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治疗痤疮的疗效及安全性Meta分析

高 敏，刘克帅，蒋晓妍，张晓艳

（1.北京大学中日友好临床医学院，北京 10029；2.北京中医药大学，北京 100029; 3.中日友好医院皮肤病与性病科，北京 100029）

寻常痤疮（Acne Vulgaris）是皮肤科最常见的慢性炎症性毛囊皮脂腺疾病，好发于青春期人群，男性略多于女性。其发病主要与雄激素水平升高、皮脂大量分泌、痤疮丙酸杆菌过度增殖、毛囊皮脂腺导管堵塞及炎症等因素相关［1］。临床常表现为面颊部、胸背部等毛囊皮脂腺单位分泌旺盛部位出现粉刺、炎性丘疹、脓疱等，重者可形成结节、囊肿及脓肿。目前治疗手段主要为外用药物或系统治疗，包括维A酸类药物、抗生素等［2］，治疗方法相对有限。百癣夏塔热作为中成药制剂，主要功能是清除异常粘液质、胆液质，消肿止痒，目前已有临床研究发现其对痤疮的辅助治疗效果，因此笔者通过荟萃分析来评估百癣夏塔热对寻常痤疮的治疗效果及安全性。

1 资料和方法

1.1 文献检索与筛查 计算机检索 EMBASE、PubMed、中国知网、维普数据库、万方科技等数据库，选择百癣夏塔热治疗寻常痤疮的随机对照试验，同时筛查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各数据库检索时间均从创建至2021年05月。中文检索词为“百癣夏塔热胶囊”“百癣夏塔热片”“寻常痤疮”“痤疮”；英文检索词为“Baixuan Xiatare tablets”“Baixuan Xiatare capsules”“Acne Vulgaris”“Acne”。

1.2 文献纳入标准

1.2.1 研究对象 临床治疗纳入患者须符合《中国临床皮肤病学》中寻常痤疮的诊断标准［1］，并且同时满足Pillsbury4级分级法痤疮I～IV级［3］，不限性别、年龄、种族、病程和中医辨证因素。

1.2.2 研究类型 百癣夏塔热治疗寻常痤疮的随机对照试验，语言仅限定为中、英文。

1.2.3 干预措施 观察组患者口服百癣夏塔热胶囊或百癣夏塔热片及联合口服抗生素、红蓝光治疗等，不限具体用药时间、剂量、次数和周期；对照组选用非百癣夏塔热胶囊或百癣夏塔热片口服的常规痤疮治疗。

1.2.4 疗效评价指标 ① 总有效率；② 治愈率；③ 总不良反应发生率；④ 胃肠道反应发生率；“治愈”定义为皮损消退≥90%；“显效”定义为皮损消退60%～89%；总有效率=（治愈+显效例数）/总例数×100%；治愈率=治愈例数/总例数×100%。含2项及以上评价治疗的文献可纳入研究。

1.2.5 文献排除标准 排除重复发表文献、动物实验、个案报道、文献综述、会议、结局指标等数据严重缺失、临床试验未设计对照组及设计多组对照组的研究。

1.3 质量评价 建立JADAD评分表，对纳入文献互盲评分。描述随机、盲法、失访病例各得1分，描述具体随机方法、盲法各加1分；0分为非随机研究，超过3分为高质量研究，总分为5分。第三方研究员协调解决所遇分歧。

1.4 资料统计分析 采用Review Manager 5.3软件进行Meta分析，将结果绘制成相关的漏斗图和森林图。分析过程中，采用Cochrane χ2检验分析各研究间的异质性，并以I2评价异质性大小。当P＞0.1且I2＜50%时，提示各项随机对照试验不存在统计学异质性，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反之，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类变量结果采用比值比（OR）为疗效分析统计量，区间估计采用95%可信区间（95%CI），双侧α＜0.05时认为分析结果有统计学差异。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及纳入文献的数据特征 初步检索获得相关文献65篇，经阅读题目和摘要剔除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后获得23篇，进一步阅读全文，排除多个对照组文献2篇、无Pillsbury分级标准7篇，最终纳入文献12篇，涉及12个研究，共1 275例患者，其中观察组640例，对照组635例。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文献数据特征见表1。

表1 纳入文献的数据特征

图1 文献筛选流程

2.2 纳入文献的方法学质量评价 12篇文献均为随机对照试验，其中3篇使用随机数字表法，其余均未提及具体的随机方法。所有文献均没有对盲法、随机化隐藏方法等予以报道。JADAD评分有3篇为3分，剩余文献为2分。文献质量相对偏低，但已为目前较佳证据。纳入文献的方法学质量评价见表2。

表2 纳入文献的方法学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总有效率 纳入的12项研究中，全部报告了观察组和对照组治疗痤疮的总有效率结果，各项研究间统计学异质性较低（P=0.42，I2=2%），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观察组疗效与对照组疗效有显著统计学差异（OR=3.43，95%CI（2.55，4.62），P＜0.001），说明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治疗痤疮的临床疗效可能比传统治疗效果更好（图2）。

