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机理研究

2022-05-30李丽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2022年4期

摘要：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不是自发形成的、不是自动获得的、而是在网络空间经过不断斗争、反复博弈而生成的。新时代，探究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如何生成”的问题是摆在我们面前亟待解决的崭新课题。从动态、过程性角度探究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四重机理，即双重耦合机理、议程设置机理、引领认同机理、整合共生机理，对于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营造清朗网络空间具有重要价值。

关键词：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机理

DOI：10.15938/j.cnki.iper.2022.04.011

中图分类号：D64;A8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749（2022）04-0065-05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国网络安全博弈，不单是技术博弈，还是理念博弈、话语权博弈。”[1]“互联网已经成为舆论斗争的主阵地、主战场、最前沿。”[2]“我们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关。”[3]能否顶得住、打得赢，直接关系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权安全。深刻认识新时代网络宣传舆论工作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科学认识网络传播规律，准确把握网上舆情生成演化机理，提高用网治网水平，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是牢牢掌握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关键所在。

机理是指事物所遵循的内在逻辑。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成机理是影响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主要因素，在其实现过程中的互动联系机制及原理，是动态变化和不断优化的系统过程，包括双重耦合机理、议程设置机理、引领认同机理、整合优化机理。其中，双重耦合机理重在从影响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主要因素方面探究其生成机理;议程设置机理、引领认同机理和整合优化机理重在从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过程角度探析其生成机理。

一、双重耦合机理

耦合在物理学上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体系或两种运动形式之间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联合起来的现象。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在形成上遵循双重耦合机理，即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客体、话语内容与方式之间具有“强强耦合”和“强弱耦合”双重耦合性。

1.“话语主体”与“话语客体”之间具有双重耦合性

“话语主体”解决的是“谁在说”的问题，在话语权建构中处于主导地位。本文中的“话语主体”是自觉承担组织实施网络意识形态教育、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有意识地编辑、转发、传播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相关的内容，教育、引导和影响话语客体的思想和行为，是网络意识形态话语内容的制定者、话语实践的实施者、话语交往的发起者和话语资源的支配者。

话语主客体的“强强耦合”即指一个具有强烈的政治意识、较强的公信力和主导力的话语主体与具有强烈政治意识、较强的鉴别力和抵抗力的话语客体之间互动的本质属性。如当具有强烈政治意识的话语主体在网络社会空间中发出一个政治观点或政治见解时，因其本身的公信力和主导力，马上就会得到一些话语客体的积极回应和热情互动，加之话语客体具有较强的政治鉴别力，能够在比较、鉴别中作出正确的判断，话语主体所传播的话语内容的影响力得以生成。话语主客体的“强弱耦合”，即指具有强烈政治意识的话语主体与具有较弱政治意识的话语客体之间的互动属性。这种耦合性主要体现在话语主客体之间关于政治思想意识领域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由此可见，提升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体的公信力和主导力，增强网络意识形态话语客体的鉴别力和抵抗力是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基础。

2.“话语内容”与“话语方式”之间具有双重耦合性

“话语内容”解决的是“说什么”的问题，决定了话语质量、层次和水平。话语内容的说服力是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核心。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讲话中都提到要“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由此可见，话语内容是否具有说服力和解释力，是否具体化、通俗化;是否能够“抓住事物的根本”、是否能够揭示真理、守正创新至关重要。话语方式是话语内容的外在表现形式，是“以什么方式说、以什么方式呈现”的问题，是实现话语共享机制、话语交往机制的重要环节。

