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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巴细胞激活基因-3 分子的生物学功能及应用

2022-06-23李闰郑秀玉综述王健审校

中国生物制品学杂志 2022年6期
关键词:配体结构域抗体

李闰,郑秀玉 综述,王健 审校

国药中生生物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第四研究室,北京 102600

免疫检查点抑制剂为肿瘤治疗提供了一种新的机制,程序性死亡蛋白-1(programmed death protein-1,PD-1)/细胞程序性死亡-配体 1(programmed deathligand 1,PDL1)通路是目前设计用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药物开发的主要靶点,已在许多实体瘤和血液瘤中取得了较好的临床效果,但该类药物具有一定的耐药性和不良反应,目前的研究致力于开发新的抑制途径,这些抑制途径参与癌症中的免疫调节[1]。淋巴细胞激活基因-3(lymphocyte activation gene 3,LAG-3),是一种新兴的可靶向抑制的免疫检查点分子。LAG-3 分子与CD4 分子位于同一条染色体上,尽管两种分子的氨基酸序列仅有20%的相似性,但其结构特性有相同的胞外折叠模式。因此,LAG-3分子也可结合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Ⅱ(major histocompatibility complex classⅡ,MHCⅡ)分子,甚至具有比CD4 分子更高的亲和力。LAG-3 表达于活化的人T 细胞和NK 细胞,在炎症或肿瘤环境中,LAG-3和PD-1、TIM3 等抑制性受体共同表达于T 细胞表面,导致T 细胞功能障碍。在许多恶性肿瘤中,LAG-3主要表达于肿瘤浸润Treg 细胞。研究发现,LAG-3在肾细胞癌、黑色素瘤、淋巴瘤和其他肿瘤的肿瘤浸润淋巴细胞上的表达增加[2],并且在小鼠中同时敲除LAG-3 和PD-1 较单个敲除肿瘤体积明显减少,在卵巢肿瘤、黑色素瘤、淋巴瘤和多个骨髓瘤观察到同样的结果[3]。目前临床上已有多种靶向LAG-3的药物正在研发,LAG-3 已是肿瘤免疫治疗中最有前景和潜力的靶点之一,本文旨在介绍LAG-3 的分子结构及其配体,以及LAG-3 分子在多种疾病中的应用及药物开发。

1 LAG-3 的分子结构

LAG-3 于 1990年被 Frederic Triebel 发现,2007年第7 届国际人类白细胞分化抗原专题会议命名为CD223。LAG-3 位于人 12 号染色体(12p13.3),基因全长6.6 kb,包括8 个外显子,相对应的cDNA 编码含有498 个氨基酸的膜蛋白,成熟蛋白由470 个氨基酸组成,预测相对分子质量为 51 295,PL 为 10.9[4]。LAG-3 分子是免疫球蛋白超家族成员[5],为跨膜蛋白,包括胞外段、跨膜区和胞内段。

LAG-3 胞内段包括3 个区域,第1 个区域含有丝氨酸磷酸化位点;第2 个区域含有独特的Kieele基序;第 3 个区域含有谷氨酸-脯氨酸(Glu-Pro,EP)重复序列[6]。LAG-3 胞外段含有 D1 ~ D4 四个结构域,类型为 1 个Ⅴ区和 3 个C2 区[7]。Ⅴ区具有特异性,因为在其结构域的中间有1 个额外的环,还含有1 个异常的链内“二硫桥”。该基因编码2 个免疫球蛋白超家族结构域,因此,LAG-3 分子可能是通过一个预先存在的基因复制演变而来[4]。疏水性前导肽(28 aa)由外显子Ⅰ(19 aa)和外显子Ⅱ(9 / 50)编码;胞外区由外显子Ⅱ(41/50)、Ⅲ(101 aa)、Ⅳ(90 aa)、Ⅴ(92 aa)和Ⅵ(81 aa)编码;跨膜区由外显子Ⅴ(44 aa)编码;外显子Ⅷ(21 aa)为高电荷区。胞外区包括8 个半胱氨酸残基和4 个潜在的N-连接糖基化位点(Asn-X-Ser,Thr)。用 EcoRⅠ、HindⅢ、BamHⅠ或XbaⅠ限制性内切酶消化LAG-3 基因,发现与基因组克隆的限制性内切酶图谱一致,表明LAG-3基因以单拷贝基因的形式存在于人类单倍体基因组中[4]。LAG-3 分子可在转录水平被金属蛋白酶ADAM10 和ADAM17 分子消化切割,使其胞外段从细胞膜表面脱落,释放可溶性LAG-3 分子(soluble LAG-3,sLAG-3)[8]。

