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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机制与路径

2022-03-18任保平李培伟

关键词:要素高质量数字化

任保平, 李培伟

(西北大学 中国西部经济发展研究院, 陕西 西安 710127)

2021年10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进行第34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指出:“数字经济发展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在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1]。我国经济增速持续放缓,依靠人口红利、投资及外需拉动等传统动能对经济发展的边际贡献率逐年下降,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亟须培育新动能,实现新旧动能转换以持续推动经济发展。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党中央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2]21,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明确指出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新常态。同时强调,要“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2]21;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党中央也明确指出,要建设数字经济,迎接数字时代。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我国经济的重大发展战略和主要发展方向。基于此,本文拟从数字经济内涵及特征出发,在理论上分析数字经济是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点,探究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理论机制以及实现路径。

一、 数字经济是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点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依靠高投资、廉价劳动力优势、出口导向型外贸政策和资源环境依赖实现了中国经济增长的奇迹,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是这种以“高数量、低质量、低效益”为主要特征的数量型增长模式和追赶型发展战略也使得一些问题和矛盾逐渐暴露出来,这些问题和矛盾不仅影响我国经济增长的速度,也影响经济增长的质量。因此,我国经济增长模式亟须从数量型增长向质量型增长转变,经济发展战略也亟须从追赶型战略向质量效益型战略转变,以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为落脚点,全面推动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经济高质量发展”首次出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其中的表述表明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它的发展方式是以自主创新为核心的创新驱动型经济的增长方式,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相适应,遵循着经济发展规律的必然要求。与此同时,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不断深化的全球背景下,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我国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数字经济本身所具有的高创新性、强渗透性和高覆盖性特征也表明它可以成为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点,推动我国经济实现从追赶型战略向质量效益型战略的转变。因此,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就是要抓住数字经济的发展契机,加快完善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积极推进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形成,不断优化经济结构以及深化体制机制改革,为培育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提供前提和保障。

数字经济是一种新的经济形态。马克思提出:“生产力是随着科学和技术的不断进步而不断发展的”[3]698,“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是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4]3。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催生出了高速发展的数字生产力,从而使得生产关系不得不发生变化以适应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形成了继原始经济、农业经济以及工业经济之后的新的经济形态,即数字经济。数字经济的形成与发展符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理论逻辑,同时也是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的必然趋势和阶段。由此,数字经济可以成为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点,体现在:微观上,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可以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中观上,数字经济以创新为驱动力,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进程可以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宏观上,数字经济赋能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可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 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可以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将数据认定为一种生产要素,在“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也提出要激活数据要素潜能。在数字化环境下,全社会所生成和被使用的数据量呈现指数级增长态势。数据是持续增长的一项资源,但只有通过数据采集、数据存储、数据挖掘和数据可视化才能使数据转化为用户与组织的信息、知识和见解,成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释放数据红利,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在传统经济模式下,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主要依赖于物质要素投入(即大量廉价劳动力和大规模投资)所带来的人口红利和投资红利,进而促进我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快速发展。从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来看,劳动力和资本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红利属于短期红利,随着我国人口结构和资本市场的新变化,劳动力成本不断提升,资本边际效率持续下降,人口红利和投资红利逐渐消退,会出现严重的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和低效率的状况,形成对我国长期经济发展造成约束。而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与传统物质生产要素相比,具备以下3个特征:

第一,边际报酬递增。就数据本身而言,它是一种高级生产要素,与传统要素相比,不存在达到某一饱和点后出现边际报酬递减的现象,也就是说,对于以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的数字产业,尤其是互联网企业而言,生产的长期平均成本曲线会是一条递减且无限趋近于0的曲线,即边际报酬持续递增,虽然初始固定成本较高,但是用户量增加所带来的边际成本很低甚至为0,这就使得企业可以持续地扩大生产规模。同时,数字产业以数据作为生产要素,以算法和算力为生产工具,可以不断实现技术创新,使数字信息技术持续迭代升级,有效推动产业数字化进程。传统产业依靠数据可视化和数字信息技术可以不断优化生产流程,提高生产效率,有效降低边际成本和不断实现边际报酬递增,从而有助于形成生产规模能够持续扩大的规模经济效应。

