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文化资本导向下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更新研究*
——以浏阳市竹联村美丽屋场营建为例

2022-05-20高美祥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联村场域资本

罗 荩 高美祥 杨 瑛 陈 翚

0 引言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是乡村振兴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现乡村振兴路径、落实乡村振兴行动和传承乡村文化的必然要求[1]。伴随着乡村经济的多元化发展,以旅游企业为代表的新型主导因素逐渐增多,文化空间营建与旅游产业发展紧密结合,乡村文化资源得到转化、整合与创新性利用,传统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步入弱化、转型和重构阶段。作为乡村文化的物质承载和具体体现,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内部所涵盖的既有和新生文化资本成为乡村产业和空间可持续发展的驱动力。与市场契合的文化资本理论近年来被用于公共文化空间研究,学术界偏向于乡村文化资源向文化资本转化的潜力研究,延续了传统的依据公共空间的功能、型构动力[2]等分类方式,着重分析物态文化资本对乡村公共空间的影响[3],以及文化资本与乡村公共文化服务的内在关联[4],暂未深入涉及文化资本对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作用机制的系统性研究。从空间生产视角探究不同类型文化资本对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物理场域、文化活动运行的干预方式及作用机制,对于当前传统和现代融合共生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现状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以浏阳市休闲旅游型竹联村美丽屋场营建为例,在文化资本主导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各类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具备不同的物理空间要素和文化活动特征,并呈现出消费化、静态化、孤岛化等发展趋势。本文在识别竹联村不同类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基础上,通过构建文化资本导向下的复合化更新路径,针对性提出弹性转化、多元化发展、整体式营建等策略,试图解决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矛盾和困境,以促进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可持续建设,进而推动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振兴。

1 文化资本

1.1 文化资本理论

法国学者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从社会学视角提出文化资本理论[5],认为文化是资本的一种形式,文化资本是文化劳动在生产场域中的价值积累,能够演变为持续干预阶级结构、资源分配的资本力量[6],并以具态化、物态化和体制化三种形式存在。具态化文化资本依存于个体内在的文化技能和修养,物态化文化资本表现为主观能动性作用下物质呈现的形态,制度化资本体现为官方认可的体制化状态[7],三种存在形式相互补充和影响,并分别在文化资本理论立足的“场域”中起到调节、架构和保障作用[6]。澳大利亚经济学家戴维·思罗斯比(David Throsby)进一步探讨了文化资本在经济生产场域中的作用,认为文化资本具有文化产品价值,具体表现为有形和无形两种资本形式。有形文化资本包括具有价值的实体文化商品,无形文化资本包括既定人群的想法、观念、实践和信念等。两种文化资本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均归类为可消费的文化财富,通过文化服务流通产生经济价值以及新的文化产品,并形成持续累积的特征[8]。布迪厄与思罗斯比的文化资本分类分别并不冲突,前者强调了文化资本要素在社会生产场域中隐藏的深层次关系,后者揭示了文化资本参与动态生产建设、发挥经济作用力的本质特征。

1.2 文化资源与文化资本的转化

文化资源是一切能够促进文化事业进步的生产资料总和[9],包含与文化活动经营、文化空间营建等有关的自然、社会资源[10],涉及经济、政治和文化等意识形态的有形和无形成果,在文化认同、动力凝聚和经济竞争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力,并促使对应的文化资本参与文化生产活动,成为生产资本要素,从而衍生新的文化资源。布迪厄认为文化资源与文化资本具有依存关系,文化资本是被活化利用的文化资源[10]。思罗斯比认为文化资源是劳动价值积累的文化产品,只有在被消费中得到流通、产生新效益的文化商品才能称之为文化资本,默认了文化产品是文化资本的基础,提高了文化资源的分类起点。两者均强调了静态的文化资源不能称为文化资本,文化资源只有被活化利用才得以转变为文化资本的本质。

2 文化资本作用下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

文化资本与文化资源相互转化,在生产场域中创造新的价值、促进文化空间再生产的特征,作用于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产生与演化更新过程。