LAG-3 与CD4 分子有高度同源性。对LAG-3和CD4 的肽序列和外显子 / 内含子结构的比较分析表明,这两种分子间密切相关,并且这两种基因均位于12 号染色体短臂的远端。与LAG-3 相同,在CD4分子中,在结构域1 与3 及2 与4 之间也存在显著的内部序列同源性[9]。

2 LAG-3 分子相关配体

2.1 Lag-3-MHCⅡ 1992年,Baixera 等通过细胞黏附试验发现的LAG-3 可结合MHCⅡ分子,进而发现LAG-3 融合蛋白可结合表达MHCⅡ分子的B 细胞。MHCⅡ分子表达于抗原提呈细胞(antigen presenting cell,APC)和肿瘤细胞表面。sLAG-3 分子对MHCⅡ分子的亲合力大于CD4[10],在某些情况下,MHCⅡ分子优先结合 LAG-3,并且 LAG-3 与MHCⅡ类分子的结合可阻断CD4 与MHCⅡ分子的相互作用。通过突变分析检测LAG-3 分子与MHCⅡ分子的结合力,发现LAG-3 的前2 个N-末端区域,即D1、D2 包括D1 结构域上的凸起,对结合MHCⅡ类分子起重要作用[11]。胞内段无尾LAG-3 突变体不与MHCⅡ分子相互作用,表明LAG-3 分子胞内段保守的Kieele 基序对与下游信号分子的相互作用是必须的[12]。

LAG-3 与MHCⅡ分子的相互作用可抑制T 细胞的增殖及细胞因子分泌,下调免疫应答。尽管CD8+T 细胞不表达MHCⅡ分子,但LAG-3 阻断对CD4+T 和CD8+T 细胞同样有效。使用两种不同结合位点的LAG-3 抗体,即不阻断LAG-3-MHCⅡ相互作用的C9B7W 和强烈阻断LAG-3-MHCⅡ相互作用的抗体28G10 进行体外试验,评估LAG-3 抗体的功效是否依赖于阻断LAG-3 与MHCⅡ结合的能力,结果发现,这两种抗体间的T 细胞体外试验无显著差异,表明LAG-3 靶向抗体的T 细胞增强活性与其破坏LAG-3-MHCⅡ相互作用的能力无关[13]。尽管CD8+T 细胞和NK 细胞不与MHCⅡ分子相互作用,但LAG-3 依然抑制其功能。这些研究表明,LAG-3的免疫抑制功能可能由其他配体介导。

LAG-3 对T 细胞具有负调控作用。LAG-3 在Treg 细胞表面表达,是产生IL-10 的Tregs 的候选表型表面标记,人PBMCs 中的CD4+CD25-LAG-3+Treg细胞均能产生高水平的IL-10,并抑制B 细胞抗体的产生[14];LAG-3+Treg 特异性表达早期生长反应基因 2(early growth response gene 2,EGR-2),是诱导 T细胞耐受的关键分子[15]。在类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患者中,LAG-3+Treg 与疾病活动成反比,尤其是RA 的有效治疗导致LAG-3+Treg 水平升高,CD25+Treg 水平降低,提示LAG-3+在降低炎症中起关键作用[14]。另外,有研究显示,在颈动脉狭窄患者中检测到LAG-3+Treg 细胞明显上调,表明LAG-3+Treg 亚群从早期即参与动脉粥样硬化斑块形成的炎症过程。提示LAG-3+Treg 细胞下调炎症反应[16]。

2.2 LAG-3-FGL-1 2019年2月,WANG 等[17]发现了LAG-3 的另一种重要配体,即纤维样蛋白1(fibrinogen-likeprotein 1,FGL-1)。FGL-1 属于纤维蛋白原家族,与纤维蛋白原β 和γ 亚基的羧基末端氨基酸同源性高,但其不具有纤维蛋白凝块形成所必需的血小板结合位点、交联区和凝血酶敏感位点。FGL-1由 1 个 coil-coil 结构域(coil-coil domain,CCD)和一个类纤维蛋白原结构域(fibrinogen-like domain,FD)组成[18]。通过结构域缺失研究,与LAG-3 结合的功能结构域为FD[17]。在LAG-3 蛋白胞外段的4 个结构域中,D3、D4 结构域缺失不影响FGL-1 的结合,而单独的D1 或D2 结构域的缺失降低其结合活性,表明D1 和D2 均参与FGL-1-LAG-3 的相互作用;D1 结构域中的单点突变(Y73F)先前被证明破坏MHCⅡ结合[12],然而,这种突变并不影响FGL-1-Ig结合,表明FGL-1-LAG-3 与MHCⅡ-LAG-3 的结合机制不同。此外,LAG-3+T 细胞与C9B7W(结合LAG-3 D2 结构域而不阻断LAG-3-MHCⅡ相互作用的抗LAG-3 mAb)预孵育,导致FGL-1-LAG-3 结合完全被抑制。之后,用MHCⅡ融合蛋白染色的LAG-3+细胞,即使在FGL-1-Ig 过量100 倍的情况下,结合也无明显减少。表明FGL1 以独立于MHCⅡ的方式与LAG-3 相互作用,这种相互作用涉及FGL1 的FD 结构域和 LAG-3 D1-D2 结构域[17]。