第二,数据的协同效应。数据本身强渗透性、高关联性和高创新性的特点,使得它作为高级生产要素可以给初级生产要素即劳动力、资本以及土地持续赋能。首先,传统生产要素市场的闲置劳动力、资本以及土地在数据可视化的作用下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其次,数据要素的出现有助于提高劳动力素质、资本收益率和土地利用效率,优化资源生产效率。最后,数据可以参与生产流程,企业能够依据生产数据借助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及时优化生产决策,调整传统生产要素的投入比例,增加要素之间的协同性。传统生产要素具有乘数作用,即等量生产要素可以带来更大的产量,优化资源配置效率,减少资源错配,持续提高社会生产力的数量和质量水平。

第三,数据的价值与价值变现。在经济价值上,交易数据、行为数据等可以给企业带来消费者的习惯、偏好等差异性反馈,使企业基于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生产产品,并开发出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商业模式,使企业业务更高效、更低成本、更易于优化,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效解决产能过剩和产能利用率较低问题,从而有助于降低经济成本。在社会价值上,对交易数据的数据挖掘和数据可视化可以有效降低交易的不确定性和交易频率,减少交易成本;数据和企业组织、政府治理的有机融合,可以打通部门之间“信息孤岛”,实现跨层级、跨系统、跨业务、跨时空的数据流通和共享,建立基于数据的管理机制,可以减少体制成本,使由交易成本、体制成本等构成的社会成本在数据的作用下得到有效降低。在资源环境价值上,数据的协同效应可以有效降低经济增长活动过程中所使用和消耗的自然资源所必须支付的代价,与此同时,政府基于自然资源数据可视化可以进行合理的制度安排,在环境系统自净力约束下有效控制经济增长活动中对环境资源的需求量,减少环境价值损失,有效降低资源环境成本。在数据产权化、数据治理有效、政府道德人等前提下,数据要素可以有效降低经济成本、社会成本和资源环境成本3种成本,这有助于实现经济增长收益的最大化,实现质量型经济增长[5]78。

(二) 数字经济通过创新来驱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

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必须将它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是我国提高经济水平和综合国力的重要战略支撑,而在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下所催生出的数字经济就是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的最好体现,也是我国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主要手段。

首先,创新有效推动数字化技术发展,加快数字产业化形成。数字经济可以高速发展的关键在于供给侧,即基于数字化技术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和数字产业的发展。根据创新的S形曲线理论,创新最初受到少数客户需求驱动,经历扩散采用与增长趋于成熟和饱和,最后会随着下一个浪潮(或下一个创新)的出现而衰落(或被取代)。由此可见,以数字化技术为业务和运营模式基础的数字企业,需要通过对数字化技术的持续性创新和颠覆性创新,实现数据、算法、算力三大技术创新要素的迭代升级,不断获得成本领先和差异化的可持续性的竞争优势,提高数字生产力,带动信息通信技术(ICT)产业的发展,形成数字产业化,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使其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之一。

其次,数字化技术有利于推动产业数字化,实现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以创新赋能的数字化技术具有明显的技术溢出效应,可以渗透到生产、消费等各种经济活动中并带动经济运行方式的改变,形成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数字化技术和传统产业相结合形成产业数字化,使传统产业可以通过数字化平台创新组合现有要素,利用数字化技术获取消费者需求偏好,形成需求导向的生产模式和灵活构建新的商业模式。同时,数字化技术也推动创新从个人创新、组织创新向开放式创新演变,企业间产业间以及利益相关者可以简单地通过互联网和移动设备等数字化技术传播创新成果,优化创新流程和创新方向,推动创新持续高质量发展。

最后,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信息技术包含两大基本定律——摩尔定律和梅特卡夫定律。前者是指数字设备的综合性能每18—24个月增加一倍,数字技术将呈指数型发展,后者是指数字网络的价值等于该网络内接入节点数的平方,数字技术带来的价值将边际递增。[6]在两大定律以及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的共同作用下,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为基础、以数字信息技术发展和创新为核心动力的数字经济,将会成为持续驱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点。

(三) 数字经济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党的十九大做出了我国进入社会主义新时代的重大判断。在新时代背景下,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由依靠增加生产要素投入实现规模扩张的粗放型增长向依靠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集约型发展转变。依据马克思的宏观质量理论,集约型增长是以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经济效益为核心[7]27。由此表明,我国需要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集约型增长来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而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关键在于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3个方面,即以动力变革为基础、以效率变革为主线、以质量变革为最终目的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进而实现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而推动三大变革需要数字经济赋能。

