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支持在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
2022-09-20燕可书王红霞
燕可书,王红霞
根据《“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030年我国约有3亿女性将经历围绝经期这一特殊阶段。围绝经期是指从与绝经有关的内分泌、生物学和临床症状开始出现时到绝经后1年[1]。由于这一时期激素水平紊乱,导致女性出现各种生理或心理的不适表现,对其生活质量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2]。主观幸福感作为衡量生活质量的一个指标,指个体以自身的价值体系为评价标准得出的对目前生活质量的满意程度[3]。人格特征和主观幸福感具有稳定的相关性[4-5],经研究证实人格特征直接影响主观幸福感[6]。社会支持是指可以被个体有效利用的外部资源,是主观幸福感的预测因素之一[7]。具有不同人格特征的个体所获得的社会支持程度不同,性格外向者容易获得更多的社会支持[8]。研究发现,人格特征不仅直接影响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还会通过影响社会支持对其主观幸福感产生间接影响[9-11],但尚不清楚该结论在围绝经期女性中是否同样适用。围绝经期女性是目前亟须社区医疗系统重点关注的对象[12],但针对这一群体主观幸福感的研究仍不充分。因此,本研究探讨其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发挥作用的内在机制,为提高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的主观幸福感水平提供理论与实践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21年9月—2022年1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辽宁省锦州市凌河区和古塔区各社区内符合条件的572名围绝经期女性作为调查对象。纳入标准:①40~60岁,符合围绝经期标准[1]且自愿参与本研究的女性;②在该社区居住时间达到1年及以上者。排除标准:①L分量表T值>60分者[t=50+10×(原始分-研究对象所在年龄组的平均分)/所在组的标准差];②认知障碍与交流困难者;③患有严重疾病者。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包括年龄、学历、婚姻现状、家庭人均月收入和体育锻炼频率(体育锻炼包括广场舞、球类运动、健步走、跑步、瑜伽、游泳等,排除家务劳动;每周<2次为几乎不锻炼,每周2~5次为偶尔锻炼,每周>5次为经常锻炼)。
1.2.2 中国版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Revised Short Scale for Chinese,EPQ-RSC) 由钱铭怡等[13]在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EPQ-RS)基础上修订形成。包括精神质(psychoticism,P)、内外向(extraversion,E)、神经质(neuroticism,N)和测谎或效度量表(lie,L)4个分量表,L是一个判断和考察其他3个分量表数据有效性的效度量表不列入分析范畴。除P量表的信度在0.51~0.60外,其余量表的信度都大于0.70。每个分量表12个条目,得分越高表明研究对象在此维度上的性格特征越显著。本研究中除精神质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504外,其余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均大于0.70。
1.2.3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 由肖水源[14]研制,包括主观支持、客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3个维度,共10个条目。总分为所有条目计分之和,与社会支持水平成正比。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694。
1.2.4 总体幸福感量表(General Well-being Schedule,GWB) 由段建华[15]于1996年对美国心理学家Fazio等编制的主观幸福感测评工具进行修订,包括对健康的担心(H)、精力(E)、对生活的满足和兴趣(S)、忧郁或愉快的心境(SH)、对情感和行为的控制(C)、松弛与紧张(RT)6个因子,共18个条目。计分之和为总分,总分越高表明主观幸福感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8。
1.3 资料收集方法 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研究者在征求调查对象的知情同意后,应用统一的指导语、以一对一的形式对其进行问卷调查,并当场回收问卷,共发放问卷600份,回收有效问卷572份,有效回收率为95.33%。
2 结果
2.1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的不同人口学分布特征
2.2 人格特征、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得分情况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精神质得分为(3.12±1.80)分;内外向得分(6.95±2.97)分;神经质得分(4.88±2.25)分;社会支持得分(39.58±7.31)分;主观幸福感得分(79.67±15.07)分。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体育锻炼频率均是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2。
表2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主观幸福感得分比较 单位:分
2.2 人格特征、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相关分析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人格特征、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之间均具有相关性,见表3。
表3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人格特征、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相关性(n=572,r值)