2.1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研究概况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作为村民进行社会交往和文化交流的场所,具备物质空间和精神文化双重属性,是乡村文化资源保护、文化活动展开及文化服务建设的核心空间场域[11]。随着城镇化和乡村旅游经济的发展,掌握文化服务技能的旅游企业成为干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体系的新型主导因素,各类型文化资本在其中发挥作用,传统内生型空间和新型现代空间呈现出混合共生的局面。目前在对乡村公共空间的研究中,学术界依据型构动力[2]、功能主题[12]、用地权属[13]、空间形态[14]、公共性[15]、时间维度[16]等分类方式,将其划分为内生型和行政嵌入型、正式和非正式空间、显性和隐性空间等类型,尚不能完全满足现代休闲旅游背景下对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系统性研究需求。从乡村文化资本干预空间生成的全过程视角切入,研究影响其物理场域和文化活动特征的新型关键因素,并识别其在文化资本导向下的类型特征,成为乡村公共文化空间振兴发展进程中的重要议题。

2.2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干预因素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生成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一、前期谋划阶段:源于乡村生产与生活的需求,促使村民主体、外来者及政府部门等相关人员产生创建公共文化空间的想法和意愿,并进一步谋划功能、形制等具体内容;二、中期建设阶段:空间发起者继续协调营建进度,工匠凭借营建技能,将砖、石、木材、农具等物态文化资源转化为空间场域建设要素,并为文化活动的展开奠定基础条件;三、后期使用阶段,空间物质条件稳定,公众开始介入并展开文化活动,空间运营者、物质环境、使用人群、空间制度等要素逐步累积,在不同的文化空间场域中随机组合,并产生不同的作用结果。参照文化资本的存在形式,三个阶段的主要空间干预因素可归纳为:文化人才,包括掌握传统文化知识技能的村民、文化传播者、外来经营者和管理人员;物态资源,包括乡村文化景观等物质空间载体及其内部物质资源要素、物态文化产品;文化制度,包括国家政策、地方制度和乡规民约,三类干预因素的叠加作用共同推动着空间场域内文化生产活动的开展。

2.3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类型特征

文化资源是文化资本产生的基础,具有文化价值和潜在经济价值,只有通过参与社会生产过程并产生经济价值,才具有文化资本的属性[9]。文化人才、物态资源、文化体制分别是支撑具态化、物态化、制度化文化资本的文化资源载体,成为影响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生成过程的重要因素。后期使用阶段是长期为公众提供文化服务的阶段,也是物质空间场域的更新阶段。在三种因素的干预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可识别为由具态化、物态化和制度化文化资本主导的生产型空间、生活型空间及组织型空间三种类型(图1)。就空间组合特征而言,生产型空间因受到文化人才的主导具有动态性特征,生活型空间受到物态资源影响,具有稳态、随机性双重特征,而组织型空间在文化制度干预下具备稳定性特征。

图1 文化资本作用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生成过程Fig.1 the formation process of rural public cultural space under cultural capitals

3 竹联村文化资本与公共文化空间

随着乡村文化振兴政策的大力推进,美丽屋场建设成为整合乡村各类型文化资源、营建乡村新型特色公共文化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以湖南浏阳市竹联村美丽屋场的更新营建为例,在乡村休闲旅游产业资本的介入下,外来和内生文化资源逐渐累积并相互影响,各类型文化资本在空间场域中共同发挥作用,传统型和新型现代文化空间叠加共生,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呈现新的面貌和发展趋势。

3.1 竹联村概况

官渡镇古称“居陵”,为国家3A级旅游景区。竹联村位于官渡镇西部,由荆冲、竹联、蔗棚、松洲四个自然村合并而成。于2014年建设以“环境美、风尚美、人文美、秩序美、创业美”为标准的“幸福屋场”,2015年推行环境卫生整治工作,2017年完成“诗画中州”功能区空间规划。2020年“诗画中州”正式形成桂园国际美食体验园、第一湾观光体验园、客家风情民宿体验园三大版块。到目前为止,竹联村已建成融合农业生产、加工、观光体验于一体的休闲旅游型村落,以传统和现代共生的公共文化空间体系为支撑的美丽屋场建设基底基本形成。本文主要集中于竹联村“诗画中州”三大功能区块的公共文化空间更新研究(图2)。

图2 竹联村文化空间三大功能区块图底关系Fig.2 figure-ground map of the three functional areas in Zhulian Village

3.2 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类型特征

伴随着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及休闲旅游经济的兴起,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体系不断整合与更新,其物理维度具体表现为点、线、域面、网络等空间单元,其中既包含了业已形成的、依靠历史人文传承、有待优化组合的空间节点,也包括立足于物态资源的原生农业文化景观和政府建设的公共文化空间资源群[17]。从空间生成过程的视角对竹联村乡村公共文化空间进行研究,结合空间生产经营、生活服务、文化建设等文化活动,在各类型文化资源要素的干预作用下,识别竹联村生产型、生活型、组织型三种不同类型的公共文化空间(图3),场域内物理空间要素和文化活动内容呈现各自不同的特征(表1)。

表1 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类型特征统计表Tab.1 a statistical table on characteristics of public cultural space types in Zhulian Village.