首先,动力变革是基础,是实现效率变革、质量变革的前提条件。经济发展新动能是指在新时代下推进高质量发展的一种新的驱动力,它有别于传统的动能,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新活力、新动力及新能量。[7]162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阶段,发展模式是以要素驱动型、资源依赖型为特征,主要依靠大规模投资所形成的较高的资本形成率、人口红利带来的丰富的廉价劳动力以及剧增的国际贸易拉动来驱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但随着资源环境和要素成本约束趋紧,传统动能已经无法推动我国经济持续增长,进入新时代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将创新作为驱动力,提升我国全要素生产率,实现向创新驱动发展模式的转变。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创新迅速扩散和持续性是数字化时代最显著的特征,数字化技术和创新之间的相互推动发展机制使得创新可以在中长期内不断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赋能,垂直创新和水平创新两种模式的相互结合可以有效解决我国高速增长阶段所带来的经济结构矛盾,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加速崛起,促进传统产业加快转型升级,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形成创新基础上的结构优化红利,从而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其次,效率变革是主线,实现效率变革需要以动力变革为基础,依靠创新作为驱动力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推动产业数字化进程,全面提升要素供给效率,同时效率变革是质量变革的前导,是实现质量变革的必由之路。效率反映的是经济系统中产出和投入的关系。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认为,效率就是不存在浪费,即在一定投入和技术条件下,如果对经济资源进行了能带来最大可能满足程度的使用,那么就称经济运行是有效率的。[8]3-4在传统经济模式下,企业主要从供给端入手,以提高供给端的生产力水平为导向,通过改变生产要素投入数量或配置比例来实现规模扩张和规模经济,这种大规模生产所带来的产能过剩问题形成了我国需求结构变化和有效供给不足、中低端供给过多和高端供给不足的矛盾。而数字经济作为新的经济形态,以创新驱动为发展模式,以数字信息技术为发展载体,形成了与传统经济模式相比最本质的区别。企业可以通过大数据、云计算、工业互联网等数字技术精准获取消费者需求偏好,掌握大量消费者需求信息,以消费者对产品的使用和服务为导向,与此同时,个人消费者成为产销者,参与到产品的设计和制造中,通过工业互联网、5G等数字技术实现供给端和需求端的有机结合,使得产品生产全生命周期可以实现智能化设计和生产、网络化协同制造、个性化定制以及智能化服务,有效解决供需错配、产能过剩以及经济结构的低端锁定等问题,可以减少物质资源浪费和优化资源配置效率,使企业的生产效率和经济发展的质量水平得到显著提高。

最后,质量变革是最终目的,质量变革旨在提高产品质量、生产质量和生活质量,其中提升生产质量是关键[7]36。提高生产质量需要以创新为驱动力,以效率提升为主线,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使产品质量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进而提升人们的生活质量,实现我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工业互联网以基于边缘计算架构作为底层基础设施,可以为海量工业数据进行泛在连接和边缘管理,促进数据跨系统、端到端的快速流动,通过加速沉淀行业机理模型和数据模型,进行工业数据的深度分析和价值释放,为企业生产流程自动化和管理运营智能化提供有效的数据支持。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也催生出了“平台+新技术”的新模式,即人工智能、数字孪生以及虚拟现实等技术和工业互联网平台的融合创新,为企业进行科学决策、智能控制以实现生产质量的提升提供了数字技术基础。企业通过依靠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形成了创新驱动发展模式,进而有效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实现效率提升,增加社会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为提升产品质量、生活质量提供了支撑,加快推动质量变革,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使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迈出更大步伐。

二、 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机制

以创新为驱动力的数字经济作为社会发展的新经济形态,区别于传统经济,对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数字经济培育新动能的机制有3个组成部分。