话语内容与话语表达方式的“强强耦合”即指内蕴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内容与恰当的话语表达方式相契合，具有较强说服力、解释力的话语内容与具有较强亲和力、感染力的话语表达方式相契合，在言之有物、言之有理、言之有情中实现打动人心、深入人心、入脑入心的“话语实效”。如“中国梦”话语运用百姓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话语表达方式呈现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实现了官方话语与民间话语的融通，是话语内容与话语表达方式“强强耦合”的典范。话语内容与话语表达方式的“强弱耦合”，即指话语内容具有真理性和价值性，但与之相匹配的话语表达方式缺乏“时代性”“大众性”，从而导致“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的窘境。因此，切实把握网民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心理状况和需求，将政治话语大众化、理论话语通俗化、抽象话语具体化，让更多话语客体听得懂、听得进、听得明白至关重要。由此可见，增强话语内容的说服力和解释力，提升话语表达方式的亲和力和感染力是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的核心。

二、议程设置机理

从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过程看，网络议程设置是决定網民的思想动向、价值取向、行为方向以及抢占网络阵地、传播主流意识形态、唱响主旋律的关键一招。网络议程设置理论是顺应网络时代而形成的理论成果，相较于第一层次的传统议程设置理论和第二层次的属性议程设置理论，网络议程设置理论是更强调以关系为核心的议程设置模式，尤其注重对客体与属性进行整合性的分析。

1.新时代网络议题策划重在强信心、聚民心、暖人心和同筑心

网络议题设置先人一步，思想引领就先人一步。新时代，增强信心、凝聚民心、温暖人心、同心筑梦是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通过“网聚人心”使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紧团结在一起至关重要。议题策划的第一步是设计好围绕中心议题的主流话语和思想导向，设计好引导话语客体的思想框架和话语框架，从源头上把关话语输入。

新时代网络议题策划要具有问题意识，着力回应网民最关注、最困惑、最现实的热点事件与敏感问题。一是设置和重大现实问题相关的议题能够实现在重大问题上不缺位，在关键时刻不失语，在大是大非面前站稳立场的功能;二是设置具有普遍性、深刻性、意义性的议题，有利于直面“真问题”，聚焦“热问题”，强化理论供给;三是设置具有问题意识的议题，如围绕社会思想矛盾的讨论、围绕批判错误思想展开的讨论有利于传播先进思想、澄清理论认识、解决社会矛盾;四是设置“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的议题有利于贴近话语客体现实利益，反映话语客体内在诉求，有利于赢得话语客体的思想关注、情感共鸣、价值认同。

2.新时代网络议题表达重在通俗化、故事化、时代化和大众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强传播手段和话语方式创新，让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4]这一重要论述表明，要想将党的创新理论的精髓要义、成功实践、深远影响讲清楚、讲到位、讲明白，让党的声音成为时代最强音，必须一改过去抽象化的意向表达，转而寻求一种既有思想、品质，又有温度、温情的，既有意义，又有意思的通俗表述。话语方式是话语主体与话语客体之间的桥梁和纽带，恰当的话语方式能够调动人民群众的参与热情，能够增强人民群众的知晓、理解并认同，有利于网络议题的传播、推广和普及。

新时代网络议题表达要有受众思维、传播思维，要采取受眾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主流意识形态。当前，灌输性、强制性、口号式的政治话语在网络空间日渐式微，亟待完成从“单向灌输”向“双向互动”、从“平面”向“立体”、从“漫灌”向“滴灌”的转变。本文认为，创新网络议题表达的核心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创新网络议题表达的关键是遵循网络传播规律，结合新时代网络原住民自身特点，将宏大叙事转化为“微叙事”;将抽象化、概念化、刻板化的政治话语、理论话语转换为具体化、大众化、生活化的日常话语，使主流意识形态超越理性概念与感性认识的间隔，达到如列宁所说的“最高限度的马克思主义=最高限度的通俗和简单明了”。[5]

三、引领认同机理

从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过程看，在主动抢占网络议题设置权的基础上，引领网民认同网络意识形态话语内容是重中之重。引领认同机理以导向为先、受众为本、内容为王为基本原则，以话语客体对话语主体所传播的话语内容“在思想上认同、在情感上接受、在行动上体现”为主要目标，以话语内容价值引领、话语客体情感认同为具体方式。

