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生长因子-β1、可溶性CD105、CC 趋化因子配体20水平与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关系

马鹏飞，田霞，寇建锋

延安市人民医院心胸乳腺外科，陕西 延安 716000

乳腺癌是女性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发病率呈逐年增加且年轻化的趋势[1]。三阴性乳腺癌占全部乳腺癌类型的10%～15%[2]，与其他类型的乳腺癌相比，三阴性乳腺癌的侵袭性更高，对生命健康的影响更大。目前，临床针对三阴性乳腺癌尚无特异性的治疗靶点，手术和辅助化疗仍是其主要治疗方法，但部分患者术后仍会出现复发或转移，最终导致死亡[3]。因此，寻找特异而又简便的生化标志物用以准确预测及防治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尤为重要。转化生长因子-β1（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1，TGF-β1）是转化生长因子-β超家族的多肽成员，可调控细胞生长、增殖、分化和凋亡，与多种恶性肿瘤的发生、发展关系密切[4]。可溶性CD105（s-CD105）是内皮细胞增殖标志物，研究显示，其在肿瘤组织及周围动静脉内皮细胞中呈强表达[5]。CC趋化因子配体20（CC chemokine ligand 20，CCL20）是趋化因子家族重要成员之一，近年来被发现与肿瘤进展和转移有关[6]。目前，临床关于血清TGF-β1、s-CD105、CCL20与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关系的研究较少，本研究检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血清TGF-β1、s-CD105、CCL20表达水平，评估其水平对患者术后复发的影响，从而更好地指导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治疗，降低复发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1月至2021年1月延安市人民医院收治的三阴性乳腺癌术后患者为观察组。纳入标准：①符合《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2017年版）》[7]中关于乳腺癌的诊断标准，且经病理学、免疫组化检测证实为三阴性乳腺癌；②临床分期明确，初治时无转移；③乳腺癌保乳术或乳腺癌改良根治术术后6个月内；④临床资料完整。排除标准：①术前伴远处转移；②合并其他恶性肿瘤；③有放化疗治疗史。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本研究共纳入90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依据术后6个月复发情况分为复发组（n=19）和未复发组（n=71）。复发组患者年龄38～79岁，平均（58.11±9.74）岁；体重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为20～24 kg/m2，平均（22.02±1.05）kg/m2。未复发组患者年龄37～78岁，平均（57.49±10.01）岁；BMI为19.50～24.50 kg/m2，平均（22.11±1.15）kg/m2。另依据年龄匹配原则选取同期在延安市人民医院体检的40例健康者为对照组，年龄 40～77岁，平均（57.93±9.16）岁；BMI为19.50～24.50 kg/m2，平均（22.15±1.06）kg/m2。3 组受试者年龄、BMI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通过，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收集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病历资料，包括年龄、家族史、肿块大小、TNM分期、病理类型、术前淋巴结转移情况、手术方式（包括改良根治术、保乳术）、术后辅助治疗[包括环磷酰胺+氨甲蝶呤+氟尿嘧啶（CMF）方案、环磷酰胺+表柔比星+氟尿嘧啶（CEF）方案和多西他赛+表柔比星+环磷酰胺（TEC）方案]。

抽取3组受试者清晨空腹静脉血，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检测血清 TGF-β1（正常参考值为 364.3～780.88 ng/L）、s-CD105（正 常 参 考 值 为 47.34～84.98ng/ml）、CCL20（正常参考值 50.48～79.12 pg/ml）水平，所有操作均由同一组经验丰富的检验师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操作。

1.3 观察指标和评价标准

①比较 3 组受试者血清 TGF-β1、s-CD105、CCL20水平，将TGF-β1、s-CD105、CCL20以中位数为分界值转化为二分类计数资料。②分析影响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因素。③比较不同血清 TGF-β1、s-CD105、CCL20 水平患者的复发情况。④分析血清TGF-β1、s-CD105、CCL20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预测价值。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软件对所有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和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影响因素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绘制受试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线，计算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the curve，AUC），评估血清TGF-β1、s-CD105、CCL20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预测价值；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的比较

复发组和未复发组患者血清TGF-β 1、s-CD105、CCL20水平均明显高于对照组，且复发组患者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均明显高于未复发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表1）

表1 3组受试者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的比较（±s）

表1 3组受试者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的比较（±s）

注：a与对照组比较，P＜0.01；b与未复发组比较，P＜0.01

组别复发组（n=1 9）未复发组（n=7 1）对照组（n=4 0）F值P值8 5 2.3 4±2 1 0.5 8 a b 7 4 2.4 6±2 0 7.3 6 a 5 4 5.3 8±1 8 0.9 7 1 9.0 3 8＜0.0 1 1 1 8.3 4±3 1.3 8 a b 7 5.4 6±2 0.9 9 a 6 2.3 5±1 6.7 9 4 3.8 8 5＜0.0 1 1 1 2.3 5±3 5.2 7 a b 8 0.7 1±2 0.0 3 a 6 5.9 6±1 2.6 7 3 1.0 2 7＜0.0 1 T G F-β 1（n g/L）s-C D 1 0 5（n g/m l）C C L 2 0（p g/m l）

2.2 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

不同家族史、手术方式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年龄＞50岁、肿块大小为T3～4、TNM分期为Ⅲ～Ⅳ期、病理类型为浸润性导管癌、术前存在淋巴结转移、术后未行辅助治疗、TGF-β1过表达、s-CD105过表达及CCL20过表达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率分别高于年龄≤50 岁、肿块大小为 T1～2、TNM 分期为Ⅰ～Ⅱ期、病理类型为非浸润性导管癌、术前无淋巴结转移、术后行辅助治疗、TGF-β1低表达、s-CD105低表达及CCL20低表达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2 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n=90）

