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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各假说再分界之争
——基于词汇论与非词汇论视域

2022-05-06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词项句法特征值

杨 臻

(西藏民族大学外语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引言

生成语法框架是二语习得研究领域中的主要理论之一。[1-4]这种属性理论(Property Theory)能够从语言内部视角分层解构语言习得者的形态-句法中介语发展过程。[5]自1980年代生成语法被应用于中介语研究以来[6],以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7-8]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做出解释的研究一直占据主导地位[2-4,9-13]。当前,仅有少数国内外学者着眼于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14](1)“分布形态学”(Distributed Morphology,简称DM)是在宏观原则与参数框架下提出的。时至最简方案时期,基于微观参数化方案发展而来的分布形态学理论简称为“形态理论”(The Morpheme)。本文中的形态理论是在微观词汇化参数方案下 ,采用Embick & Noyer(2007)的解读方式进行术语界定。来解读中介语形态特征值的发展过程[15-19]。

(一)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

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为了降低语言官能运算负担,将微观参数设置外化于普遍语法核心句法-语义结构,在前句法词库里屈折化词项(Lexical Item,简称LI),由功能语类的不可解读特征值(Uninterpretable Feature)驱动词项的可解读特征值(Interpretable Feature)进行特征核查,完成狭义句法运算[7](如图1)。然而,强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以“原子式”词项(Atomicity Thesis)[20]进入句法运算,主张词项内部是一组无序特征值的集合,并且认为特征值应具有等值性[11]215(2)Lardiere(2009:215)指出:“我们的设想是形式特征作为原子式的初始要素(Atomically Primitive)是具有等值性的(Equivalent),并以此作为最有效的跨语言间对比单元。”。这一点使基于词汇论视域的特征理论在实施对中介语形态-句法特征值变异性的预测时陷入了困境。

图1 词汇论:特征理论的前句法屈折化示意图[21]

(二)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

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采用分离主义假设(Separation Hypothesis)[22],取消了前句法词库,将原本词库中的功能分布于语法各个模块之中[23]。主张形态-句法具有同质性接口(Interface),受制于同一个生成系统。在各个接口层面上的复合实体,包括语素、词、短语结构的特征层级排序(Features Hierarchy)具有同质性[14]。普遍语法特征库(Universal Features Inventory,简称UFI)中的句法-语义特征值在后句法形态层面(PF构件)屈折化为标记性(Markedness)[24]形态-句法特征值,它具有非等值性[25]40,能够为预测形态-句法特征值的中介语变异性提供可行性的前提条件(如图2)。

图2 非词汇论:形态理论的后句法屈折化示意图[14]

通常情况下,有关中介语变异性现象的两种解读方式“形式-形态分离观”与“形式-形态联系观”[26](3)Borer(2001:151-181)以“句法-形态同形模式” (Syntax- morphology Isomorphic Model)与“句法-形态非同性模式”(Syntax- morphology Non- isomorphic Model) 、White(2003: 182)以“形态先于句法(Morpheme- before- syntax)”及“句法先于形态(Syntax- before- morpheme)”命名两派之争。本研究认为“形式-形态分离观”与“形式-形态联系观”(戴曼纯、康悦,2009: 58)更加形象,在这里加以采用。是从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着眼的。两派争论焦点在于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的过程,究竟是由于可解读特征与不可解读特征的不充分核查导致的底层句法受损,还是核查过程实则满足“充分解读性原则”(Full Interpretability)[7]130(4)“充分解读性原则”(Full Interpretability)主张在聚合送入PF、LF之前的句法运算过程中,所有的不可解读特征与可解读特征需要完全核查、删除,否则运算崩溃(Chomsky,1995:130)。,仅仅是表层形态的变异性所致。

一、词汇论视域下“形式-形态联系观”与“形式-形态分离观”两派之争

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通过词项驱动核查机制是否完整来进一步诠释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的理据是否充分?“形式-形态联系观”预设的底层句法受损是否会成为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的真实原因?“形式-形态分离观”能否以句法无损为前提条件,真正实现后句法的屈折化形态与狭义句法运算相互分离?[27]以下展开具体论证。