(一) 培育新动能的要素配置优化机制

在数字经济中,数字信息技术得到广泛使用,云计算、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使多个经济主体可以同时参与到生产流通环节,更多信息被更多的生产厂商和消费者获悉,打破传统经济社会中供求双方的信息不对称壁垒,可以降低市场失灵所带来的生产要素浪费和错配,从而优化要素配置效率。数据要素通过给传统生产要素赋能实现生产要素的配置优化,使资本市场、劳动力市场中的闲置生产要素得到发现和充分利用。简单劳动力、闲置劳动力在数据要素的赋能下转变为掌握技术和知识的复杂劳动力,传统资本、闲置资本在数据要素的赋能下使得资本市场的资本增殖能力得到显著提升。数据要素的使用使得传统生产要素投入的质量、数量以及要素组合方式发生新的变化,从而使得要素配置得到优化,要素生产率得到提升。

同时数字经济加剧了市场竞争和跨区域竞争。[9]在数字经济时代,从供给角度看,数字信息的流动性和可获得性增加,突破了时空的限制,从而可以降低生产厂商进入市场的成本和准入门槛,加大具有替代性的生产厂商之间的竞争;从需求角度看,消费者对商品的搜寻成本、比较成本和交易成本明显降低,释放消费潜力,使消费市场得到扩大,供求两端的这种变化加剧了市场竞争。与此同时,数据要素和数字信息对时空限制的突破也淡化了传统经济中地理边界对生产的影响,加剧了区域间的竞争。竞争加剧会加快优胜劣汰,使生产效率低下的企业会逐渐退出市场,从而改变现有生产要素市场,释放出来的生产要素会逐渐流向行业中的生产效率较高的优势企业,实现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

在数字经济下,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先进的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人工智能+算法”驱动和区块链去中心化的特性,使得由投机主义、信息不确定性与复杂性等所引起的交易成本降到最低。而交易成本和运输成本的下降会扩大现有的市场范围,促进产品内分工、国内分工以及国际分工的发展,生产厂商可以根据需求变化在全球范围内寻找适合的合作对象实现分工和协作,从而优化产业链的最大化生产效率,极大地提高要素配置效率。从信用机制角度看,传统经济信用主要来自权威机构,强调中心化和中介化,而数字技术发展则使数字经济信用系统去中心化、去中介化[10]。

(二) 培育新动能的规模经济机制

在传统经济中,企业由于受到边际报酬递减规律的影响,当扩大生产规模超过某一个临界值时,企业每多生产一个产品所需要的单位成本即边际成本开始递增,从而由规模经济转变为规模不经济,表现为规模报酬递减,即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收益的增加值小于成本的增加值,甚至出现边际收益为0的现象。这也就表明,在传统经济中,企业只能将生产规模维持在临界值,从而实现生产规模恒定不变的规模经济。而在数字经济中,数据要素的边际报酬递增、数据的协同效应以及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的有效使用决定了企业的边际成本趋于递减甚至趋近于0,此时企业在任何价格下的生产都是最大产量,企业的供给曲线是一条远离原点且平行于横轴的直线。在这种情况下,企业的生产规模不存在临界值,可以实现生产规模持续扩大的规模经济效应,即规模报酬递增。

在规模经济的作用下,企业可以实现有别于传统定义下的范围经济。在传统经济中,范围经济是由厂商的范围而非规模带来的经济,是生产厂商由于产品间存在某种纵向或横向关联而使得厂商同时生产两种产品或多种产品的费用低于分别生产每种产品所需成本的总和,从而实现范围经济。而在数字经济下形成的范围经济是由规模经济所带来的,产品间可以存在某种关联但也可以是完全不同且没有关系的产品。此时的企业,特别是平台企业,可以依靠某一主营业务的规模经济所积攒的规模报酬和用户数量,开展多样化的业务,进而实现企业的范围经济。腾讯公司依靠微信和QQ所累积的用户数量拓展了邮件、游戏、人工智能等多项业务,不断实现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而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又促进了腾讯公司的快速发展,不断延伸和扩展公司的经营范围,反馈机制循此往复,这构成了数字经济下互联网企业的最显著的特征之一。

在数字经济时代,规模经济使得企业所获得的规模报酬大幅度增加,大型企业不断涌现,企业可以持续扩展业务和生产新产品,进而形成范围经济,不断满足消费者个性化和多样化需求,激发消费潜力,升级消费结构,扩大消费市场,由此又形成了需求端的“长尾效应”。长尾效应是指需求曲线尾部的个性化、多样化需求所形成的非流行市场会比头部的流行性需求所形成的流行市场还大。[11]5-8也就是说,企业可以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信息技术,发现并分析消费者偏好,在搜寻成本、信息成本等交易成本和运输、仓储成本都较低的情况下,为企业生产小众、非流行商品赋能,从而将需求曲线不断向尾部延伸,开拓“蓝海”市场,进而拓宽企业的利润源,实现更大规模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与此同时,长尾效应也使得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偏好得到满足,消费潜力得到释放,消费结构升级加快,从而推动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三) 培育新动能的产业融合机制

