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地方文化建设视野下的徽州盐商文献成就研究

2022-03-18项艳

语文学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盐商歙县藏书

○ 项艳

(南阳师范学院 图书馆,河南 南阳 473061)

一、引 言

张海鹏认为:“徽州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因素很多,而徽商的‘酵母’作用,则是重要的、基本的。”[1]可见,研究徽州文化离不开对徽商的研究。而在徽商中,盐商又以其历史上的独特地位成为鲜明的一类。明人谢肇淛认为: “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新安大贾,鱼盐为业,藏镪有至百万者,其他二三十万则中贾耳。”[2]77雄厚的经济实力,是徽州盐商从事文献活动的经济基础,“贾而好儒”是徽州盐商从事文献活动的传统。本文从安徽地方特色文化资源传承、保护及深度开发的立意出发,以徽商中获利最多、影响最大的盐商为例,论析他们文献活动的实绩与诸多尚待研究的课题,以期引起学术界对徽州盐商文献活动的重视。

二、献 书

清乾隆时期,《四库全书》的纂修是我国古代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四库全书》这部堪称世界之最丛书的编纂牵扯到当时社会的各个方面,上自最高封建帝王,下到普通读书士子,无数人为之付出了心血和汗水。为了支持这项浩大的文化工程,家资富饶的徽州盐商更是各自倾尽全力。

最初,乾隆帝并没有开设四库全书馆的想法。他在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正月颁诏征书的意图是汇集天下图籍以博得“稽古右文”的赞誉。但因没能引起各地督抚的足够重视,征书并不顺利。在安徽学政朱筠上奏乾隆帝搜集各地图籍以辑校《永乐大典》之后,朝廷才决定下诏征集天下图籍,开馆校辑、编纂史无前例的《四库全书》[3]。

四库馆向天下征集书籍的主要途径有两条:一是各省官府从地方购买、钞录后进呈,其中进献图书比较多的省份有江苏、浙江、江西、安徽四省;二是私人藏书家的进呈,扬州二马、宁波天一阁、杭州各著名私人藏书家都踊跃进呈。无论官府还是私家,尤以江浙两地进书最多,而江浙两地的官私献书又皆与徽州盐商有密切关系。例如,出身盐商世家安徽歙县籍的江春在经营盐业事务中表现出高强的办事能力,又是官府与两淮盐商之间联系的至关重要人物,所以两淮盐政李质颖就委托江春全面负责进献图籍之事。得到委任之后,江春完全按照朝廷的旨意,诚恳地办理此事。通过他的多方访借,两淮盐政访购的图书数量远远超过除江浙之外的其他各省。“乾隆三十八年李质颖先后进呈六次,共钞、刻本书一千七百(零)八部,内九百三十二部系总商江广达等访购。”[4]623

徽州盐商以个人身份献书的数量亦十分可观。在所有私人献书中,超过500种的有四家,而其中徽州盐商就占有三家。

(一)扬州二马

二马是指原籍为安徽祁门的马曰琯、马曰璐两兄弟。马曰琯(1688—1755年)为兄,“字秋玉,号嶰谷……好学博古,考校文艺,评骘史传,旁逮金石文字”;马曰璐(1697—1761年)为弟,“字佩兮,号半查。工诗,与兄齐名,称扬州二马”[5]65。其祖辈、父辈都在扬州经营盐业,后定居于扬州。二马承继父业,成为在扬州的徽州盐商巨富之一。兄弟二人因志趣相同,而且又都多才多艺,均使用诗名,所以人们称之为“扬州二马”[3]。马氏兄弟一生勤奋好学,“酷爱典籍,七略百家、二藏九部,无不罗致,有未见书,弗惜重值购之,备藏于小玲珑山馆”[6]2。马氏藏书多达百橱以上,共收集十多万卷,其中不乏精本、秘本和钞本[3]。二马藏书盛名远传京师,听于圣上。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闰三月初三日,乾隆帝颁发谕旨给时任两淮盐政官的李质颖,点名要求马氏家族献出所藏之书。此时,马曰琯、马曰璐早已离开人世。李质颖就传唤马氏家人到盐政官府。世守家业的马曰璐之子马裕闻知乾隆帝颁诏要其家进献藏书,欣然同意,把家中全部藏书上交朝廷。马家共向四库馆进献776种图籍,是私家献书数量最多的一家,除了江苏(4808种)、浙江(4600种)和江西(1042种)[7]35-37三省所献比他多之外,其余各省都赶不上他[8]297。