(一)基于特征理论的“形式-形态联系观”特征值同质化问题

以功能特征失效假说(Failed Functional Features Hypothesis)为典型代表的“形式-形态联系观”[9,28-29]主张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是由于功能语类的不可解读特征受损所致。然而,Lardiere援引Pesetsky & Torrego[30]的观点,主张所有语法特征都有一些潜在语义值,进一步同质化了语言习得者在中介语发展过程中对不可解读特征和可解读特征的识别度,为从语义上强调一切特征皆可及提供了理论支持[12]669[31]91。换言之,对非母语习得者而言,不存在语言习得“关键期”以后[32]无法识别功能语类的不可解读特征值问题。基于以上论证,本文主张“形式-形态分离观”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现象做出的解释更为合理[26]。

(二)基于特征理论的“形式-形态分离观”理论构建的悖论现象

虽然以“形式-形态分离观”解读中介语表征形态发展过程更为合理,但是以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作为前提条件,诠释“形式-形态分离观”视角下的各个中介语理论假说却存在理论构建方面的悖论问题。

以下有关中介语变异性现象的各个理论假说如果以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作为前提条件,就无法真正实现中介语表征发展过程中的“形态”与“句法”相互分离。同时,也面临着习得者在经历从前句法算式库中的默认词项(Default Lexical Item)到屈折化词项的学习过程时间较长[31]95,产生了在无法确保句法运算无损的前提条件下实施“形式-形态分离观”的尴尬局面[27]225。

1.表层屈折缺失假说(Missing Surface Inflection Hypothesis)

Prévost &White[33]主张中介语变异性成因并不是由于抽象句法受损,而是由于表层屈折形态缺失所致,该假说由此得名。研究发现在有定子句语境下,二语习得者出现了用默认无定形式(Non- finite Form)替代有定形式(Finite)的有序、单向规律性产出现象。Prévost &White[33]127指出如果功能语类上的抽象形式特征缺失,致使特征核查机制受损,那么,表层形态的变异性则会以无序形式产出。Prévost &White[33]用分布形态学理论[23]对此做出解释,认为二语习得者在自然产出性任务中(Spontaneous Production Task)更倾向于从词库中提取没有被充分标注的默认词项(Default Form),对句法终端功能语类进行词项插入(Lexical Insertion)[33]127-129,中介语变异性的原因仅仅来自于认知压力。然而,按照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观点,二语习得者获取的词项内部是无序排列的特征集合[20],这与分布形态学在同质化形态-句法接口下,词汇项内部(Vocabulary Item)是由具有层级性结构的(Hierarchical)特征集合排列组成的规则相互矛盾。以特征理论作为前提条件解读“表层屈折缺失假说”[33],存在着无序词项特征集合与有序词汇项特征排序之间相互矛盾的现象。

2.形态-句法分离假说(Morphology- Syntax Separation Hypothesis)

Lardiere[34-36]描述了二语习得者Patty中介语英语语法的终极状态。功能语类的形式特征赋值完整,而Patty的屈折形态产出却发生了石化现象(Fossilization)。例如:Patty在过去式屈折形态的产出中,平均产出率只有34%。然而,其功能语类T- EPP允准DP主语的发生率却是100%。这说明Patty定式功能语类T的形式特征已经赋值完整。Lardiere主张在中介语语法终极状态下,普遍语法特征库可以被再次激活,中介语语法的功能语类形式特征可以被完全赋值。但是,在后句法的形态层面,形态-语音(Morpho- phonology)却发生了石化现象。然而,我们发现Lardiere在统计AGR功能语类显性形态石化现象时刨除了be动词。如果在包含be动词的情况下,Patty三次历时录音的形态特征值产出率呈现渐进式增长趋势,分别是48.8%、86.44%、71.26%。换言之,Patty的显性屈折化形态并没有石化。异干互补语素变体(Suppletive Allomorphs)be(am、is、are)的产出率实际上呈现增长趋势。由于刨除了be动词形态-语音屈折化,Lardiere在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实现“形态-句法”相互分离。Lardiere所分离出来的仅仅是“(形态)语音语素变体”(Morpho- phonological Allomorph)[25]170。正如Lardiere自己感到的困惑一样,“在抽象特征驱动句法运算之后,形态拼读不明原因地绝缘于句法运算”[34]20。Lardiere指出这种“不明原因”的形态-语音映射过程很容易“出轨”到句法的外部因素上(Extra- syntactic Factors),如:L1语音迁移[37]或者非规则性元音替换形式等等。而前者属于外化于语言官能的发音-感知系统外接口问题,后者则是属于外化于语法列表式的“形态-语音语素变体”现象。综上所述,Lardiere在“形态-句法分离假说”中提倡的形态-句法“分离”式发展[35]370并没有真正实现两者相互分离(5)Franceschina(2001: 224)指出:“Lardiere(2000)在最简方案框架下(Chomsky 1995)采用分布形态学理论(Halle,Marantz 1993)解读形态与句法的‘接口’问题,显得十分奇怪(at odds)。因为,在形态理论中,后句法PF构件上的形态结构(Morphological Structure)经由一系列复杂操作才形成了处于句法与语音的‘接口’,不同于最简方案下PF,LF两个接口这么简单。”,而仅仅是“形态-句法”与“形态-语音”的相互分离。

