深刺温针灸联合中医定向透药疗法治疗寒湿痹阻型椎动脉型颈椎病48例
2022-10-11王永强龚海洋赵磊肖雅
王永强 龚海洋 赵磊 肖雅
椎动脉型颈椎病(cervical spondylopathy of vertebral artery,CSA)为现代人好发病,在长期伏案工作、姿势不良等特征人群中的发生率较高。该病早期患者颈部可出现痛胀感,且颈部活动度有所下降。随着病情进展,患者会逐渐感到颈部僵硬,此时日常生活可受到较大影响[1]。目前,西医常用氟桂利嗪等药物对CSA开展治疗,可对病症起到一定缓解作用[2]。中医将CSA纳入“项痹”范畴,认为其发生是由于风寒湿邪入侵颈椎,致经脉循环失畅,血行瘀阻,不通则痛[3]。中医治疗CSA以外治疗法为主,温针灸、中医定向透药疗法均为常用的中医外治疗法,前者可通过驱寒祛湿、活血通络而对CSA患者症状起到显著改善作用,后者可通过将有效中药成分导入病灶而发挥对CSA的治疗效应。有研究指出,辨识CSA的中医证型并采取多种中医外治疗法对CSA对症施治,可获得较好的疗效[4]。当前临床尚缺少温针灸、中医定向透药疗法合用于CSA治疗中研究,鉴于此,本研究探讨上述两种中医疗法联合用于寒湿痹阻型CSA治疗中的效果,以期为日后更好地治疗寒湿痹阻型CSA提供指导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9年1月至2021年7月东部战区总医院秦淮医疗区诊治的96例CSA患者,依照随机数字表法划分成两组,每组均48例。对照组男、女分别为26例、22例;年龄38~73岁,平均(53.48±5.31)岁;病程7个月~4年,平均(2.34±0.69)年。中医治疗组男、女分别为29例、19例;年龄39~71岁,平均(53.13±5.04)岁;病程9个月~4年,平均(2.51±0.72)年。两组上述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存在可比性。本研究获东部战区总医院秦淮医疗区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
1.2 纳入标准
(1)符合中华外科杂志编辑部2018年发布的有关CSA的诊断标准[5];(2)符合《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6]中寒湿痹阻型诊断标准,主症包括颈肩疼痛麻木,颈部僵硬,活动不便,畏寒畏风,舌苔薄白,脉弦紧;(3)年龄处于35~75周岁;(4)同意参与研究,且遵医行为良好。
1.3 排除标准
(1)既往接受过颈椎手术;(2)存在颈椎外伤、畸形、肿瘤等其他情况;(3)近1个月内应用消炎止痛药等CSA相关治疗药物或其他方法;(4)脏器器质性病变;(5)存在针灸禁忌症或对所用中药过敏;(6)精神病、孕妇等特殊人群。
1.4 治疗方法
对照组:采用常规西医治疗,口服氟桂利嗪胶囊盐酸氟桂利嗪片(西安杨森制药制药有限公司,规格:5 mg,生产批号:LGJ5234),3次/天,5 mg/次,连用4周。
中医治疗组:在对照组基础上,采用深刺温针灸联合中医定向透药疗法治疗:(1)深刺温针灸:患者俯卧位,采用一次性无菌针灸针,取百会穴,平刺0.8寸,取风池穴、大椎穴、大杼穴斜刺1.2寸,取颈3-7患侧夹脊穴,直刺2.0寸。施以平补平泻手法,以感到酸麻为宜,得气后留针20分钟。之后于针尾处置一2 cm的艾条并点燃,以燃尽为1壮,每穴灸2壮。每日温针灸1次,每周5次,共治疗4周。(2)中医定向透药疗法:透药方组成:葛根30 g、杜仲20 g、桑寄生15 g、威灵仙20 g、当归10 g、羌活12 g、白芍15 g、甘草6 g。上药煎煮,去渣备用。采用江苏中泽HJDX-A型中医定向透药治疗仪,将涂有上述药物的电极片置于患者颈部疼痛最显著的部位,温度结合患者耐受度调整,每次治疗20~25分钟,每周治疗5次,共治疗4周。
1.5 观察指标
(1)中医症状评分: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6]对两组治疗前、治疗4周后颈肩疼痛麻木、颈部僵硬、活动不便、畏寒畏风等中医症状进行量化评分。各症状无、轻度、中度、重度对应评分0分、2分、4分、6分;(2)疗效判定:参考中医症状评分变化予以评定。痊愈:症状消退,中医症状评分降低至少95%;显效:症状明显减轻,中医症状评分降低70%以上但不足95%;有效:症状减轻,中医症状评分降低30%以上但不足70%;无效:症状未减轻,中医症状评分降低30%以下。总有效率=(48-无效例数)/48×100%;(3)血清炎症因子:在治疗前、治疗4周后,取两组空腹静脉血4 mL,离心后取上清液采用化学荧光法检测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水平,采用酶免疫法检测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水平;(4)血流参数:采用飞利浦多普勒彩超测定两组治疗前、治疗4周后血流参数,包括椎—基底动脉流速、阻力指数(resistance index,RI)。
1.6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疗效比较
中医治疗组疗效为95.83%,对照组为79.17%,组间比较有显著差异(P<0.05)。见表1。
表1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疗效比较[例(%)]
