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大学生同伴低头行为对人际适应的影响: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的链式中介作用
2022-06-13宋意霞
尹 莹, 宋意霞
(贵州师范大学 心理学院,贵阳 550025)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以及各种手机APP的开发应用,人们通过智能手机享受更为便捷的即时通讯、娱乐、线上购物等服务。但是,智能手机的普及应用作为一把“双刃剑”,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据CNNIC的调查统计,截至2020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到了9.40亿,手机网民规模为9.32亿,占网民总量的99.15%。在网民群体中,学生最多,占比为23.7%[1],“低头族”随处可见。低头行为是指个体在正常的社会交往过程中,由于过度关注手机而忽视他人,从而引发疏离体验,甚至人际冲突的现象[2, 3],因此,低头行为被定义成为一种新的网络成瘾形式[4]。很多研究发现,“低头族”现象对不同的社会关系都存在着严重的消极影响,比如伴侣“低头族”会降低伴侣之间的关系满意度[5],领导的低头行为则会影响员工对领导的信任,降低员工参与度[6],父母“低头族”会对青少年媒介使用行为成瘾有影响[7],但尚未有研究探讨低头行为在同伴间产生的作用。有研究指出大学阶段是个体发展受同伴影响较大,也是研究同伴影响最好的阶段之一,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远离家庭,因而与同伴在一起的交流生活时间大幅增加。过度使用手机的行为将会减少人际间线下交流的时间,线下交流时间的减少则降低了友谊满意度,而良好的友谊质量是个体获取社会适应的重要来源[8]。友谊满意度是指个体对自己友谊特征的个体表述[9]。孤独感是指社会关系网络在数量上的不足和质量上的低下所导致的不愉快体验,如果人际关系状况超过内在评判标准,个体就会对当前的关系感到满意,不会体验到过多的孤独感。如果目前与他人关系低于评判标准,则会体验到孤独感[10],国内也有研究显示,个体友谊质量越好,孤独感越低[11]。
综上,本研究将探讨大学生同伴低头行为与人际适应之间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的链式中介作用,为提高大学生的人际适应能力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法,于2021年六月在贵州省、山东省三所高职院校以专业班级为单位发放问卷,由实验人员简要介绍研究目的,获得被试知情同意后进行问卷填写。共发放问卷700份,剔除作答不完整的问卷,收回有效问卷666份(回收率95%)。其中男生249名(37.39%),女生417名(62.61%)。年龄17~22岁,平均(19.61±1.27)岁。
1.2 工具
1.2.1 伴侣低头量表(Partner Phubbing Scale,PPS)
采用Roberts和David[5]编制的伴侣低头量表(Partner Phubbing Scale,PPS),由于其被试群体从一般人群中随机获取,适用性较广,许多研究将项目中的主语进行替换,来测量对一般人群低头程度的感知。本研究中根据研究需要将知觉对象由“伴侣”改为“同伴”对大学生同伴低头行为进行测量,该量表共9道题目,采用5点计分,从“1=从不这样”到“5=一直这样”,其Cronbachα系数为0.83。
1.2.2 青少年人际适应量表
采用周晖等人[12]编制,邹泓等人[13]修订的《青少年社会适应评估问卷》中的人际适应分问卷,共12道题目,分为亲社会倾向与人际疏离2个维度。量表采用5级计分,从“1=完全不符合”到“5=完全符合”。在本研究中,亲社会倾向与人际疏离的Cronbachα系数为0.88分别为0.92和0.79。
1.2.3 友谊满意度
采用张兴贵、何立国、郑雪[14]编制的《青少年学生生活满意度问卷》中的友谊满意度分问卷,共7道题目。量表采用7点计分,从“1=完全不符合”到“7=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说明友谊满意度越高。在本次测量中,该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为0.89。
1.2.4 孤独感量表(UCLA)
采用Russell等[15]人编制的《UCLA孤独感量表》,共20道题目。量表采用4点计分,从“1=从不”到“4=一直”,得分越高则孤独感越强。在本次测量中,该问卷的Cronbachα系数为0.83。
1.3 方法
使用SPSS 22软件进行缺失值和异常值的检验、描述性统计分析、皮尔逊相关分析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根据Hayes统计方法,运用 Process插件模型6检验链式中介效应[16],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17],共有7个因子特征值大于1,第1个因子解释总变异的20.71%,小于临界标准值40%,表示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2.2 各变量的相关分析
对大学生同伴低头行为、友谊满意度、人际适应、孤独感进行皮尔逊积差相关分析。结果发现,同伴低头行为与友谊满意度、人际适应均呈显著负相关,与孤独感呈显著正相关;人际适应与友谊满意度呈显著正相关,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表1)。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和偏相关分析结果(N=666)
2.3 链式中介模型检验
采用SPSS宏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6,使用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方法,随机抽取5000个样本,对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在大学生同伴低头行为与人际适应之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表2)。结果表明,同伴低头行为对于人际适应的总效应显著(β=-0.46,P<0.001);同伴低头行为能显著负向预测友谊满意度(β=-0.38,P<0.001)和显著正向预测孤独感(β=0.08,P<0.001);友谊满意度能显著负向预测孤独感(β=-0.16,P<0.001)。当所有变量作为人际适应的预测变量共同纳入方程后,同伴低头行为对于人际适应的直接效应显著(β=-0.46,P<0.001);友谊满意度能显著正向预测人际适应(β=0.19,P<0.001);孤独感能显著负向预测人际适应(β=-0.47,P<0.001)。
采用偏差校正百分位Bootstrap(重复取样5000次)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如表2所示,同伴低头行为对大学生人际适应的直接效应显著(β = -0.46,P<0.001)。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在同伴低头行为和孤独感之间起中介作用,总的中介效应值为-0.14。具体来看,由三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构成了中介效应:通过同伴低头行为→友谊满意度→人际适应的途径产生的间接效应1(-0.07);通过同伴低头行为→孤独感→人际适应的途径产生的间接效应2(-0.04);通过同伴低头行为→友谊满意度→孤独感→人际适应的途径产生的间接效应3(-0.03)。本次测量的Bootstrap 95%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表明三个间接效应均达到显著水平(表3,图1)。
表2 链式中介模型分析
表3 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的中介效应分析
图1 链式中介效应模型图
3 讨论
本研究在前人研究基础上, 提出一个以同伴低头行为为预测变量,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为中介变量,人际适应为被预测变量的链式中介效应模型。研究结果表明,同伴低头行为与大学生人际适应显著负相关,这与前人研究结果相一致[18];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在同伴低头行为与人际适应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
大学生群体正处于积极探索外部世界,渴望与他人交流的阶段,在感受到同伴因低头玩手机而冷落自己后,其友谊满意度会降低,容易产生孤独感,从而导致人际适应不良。进一步的中介分析表明,同伴低头行为既可以直接影响大学生人际适应,也可以通过友谊满意度和孤独感共同影响。随着手机的普及与应用,大学生个体与他人、同伴之间的交流与互动时间减少,从而引发他们之间友谊质量的下降,严重影响人际关系水平[8]
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减少低头行为,多关心身边的朋友同伴,增强彼此之间的友谊满意度,降低孤独感的产生,可以提高大学生的人际适应能力。对于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而言,开展人际适应相关的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与活动,增加面对面的沟通对话,增强同伴关系,提高友谊满意度,来提高人际适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