3.组合可变性假说(Combinatorial Variation Hypothesis)

Slabakova[38]遵循系统性融合原则(Systematic Syncretism),通过引入“最小化生成,最大化表达”的方式[39],完成词库最小化。进一步基于普遍性句法-语义特征几何结构在屈折形态上的节点计数分布[40]对不可解读特征进行不充分标注,提出了该假说。当词项LI有三个可解读特征[F1]、[F2]、[F3]时,LI1与LI2、LI3、LI4……的不可解读特征子集[uF1]、[uF2]、[uF3]相互结合,分别产出语音屈折形态LI1{F1, F2, F3}…LI2{uF1}→PF(LI2)=x;LI3{uF2}→PF(LI3)=x;LI4{uF3}→PF(LI4)=y[39]。当有两种语法方式可以产出屈折语音形态PF-x时,也就是说,在x产出频率是y的两倍时,x、y的产出比率则分别为66%、33%。根据这一比率可以对中介语变异性进行理论预测。

然而,在词汇论视域下,基于特征理论视角的“形式-形态分离观”主张词库中的功能语类应该是充分标注的抽象形式特征集合。真正驱动句法运算的不可解读形式特征不可能是抽象特征的子集部分。功能语类根本不具备拥有非对称性(Asymmetric)形态-句法特征值的先决条件。在词汇论视域的特征理论下,该假说实施预测力时并不存在相应的前提条件。

4.形态不充分标注假说(Morphological Underspecification Hypothesis)

McCarthy[15-16]主张中介语形态变异性具有持续性、系统性、替换性等特点。根据特征的表征状态(Representation of Features),McCarthy把标注性不充分的特征(Underspecified Feature)界定为无标记性特征(Unmarked Feature),也称为默认形态特征(Default Feature)。据此进一步提出了“形态不充分标注性假说”。假说主张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产出的是不充分标注性错误,而非特征冲撞式错误(Feature Crash)[15]68[16]467。也就是说,在默认无标记性句法语境下,二语习得者并不产出标记性形态变异错误。相比之下,在标记性句法语境下,二语习得者的错误产出则是由于使用无标记性形态特征值对标记性特征值进行替换所产生的。McCarthy进一步指出:“以下列表中,二语习得者在各语类上‘不充分标注’的默认形态特征并不是在词项或词汇项上获取的”[15]36(表1)。

表1 功能语类的默认无标记性形态特征

如果像McCarthy所说,不充分标注的默认形态特征,如:[3]、[sg]不在词项或词汇项上获取,并且习得者在时态、一致性方面的形态错误都是以默认形式(Default)出现的,那么说明系统性错误发生之处为狭义句法运算部分。若以特征理论视角出发,在句法运算受损的条件下,则更无法在后句法阶段预测不充分标注形态特征的中介语变异性规律了。实际上,该假说预测力实施的前提条件无法在特征理论下实现。

5.语境复杂度假说(Contextual Complexity Hypothesis)

Hawkins & Casillas[17]602认为从先天论(Nativism)角度考虑,二语习得者早期的心理语法(Mental Grammar)跟本族语者的没有差异,都是受制于语言官能的。两者仅仅在获取词汇序列(Vocabulary entry)的方式上存在区别。