在《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中,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内部结构呈现“二八”比例分布,数字产业化规模达到7.5万亿元,占数字经济比重的19.1%,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的7.3%,产业数字化规模达 31.7万亿元,占数字经济比重达80.9%,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为31.2%,产业数字化在成为数字经济发展强大引擎的同时,也缓解了疫情对我国实体经济的负面冲击。[12]由此可见,产业融合效应主要通过数字经济的驱动“双轮”——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赋能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从而实现产业结构的数字化转型,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新动能。

首先,随着数字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经济孕育出了新的产业集群,包括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产业集群,数字产业化规模不断扩大和发展,这也是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初期经济现象。其次,在信息通信技术(ICT)技术的可获得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和高创新性的作用以及数字产业的规模经济效应下,数字产业较高的水平外部性和垂直外部性开始发挥效用,数字产业化向产业数字化逐步扩散,产业数字化成为数字经济的最显著特征之一,也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主引擎。传统产业与数字信息技术的相互融合,改变了传统产业的生产经营模式,优化了要素配置效率和资源利用效率,企业可以通过大数据分析、云计算等精准获取消费者需求偏好,同时在“5G+工业互联网”等数字技术作用下,整合提升产业链的生产水平,及时调整和优化生产经营决策,从而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和经营效率。最后,数字经济的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也为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提供强劲动能,实现产业结构的数字化转型,推动我国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从而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持续性的新动能。

古典经济学家威廉·配第提出的“配第—克拉克定理”认为,随着经济的增长,产业结构的比重最大部分会依次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转移,再向第三产业转移,最终第三产业占产业结构主体地位。[13]20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0年我国三大产业比例为7.7∶37.8∶54.5,第三产业占产业结构的主体地位,与上述定理相吻合。但是当第三产业特别是第三产业中的服务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能时,在传统经济模式下,就会出现“鲍莫尔成本病”现象。鲍莫尔病是由美国经济学家威廉·鲍莫尔在1967年一篇研究经济增长的论文中提出的。在向服务业转型的过程中,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会出现“鲍莫尔成本病”,即在劳动力转移到服务业部门的过程中,由于服务业生产率相对较低,经济增长会出现减速的情况[14]。“鲍莫尔成本病”的存在使得绝大部分经济体在经济增长后期会出现低效率和低增长的问题,主要原因在于传统服务业很难利用高效率的机器生产设备来实现大规模的生产,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一国的经济增长。

但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信息技术可以赋能传统服务业,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形成数字服务业。在供给端,生产性服务业通过大数据、云计算和工业互联网等数字信息技术实现向数字化、智能化和网络化的转型,提高了生产性服务业自身的生产效率;与此同时,生产性服务业在研发设计服务、快递运输服务、信息服务、金融服务等方面为工业生产提供的数字化服务,也提高了工业生产的生产效率。在需求端,生活性服务业通过数字信息技术促使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的形成,网络学习、网络会议、网络医疗、网络办公等新业态开始涌现,数字服务成为服务消费的最显著特征。数字服务业的出现突破了“结构性减速”规律,形成数字经济时代的“结构红利”[14],它是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具体表现。同时,农业产业的数字化转型是数字时代的必然趋势,也是我国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型的必经阶段[15]。因此,农业现代化、制造业智能化以及服务业数字化共同构成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增长点,为我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持续性的新势能和新动力。

(四) 培育新动能的创新驱动机制

数字经济背景下创新的核心是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是全面创新的引领,不仅是推动要素配置优化机制、规模经济机制以及产业融合机制运行的主要驱动力,从宏观角度看,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量”上,技术创新有利于国内生产总值的持续稳定增长,在“质”上,可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推动产业创新、制度创新和文化创新,促进包容性增长和绿色可持续性发展,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持续赋能。