1.充分发挥“话语内容”在理论说服和价值塑造方面的引领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强网络内容建设，做强网上正面宣传，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6]，因此，加强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内容建设，要讲中国故事，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相适应的国际话语权。可见，提升话语内容的中国特色、时代气息、社会主义属性迫在眉睫。

话语内容的生命力取决于理论的穿透力。如何增强话语内容的理论穿透力呢，首先就是要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本身的真理性、科学性。马克思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7]由此可见，必须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凝心聚力;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解释中国实践，更加鲜明地展示中国思想，不断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要和现实诉求，着力打通党的创新理论系统工程的“最后一公里”。

2.努力提升“话语客体”的政治认同、文化认同和价值认同

认同是“主体对他者的自觉自愿的认可、接受、赞同、同意乃至尊崇。”[8]认同是话语权形成的内在依据，话语权是认同的外显形式。提升话语客体的认同感应运用理论说服力、现实阐释力、实践指导力、话语影响力，构建因势利导的认同培育体系，使话语客体从“愿意听”到“主动说”再到“跟着做”，从而提升话语客体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价值认同和情感认同。

提升话语客体的认同感需要提升话语客体的政治判断力、思想鉴别力，引导话语客体用辩证态度、整体思维、历史眼光来看待中国的发展问题。这就需要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网络强国的重要论述提升话语客体的网络素养、媒介素养;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引领网络文化，涵养话语客体文化素养;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思潮，引领话语客体增强价值自信。

四、整合优化机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很多人，特别是青年人基本不看主流媒体，大部分信息都从网上获取。必须正视这个事实，加大力度投入，尽快掌握这个舆论场上的主动权，不能被边缘化了。”[9]因此，新时代，就网络意识形态话语载体而言，网络媒体融合发展、优化整合、深度整合势在必行;就网络意识形态话语内容而言，话语竞争与话语融合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生成过程中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并通过积聚整合、协调整合和斗争整合予以实现。

1.在“积聚整合”中加强马克思主义话语领导权

积聚整合遵循的是优势积累规律，即占用先期优势的话语主体更能凭借优势的积累，获得更高的话语效益，实现资源的聚集和影响力的扩大。通过优势积累，话语主体可以获得更多的话语资源和话语机会，并能推动话语机会转化为“话语权效”，进而扩大马克思主义话语影响力。新时代，加强马克思主义话语领导权，提升中国共产党的网络空间领导力，“要从党在网络空间的治理水平、宣传力度、服务能力、自身建设四个维度着手，以增强党的政治引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10]这就要求话语主体在互联网空间，要敢于引导、善于疏导，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舆论导向、价值取向，在原则问题上，旗帜鲜明、立场坚定，绝不含糊其辞、遮遮掩掩、躲躲闪闪。

具体而言：一是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话语在网络空间的供给力，增强马克思主义话语供给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提升马克思主义话语在网络空间的高势位引领作用，实现马克思主义话语对话语客体的价值认知和行为选择的规训作用，对网络舆论的生成和发展的引导作用，对网络空间多元话语碰撞的统领作用;二是必须坚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凝聚人心、凝聚力量，使全体人民在理想信念、价值理念、道德观念上紧紧团结在一起;三是必须坚持任务落实不马虎、阵地管理不懈怠、责任追究不含糊，严密防范网上攻击渗透行为，在守正出新中正本清源，推动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成为“最大增量”“最大正能量”。

2.在“协调整合”中牢牢掌握网络意识形态主导权

当前，在国内网络舆论场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揪住一些具体社会事件，将其上升为“主义”问题、“道路”问题，引起网络意识形态论争、论战的舆情事件发生。在国际舆论场上，在“西方话语霸权”的世界背景中，西方媒体利用技术优势、传播优势、语言优势制造出“中国崩溃论”等谬论来打压中国发展。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不是话语霸权而是话语主导权，不是单方控制权而是合力影响权。网络空间的话语传播不是纵向线性传播而是全方位立体传播，话语客体不再是信息的被动接受者，而是主动选择者，这就涉及到话语主体对话语客体的协调整合。