图3 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类型分布图Fig.3 distribution of public cultural space types in Zhulian Village

生产型空间具备“农业生产+文化建设”复合特征,包括周边农业生产景观、休闲农事体验、手工作坊、农家餐馆等产业空间。以田螺养殖、种植等季节性农业活动延伸摸螺、采摘等文化活动,经济收益促使风车长廊、田螺草原等设施要素和烟花节、灯光艺术等活动内容持续更新。经营者掌握的农业资源识别、梳理和转化等知识技能在更新物理场域、拓展文化活动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生活型空间具备“乡村生活+文化建设”复合特征,包括村口、村中广场、洗衣晾晒及房前屋后等日常生活空间。空间运营者在节庆日组织文艺汇演等文化活动,自由的文化空间场域在村民随机的日常娱乐活动与晾晒、停车等生活功用中转换,广场、古树、洗衣台等物态文化资源要素在维系空间场域的稳定性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组织型空间具备强烈的文化建设特征,包括依托乡村社会文化制度建立的百位大神庙、农耕展览馆、公共服务中心、官渡中学和敬老院等实体空间。其中在传统乡规民约制度架构下产生的旧有内生型文化空间,以及在政府制度、外生资源支持下建立的新型现代文化空间混合共生,共同维持了以信仰、教育、养老等文化活动为核心内容的空间场域恒定性。

3.3 发展困境

竹联村文化人才、物态资源、文化制度等文化资源要素促进了空间场域的经济价值和文化价值再生产,然而文化空间在使用和更新过程中呈现消费化、静态化、孤岛化等发展趋势。

第一,消费化:生产型空间体验性不足。生产型空间在乡村旅游经济的带动下,兼具休闲体验和文化娱乐等复合功能。然而,随着经济价值成为空间建设的驱动力,文化内容、物质环境要素的持续高投入成本引起了空间的消费化。一方面,经营者将田螺养殖园、田螺草原等空间统一纳入消费性文化场所,并以高密度种植的绿篱封闭式隔离;另一方面,随着农业种植活动的季节性终止,花卉种植园区关闭并恢复为农田。经营者通过文化资本换取经济利益的方式,造成空间开放性和体验性不足而难以有效支持乡村文化的可持续建设。

第二,静态化:生活型空间文化活动单一。生活型空间是村民日常文化生活的主要场所,自由的文化空间场域极大便利了村民的文化生活。由于村民对文化服务存在依赖性,难以充分利用空间设施自发组织有序的文化活动,乡村文化经营者在节庆日提供的电影下乡、文艺汇演仍是民宿文化广场最重要的文化活动。此外,街角休闲空地主要提供旅游观览功能,尚不能够满足村民的日常实用需求,空间本身缺乏文化认同感,具有稳态、随机性特征的文化空间场域呈现静态化趋势。

第三,孤岛化:组织型空间与生活环境分离。组织型空间在内生宗族宗教制度、乡规民约和外来文化制度的共同干预下,传统仪式性空间和现代新型空间形成混合并置的局面。文化制度既保证了文化场域的高效运转,却严格限定了使用范围,使得有资格进入其中的人群才能够享有操场、活动室、娱乐室、图书室等文化福利设施。此外,百位大神庙、陈列馆等空间以开展祭祀、议事和红色教育等正式性主题活动为主,难以成为兼容非正式性文化活动的场所,而室外过渡场地的缺乏进一步加剧了空间原子化。

4 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更新策略

在乡村文化建设场域中,依托三种类型文化资本的内在互补性,将不同文化空间进行关联,复合空间场域与文化活动的优势特征,成为系统性解决现状问题的重要途径。首先,国内大多数乡村仍面临着文化资源不足和碎片化的现实困境,需做好文化资源的识别和评估工作,通过活化利用文化资源,进一步形成文化资本以带动多元化产业发展;其次通过重点筛选文化资源,组建以乡村公共文化设施为核心的文化空间单元,支持邻里公共文化活动的开展;再次,通过联系核心公共文化设施,串联文化空间单元,改善物理空间场域特征,建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系统;最后,依靠物态文化资本、具态文化资本和制度化文化资本的流通、循环和互补,完善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整体性经营机制。在文化资本的导向作用下,通过对乡村公共文化设施、文化活动及物理场域的系统性更新,构建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复合化更新路径(图4)。

