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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孤独感的元分析

2022-08-08梁世钟陈艺华林永乐

泉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务工人员异质性子女

梁世钟,陈艺华,林永乐

(泉州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概念是由进城务工人员的概念引申而来的。改革开放以来,伴随城市建设的加速和城市管理政策的转变,农村人口外出务工从个体式迁移向家庭式迁移转变,越来越多的进城务工人员选择举家进城生活,大量的学龄儿童和青少年跟随父母来到城市,于是产生了进城务工随迁子女这一较为特殊的群体[1]。根据教育部2019年提供的数据可知,目前我国处于义务教育阶段的随迁子女人数超过1 400万[2]。研究发现,随迁子女的心理问题检出率远高于城市儿童[3]。

孤独感是“由社会关系在数量或质量上达不到预期、无法满足个人对社会关系的需求时产生的负面情感体验”[4]。 也就是指个体由于缺乏满意的人际关系,或者因为实际的人际关系与期望的人际关系状况差距较大而产生的一种主观心理体验或感受,“常伴有寂寞、无助、郁闷等不良情绪反应和难耐的精神空落感”[5]。 国外研究表明,从横断设计研究看,孤独与抑郁、焦虑、精神病性症状甚至认知功能密切相关;而纵向研究的结果也进一步确认了孤独感与抑郁之间的因果关系[6]。国内学者的研究同样证实孤独感与抑郁症状存在正相关[7]。

关于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问题,国内学者研究的结论并不一致。胡宁等认为,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显著高于北京儿童及农村儿童[8];周皓通过跟踪调查北京市某区“流动儿童教育问题”时发现,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始终高于本地常住儿童[9];林盈盈等认为,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与城市儿童的差异并无统计学意义[10-13]。

元分析(meta-analysis )是以综合已有的发现为目的,对单个研究结果进行综合的统计分析方法。元分析能够综合利用多个单独研究的统计指标,提高统计分析效率,揭示单个研究中存在的不确定性甚至矛盾的地方,进而得出更加科学的结论,为新的研究设计提供帮助。为了更全面、更客观地验证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本研究拟采用元分析法对以往的相关研究作一个综合的评价,为帮助解决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问题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

(一)文献检索与筛选

1.文献检索 借助福建省高校数字图书馆文献提供系统,采用中文期刊高级搜索的方式,选择“随迁子女”“流动儿童”“农民工子女”“务工人员子女”,分别与“孤独”逻辑组合为搜索关键词进行全部字段查询,共查找到期刊论文129篇。由于福建省高校数字图书馆文献提供系统高级搜索无法查询学位论文,因此本文又分别以“随迁子女”“流动儿童”“农民工子女”“务工人员子女”为关键词进行全部字段普通查询,并在查询结果中以“孤独”为关键词再次查询,共查找到硕博论文137篇。

2.文献筛选 (1)研究对象为我国境内跟随父母离开农村、在城市学习生活、接受义务教育的青少年(不包括不同城市间互相迁移的青少年);(2)测量数据必须具有研究组和对照组的特点;(3)剔除无原始数据、数据不全等无法进行元分析指标计算以及新闻报道、综述类的文献;(4)剔除数据重复及样本量小于30的文献。经过筛选、整理,共获得32篇有效文献。其中,1篇文献以性别为调查对象得出2组数据,另1篇文献分别以初一、初二和农村户口、城镇户口为调查对象得出4组数据。因此,32篇有效文献形成36份有效数据。这些研究取样的城市,除温州温岭市外,其余均为地级及以上的城市,既有东部沿海地区的,也有中西部地区的。

(二)数据处理

对36份数据按照研究组和对照组分别整理出平均数、标准差和样本量,运用mete分析(metes-analys)中的总体效度综合法对收集的数据进行处理。数据处理软件为SPSS 22.0。

二、元分析的过程和统计量的计算

(一)效果量的计算

Glass首先提出来单独研究效果量g值的计算方法[14]。即g值等于研究组与对照组的平均数之差,再除以对照组的标准差。这种计算方法存在严重不足,它只运用对照组的标准差来标准化两组的平均值差,忽略两组被试的差异。后来,Hedge对Glass的估计值进行修改[15],改用实验组和对照组的混合方差来标准化平均值差,得出Hedge的g值。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ME为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孤独感测试的平均数,MC为城市本地青少年独感测试的平均数,NE为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样本量,NC为城市本地青少年的样本量,SDpooled为两组被试的联合标准差。

(二)总体效果量的计算

运用Hedges[16]提出的总效果量G的无偏估计方法,对研究的各因子总效果量G进行估计,计算公式为:

(三)纳入元分析数据的异质性检验

为定量综合研究结果,必须假设纳入元分析每一个单独研究结果都能提供代表全域效应值的样本估计。所以,先对36份研究数据进行异质性检验,也就是研究数据的齐性检验,再采取Q检验法对数据进行检验,检验公式如下[17]:

Q服从自由度为(k-1)的x2分布。Q值越大,P值则越小,异质性就越大,故此可用卡方检验来确定纳入研究的异质性情况。

经检验,36份研究数据的Q值为615.84,远远大于自由度为35的卡方值(a=0.05,x2=43.77)。说明这36项研究数据存在异质性,因此需要对数据进行处理,保证数据的同质性。

(四)数据的删除和亚组分析

首先,删除2项效果量g大于1的研究数据,因为g作为一个效度系数,理论上不能大于1的。其次,根据研究对象的年级,将34项数据分为初中组(14项)和小学组(13项)。由于另外7项研究对象没有明确区分小学和中学,Q检验存在异质性,因此删除。

三、元分析的结果

(一)两个亚组的总效果量和异质性检验结果

对剩下的27组数据,按照元分析的步骤重新进行效果量计算和异质性检验,结果见表1~2。从表中可知,以小学阶段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为研究对象的13项研究总效果量为0.24,Q值20.47,小于自由度为12的x2值21.03,不存在异质性;以初中阶段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为研究对象的14项研究总效果量0.13,Q值20.31,小于自由度为13的x2值22.36,不存在异质性。

表1 进城务工随迁子女(小学组)孤独感的元分析结果

表2 进城务工随迁子女(初中组)孤独感的元分析结果

(续表2)

按Cohen的标准,0.2左右表示效果量小;0.5左右表示效果量中等;0.8左右表示效果量大[18]。本研究中的两个亚组的总效果都较小。

(二)总效果量的置信区间和显著性检验[19]

计算置信区间以及查看效果量是否为0。置信区间可用以下公式进行估计:

G-Cασ≤δ≤G+Cασ。

经检验,2个亚组的研究总效应值的区间分别为0.17~0.32和0.07~0.2,都不包括0,显著性检验的T值都大于0.01的临界值2.58。因此,总体效度为0的假设被拒绝,研究结果证实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确实与所在城市青少年有显著性差异。

四、讨论与结论

正如前文所述,关于进城务工随迁子女的孤独感是否显著高于所在城市青少年,国内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在纳入本研究的数据中,14项初中生研究中就有6项研究结果显示差异不显著,13项小学生研究中也有3项研究结果显示差异不显著。本研究中,虽然2个亚组的总效果量较小,但都达到统计学的显著性,说明不管是小学阶段还是初中阶段的进城务工随迁子女,他们的孤独感显著高于所在城市青少年。

以往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跟研究的样本特征有关,即样本特征没得到合理控制。总之,影响研究结果因素有以下几个方面:(1)进城时间的长短[20]。进城时间较长的青少年,逐渐适应城市的生活和学习后,形成一定的社交圈,其体验到的孤独感逐渐降低。(2)性别因素。目前,学术界关于性别对孤独感的影响并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曲可佳等认为,男生比女生有更高的孤独感[21];崔光成等看法却是相反的[22],或许除性别因素外,还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3)是否独生子女。非独生子女因为可以从兄弟姐妹获得情感支持,孤独感体验相对于独生子女较低。进城务工随迁子女中,独生子女的孤独感更加突出[23]。(4)被试的家庭关系。良好的家庭氛围、家庭成员间积极的沟通与表达有利于增进相互间的理解和亲密度。良好的家庭关系可以满足随迁子女对人际关系的需求,从而降低随迁子女的孤独感[24]。(5)被试的年龄和年级。年龄较大的随迁子女孤独感体验较低[25]。这是因为,随着年龄增长,个体的认知能力逐渐增强,对新的环境认识更合理;同时,随着年龄增长,自主生活能力变强,对城市的生活和学习越来越适应,体验到的孤独感较低。(6)就读学校性质。相对于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就读的随迁青少年,在公立学校就读的随迁子女感受到的歧视相对较少,他们更容易与城市社会融合,孤独感较低[26]。

综上,影响进城务工随迁子女的孤独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这就是以往的单独研究结果不一致甚至互相矛盾的主要原因。本研究综合评估这些研究,综合效果量具有显著性意义,说明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的孤独感确实高于城市儿童。当然,各种因素究竟如何对随迁子女的孤独感产生影响,则需要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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