FGL-1 mRNA 和蛋白表达于人正常的肝脏和胰腺组织中[19]。Oncomine 数据库分析显示,与正常组织相比,包括肺癌、前列腺癌、黑色素瘤和结直肠癌在内的人类实体瘤中FGL-1 mRNA 表达上调,另外,高血清FGL-1 还与帕金森患者预后不良有关[17]。研究结果显示,FGL-1 基因敲除肿瘤生长显著减慢,同样,FGL-1 单抗可显著抑制肿瘤生长。表明FGL-1作为LAG-3 主要配体诱导T 细胞抑制功能和免疫逃避。此外还发现,FGL-1 基因敲除小鼠中白细胞数量显著增加;FGL-1 抗体或LAG-3 抗体处理小鼠的CD4+或CD8+TIL 中的活化或功能标记物[如CD69、LY6C、颗粒酶 B(granzyme B,GZB)、CD4 和 Fas]显著增加。表明通过基因敲除或抗体阻断沉默FGL1-LAG-3 相互作用,可刺激T 细胞在肿瘤微环境中增殖和活化,促进肿瘤免疫[17]。

2.3 Lag-3 的其他配体 LAG-3 可能还具有其他一些配体。已知LAG-3 被广泛的糖基化,可与半乳糖凝集素-3(Galectin-3)相互作用。Galectin-3 是一种相对分子质量31 000 的凝集素,可通过多种机制调节 T 细胞反应[20]。LAG-3 对 Galectin-3 体外抑制CD8+T 细胞IFNγ 的释放是必须的,其在肿瘤微环境中的多种细胞上表达,可与肿瘤特异性CD8+T 细胞上的LAG-3 相互作用调节抗肿瘤免疫应答[21]。

另一种可能以类似方式与LAG-3 结合的潜在配体是肝窦内皮细胞凝集素(liver and lymph node sinusoidal endothelial cell C-type lectin,LSECtin),其是DC-SIGN 家族成员的细胞表面凝集素[22]。LSECtin 在肝脏中表达,并且在黑色素瘤组织中被鉴定出来,抑制抗肿瘤T 细胞应答促进肿瘤生长[23]。在黑色素瘤细胞中,LAG-3 与LSECtin 相互作用抗原特异性T 细胞释放IFNγ。

这两种潜在配体的存在可能拓宽LAG-3 对T细胞功能的影响,特别是关于LAG-3 对肿瘤微环境中CD8+T 细胞的内在作用。另外,不能排除LAG-3还有其他配体存在的可能性。研究发现,LAG-3 结合中枢神经系统中的突触核蛋白预形成的原纤维,与小鼠模型帕金森病的发病机制有关[24]。以上数据提示了LAG-3 其他相关配体的潜力,并提示了LAG-3分子可能在免疫系统之外的作用。

3 LAG-3 信号通路

目前关于LAG-3 完整的信号通路尚未确定,仍需进一步研究。现有的关于LAG-3 的下游信号传导机制研究表明,LAG-3 具有其他抑制性受体(inhibitory receptor,IR)所不具备的独特的胞质结构域,表明其可能具有独特的作用方式。早期研究表明,在酵母双杂交筛选中鉴定的LAG-3 相关蛋白(LAG-3 associated protein,LAP)可能与 EP 基序结合[25]。LAP可促进 LAG-3 与 CD3、CD4 和 / 或 CD8 在富含鞘糖脂的微结构域(脂筏)内的共定位[26]。共刺激分子被分割成脂筏,随后形成免疫突触,聚集信号分子以增强TCR 信号。虽然LAP 最初被假设为对LAG-3信号传导起重要作用,但缺少EP 基序的LAG-3 突变体仍保留活性,表明其对LAG-3 的功能可能不是必需的[12]。