2.3 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年龄、肿块大小、TNM分期、病理类型、术前淋巴结转移情况、术后辅助治疗情况、TGF-β1表达情况、s-CD105表达情况、CCL20表达情况作为自变量，术后复发情况作为因变量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50岁、TNM分期为Ⅲ～Ⅳ期、病理类型为浸润性导管癌、术前淋巴结转移、术后未辅助治疗、TGF-β1过表达、s-CD105过表达、CCL20过表达均是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表3）

表3 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影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4 不同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与三阴性乳腺癌术后复发的关系

以血清TGF-β1表达中位数784.27 ng/L将90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分为TGF-β1低表达组（n=53）和TGF-β1高表达组（n=37），TGF-β1低表达组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率为11.32%（6/53），明显低于TGF-β1高表达组患者的35.14%（13/3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420，P=0.006）。以血清s-CD105表达中位数87.26 ng/ml将90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分为s-CD105低表达组（n=50）和s-CD105高表达组（n=40），s-CD105低表达组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率为8.00%（4/50），明显低于s-CD105高表达组患者的37.50%（15/4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1.612，P＜0.01）。以血清CCL20表达中位数91.56 pg/ml将90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分为CCL20低表达组（n=52）和CCL20高表达组（n=38），CCL20低表达组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率为5.77%（3/52），明显低于CCL20高表达组患者的42.11%（16/3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7.406，P＜0.01）。

2.5 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预测价值

ROC曲线显示，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联合检测预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AUC为0.879，均高于三者单独检测，此时灵敏度、特异度分别为84.21%、91.55%。（表4、图1）

图1 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单独及联合检测预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ROC曲线

表4 血清TGF-β1、s-CD105、CCL20对三阴性乳腺癌术后患者复发的预测价值

3 讨论

三阴性乳腺癌是临床常见的恶性肿瘤，具有发病年龄低、复发风险高、总生存率低等特点，由于雌激素受体、孕激素受体及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2（human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 2，HER2）基因的表达均为阴性，临床尚缺乏针对三阴性乳腺癌的特异性治疗靶点[8]。目前，手术是早期三阴性乳腺癌的首选治疗方案，但部分患者经手术治疗后仍可能复发。因此，如何预防和减少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风险已成为临床亟待解决的问题及研究热点之一。

TGF-β1是一种具有多种功能的蛋白多肽，广泛分布于多种组织细胞内，具有促进细胞生长、分化、免疫调节和损伤修复等功能。一般情况下，TGF-β1在人体内以非生物活性状态存在，在生长旺盛的组织器官中分布较多。当机体发生肿瘤时，往往伴有免疫细胞（巨噬细胞、辅助T细胞、B细胞、自然杀伤细胞、单核细胞等）的浸润，这些免疫细胞除分泌提高免疫应答反应正向细胞因子外，还分泌大量起相反作用的负向细胞因子如TGF-β1[9]。有研究证实，TGF-β1与乳腺癌的关系密切[10]。s-CD105为TGF-β受体家族成员之一，可调节细胞对TGF-β的反应，参与血管生成，但s-CD105仅在处于增殖状态的血管内皮细胞中高表达，在正常组织血管内皮细胞无或弱表达[11]。CCL20属于趋化因子CC亚族，主要在肝脏、肺、淋巴组织中的单核细胞、T淋巴细胞、树突状细胞、内皮细胞中表达，参与炎性细胞趋化、肿瘤细胞增殖、转移等生理及病理过程，目前已被证实与乳腺癌、肝癌等多种恶性肿瘤的侵袭和转移密切相关[12]。本研究结果显示，复发组患者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均明显高于未复发组和对照组，其过表达是影响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表明三阴性乳腺癌术后复发患者的血清TGF-β1、s-CD105、CCL20普遍呈高表达，或许可作为预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特异性敏感标志物。

本研究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50岁、TNM分期为Ⅲ～Ⅳ期、病理类型为浸润性导管癌、术前淋巴结转移、术后未辅助治疗、TGF-β1过表达、s-CD105过表达、CCL20过表达均是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年龄较高患者不仅身体机能下降，往往还合并高血压、糖尿病等基础代谢性病，而手术作为一种创伤性治疗手段，可加重其免疫功能损伤，降低免疫力，术后复发风险较高。此外，随着肿瘤体积增大、浸润性增高、肿瘤与淋巴管接触率增高、淋巴管侵袭和淋巴结转移率增高，导致术后复发风险较大[13]。有研究表明，三阴性乳腺癌患者临床分期越高，肿瘤恶性程度越高，手术难度越大，可能会导致手术切除不彻底，导致术后复发[14]。张锋等[15]、Ishitobi等[16]的研究结果显示，放疗、淋巴结转移、组织学分期、肿瘤分期等均是影响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与本研究结果基本相符。此外，本研究探讨不同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患者的复发率，结果显示，TGF-β1、s-CD105、CCL20高表达组患者的复发率均明显高于低表达组，进一步绘制ROC曲线评估血清TGF-β1、s-CD105、CCL20单独及联合检测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预测价值，结果显示，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单独及联合检测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有一定的预测价值，但联合检测的诊断效能更好，提示血清TGF-β1、s-CD105、CCL20联合检测有助于预测早期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风险，及早为三阴性乳腺癌的治疗提供新思路。

综上所述，血清TGF-β1、s-CD105、CCL20水平与三阴性乳腺癌患者的术后复发风险密切相关，可作为预测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术后复发的有效指标。此外，临床应重视上述危险因素，积极采取措施，以预防复发转移，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