图4 乡村公共文化空间复合化更新路径Fig.4 the composite renewal path of rural public cultural spaces

4.1 生产型空间的弹性转化

4.1.1 封闭式边界的弹性调节

在保证内部文化活动正常经营的情况下,一方面通过弹性调节边界空间的组合形式、尺度、边界材料等形式要素,增强场所的通透性和可进入性,进一步形成空间节点;另一方面借助动态的文化活动优势,将边界空间作为对外文化宣传的展示场所,同时在空闲时间转化为公众随机参与文化互动的弹性空间。以田螺农园为例,随着游客服务中心的转移,文化园南侧入口逐渐演变为闲置的象征性空间。将原有绿篱边界内退和隐蔽,以田螺主题墙、柴火文化广场融合原有的农家超市、村委会、公厕等公共文化设施,形成柴火主题文化入口空间节点(图5)。园区原有的入口广场及封闭式边界被转化为与村民生活区结合的开放式空间,既为园区文化宣传、村民与游客互动提供了便利条件,也实现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与文化效益的相互转换。

图5 田螺农园入口开放式空间节点Fig.5 the open space node at the entrance of Tianluo Farm

4.1.2 特色产业空间与文化活动复合

竹联村农产品种类丰富,挖掘不受季节限制的特色农业加工资源和传统手工艺资源,以延伸公益文化空间,成为解决空间消费化问题的重要方式。

农家榨油作坊具有深厚的家族文化积淀历史和村民文化认同基础,乡村生产和文化生活气息浓厚,加工经济效益和文化效益既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发挥农家作坊的调节、扶持和引领作用,与作坊主人共同改造原有加工、储藏、售卖等经济效益空间,拓展与复合展陈、体验、共享庭院等非消费性功能;然而对作坊文化内涵加以推广和改良,提炼作坊传承史、原料加工展示等特色文化活动内容[18];此外,利用音频化、实体化多途径增强作坊文化的可理解性与可参与性。在此过程中促进政府部门、行业协会、作坊主人等多元主体的共同参与,增进村民、游客和消费群体的体验互动(图6)。

图6 特色加工作坊文化空间Fig.6 the cultural space of the characteristic processing workshops

4.2 生活型空间的多元化发展

4.2.1 主体知识技能的多元培育

文化经营人才是推动文化资源参与空间建设的核心因素[10]。为提升村民主体参与文化活动的自主意识和文化认同感,应重视对村民进行多元文化知识技能的培育和输出。由文化经营企业吸纳当地村民参与文化设施、文化活动的运营工作,加强培养村民的文化资源识别能力、文化空间设施营建技能及文化活动创新能力。通过培育广大村民掌握除生产知识技能以外的具态文化资本,引导村民参与识别、整合包括古树、水体、民居、街道等多样的文化资源要素,营建树下空间、滨水空间、集市空间等多种文化空间场域,丰富表演、集会、售卖等各类文化活动(图7)。在充分发挥村民群体差异化创造力的基础上,营造个体与集体、必要性与自发性活动随机共存的多元化生活空间。

图7 乡村主体文化知识技能培育Fig.7 training of cultural knowledge and skills for rural subjects

4.2.2 结合乡村邻里生活

尊重乡村传统文化景观,挖掘乡村内生文化资源[19],需关注传统文化资源要素的生产价值、文物价值及生活服务价值,重视其架构公共文化空间的潜力。对于古树、古桥、古井、洗衣台等邻里生活场所,由村集体协商以挂牌、授名等方式引导相关文化资源的保护、利用和转化;参照居民生活交往需求,有差别地增加座椅、凉亭等休闲设施,复合晾晒、停车、邻里交往等使用功能,为村民自发的小型文化交流活动提供条件。通过丰富以村落文化广场为核心的、由显性空间主导的乡村生活空间体系,使闲置的内生文化资源紧密结合乡村邻里生活环境,实现物态化文化资本的可持续利用。

