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领导人联大演讲建构互文性对比研究

柴媛媛，刘 嫣

（湖北荆楚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荆门 448000)

联合国大会演讲是各国代表表达自身关心和关切，阐明立场和观点，发出呼吁和倡议的良机。联大演讲作为政治话语的一部分，它是代表国家立场、传播国家形象的重要方式，其内容大有意义和研究价值，揭示意识形态如何借助政治语言进行阐释与传播，是当下研究的重点。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理论产生于索绪尔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思潮中，强调特定文本与其他文本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联系[1]。互文性(intertextuality)是法国符号学家、女权主义批评家Kristeva于上世纪60年代提出,它指一个语篇中包含他人的话语或其他的语篇片段[2]。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理论的提出对话语分析具有划时代意义。互文性重新划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文章是作者写成的，不如说是语篇互文形成的，它是作者有意识使用的一种修辞手段，其目的是促成读者特定的反映[3]。Fairclough将互文性分为明示互文性和建构互文性。明示互文是指不同文本之间的显著互文关系，它是由一些表面字符(如引号)明确标记或含蓄暗示的，它解释了文本与其他文本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可能以引用和抄袭的形式出现[4]。建构互文性通过话语秩序(order of discourse)来建构某种特定话语类型(discourse types),包含各种体裁或语篇类型的文本或语篇中的复杂关系或惯例，以及与其他文本的语义关联[1]。建构互文性是基于话语常规和话语秩序的宏观互文范畴。本文探讨中美领导人联大一般性辩论演讲是如何通过话语常规和话语秩序体现其互文性的。本文从结构互文、主题互文角度对中美联大（2009-2020）年间演讲语篇的建构性互文进行剖析。

一、结构互文

在联合国大会一般辩论演讲中，从表1中国领导者的演讲开篇和结尾部分比较可以看出，无论是主席、总理还是外交部长的发言，都遵循了致意听众、开门见山，突出主题—演讲主题—表达美好祝愿（共同努力，共建未来）这三部曲。从整体结构上来看，构成明显的结构性互文，中国领导人每篇演讲开头都以“主席先生，各位同事”结构互文来致意听众，并进一步点名演讲主题。在结尾部分同样是以“主席先生，各位同事！”来结束演讲，并进一步表达中国的企盼—和平共建未来。从表2美国领导者的演讲可以看出，奥巴马和特朗普的演讲均是以“Mr. President, Mr. Secretary General, fellow delegates, ladies and gentlemen…”结构互文来致意听众，然后进一步进入主题。但是2020年特朗普的演讲除外，这一年的联大一般辩论演讲是以视频方式呈现，特朗普没有遵循之前的结构互文，通过致意听众的方式开头，而是直奔主题内容，从中可以看出特朗普不羁善变的人格特质。在结尾部分，奥巴马的演讲均是以简单的“Thank you very much.”来结束其演讲，这样的结尾越发有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特朗普结尾均是以“Thank you. God bless you. God bless the nations of the world. And God bless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Thank you very much.（愿上帝保佑你，保佑世界各国，保佑美国）”构成结尾结构互文。特朗普想通过这样的互文方式激发民众的共情心理，调动美国人民的爱国热情和民族自豪感。