(二)鲍廷博

鲍廷博(1728—1814年),字以文,号渌饮,祖籍为安徽歙县。鲍家世代经营盐业。鲍廷博随父先迁居杭州,后又迁至桐乡青镇(今乌镇)杨树湾定居,所以称之为桐乡人。其父亲鲍思诩沉溺于文史,广泛收集古籍,筑室加以收藏。根据《大戴礼记》中“学然后知不足”,鲍思诩将其书室命名为“知不足斋”。鲍廷博自幼聪慧敏捷,但两次参加省城会试均未考中,于是绝意仕途。因受其父之影响,勤学好古,常购秘籍,藏书多达万卷。

清代大学者阮元在《研经室二集》中云:“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高宗纯皇帝诏开四库馆,采访天下遗书,歙县学生鲍君廷博,集其家所藏书六百余种,命其子仁和县监生士恭由浙江进呈。”[9]有关鲍廷博向朝廷献书情况,其他资料也有载录,情况与此类似。在向朝廷献书的过程中,因鲍廷博委托其子鲍士恭替他办理,所以,后人在论及他献书的功绩时,谈到的常常是“鲍士恭”,实际上指的应该是鲍廷博。对于鲍士恭进献图书的目录,《四库采进书目·浙江省第四次鲍士恭呈送书目计共六百二十六种》中有记录[10]。由于鲍廷博所献之书多为宋元善本,大部分被《四库全书》作为底本采用,所以鲍氏被学界赞称为“献书之最”。鲍廷博响应征书,翁广平《鲍渌饮传》云:“乾隆间献书,先生聚全家藏善本六百余种,命长子士恭隶仁和县籍进呈乙览。先生之书大半宋元旧板、旧写本,又手自校雠,一无讹谬,故为天下献书之冠。”[11]255“廷博命长子士恭进家藏善本六百余种,大半宋元旧板写本,又手自校讐,为天下献书之冠。”[12]977

(三)汪启淑

汪启淑(1728—1800年),字慎仪、秀峰,号讱庵,安徽徽州歙县人,以业盐从小随其父侨居杭州。以赀官刑部郎中、水部郎中。家有开万楼、飞鸿堂,藏书百橱,凡数千种。其好友钱大昕在《水曹清暇录》序中说:“汪讱庵先生,生新安山水之邦,拥书百城。”[13]序1对于自己的藏书,汪启淑也十分自负,其在《水曹清暇录》中曾自夸:“江浙藏书家,向推项子京‘白雪堂’,常熟之‘绛云楼’……近时则赵谷林‘小山堂’,马秋玉‘玲珑山馆’,吴尺凫‘瓶花斋’及予家‘开万楼’。”[13]15关于汪启淑献书的数量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524种,《浙江省第四次汪启淑呈送书目计共五二四种》《纂修四库全书档案》云:“汪启淑家五百二十四种。”[4]97另一种说法是五百余种,道光《徽州府志》卷十一之四说汪启淑“藏书甲江南,乾隆三十七年,应诏进献精醇秘本,多至五百余种”[14]334;《安徽省·皖志列传稿·汪启淑传》也说:“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壬辰,应诏进献精醇秘本五百余种。”[15]337笔者以为,五百余种系524种的略说。

因各地藏书家向清廷进献了大量好书,乾隆帝十分高兴,敕令予以嘉奖。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五月,他特降专谕说:“今阅进到各家书目,其最多者如浙江之鲍士恭、范懋柱、汪启淑和两淮之马裕四家,为数至五六七百种。皆其累世弆藏,子孙克守其业,甚可嘉尚……此等世守陈编之家,宜俾尊藏勿失,以永留贻。鲍士恭、范懋柱、汪启淑、马裕四家,著赏《古今图书集成》各一部,以为好古之劝。”[16]558清廷赏赐4部《古今图书集成》,居然有3部给了徽州盐商。在这次献书活动中,其他徽州盐商亦有呈进之举,但数量皆不及上述三家之多,兹不一一论述。