4.3 组织型空间的整体式营建

4.3.1 内部空间共享

乡村相较于城镇普遍缺乏教育、医疗、文娱等公共文化服务设施[20]。空间的适度开放可促使以文化制度主导的公共空间设施及其内部文化活动与村民的日常生活融合。

以官渡中学与芙蓉小学为例,学校临近或直接与乡村道路连接,为内部公共空间的开放提供了潜在可能性。除了从制度方面保证文化资源共享的可行性,依据校园现有的功能分区,可实施林地、绿化边界等半开放式空间分隔措施;同时,通过合理控制开放时段和空间更新计划,赋予中、老、幼年社区村民共享室外活动空间以及室内文教活动、食堂等空间的权利(图8)。将学校内部的正式空间开放为临时的村民文化活动、林地休闲等非正式性空间,既缓解了公共文化设施不足与村民使用需求之间的矛盾,也为丰富村民的日常文化生活提供了便利。

图8 学校内部空间共享Fig.8 internal space sharing of the school

4.3.2 拓展场域范围

百位大神庙是乡村自组织形成的点状公共文化空间,传统的祭祀活动几乎占据了整个场地,庙会等文化活动所需的流动集市、杂技表演、休憩等活动空间相对不足,周边高密度种植的紫薇花主题文化园进一步阻隔了公众的互动需求。在更新优化过程中,将紫薇文化园纳入百位大神庙的场域范围,适当增加开敞空地和多功能凉亭、长廊,为庙会期间的集市活动提供空间;合理置入多功能戏台等常规空间设施,为附近村民在非重大节日期间自发组织日常性文化活动提供便利;以本地樟树、紫薇等混搭的植被增强空间的可进入性,并延伸纳凉、停车等功能。通过梳理周边溪流、田园景观、邻家庭院等文化资源,规划趣味性空间游览路径,衍生与乡村生活相关的文化活动,以此为中心形成功能拓展的文化空间单元(图9)。

图9 百位大神庙场域空间拓展Fig.9 space field expansion of the Hundred Great Temple

4.3.3 打造文化空间通廊

围绕核心空间设施形成公共文化空间单元,每个空间单元由固定的场域设施、场域活动及服务半径组成,构成独立的文化服务圈,整合周边附属空间进一步形成乡村公共文化空间通廊。

以竹联村官渡中学周边文化空间整合为例,首先明确文化空间单元核心,构建耕读、孝亲、养老、烟草等主题文化圈;其次梳理相邻核心文化圈之间的历史民居、闲置林地、农田等文化资源,实施环境整治、路径规划及景观引导,结合座椅、凉亭、花廊等休闲设施,打造包含慢跑、健身骑行、田园观光等丰富文化内涵的公共空间通廊。如以烟草站及村委会为核心,整合周边多功能广场、烟草公园等景观空间打造烟草文化长廊;以官渡中学、陈列馆及孝亲文化广场为核心,融合周边公共图书室、老人活动园等附属空间形成德育文化长廊(图10)。通过营造多样的乡村生活体验圈,引导村民和外来游客在乡村空间中的日常生活与游憩、交往、娱乐等体验互动行为,促进文化空间的网络型建设。

图10 竹联村公共文化空间通廊Fig.10 corridors of the public cultural spaces in Zhulian Village

5 结语

城镇化、信息化、市场化经济促使乡村传统文化与城市文化发生强烈的交融碰撞,在旅游经济资本的驱动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建设主体、空间形式、空间内容和空间服务对象均产生了深远变革,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体系亟需系统性规划。具态化、物态化和制度化文化资本是主导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生成与更新的重要因素,然而三类文化资本均不能够单独发挥作用。因此,有必要科学利用文化资本理论,通过进一步识别乡村文化资源,扩大乡村文化建设的资本基础,巩固各类型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中主导的文化资本地位,更新场域物理空间要素和文化活动运行方式,进而充分发挥文化资本的空间建设作用。此外,对于如何有效衡量文化资本的作用力和干扰因素,加强各类型文化资本的互补性与融合度,从而全面增进乡村公共文化空间的可持续活力,未来仍有待进一步探讨。

图表来源:

图1-2、4-10:作者绘制

图3:作者拍摄

表1:作者绘制

猜你喜欢

联村场域资本
新文科建设探义——兼论学科场域的间性功能
资本支出的狂欢:投资潮即将到来 精读
金茂资本 上地J SPACE
场域视野下的射艺场建筑文化探析
农村教师的新乡贤身份研究
——以浙江省兰溪市“联村教师”为例
区域推进“联村导师制”的实践研究
中国武术发展需要多维舆论场域
刘晓玲:突破学校德育的场域困境
民营书业的资本盛夏
山联村为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