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规范化培训住院医师对传统中医伦理的认知及需求▲

熊昌辉 罗 群 李青莉 周 丽 卢 泳 柯李灵 刘小丰

(1 江西省人民医院科教处，南昌市 330006，电子邮箱：xch964595@126.com；2 江西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科教处，南昌市 330006)

我国传统医学的伦理思想由儒家思想、道家思想、佛家思想等构成，在此基础上逐步形成医道仁术、大医精诚等中医伦理，表现为仁爱先验，济世为怀，医以德为先，立德、立功、立言的医德内涵和价值观[1-2]。目前参加规范化培训(以下简称规培)的住院医师多以学习专业理论知识、临床实践能力等为核心内容，往往忽略了医学伦理道德的培训。本研究对江西省参加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学生(以下简称规培生)进行调查，了解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的认知及需求，为培养医德高尚的合格医师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随机选取2019年8～10月江西省部分国家规培基地(江西省人民医院、九江市人民医院、赣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在读规培生进行调查。纳入标准：(1) 江西省内国家级规培基地的在读规培生；(2)愿意参与调查。排除标准：(1)毕业后规培生；(2)进修生、实习生、学术型硕士研究生。

1.2 样本含量计算 使用PASS 11软件中的总体概率样本量方法计算样本量，取α=0.05，β=0.2，双侧检验，根据文献、预调查结果，规培生的传统中医伦理认知率约为40%，估计得到样本量为367人，考虑到可能的无效调查，拟增加10%调查对象，为方便计算，最后共纳入400人。

1.3 资料收集 以“中医伦理”“规培生”“医德”“传统伦理”等为关键词，查找万方、知网等数据库，摘录、综合分析有关传统中医伦理与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相关的文献，初步形成调查问卷，并征求中医、流行病学等领域职称为副主任(中)医师及以上专家的意见，对于专家的合理意见均予接受，并于2020年8月对30名规培生进行预调查，不断完善问卷内容，最终的调查问卷内容包括规培生的基本情况、对传统中医伦理的了解、获得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途径、对传统中医伦理教育的重要程度的认知等。利用网络调查平台创建网络问卷调查表，并发送至规培生的QQ或微信，进行网络匿名调查。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3.0进行统计分析。采用可靠性分析、因子分析测算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计数资料采用频数和构成比描述，采用χ2检验分析不同组间的差异，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阅卷的信度和效度分析 调查阅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14，KMO=0.87， 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为:χ2=1 395.349、P<0.001，信度和效度均较高。

2.2 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 共有400人提交问卷，其中有效答卷396份，有效率为99.00%。396名规培生中，男生210人(53.03%)，女生186人(46.97%)，男生平均年龄21～31(24.59±3.80)岁，女生平均年龄19～34(24.73±3.80)岁；入学年份为2017年及以前有127人(32.07%)、2018年有109人(27.53%)、2019年有160人(40.40%)；其中内科专业220人(55.56%)，口腔全科23人(5.81%)，其他专业(包括外科、妇产科、急诊科等)153人(38.64%)。

2.3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的了解情况 73名(18.43%)规培生表示了解传统中医伦理，178名(44.95%)规培生表示有一点了解传统中医伦理，116名(29.29%)规培生表示不了解传统中医伦理但知道一些中医知识，29名(7.32%)规培生表示完全不了解传统中医伦理及中医知识。不同性别和不同年级规培生对于传统中医伦理的了解情况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χ2=6.250，P=0.100；χ2=7.015，P=0.319)。见表1。

表1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的了解情况[n(%)]

2.4 规培生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途径(多选题) 通过课堂(包括学校和医院外的各类课堂)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规培生有219名(55.30%)，通过带教老师指点及影响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规培生有180名(45.45%)，通过查阅相关资料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规培生有160名(40.40%)，受相关学术类社团和社员的影响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规培生有142名(35.86%)，通过其他途径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规培生有50名(12.63%)。见表2。

表2 规培生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途径[n(%)]

2.5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教育重要程度的认知情况 231名(58.33%)规培生认为传统中医伦理教育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其中男性122名(30.81%)名、女性109名(27.53%)，2017年及以前入学79名(19.95%)、2018年入学62名(15.66%)、2019年入学90名(22.73%)。见表3。

表3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教育的重要程度的认知情况[n(%)]

2.6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思想特征和准则的了解情况(多选题) 对于传统中医伦理具有的思想特征和准则，认为具有“以德为崇，仁心济世”特征的比例最高，达92.17%(365/396)，认为具有“廉洁淳良，不唯名利”特征的比例较低，占66.92%(265/396)。见表4。

表4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思想特征和准则的了解情况[n(%)]

2.7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内容的了解程度 对传统中医伦理的5项内容，稍有了解的人数均最多，占比均高于50%；但规培生总体上对传统中医伦理内容的了解程度较低。见表5。

表5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内容的了解程度[n(%)]

2.8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培训作用的了解情况(多选题) 对于传统中医伦理融入医学伦理的作用，337名(85.10%)规培生认为能提高医生的医德修养，325名(82.07%)规培生认为能在医生解决医疗矛盾时提供理论指导。见表6。

表6 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培训作用的了解情况[n(%)]