三、藏 书

在徽州盐商的文献活动中,藏书是最能够体现出个人文化修养、进而从事其他文化活动的举措,因而藏书活动十分普遍。与一般的私人藏书家相较而言,徽州盐商藏书除具备一般特征外,还独具以下特点。

(一)形成庞大的藏书阶层

徽州盐商所形成的“贾而好儒”之传统,几乎在每一位盐商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体现。因此之故,藏书便成了最直接、最具体、最有说服力的“好儒”活动。史上私家藏书有影响的徽州盐商不可枚举,其中,代表性的人物有:

江春,字颖长,号鹤亭、广达,为客居扬州的徽州歙县籍人。乾隆时期,江春成为在扬州的徽州盐商巨富,位居“两淮八大总商”的首位。江春性喜吟咏,好藏书,广接纳,主持淮南风雅。

江昉,字旭东,号橙里、砚农,亦古徽州府歙县籍盐商后人。候钅金知府,家有紫玲珑馆,蓄文物图籍。

江士相,字得禄,又字元卿,歙县人。父江藩业盐扬州,遂居焉。善鉴别书画古器,喜蓄书画,官刑部郎中十年间,常往琉璃厂书肆搜集名迹图书。

江观涛,字绎堂,号海门,歙县人。家世业盐于浙江,后入资为两淮盐经历,居扬州最久。平生喜清代诗作,所储清人诗集达一千二百余种。

鲍志道,字诚一,自号肯园,歙县棠樾人。起初佐人业盐,后独自业盐并致大富,推为两淮商总。尝捐银三千两助紫阳书院,八千两助山间书院,喜收藏图籍文物。

胡树声,休宁人。喜藏书。家有琳琅秘书,所购多宋元旧本,又手自缮写誊录,至千百卷。长子珽,亦好收宋元旧本书,手自校雠。咸丰初汇集家藏秘本为《琳琅秘书丛书》4集30种,以木活字印行。

程晋芳,初名廷璜,字鱼门,号蕺园,歙县人。是一位著名的学者,出身于歙县岑山渡的盐商程氏世家。“……程氏尤豪侈。晋芳独好儒,购书五万卷,不问生产,罄其货。”[17]10165论及此时藏书之人,程晋芳堪称首屈一指。

扬州二马、鲍廷博和汪启淑自然也是徽州盐商中的藏书大家,藏书数量皆在万卷以上,为一时藏书之巨室。

(二)藏书与流通相结合

徽州盐商藏书家中有一部分开明之士,他们摒弃传统私家藏书“重藏轻用”“只藏不用”、把藏书视为奇货可居的陋习。他们在运用丰厚财力购书的同时,注意藏书的利用,完全做到藏用结合,如明末清初的徽州盐商郑侠如。郑侠如,字士介,号俟庵,歙县人,祖景濂、父之彦均业盐于扬州,遂家焉。他在崇祯十二年(1639年)中副榜,授工部司务,入清辞归家居,建丛桂堂,藏书极富。黄宗羲晚年好聚书,多从之搜抄稀有书籍。徽州盐商中最乐于借书与人的当属鲍廷博。他秉承“以散为聚”的藏书理念,为了嘉惠学林,对于没有书籍互借的学者也开放其“知不足斋”藏书楼,将自己的藏书和刻书无偿赠送或提供给那些人阅读。藏书家吴长元曾称赞鲍廷博:“每得异书,不自珍锢枕函帐秘,往往播往艺林,公诸同好。”[18]由于“知不足斋”所藏之书影响巨大,又获得朝廷赠送的一部《古今图书集成》,所以一些不认识鲍氏的学者不惜辗转相托,借阅“知不足斋”藏书。但凡陌生学者来访,鲍氏总是热情接待,将所藏之书无偿提供其阅读、抄写。鲍氏对珍藏的书籍并不完全据为己有,而是以博大的胸怀给学习者提供方便。