Kieele 基序是LAG-3 活性必需的1 个基序,该序列中的单个赖氨酸残基(小鼠中的Lys468)是不可缺少的,并且在迄今测序的所有物种中均保守[12]。该基序似乎不存在于任何其他蛋白质中,因此其可能介导一种尚未鉴定的信号分子或机制。阐明潜在的LAG-3 细胞传导信号机制仍是当务之急。

LAG-3 与APC 相互作用可传导双向信号。LAG-3在人体内有两种存在形式:膜结合型LAG-3(membrane LAG-3,mLAG-3)和可溶性 LAG-3(soluble LAG-3,sLAG-3),两者与DC 相互作用发挥不同的免疫调节作用。正常情况下DC 保持耐受状态,经外来抗原刺激后分化为成熟DC,并通过MHCⅠ类或Ⅱ类分子将抗原提呈给初始T 细胞,使T 细胞增殖分化为CTL 或CD4+Th1 细胞,增强免疫应答,并通过分泌细胞因子和趋化因子募集效应T 细胞迁移至肿瘤部位,维持其在肿瘤部位的长期存在,发挥肿瘤杀伤活性。肿瘤细胞表面不表达共刺激分子缺乏T 细胞成熟的第二信号,并且肿瘤细胞可分泌IL-10和TGF-β 等细胞因子,抑制DC 成熟。有研究表明,某些肿瘤可引起DC 凋亡[27],DC 凋亡可能阻断了特异性抗肿瘤反应的发生,这可能是肿瘤实现免疫逃逸的重要机制。体外致敏的DC 回输体内可诱导特异性免疫应答,在人类临床应用研究中具有一定潜力[28]。

表达在Treg 细胞上的mLAG-3 与MHCⅡ结合可抑制 DC 功能,通过抑制 FcγRγ 和 ERK 参与的免疫受体酪氨酸激活基序(immunoreceptor tyrosinebased activation motif,ITAM)信号通路,募集含 SH2结构域的磷酸酶1(SH2-containing protein tyrosine phosphatase 1,SHP-1)导致 IL-12 分泌减少和 CD86下调,从而下调免疫应答[29]。与DC 的反向信号机制相似,mLAG-3 与表达MHCⅡ类的黑色素瘤细胞通过激活 MAPK / ERK 和 PI3K / Akt 生存途径来抵抗Fas 介导的凋亡,从而实现免疫逃逸功能[30]。不同的是,sLAG-3 与DC 相互作用激活免疫应答。sLAG-3-MHCⅡ类相互作用与CD40L-CD40 相互作用一起参与了APC 在体外诱导IL-12 和IFNγ[31],并诱导 DC产生Th1 型细胞因子。sLAG-3 作为免疫激活剂与肿瘤细胞抗原一起皮下给药时,可激活DC 诱导抗原或肿瘤特异性CTL 和 CD4 Th1 反应[32]。

4 LAG-3 药物的开发及应用

目前有4 种LAG-3 调节剂作为抗癌治疗药物进入临床,还有几种正在临床前开发中。最初的LAG-3驱动的临床试验集中在设计为APC 激活剂的IMP-321(prima biomed / immutep)上,另外已开发了 3 种不同的LAG-3 特异性单克隆抗体用于治疗癌症,即BMS-986016(Bristol-Myers squibb,全人 IgG4)、LAG525(Novartis,人源化 IgG4)和 MK-4280(Merck)。葛兰素史克公司开发的第4 种抗LAG-3 拮抗单克隆抗体(GSK2831781)被设计用于在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中耗竭LAG-3+表达细胞,该药物正在用于斑块型银屑病患者的临床试验(NCT02195349),强调LAG-3 调节疗法可能具有癌症以外的应用的作用。靶向LAG-3 的药物临床试验总结见表1(ClinicalTrials.gov)[3]。