2.3 主观幸福感与各个变量间的分层回归分析结果 以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的主观幸福感为因变量,将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和体育锻炼频率带入方程1;然后将精神质、内外向、神经质带入方程2;最后将社会支持带入方程3。在方程1的基础上引入人格特征,对主观幸福感的预测作用从0.184升到0.514;在此之上又引入社会支持,人格特征对主观幸福感的预测作用从0.514升到0.528,这说明社会支持是两者间的中介变量。见表4。
表4 社会支持作为中介变量的分层回归分析结果(n=572)
2.4 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为考察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是否存在中介效应,用AMOS 24.0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见图1。适配度指数显示:χ2/df=2.513(<3)、GFI=0.966(>0.9)、AGFI=0.943(>0.9)、IFI=0.973(>0.9)、NFI=0.956(>0.9)、CFI=0.973(>0.9)、RMSEA=0.051(<0.08),证明模型拟合较好。Bootstrap检验结果显示,精神质、内外向、神经质对主观幸福感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总效应的95%置信区间均没有包含0,且均达到显著水平(P<0.05),说明社会支持在精神质、内外向、神经质与主观幸福感间均起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分别为19.56%、31.16%、25.90%,见表4。
图1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模型
表4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
3 讨论
3.1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分析 中年阶段的主观幸福感水平在整个生命周期中处于最低点[16],随着老龄化速度的加快和平均寿命的增加,关注和提高围绝经期女性的主观幸福感尤为重要。单因素分析可知,年龄、文化程度和体育锻炼频率均对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P<0.05)。年龄越大主观幸福感越低,吕春梅等[17]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结论,这可能是由于卵巢功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退,易导致机体产生各种不适症状,从而增加了对自身健康的担忧。文化程度越高的女性越注重高品质的医疗保健水平,更容易获取并掌握围绝经期保健知识,能及时调整自身状态并从容地面对生理和心理变化,从而感受到较高的幸福体验,与张文皓等[12]的研究结论一致。体育锻炼频率也影响主观幸福感水平,经常锻炼的女性比几乎不锻炼的女性主观幸福感更高,体育锻炼不仅可以加快身体的新陈代谢,还能够转移和宣泄不良情绪使其心情舒缓,从而缓冲围绝经期身心不适对生活质量的负面影响[18]。
3.2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人格特征、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的相关性分析 相关性分析显示,精神质和神经质与主观幸福感存在负相关关系,内外向与主观幸福感存在正相关关系;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存在正相关关系。面对不良事件时高精神质得分者不易采用理性的方式来应对,这会增加由不良事件导致的精神压力,从而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和对幸福的感知[19]。神经质得分高者在遇到问题时比较情绪化,难以保持情绪稳定和思路清晰,容易放大不良情绪[20],幸福感水平也随之降低。与之不同的是,性格外向者具有更强的好奇心和创造性,易于接受新事物,能够合理调节消极情绪[21],其幸福感也会比较强烈。社会支持有助于提高个体幸福感水平,这一结果与之前的研究一致[22],较高的社会支持意味着个体拥有更多的应对资源,这些物质和精神支持对外部压力有一定的防御作用,避免人们在不良环境下产生负面影响,从而提升主观幸福感。
3.3 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 结构方程模型和Bootstrap法证实了社会支持在精神质、神经质、内外向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作用。本研究发现精神质人格通过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最小,中介率为19.56%,分析原因为精神质得分高者对人冷漠、个性偏执敏感,遇到问题常常独自承受,不愿请求帮助,导致社会支持水平低,幸福体验也比较少[10]。其次是神经质人格通过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中介率为25.90%,究其原因为高神经质得分者容易放大不良情绪,这在一定程度上缩窄了注意范围,不易将注意力转向对他人的关注,导致其得到的社会支持较少[23],从而影响对主观幸福感的体验。社会支持在内外向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最高,占总效应的31.16%,说明内外向得分较高的女性乐于与人沟通交流,与周围人的关系和谐,会得到更多的社会支持,有助于缓解个人压力,所体验到的主观幸福感也明显提升[24]。对具有精神质和神经质人格特征的妇女,社区工作人员应多注意她们的心理状态,给予她们相应的支持以促进其心理健康状况的改善,进而提升她们的幸福感。对于内向型的妇女,要多与其交谈,增加她们的自信心,鼓励她们主动与他人沟通交流,从而获得更多的关心和支持,增进主观幸福感。
4 小结
通过探讨社会支持在精神质、神经质、内外向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为提升社区围绝经期女性的主观幸福感提供了更多思路,应鼓励她们树立积极肯定的自我观念从而塑造积极向上的人格特征,同时提供给她们更多的社会支持,达到提升其主观幸福感的最终目的。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样且样本来源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未来还需要进行大样本的数据研究或干预研究,对得出的结论进行不断探索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