表1 中国领导者开篇和结束部分比较

表1 中国领导者开篇和结束部分比较（续）

表2 美国领导者开篇和结束部分比较

表2 美国领导者开篇和结束部分比较（续）

二、主题互文

众所周知，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演讲通常设有主题，从表3中可以看出中国领导人在每一届联大会议上演讲的标题在内容上都与主题联系紧密，高度统一；在形式上高度概括、言简意赅。从横向上看，比如2009年联大主题是“有效应对全球危机：加强多边主义和文明间对话，以促进国际和平、安全与发展”，基于此，中方的标题所对应的是“同舟共济 共创未来”；2012年的主题是“通过和平手段调解或解决国际争端或局势”，中方对应的标题是“携手推动各国普遍安全与共同发展”；2015年的联大主题是“联合国70周年-行动纲领新承诺”，习近平主席发言的标题是“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 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2016年联大主题是“可持续发展目标：共同努力改造我们的世界”，李克强总理发言的标题是“携手建设和平稳定可持续发展的世界”；2017年联大主题是“以人为本：全面推动变革我们的世界”，王毅外长发言标题是“人人得享和平与发展”；2020年联大主题是“我们想要的未来，我们需要的联合国：重申我们对多边主义的集体承诺——通过有效的多边行动抗击2019冠状病毒病”，习近平主席发言的标题是“命运与共携手创新局”。从纵向上也可以看出，中国在演讲中的主题互文体现了“共同”“发展”与“和平”的主题内容。从主题互文可以看出，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全球发展、国际秩序的建设者。中国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不搞单边主义，不搞保护主义，而是搭建国际合作新平台，始终不渝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中国发展的大门，只会越开越大。

表3 联大演讲主题和中国演讲者标题

从表4中可以看出美国领导者没有像中国领导者一样有具体的演讲标题，通过其演讲内容可以看到其主题互文，美国总统奥巴马联大演讲的主题互文性主要体现在“安全（伊拉克问题、伊朗核问题、朝鲜半岛）、和平（巴以冲突、阿富汗撤军）、民主（突尼斯、埃及、也门、利比亚、叙利亚、伊朗、古巴等）、人权、经济、卫生”的主题表达上。特朗普总统主题互文性首先体现在其“个人成就”的“自夸”模式，以及“移民”“民主”“自由”以及针对中国的相关主题互文。从美国两位总统演讲可以看出，他们有相似之处，他们并未遵照联大的主题而是未定标题的全方位抨击他国国家社会制度，鼓吹美国民主制度的优越性。可以体现美国外交策略的宗旨即为向世界输出美国意识形态[5]。因此，普世价值、民主、道德责任等内容是其采取外交的重要依据。不同之处，奥巴马这8年演讲中的主题内容比较一致，从中可以反映出奥巴马谨慎的性格，外交上采用“巧实力”外交政策，经济上重拾“经济优先”原则、安全上大力提倡国际合作，在多边框架下寻找解决路径、卫生方面呼吁国际合作应对诸如抗击埃博拉等病毒而长期加强全球卫生安全体系。

表4 联大演讲主题和美国演讲者标题

特朗普在其4年任期演讲中的主题也有其独特主题风格，特朗普鼓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作为普世价值，并认为西方国家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6]。通过“输出民主”，反对共产主义。特朗普作为新保守主义的代表认为美国民主价值与共产主义格格不入，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在全球范围极力遏制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他极力评击诸如古巴和委内瑞拉这些国家是社会主义制度最忠实的执行者，并宣扬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制度均会给其人民带来痛苦、破坏和失败，通过国际舞台渗透社会主义制度失败论的言论。在经济方面，视中国为其最大的竞争对手，全方位遏制中国经济发展，主张建立由美国主导的“单极世界”，倡导建立美国“单极霸权”。2020年的主题演讲中，特朗普并未像奥巴马呼吁加强国际合作共同抵抗病毒，而是所谓集中火力，大势宣扬“中国病毒”并“甩锅”中国。充分体现其对华的战略“竞争”和“遏制”的强硬派保守派立场。

结语

通过对中美两国领导人的24篇联大一般性辩论演讲语料从结构和主题两大互文关系角度分析得出，中美两国领导人在结构互文关系方面有些相似之处，即两国领导人基本遵循了开篇致意听众—结尾表达美好祝愿的结构模式。在主题互文方面两国差异显著，中方发言人主要是外交部长、主席和总理，虽然发言人不同，但是他们的“共同”“发展”与“和平”的主题互文反映出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全球发展、国际秩序的建设者，中国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美方则不同，奥巴马总统联大演讲的主题互文性主要体现在“安全、和平、民主、人权、经济、卫生”的主题表达上；特朗普总统主题互文性则以“移民”“民主”“自由”最为突出。他们的“民主”“自由”的主题互文的共性凸显出美国鼓吹民主制度的优越性，宣扬民主价值观和自由民主制度，以达到隐性地向全世界渗透美国意识形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