(1)(非)本族语者的词汇序列

a./s/←→ [V, -past, +sg, 3p] ______本族语习得者的词汇序列

b./s/←→/[V]+______/[T, -past]______/[N, +sing, 3person]______非本族语习得者的词汇序列

本族语者依赖语境敏感度(Contextual Sensitivity),一次性地完成句法终端(Terminal Nodes)特征束的词汇项序列标注。相比之下,非本族语习得者在处于中介语早期发展阶段时,语法中并不存在不可解读特征,他们的词汇序列语音实现与不可解读特征具有相互依存关系。受到语境敏感度影响,词汇序列依据所需标注的句法终端逐渐增加的姊妹节点数量,与之共现产生(Co- occur)。对非母语语言习得者而言,从词库中获取词汇项序列的难易程度取决于所需标注的句法终端姊妹节点的数量。

从理论上讲,该假说属于“形式-形态分离观”。然而,Hawkins & Casillas[17]提出该假说的方式是依托不可解读特征与形态层面词汇序列的依存关系。在考察非母语习得者掌握屈折特征值的方式时,实际上并没有采用特征核查驱动狭义句法运算的手段。在特征理论视角下,如果无法保证狭义句法运算,何谈后句法形态层面显性词汇序列的呈现?如果采用形态理论视角[14,23],则可以在确保UG核心句法自治的条件下,在后句法形态层面论及句法终端功能语素(Functional Morpheme)的屈折化,以及词汇项后插入的渐进性生长过程。

以上论述表明,在词汇论视域下,通过特征理论实现“形式-形态分离观”的中介语各个假说存在理论构建的悖论现象。在前句法词库中的词项无法充分屈折化,就会导致“标记性值缺乏”(Paucity of Marked Value)问题(6)“标记性值缺乏”问题(Paucity of Marked Value):依据词汇论视角下的词汇完整假说(Lexical Integrity Hypothesis)(Di Sciullo,Williams,1987),句法仅对特征矩阵组装完整的复合符号词项可见(Complex Symbol)。也就是说,这些在前句法构形而成的复合符号必须包含所有与句法相关的信息。那么,在这种方式下,当语音词缀值发生渗透(Percolation of Values From The Affixes),并伴有替代冗余规则的无标记性值出现时,则无法提供足够的特征值来确保句子中正确形式的分布。我们将其称之为“标记性值缺乏问题”(Paucity of Marked Values Problem)(Noyer 1998: 266)。的产生[41]266。换言之,会出现在无法确保句法运算无损的情况下,谈论形态-句法分离的现象[27]225。词项上无序的特征集合与形态理论视角下的特征有序排列相悖,屈折化词项不具备附带非对称性形态特征值的能力,也就无法对分离出来的变异性形态特征值产生预测力。

二、非词汇论视域下“形式-形态分离观”理论构建可行性分析

通过以上论证,本文主张着眼于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14]解读“形式-形态分离观”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各假说的立场是具有必然性的。Chomsky[8]37在以生物语言学优化语言官能为目标的前提下,主张中心词移动操作隶属于形态层面(PF语音式)操作。也就是说,这一操作并非狭义句法运算的一部分,而仅仅是受制于语音词缀驱动的操作。换言之,在后句法形态层面(PF语音式)屈折化形态-句法是具有可行性的。本文主张解构词项,在非词汇论视域的形态理论视角下[14],以语音词缀作为唯一必要语境因素,对外化于句法运算的后句法形态层面(PF构件)屈折化形态-句法中介语变异性进行理论预测。

(一)形态理论视角下建构中介语变异性各假说的理论推导

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视角取消了词项,形态-句法接口同质化,两者均为具有相同结构的复合句法实体[14]。根据“特征断裂假说(Feature Disjointness)”[42](7)特征断裂假说(Feature Disjointness):词汇项的语音特征、形态特征属性(Properties)不出现在句法中。也就是说,在形态层面上,没有句法-语义特征值插入。(Embick 2000: 188),UG原则辖域的自治性句法-语义结构无损,中介语形态-句法屈折化发生在后句法阶段的形态层面(PF语音式)。中介语屈折化变异性存在于后句法形态层面的两个位置:第一个位置是由形态-句法特征值组成的具有层级性结构的句法终端屈折化功能语素,是充分标注的;第二个位置是由非对称性的普遍语法句法-语义特征值编码而成的层级性结构化词汇项,是被屈折化的形态-语音特征值,它具有不充分标注性。[14]302