表1 LAG-3 药物研发近况Tab.1 Recent development of LAG-3 drugs

4.1 sLAG-3 作为癌症疫苗佐剂的应用 治疗性癌症疫苗旨在通过增强内源性免疫系统来治疗癌症。在临床有效的癌症疫苗开发中,最实际的目标之一是鉴定能够优化疫苗效果的佐剂。在人类细胞中,LAG-3 作为可溶性分子,结合MHCⅡ类分子通过PI3K /Akt 通路信号传导激活抗原呈递细胞,导致体内抗原特异性T 细胞应答增加。体内LAG-3 转染的肿瘤细胞或由sLAG-3 融合蛋白与照射的肿瘤细胞一起,可诱导肿瘤消退和肿瘤细胞特异性CD8+T 细胞应答[33]。随后,用乙型肝炎表面抗原(hepatitis B surface Ag,HBsAg)或可溶性抗原(soluble antigen,OVA)与sLAG-3 共同免疫小鼠,结果表明,与对照组相比(不加sLAG-3),sLAG-3 与抗原联合使用可显著增强CTL 应答,激活T 细胞,增强Th1 型细胞因子应答,并显著提高血清抗体滴度[34]。

LAG-3 可作为佐剂激活免疫应答,用于癌症疫苗的治疗。LAG-3-Ig 与 Poly(I:C)作为一种新的佐剂组合可协同增强癌症疫苗的治疗效果。肿瘤相关抗原 P1A 单独与 poly(I:C)或 LAG-3-Ig 佐剂联合免疫可延缓P815 肥大细胞瘤肿瘤的生长,但小鼠最终均被肿瘤杀死。然而,当 P1A 肽疫苗与 Poly(I:C)和LAG-3-Ig 一起治疗小鼠时,预先建立的P815 肿瘤完全消退,所有小鼠均独立存活。对小鼠肿瘤组织病理学检查发现,P1A 和 Poly(I:C)与 LAG-3-Ig联合佐剂处理的小鼠,大多数肿瘤组织发生坏死,坏死区域附近有大量CD4+和CD8+T 细胞浸润[35]。因此,可溶性LAG-3 分子在癌症疫苗的研发中作为佐剂具有较好的应用前景。

关于sLAG-3 免疫增强的临床研究主要集中在IMP321。IMP321 是一种可溶性二聚体重组蛋白,由与人 IgG1(LAG-3-Ig)的 Fc 部分融合的 4 个 LAG-3细胞外结构域组成。该融合蛋白最初旨在作为LAG-3拮抗剂,但如今临床开发更关注于其作为免疫佐剂用于激活APC 的用途。IMP321 作为一种单药,在晚期转移性肾癌(renal cell carcinoma,RCC)(NCT-00351949)患者中进行了第1 期剂量递增试验[36],结果显示,IMP321 单药治疗显著诱导表达CD28 的效应记忆T 细胞,并具有一定的安全性和耐受性,为将该药物与一线化疗或其他免疫治疗(如癌症疫苗)结合以增强整体抗肿瘤活性提供了依据。在此基础上,评估了IMP321 在晚期胰腺癌患者和晚期乳腺癌的化学免疫治疗试验。IMP321 在美国的第1 个临床试验评估了 IMP321 联合吉西他滨(1 000 mg / m2)作为一线治疗18 例晚期胰腺癌患者的安全性。化疗可诱导肿瘤细胞凋亡释放抗原,而IMP321 可刺激DC 成熟,因此认为这一联合作用可促进CD8+T细胞的扩增和对肿瘤的识别。结果显示,吉西他滨与IMP321 联合,在所有剂量水平上均具有良好的耐受性,并且无严重不良事件,其T 细胞水平及DC 和单核细胞水平在治疗前后无明显差别[37]。后续研究可探索更高的剂量水平。此外,在33 名转移性乳腺癌患者(NCT00349934)中评估了IMP321 与紫杉醇联合使用作为一线化学免疫疗法的应用,结果显示,患者在化疗后第2 天,每2 周用紫杉醇与可溶性IMP321 进行治疗,每组患者皮下注射0.25、1.25 和6.25 mg IMP321。接受治疗的患者群体未出现不良反应,建议将每2 周1 次的30 mg 剂量用于Ⅱ期临床试验,该剂量被证明最有效并且安全,与对照组相比(单独的紫杉醇治疗)有明显的免疫学效果。表达MHCⅡ分子的 APC(单核细胞和 DC)、NK 和 T 细胞群体均出现明显升高,并伴随肿瘤体积减小[38]。

将LAG-3-Ig 与分泌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ranulocyte macrophage colony stimulating factor,GM-CSF)的肿瘤细胞免疫疗法结合可刺激细胞和体液抗肿瘤免疫应答,这种联合疗法可促进分泌IFNγ 的CD8+T 细胞增殖,并在动物血清中检测到抗原特异性IgG1 体液反应增加,可延长荷瘤动物的存活期[39]。