2.9 规培生参加传统中医伦理培训的意愿及方式(多选题) 189名(47.73%)规培生表示愿意参加传统中医伦理培训，182名(45.96%)规培生表示看情况而定，25名(6.31%)规培生表示不愿意参加中医伦理培训。在中医伦理教学方式中，希望通过结合案例分析中涉及的伦理学知识选项教学的占比最高(318人，占80.30%)，其次是播放涉及医学伦理学理念的影视作品(258人，占65.15%)。见表7。

表7 规培生倾向选择的中医伦理教学方式[n(%)]

2.10 规培生对中医伦理课程授课教师的选择 317名规培生倾向于选择医学伦理学教师和临床医师相结合的方式讲授中医伦理课程，占80.05%，见表8。

表8 规培生对中医伦理课程授课教师的选择[n(%)]

2.11 规培生在医患沟通中遵守传统中医伦理准则的情况 251名(63.38%)规培生基本能做到在医患沟通中遵守传统中医伦理准则，136名(34.34%)规培生在该方面做得不是很好。见表9。

表9 规培生在医患沟通过程中遵守传统中医伦理准则情况[n(%)]

3 讨 论

住院医师规培是医学生毕业后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符合医学人才的成长规律，对培养医学临床专家和提高医疗质量均起着重要作用[3-4]。原国家卫计委等六部委出台的《关于医教协同深化临床医学人才培养改革的意见》[5]中提出：到2020年，基本建成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继续教育三阶段有机衔接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标准化、规范化临床医学人才培养体系。原国家卫计委提出：到2020年，全国所有医疗机构新进临床医疗岗位的本科及以上学历人员必须持有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证书[6-7]。2015年以来，各级卫生部门在全面实施规培过程中不断探索，以培育岗位胜任能力为核心，以医学专业理论知识、临床实践能力等为主要内容，健全工作机制，加强培训管理，提高工作和培训质量，对于规培生的医疗技能提升及其成长为合格临床医师帮助极大，但在规培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例如规培更注重技能的培训，而忽略医学伦理尤其是我国传统中医伦理的培训。

伦理是对人类道德生活进行系统思考和研究，从而揭示道德的产生、发展、本质、规律的科学。医学伦理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是协调医学过程中人与人、人与社会各种关系所应遵循的行为规范。唐朝孙思邈的《大医精诚》概括了儒家仁爱、道家无欲无求、佛家慈悲行善的思想，处处体现了“以尊重病人人格、维护病人利益为核心”的人道伦理意识和精神，倡导以病人为中心，注重对生命内在质量的关怀，对人的价值的重视。孙福川认为，总结我国医学伦理建设的新进展、新成果后，可将1981年全国第一届医德学术讨论会提出的“医德原则”修改为“医乃仁术，大医精诚，防病治病，为公民身心健康服务”[8]。医学伦理教育是个长期的持续过程，不能一蹴而就，需贯穿于院校教育、毕业后教育及继续教育的全过程。目前，虽然我国一些医学院校开设了医学伦理学，但重视程度及教学效果不尽如人意，如在课堂教学中，部分教师用西方医学伦理的理论观点主导国内医学伦理课堂，偏向用西方医学伦理原则指导国内医学道德实践，缺少对我国医疗实践相关伦理问题的分析、解决方法的教育，有些背离了我国的风土人情；同时，医学生对于该课程的认知和重视程度不够[9]。本研究调查结果显示，219名(55.30%)规培生通过课堂(包括学校和医院外的各类课堂)获取传统中医伦理知识，365名(92.17%)规培生认为中医伦理具有“以德为崇，仁心济世”特征提示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的准则有较深了解。赵箐等[10]认为，目前我国医学生的人文素养并不高，对医学伦理知识在医学中的渗透与应用还停留在感性认识的表浅层次，在毕业后教育的住院医师规培中更需注重理论和实践结合。本研究调查结果显示，231名(58.33%)规培生认为传统中医伦理教育比较重要或非常重要，337名(85.10%)规培生认为传统中医伦理融入医学伦理能提高医生的医德修养；317名(80.05%)规培生倾向于选择医学伦理学教师和临床医师相结合的方式讲授中医伦理，318名(80.30%)规培生认为以案例分析的方式教学更利于传统中医伦理知识的讲授，但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内容的了解程度较低，且在医患沟通中基本能做到遵守传统中医伦理准则的规培生仅占63.38%，有34.34%规培生在该方面做得不是很好，明确愿意参加传统中医伦理培训的规培生仅有189名(47.73%)。因此，在规培过程中强调知识转化为技能的同时，仍需强化规培生的传统中医伦理学教育。徐哲晟[11]尝试将传统中医伦理融入医学生的医德教育，发现在校医学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职业理想偏重物质、对医德素养重要性的认识不足、医德操守缺失等问题，提示培养医学生良好的医德素养十分重要，传统中医伦理融入医学生医德教育刻不容缓。只有将传统中医伦理学根植于中华文化范式中，融入中华语言体系和文化传统，我国医学伦理才具有真正的活力与意义，才能在世界医学伦理交流中赢得足够的话语权[2，9，12]，体现出新时代的文化自信。

综上所述，江西省规培生对传统中医伦理的了解程度较低，明确愿意参加传统中医伦理培训的人数较少，今后应持续加强宣传及加大传统中医伦理的培训力度，让中医伦理融入规培生的医学常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