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体要增强马克思主义话语在网络空间的主导力、影响力，坚持马克思主義的立场观点方法，在多元中立主导，抢占理论制高点;抓住舆论引导的时、度、效，加强和改进对突发事件的引导、做到及时准确、有序开放、有效管理、正确引导，抢占舆论制高点;高度重视网民社会情绪的引导，抢占道义制高点;加强网络舆情研判，辨清“敌友”;引导网络舆情发展，打好“组合拳”。具体而言：从宏观方面看，网络舆情研判需着眼于“面”，需要话语主体胸怀国际国内两个大局，要对网上网下“两个舆论场”进行整体把握和全面了解。从微观方面看，网络舆情研判需聚焦到“点”，如具有“聚焦热议”“放大处理”等舆论功能凸显的网络突发事件，需要话语主体能够迅速了解清楚网络舆论中的热点、焦点、痛点和敏感点的来龙去脉、掌控过程节奏。

3.在“斗争整合”中牢牢掌握网络交锋主动权

近年来，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此起彼伏，西方敌对势力以更加明确的意图、更加隐蔽的方式、更加凶猛的势头制造谣言、诋毁政府，蒙蔽视听。同时，“一些领导干部政治立场模糊、缺乏斗争精神，严重影响人们思想和社会舆论环境”[11]。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是党和人民不可战胜的强大精神力量。“我们党历来提倡团结，但团结是通过积极健康的思想斗争达成的，不是无原则的一团和气。共产党人讲党性、讲原则，就要讲斗争。”[12]

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体要想成为“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的网络意见领袖，成为传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先锋队，就必须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发扬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在事关大是大非和政治原则问题上，帮助话语客体划清是非界限、澄清模糊认识。因此，亟需培养一支懂政治、认同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有思想、关注社会热点;善说理、能够引领网络舆论;强担当、主动“传播正能量”的网络意见领袖队伍。

一是教育引导话语主体坚定理想信念，加强思想武装，提高理论素养。政治上的坚定来自于理论上的清醒。真理不怕斗争，真理越辩越明，旗帜将在斗争中举得更牢。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体必须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能够正确区别政治原则问题、思想认识问题和学术观点问题，做到旗帜鲜明反对历史虚无主义;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做武器与各种错误思想论战、与形形色色的反马克思主义思潮交锋，与国外敌对势力的错误言论针锋相对，像战士一样在回应质疑、驳斥错误中正本清源;必须提升自身的理论阐释力、现实解释力、思想辨别力和话语支配力，努力做到化笔为剑、激浊扬清。

二是教育引导话语主体练就“看家本领”，克服“本领恐慌”，强化互联网思维。本领不是天生的，是要通过学习和实践来获得的。“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13]，是在人的头脑里搞建设的工作，必须从理论上、笔头上、口才上或其他专长上练出好把式、真功夫。当前，世界百年变局和世纪疫情交织叠加，舆论环境、媒体格局、传播方式发生深刻变化，这就要求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话语主体不但要做歌颂者、观察家，更要增强网络信息鉴别力，做好信息把关人，增强网络舆论引导力，做好网络意见领袖，增强网络技术使用力，努力成为运用现代传媒新手段新方法的行家里手。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在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4-26（2）.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10-28（2）.

[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29.

[4]习近平.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更好完成新形势下宣传思想工作使命任务[N].人民日报，2018-08-23（1）.

[5]列宁全集（第三十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467.

[6]习近平.在践行新发展理念上先行一步让互联网更加造福国家和人民[N].人民日报，2016-04-20（1）.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

[8]聂立清.我国当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58.

[9]习近平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论述摘编[N].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83.

[10]郑洁，黄必琼.中国共产党提升网络空间领导力的价值意蕴和实践进路[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22（1）：72.

[11][13]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N].光明日报，2021-11-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