4.2 LAG-3 在肿瘤免疫治疗中的应用 LAG-3 分子作为免疫检查点,在多种肿瘤中发挥免疫抑制作用。错配修复阳性的肝转移性结肠癌(liver metastases of colorectal cancer,LM-CRC)在肿瘤 T 细胞上表达抑制性受体的比例高于错配修复阳性的原发性CRC,CD8+T 细胞、树突状细胞和单核细胞的比例也高于错配修复阳性的原发性CRC,抑制性受体LAG-3、PD-1、TIM3 和 CTLA4 在 LM-CRC 肿瘤 CD8+T 细胞、CD4+T 辅助细胞和 / 或调节性T 细胞上的表达高于正常个体。LAG-3 或PD-L1 的抗体阻断增加了从LM-CRC 分离的肿瘤内T 细胞对多克隆和自体肿瘤特异性刺激的增殖和效应细胞因子产生[40]。

相对正常组织而言,LAG-3 分子在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患者的肿瘤组织区中高表达,LAG-3 分子的高表达与CD8+T 细胞的效应功能呈负相关[41]。此外,LAG-3 分子在非小细胞癌、黑色素瘤、HIV 等疾病中通过免疫抑制作用实现免疫逃逸,用LAG-3 单抗封闭可提高免疫应答。

BMS-986016(Relatlimab)是首个开发的抗LAG-3 mAb,目前正在各种临床试验中进行评估,包括实体瘤和血液系统恶性肿瘤。Relatlimab 的Ⅰ/ Ⅱa 初始阶段试验旨在研究该药物单独使用或与Nivolumab 联合治疗对晚期疾病的疗效,近期数据表明,在黑色素瘤患者中Relatlimab 与Nivolumab 联合使用可延长生存期[42]。

4.3 LAG-3 分子在自身免疫病中的应用 抑制性受体(inhibitory receptor,IRS)的表达对于控制免疫反应是必要的,从而防止恶化的T 细胞活化和自身免疫的发生,LAG-3 作为负性调节物具有重要作用。因此,LAG-3 缺陷导致许多自身免疫模型中疾病的恶化。BALB / c-Aicda-/-是一种自发性自身免疫病的小鼠模型,由LAG-3 功能丧失突变导致,并且缺乏编码PD-1 的基因,LAG-3 的缺失在小鼠中诱导致死性心肌炎。表明LAG-3 与PD-1 协同作用可预防小鼠的自身免疫[43]。活化的T 淋巴细胞在许多自身免疫疾病和器官移植排斥中具有重要意义。因此,特异性地耗尽LAG-3+T 细胞可能导致靶向免疫抑制,因此制备了细胞毒性LAG-3 嵌合抗体(嵌合A9H12),其对LAG-3 蛋白表现出高度的亲和力并在体内外均成功删除T 细胞应答,与传统免疫抑制剂相比,LAG-3 是一种有前途的治疗靶点,用于消除可能导致更高治疗指数的自身免疫疾病和移植[44]。在LAG-3敲除的非肥胖糖尿病(non obese diabetes,NOD)小鼠模型中,发现LAG-3-/-表现出糖尿病进程加速,CD4+和CD8+T 细胞胰岛浸润增加和胰岛内增生[45]。因此,LAG-3 在自身免疫疾病和移植排斥反应的治疗上具有较高的潜力。

5 展 望

阻断CTLA4 和PD(-L)1 取得的成功为肿瘤靶向免疫治疗建立了新途径。在过去的几年中,LAG-3作为一种抑制性受体获得了广泛的关注,现时已开展的多个LAG-3 靶向药物早期临床研究初步结果显示,靶向LAG-3 作为单药疗法或联合抗PD-1 / 抗PD-L1 抗体药物均展现出一定的安全性和抗肿瘤有效性,特別是联合疗法有望发挥协同增强作用。因此,开发针对LAG-3 靶点的药物将为患者提供更新型、全面和有效的治疗方案。

在肿瘤免疫治疗研究领域,CTLA-4、PD-1、LAG-3、Tim-3、TIGIT 这 5 个免疫检查点,能抑制 T 细胞的增殖、活化和效应功能,维持体内的免疫稳态。目前对PD-1 / PD-L1 通路抑制肿瘤发展的研究比较深入,LAG-3 作为新型靶点仍需进一步研究,目前关于LAG-3 的药物研发均是以MHCⅡ分子为配体开展,临床效果差强人意。其功能配体FGL-1 的发现为LAG-3分子药物的研发提供了新的思路,其必将成为肿瘤免疫治疗中最有前景和潜力的靶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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