图2 观察组与对照组总有效率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

2.3.2 治愈率 纳入的12项研究中，全部报告了观察组和对照组的治愈率结果，各项研究间无统计学异质性（P=0.99，I2=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两组治疗痤疮疗效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OR=1.88，95%CI（1.49，2.38），P＜0.001），说明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常规疗法可提高痤疮的治愈率（图3）。

2.3.3 安全性分析 共9项研究报道了不良反应，3项研究未提及。

2.3.3.1 总体不良反应发生率 各项研究间无统计学异质性（P=0.97，I2=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两组在治疗过程中的总体不良反应发生率无统计学差异（OR=1.37，95%CI（0.87，2.15），P=0.17），见图4。提示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治疗痤疮与传统治疗相比在总体不良反应发生方面并无明显差异，安全性相对良好。

图4 观察组与对照组总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

2.3.3.2 胃肠道反应发生率 各项研究间统计学异质性较小（P=0.25，I2=21%），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两组在治疗过程中发生轻微胃肠道反应的几率具有统计学差异（OR=2.71，95%CI（1.60，4.59），P=0.001），见图5。表明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治疗痤疮与传统治疗相比，胃肠道不良反应发生率增加。

图5 观察组与对照组胃肠道反应发生率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

2.4 发表偏倚 如图6所示，以总有效率为主要指标绘制漏斗图，结果示漏斗图分布不完全对称，提示此次纳入文献可能存在发表偏倚。

图6 两组总有效率的漏斗图分析

3 讨论

痤疮是以炎性丘疹、丘脓疱疹、结节等为特征的慢性炎症性疾病，好发于青年男女的皮脂溢出部位。皮损严重程度从轻微受累到损容不等，炎症带来的色素沉着、瘢痕形成等常见并发症可能会对患者心理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1］。

痤疮的发病机制涉及多种病理因素的复杂相互作用，如雄激素介导的刺激皮脂腺过度分泌、毛囊皮脂腺微生物群失调、固有和细胞免疫应答，还可受到遗传等因素影响［16］。其他因素如饮食（脂肪、糖类、可可等）、过度劳累、情绪紧张、皮肤创伤等也可加重病情［1］。

目前痤疮的治疗方法主要包括外用治疗、口服治疗和物理治疗，具体治疗措施常依据疾病严重程度选择。轻度痤疮患者常选用外用药物，通常为外用维A酸类药物、过氧苯甲酰、外用抗生素类药物等。外用药物对局部皮肤的刺激性及用药次数过多可能会降低患者的依从性。中重度痤疮患者常选择系统治疗，包括口服抗生素、口服异维A酸类药物和抗雄激素药物等，因其副作用较多，限制了系统药物的使用。尤其是异维A酸类药物可引起皮肤黏膜干燥、血脂升高、消化道反应等严重副作用，育龄期人群口服后可致畸，限制了该类药物的使用。物理治疗包括光动力治疗、红蓝光、果酸焕肤、水杨酸焕肤等，因价格昂贵、需多次往返于医院、治疗后出现局部反应（疼痛、结痂、色素沉着等），均有一定的局限性［17］。

在祖国医学概念中，痤疮属于“肺风粉刺”范畴。古代医家称其为“粉疪”、“面疱”、“面疮”、“酒刺”等，认为本病主要是由肺经风热导致。肺主表，外合皮毛，若风热之邪或嗜食辛辣厚腻之品使肺经郁热失于宣降，则肺卫失宣，皮毛玄府郁滞不通，致使颜面、胸背部出现丘疹、丘脓疱疹等，或疼或痒，有实证、热证的临床特点。百癣夏塔热根据维吾尔医学古方制成，剂型多为片剂或胶囊，其主要成分包含地锦草、毛诃子肉、诃子、西青果、芦荟、司卡摩尼亚脂等药材组成［6］，林颖苹等［18］人的研究认为百癣夏塔热具有其抗菌、消炎、清热、消肿等功效，还能增强人体免疫力，这均有助于炎症性皮损愈合，故能在寻常痤疮治疗方面取得一定效果。

本研究共纳入了12项涉及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治疗痤疮的随机对照试验，以此来评估该药治疗痤疮的疗效及安全性。Meta分析结果证明联合口服百癣夏塔热可提高疗效。此外，研究还发现百癣夏塔热有可能会引起服药者的胃肠道反应，但绝大多数患者仅表现为轻微的上腹不适、轻度腹痛腹泻、恶心等，在纳入的研究中无患者因胃肠道不良反应而停药。且几乎所有患者可逐渐耐受百癣夏塔热的胃肠道反应，或通过餐后服药等方法减轻或消除不适感。除此之外，百癣夏塔热联合治疗相比传统治疗方法并未出现其他严重不良反应，安全性相对良好。本研究证明百癣夏塔热联合其他方法如四环素类、阿达帕林凝胶、红蓝光等治疗痤疮安全有效，皮肤科医生可在临床诊疗中应用百癣夏塔热片或百癣夏塔热胶囊辅助治疗痤疮，以提高疗效并减少其他可引起不良反应药物的使用。因本研究纳入的文献多为质量相对偏低的中文小样本研究，因此还需要更多大样本的高质量研究来进一步评估百癣夏塔热对痤疮的治疗效果和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