首先,在经济增长方面,从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角度出发,以新古典增长理论中索洛提出的经济增长模型:Y=Af(X,Y)为分析框架。根据索洛增长模型可以知道,实现经济增长有3条路径:第1条路径是增加生产要素的投入量或要素投入比例,即要素驱动;第2条路径是提高生产要素质量,优化资源配置效率,即效率驱动;第3条路径是增加新生产要素改变生产函数形式或改变全要素增长率,即创新驱动。数字经济不仅可以实现传统要素赋能、要素配置优化的效率驱动,也可以实现新生产要素出现和全要素增长率提高的创新驱动,具体理论机制已在前文做出分析。创新驱动并不会完全取代效率驱动,而是会和效率驱动共同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能,但需要注意的是,创新驱动是我国经济实现中长期持续稳定增长的必要条件和主要路径。

其次,数字经济下的技术创新可以有效推动产业创新、制度创新和文化创新,形成协同创新体系,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赋能。技术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的理论机制已在前文做出分析。第一,在制度创新方面,制度创新是创新的前提,可以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激励导向。在数字经济背景下,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为政府实现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技术基础,政府可以通过及时获取和分析市场数据优化制度供给、建立健全新制度,依靠数据可视化、人工智能和5G技术建立更加科学的政府决策机制,有效发挥和完善市场竞争机制、要素市场价格机制和现代知识产权制度的作用,为提高我国自主创新能力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支撑。第二,在文化创新方面,文化创新是创新的精神动力,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面。在数字经济背景下,互联网平台可以为传统文化跨时空传播提供技术载体,平台大量用户可以共享传统文化成果,提高传统文化的影响力。同时,数字内容产业的出现一方面使文化形式多元化、网络化和数字化,形成数字传媒、数字出版、数字影视和互动新媒体为主要形式的文化发展新格局;另一方面,文化产业又可得到创新发展,基于虚拟技术、数字孪生的新型文化产业开始出现,文化产业链不断得到完善、延伸和扩展,文化创意产业集群开始赋能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最后,创新驱动效应也为包容性增长和绿色可持续发展带来了可能。在包容性增长方面,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尤其是平台经济、共享经济的形成,有助于落后地区、低收入和贫困人群共享发展成果,减少要素流动障碍,降低参与经济活动的主要壁垒,同时可以推动贫困地区实现农产品的规模化、产业化和品牌化,创造更多经济机会和收入来源,有效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在绿色可持续发展方面,工业经济时代的石油、煤等传统自然资源的生产使用给生态环境带来巨大的破坏,不符合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绿色成为普遍形态”的新发展理念要求,而在数字经济下,数据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要素,其本身是一种虚拟物质,在使用过程中几乎不会给环境带来任何污染,并且可以通过数据对传统自然资源赋能,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信息技术,提高传统资源的利用效率,实现在生产相同产量的情况下有效减少传统资源的投入量,所形成的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的生产和对生态环境的实时数字化监控可最大限度降低生态环境污染,为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赋能。

三、 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实现路径

数字经济推动着我国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加快现代经济体系的建成,为我国经济带来新的增长红利。推动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基础和核心是加强技术创新,尤其是数字化创新,它是要素配置优化和规模经济效应的主要驱动力,可以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夯实微观基础。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是数字经济培育新动能的关键和主要路径,产业融合不仅需要数字化创新赋能,还需要以产业基础能力高级化为基础、产业链现代化发展为目标,有效推进实体经济主体的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实现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释放数字经济红利,持续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赋能。具体的实现路径有以下4个方面:

(一) 加快数字化创新,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动力变革、效率变革和质量变革

数字经济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着力点在于数字化创新,通过数字化创新加快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进程,构建协同创新体系,实现包容性增长和绿色可持续发展,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和质量变革,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赋能。在“十四五”规划纲要中,党中央强调要形成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企业是进行数字化创新的主体,是加快数字化创新的主要引擎,充满创新活力的企业、拥有创新高效率的企业有助于提高要素配置效率和规模经济效应,形成稳固的微观基础,助力高质量发展。