(二)基于语言官能运算程序的中介语变异性各假说再分界

我们依据McCarthy[15-16]基于语言官能运算程序的不同处理方式,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进行区分,进一步对各个假说的属性再分界为表征变异性描述(Representational Account of Variability)与运算变异性描述(Computational Account of Variability)。前者主张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存在于语言官能的句法表征当中(Syntactic Representation);后者主张这种变异性本质上是受制于语言官能运算压力的处理过程,属于产出性中介语变异性(Production- nature)。[16]460-461

从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着手,按照McCarthy[15-16]基于语言官能运算程序的不同处理方式,再分界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各个假说。这样一来,能够确保UG核心句法-语义结构无损,同时进一步将中介语变异性现象视为后句法形态层面(PF语音式)具有层级性特征的功能语素上句法性质的损伤,以及词汇项上的形态-语音性质损伤(如图3、表2所示)。规避了词汇论视域下的特征理论视角在争论“形式-形态分离观”与“形式-形态联系观”中介语形态变异性现象时,既无法保障句法运算完整性,又由于不可解读特征值与可解读特征值同质化,导致两派之争无意义的尴尬局面。正如McCarthy主张的,“我们的研究目的并不是要争论在中介语语法变异性过程中,不存在句法缺陷(Syntactic Deficient),而是主张它是一种存在于层级性结构上的形态层面的句法性质损伤”[15]53。

图3 后句法形态层面(PF语音式)中介语形态-句法性质损伤

表2 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属性再分界:“表征变异性描述”与“运算变异性描述”

(三)非词汇论视域下再分界中介语变异性各个假说的理论优势

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解构了词项。[14]在微观词汇化参数方案下,形态理论在解读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现象时具有以下理论优势:首先,屈折化词项不复存在,形态-句法同质化。如此一来,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现象全部转换成了系统性变异[43],理论预测全程具有了预测力。其次,外化于句法运算的形态-句法特征值在后句法的功能语素及词汇项上[44](8)Cowper(2005:19)指出:“我们并不期待词项能够带来跨语言间变异性。语言间的变异性可能是由于(后句法)词汇项带有与狭义句法无关的语音、句法信息所引起的。并且‘词汇项’(Vocabulary Items)而非‘词项’(Lexical Items)才是习得者能够直接观察得到的东西。”发生屈折化,确保了UG辖域的核心句法-语义结构无损。二语习得者仅需从UFI特征库中获取特征值,在后句法形态层面进行形态特征组装(Feature- assembly)[10]。换言之,L1形态特征值迁移问题不复存在,进一步和解了归纳式学习(Inductive Learning)与演绎性习得(Deductive Acquiring)之间非此即彼的矛盾。也就是说,二语习得者在L1形态特征值迁移问题与获取UFI特征值之间的争论不复存在[11][45-46]。在外化于UG原则的具体语法中,进一步实现了将特征选择(Feature- choosing)与特征组装(Feature- assembling)均纳入到参数框架下的构想[46]299,最终,统一了微观参数化方案的理论框架。最后,标记性大小不同的非对称性形态特征值排序方式可以作为判别UFI可及性的量化标准,成为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发展规律实施理论预测的工具和手段(如表3)。

表3 “特征理论”与 “形态理论”: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理论建构与预测力对照表

三、结语

本文主张根据语言官能运算程序的不同处理方式,采用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视角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各个假说进行再分界,规避了词汇论视域下特征理论在解读中介语变异性各假说时的悖论现象。优势在于能够在确保UG核心句法-语义无损的前提条件下,在后句法形态层面(PF语音式)屈折化形态-句法特征值,真正实现句法-语义与形态-句法相互分离的“形式-形态分离观”。非词汇论视域下的形态理论以非对称性的形态特征值做出标记性,进一步对中介语形态-句法变异性发展过程做出理论预测,重拾生成语法基于属性理论,分级解构语言,从语言内部视角揭示语言习得发展规律的理论优势[5]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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