2.2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中医症状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颈肩疼痛麻木、颈部僵硬、活动不便、畏寒畏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均无显著差异(P>0.05);两组治疗后各中医症状评分均显著下降(P<0.05);治疗后,中医治疗组上述评分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分)
2.3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比较
治疗前,两组血清TNF-α、IL-6水平比较均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血清TNF-α、IL-6水平均显著下降(P<0.05);治疗后,中医治疗组血清炎症因子水平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血清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2.4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血流动力学指标
治疗前,两组椎—基底动脉流速、RI比较差异均不显著(P>0.05);治疗后,两组椎—基底动脉流速均显著增加(P<0.05),RI均显著减小(P<0.05);治疗后,中医治疗组椎—基底动脉流速均显著大于对照组(P<0.05),RI均显著小于对照组(P<0.05)。见表4。
表4 两组寒湿痹阻型CSA患者血流动力学指标比较
3 讨论
CSA在所有颈椎病中的占比约20%,通常由于机械性、动力性因素致椎动脉受到压迫,造成血管狭窄,使得局部血供减少。该病具有慢性进展、迁延难愈等特点,可对患者身心健康、日常生活造成较大影响[7]。目前,西医临床多应用钙离子拮抗剂等药物进行治疗,可扩张基底动脉、颈内动脉,改善局部血流,缓解患者头晕、疼痛等症状[8]。
近年来,中医疗法在CSA治疗中的优势逐渐凸显。本病在中医学中属于“项痹”范畴,《黄帝内经》曾载:“风寒湿三气杂至……湿气胜者为着。”中医认为,感受外邪,侵入腠理,滞留于经脉,致气血不畅,瘀血内阻,筋脉失养,遂发为本病[9]。寒湿痹阻型为CSA的常见证型,如久治不愈,可进展为气滞血瘀型,增加治愈难度。对于寒湿痹阻型患者,中医治疗原则是散寒祛湿、通络止痛。
温针灸为一种集合针刺与艾灸双重功效的传统中医外治方法,通过针刺激穴位并传导艾热之力而发挥对疾病的治疗作用。因多数寒湿痹阻型CSA患者寒湿内侵,病位较深,故需通过深刺以达病灶[10]。中医定向透药疗法是中医传统外疗与离子导入技术结合而成的一项新型疗法,其通过单向脉冲电场给予带电中药离子有效推动,可使中药成分更好地渗透入人体内并定向作用于病变部位,从而能够促进疾病好转[11]。理论上联合多种中医疗法有助于提升CSA患者疗效,故本研究试对CSA患者应用温针灸联合深刺中医定向透药疗法治疗。结果显示,中医治疗组治疗后各中医症状评分的降低、椎—基底动脉流速的增加及RI的减小均较对照组更明显,疗效较对照组更高,提示采取本研究疗法可显著改善患者颈部动脉血流参数,明显缓解中医症状。这是由于温针灸治疗中结合近部选穴原则选取大杼、风池、百会、大椎、夹脊等背项部及头顶部腧穴,其中大杼为八会穴之一,可疏调筋骨、宣通肺气;风池隶属足少阳胆经,可疏散风邪、祛风通络;百会、大椎均为督脉之穴位,前者可平肝熄风、醒脑开窍,后者可散瘀止痛、活血通络;夹脊为经外奇穴,可祛风除湿、舒筋活络[12-13]。上穴合用并施以深刺温针灸刺激,能够产生祛湿散寒、和血止痛、消瘀通络之功效。现代研究表明,温针深刺后可对肌肉、筋膜等进行有效覆盖,使组织缺血状况得到缓解,局部炎症释放减少[14]。此外,还能增加颈椎顺应性,减轻颈动脉压迫感,从而改善患者颈部活动度[15]。另一种中医方法所用透药方包括葛根、桑寄生、当归、白芍、杜仲等,具有温经通络、舒筋壮骨等功效。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葛根可对抗血管痉挛,减低外周血管阻力,调节血液微循环[16];杜仲能增强机体免疫功能;当归可改善组织水肿,加速血液循环;白芍可调节微循环,改善血液流速[17]。两种中医疗法相结合,可多靶点作用于CSA病理环节,缓解或解除患者颈部受压,增加椎动脉血供,从而利于患者病情痊愈。
炎症参与CSA患者发生、进展过程。TNF-α为多功能因子,可对CSA患者感觉末梢产生刺激,致使其疼痛阈下降[18];IL-6可通过影响吞噬有关炎症细胞活性而促进颈椎退变[19-20]。在本研究中,中医治疗组治疗后血清TNF-α、IL-6的降低均较对照组更明显,提示本研究疗法还可能通过下调血清TNF-α、IL-6等炎症因子表达而控制CSA患者病情。
综上所述,深刺温针灸联合中医定向透药疗法可调节CSA患者炎症反应,改善颈椎血流,促进中医症状消退。本研究创新点在于首次探讨了上述两种中医外治疗法治疗寒湿痹阻型CSA的效果,可为寒湿痹阻型CSA的更有效治疗提供参考。本研究亦存在一定不足,如尚不明确本研究疗法对患者血清TNF-α、IL-6等炎症因子调节作用的具体机制,有待后续通过实验性研究来加以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