目前一些问题在阻碍着企业进行数字化创新,如企业由于学习方式保守、薪酬体系不合理等问题使得企业自身无法满足新时代创新的要求,以及存在增大风险的市场竞争环境、政府现有的治理模式无法支撑企业的创新等[16]154-158。为此,首先,企业需要建立高水平研发机构,以前沿数字化技术创新为研究落脚点,积极与高校、研究机构合作,深化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同时提高创新成果转化率,改善企业学习方式、知识特性和业务流程的匹配程度,以实现数字化转型。企业需要完善人才激励机制,特别是对于知识型员工的激励。知识型员工是企业进行数字化创新的重要的人力资本,企业要在完善基本的薪酬制度、福利体系和绩效评价制度的基础上创新激励手段,依据不同员工的实际需求,依靠数字化技术,建立个性化、科学化、合理化和以人为本的激励机制,不断提高知识型员工的创新动力,为加快数字化创新赋能。其次,要营造良好的市场创新环境和创新生态,完善专利制度和全面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适当放宽企业在金融市场利用多种投资工具进行融资的管制,为中小微企业营造良好投融资环境,对于恶性竞争、数字垄断等影响正常市场竞争的现象进行法制化、规范化治理,构建健康的市场治理环境。再次,企业要加快工业智能化进程,工业智能化会对企业创新产生滞后的正向作用,优化企业的劳动力结构,促进企业的创新水平提升[17]。最后,政府需要依据不同区域不同市场经济发展水平制定和引导差异化政策,建立动态监管机制,对于政策的具体实施效果和政策与政策之间的匹配协同程度实时监控、适时调整,形成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的格局,全面促进企业进行数字化创新的进程,从而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和质量变革。

(二) 加快推进数字产业化进程,推动产业基础能力高级化

数字产业化即是将数据转化为新生产要素,数字化技术创新作为驱动力,使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应用化和市场化,推动数字产业的形成和发展。数字产业化是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初期经济现象,在数字产业化进程中,不断催生出来的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可以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新动能。但产业基础能力长期低端化制约着我国数字产业化的推进,阻碍了我国数字产业化的发展。产业基础能力决定着产业的整体水平、核心竞争水平,包含基本技术、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能力等因素[7]247,产业基础能力建设是发展现代产业体系的基础和有力保障[18]。近年来,我国产业体系发展速度较快,产业规模体量大,完整程度高,但在产业基础能力方面仍然较为薄弱,主要表现在核心技术水平偏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不足以及公共服务能力欠缺等方面。因此,为了加快推进数字产业化以及产业数字化进程,赋能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推动产业基础能力高级化已经迫在眉睫。

首先,加快提高技术创新能力,夯实产业核心技术水平。技术创新能力是衡量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是提高产业生产效率和产业竞争力的基础要素。企业是创新以及创新成果转化的主体,企业应当提高研发(R&D)投入,高度重视基础研究能力,加强高校的基础科学研究,加快构建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形成高校、政府、研究机构相互分工和协作的创新发展新格局,不断延伸技术创新领域和完善技术创新体系,持续提升我国基础技术创新效能。同时,政府要加快构建创新激励机制,完善与创新相关的政府措施,强化各类要素资源的保障机制,形成创新型政府和服务型政府[19]。

其次,加快完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基础设施支撑能力。随着我国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快速发展,产业集聚效应持续扩大,对完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出了新要求。一方面,对于传统基础设施要加快数字化改革,积极利用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赋能传统基础设施实现智能改组,提高运行效率和产业服务效能。另一方面,要加大物联网、5G网络、大数据中心等新型数字化基础设施以及卫星通信、导航、遥感等空间信息基础设施的供给,形成政府引导,市场主导,民间资本和境外资本参与的多元多投资主体并存的供给体系,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为我国产业基础能力高级化奠定良好的物质基础,以更好地赋能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最后,夯实产业公共服务能力,加快完善公共服务体系。提高公共服务能力是促进产业结构调整、提高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举措,可以显著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和创新成本,加强企业间合作以提高全行业的生产效率水平。要加快构建以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数字孪生和工业互联网为主的产业公共服务平台,促进技术创新要素、生产要素和人才要素的跨时间、跨空间的分享合作,为数字产业和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提供平台技术支撑。此外,要积极促进数字企业、传统企业以及政府参加到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中,加快完善公共服务体系,形成资源共享、优势互补的产业公共服务新格局。

(三) 以产业数字化转型为基础,推动产业链现代化发展

产业链现代化是产业现代化的延伸和发展,其本质是利用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和先进产业组织方式升级改造传统产业链,加快产业发展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转变,使我国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具备中高端链接能力,实现技术创新自主可控,提高我国在全球市场中竞争优势和比较优势。产业链现代化是构建新发展格局,贯彻新发展理念,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的重要一环。我们要以数字经济为契机,以产业数字化转型为基础,加快推动我国产业链现代化水平,不断实现规模经济、范围经济以及长尾效应,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

在微观层面构建产业链现代化的微观主体。企业是构建产业链现代化的微观主体,一方面,要加快培育产业生态主导企业,增强全产业链、关键环节和核心技术的自主控制力,鼓励龙头企业、领军企业积极与数字信息技术企业合作,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提高企业的全球资源整合效率,延伸产业链并开拓新市场,完善重点产业供应链体系,加速产品和服务迭代,巩固和提高我国产业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中的竞争优势,同时对中小企业要发挥引领带动作用,完善产业链现代化体系建设。另一方面,对于中小企业,要发挥其经营灵活、创新动力强的优势,积极利用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可获得性、强渗透性、广覆盖性和高创新性的特点,完成数字化转型,实现在产业链中某个环节的“专、精、特、新”,形成一批具有产业特色和优势的数字化企业。同时,要积极构建大中小企业融合发展的产业生态,鼓励大中小企业利用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和先进产业组织方式变革生产模式,优化商业模式,以数字化转型推动产业链现代化的多维度、高质量发展。

在宏观层面构建产业链现代化的宏观主体。政府是构建产业链现代化的宏观主体,随着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数字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产业链现代化的加快形成,都对政府的传统运营管理模式形成挑战。政府要加快推进形成以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数字化转型,完善产业链现代化发展的顶层设计。一是要提升政府治理模式的数字化水平,提高公共数据治理能力,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完成治理模式的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的改造升级,形成高质量高效能的公共服务和监管体制建设,同时要深化政府机关内部的改革力度,为产业链现代化发展消除机制体制方面的障碍;二是要坚持人才发展战略,重视人才建设,加大对教育、科研机构的财政投资力度,加快造就一批高质量的创新型人才和数字化人才,为产业链现代化建设积累人才资本;三是要完善与数字经济发展以及产业链现代化建设相关的法律法规,加快推进政府数字经济的法治建设,为产业链现代化的有序、快速和高质量发展提供保障和前提。

(四) 加快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是一国经济的立国之本,也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落脚点。为了加快经济高质量发展,培育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需要加快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通过生产效率的提高和生产模式的改变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

在产品层面,要积极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数字信息技术,捕捉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和需求偏好,同时利用云平台鼓励消费者参与产品设计,实现制造业生产的定制化、柔性化和多样化,有效减少产能过剩,提高要素配置效率和供需匹配效率,实现长期可持续的规模经济、范围经济以及长尾效应。同时,制造业企业要基于数字化技术延伸产品的价值链,提高产品附加值,以产品差异化和个性化来提高竞争力水平,增加利润和利润增长点。

在技术层面,形成虚拟现实、数字孪生、人工智能和工业互联网的技术融合创新体系。首先,制造业企业要以工业互联网为基础,利用虚拟现实的仿真系统生成三维图像,实时分析和优化生产的各个环节,积极发展远程辅助故障诊断、多工种多企业多行业协作生产等新模式。其次,企业要加大数字孪生技术和工业大数据的匹配程度,将生产机理、机器设备、生产数据和模型等进行全映射的综合集成,实现对实体产品全生命生产周期的智能控制、智能服务和智能决策。最后,要加大制造业中人工智能和工业互联网的使用和覆盖,人工智能所带来的智能化生产和深度学习网络以及工业互联网所带来的网络化生产,可以优化生产的各个环节,形成机器之间、生产厂商之间以及生产上下游之间的实时智能交互,及时调整要素匹配机制和生产决策,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实现智能制造模式。

在产业融合层面,企业要改变传统的重硬件轻软件、重制造轻服务的生产理念,积极与新一代数字信息企业合作和融合发展,运用工业互联网、工业云、人工智能等前沿数字技术优化制造业生产的各个环节,推动传统产业在生产流程、组织管理、运输物流、销售经营等方面加快重构和创新,推动制造业向智能化、网络化和数字化转变,加快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实现数字产业和传统产业、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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