(三)藏书与著述结合

藏书是诵读之资、学问之本。历史上的私人藏书家几乎都是著述家,均有数量不等的著述,或撰著、或纂辑、或注释、或考订,而丰富的藏书便是他们著述的资料宝库。如程晋芳,家世殷富,业盐于淮扬。今知他的著作有《周易知旨编》30卷、《尚书今文释文》40卷、《尚书古文解略》6卷、《毛郑异同考》10卷、《读诗疏笺钞》(稿藏上海图书馆)、《春秋左传翼疏》32卷、《礼记集释》20卷、《诸经答问》12卷、《群书题跋》6卷、《桂宦书目》2卷、《勉行堂文集》6卷、《勉行堂诗集》24卷、《蕺园诗集》10卷。据袁枚讲述,这些仅是程晋芳著作的十分之三。再如凌廷堪,字仲子、次仲,安徽歙县人,乾隆进士。曾任宁国(府治今安徽宣城)府学教授。出身于淮北盐场的徽商家庭,其成长与两淮盐业关系很大。在出任朝廷官员之后,凌廷堪仍然“谨身节用,毕力著述”,其著作《礼经释例》卷首识语:“右《礼经释例》十三卷,乾隆丁末岁创始,嘉庆戊辰岁卒业,凡二十有二年,五易稿而后成。”[19]628阮元在《儒林传稿》中记载,凌廷堪还有《燕乐考原》《魏书音义》《崇实新书》《校礼堂集》和《元遗山年谱》等著述。《清史稿》称:“廷堪之学,无所不窥,于六书、历算以迄古今疆域之沿革、职官之异同,靡不条贯。尤专《礼》学。”[20]138所以,凌廷堪历来受到学界的推崇。其他徽州盐商的著述文献多有记载,亦可考知。

四、刻 书

中国古代刻书业向来分为官刻、坊刻和私刻三大类。私家刻书者首先要有丰厚之财力,而后具备好古之积学。徽州盐商大都具备这两方面的条件,因而藏书、著书和刻书结合起来,在古代图书版刻史上占据一席之地。总体来说,他们刻书大致有刊刻自己所藏的稀见珍善图书,特别是抄本、稿本、宋椠元刻,并且利用藏书广集异本、辑刻图书、校勘图书。徽州盐商刻书中知名者主要有:

明代汪廷讷(1573-1619年),字昌朝、无为,自号坐隐先生,又号全一真人,亦称无无居士,休宁海阳镇人。早年以经营盐业致富,家中建有坐隐园居、环翠庭。汪氏雄于资财,所刻之书十分讲究,尤其插图极为精美,在我国版画史、戏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清代歙县盐商黄晟,一作黄履晟,字东曙,号晓峰,其弟黄履暹,字仲升,号星宇,以及另外两兄弟黄履灵、黄履昂。兄弟四人在扬州业盐致巨富。黄晟设亦政堂,乾隆八年(1743年)刻顾霭吉撰《隶辨》8卷,乾隆十七年(1752年)刻自辑《三古图》,乾隆十八年(1753年)刻北魏郦道元《水经注》40卷、宋李昉等《太平广记》500卷(小字本),乾隆年间又以槐荫堂之名刻晋郭璞《山海经传》18卷、明王圻《三才图会》106卷。黄履暹于乾隆中刻叶桂《临证指南》(一名《叶氏指南》)10卷、宋徽宗敕编《圣济总录》200卷(未竟,由震泽汪鸣珂续刊成)。黄承增,字心庵,嘉庆监生,业盐致富,其寄鸥闲舫,于嘉庆六年(1801年)刻自辑的《今诗所见集选》15卷,嘉庆八年(1803年)又刻自辑《广虞初新志》20卷(巾箱本)。黄承吉,字谦牧,好春谷,嘉庆进士,罢官后居江都,业盐致富,道光十三年(1833年)刻自撰《梦陔堂诗集》35卷,道光十七年(1837年)刻汪潮生撰《冬潮诗集》4卷,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刻族祖黄生《义府》1卷、《字诂》1卷。

清代歙县江春和从弟江昉在扬州业盐。江春尝为盐总,家巨富,其康山草堂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补刊陆辉水云书屋本《白石道人四种》16卷,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刻宋龙大渊编《古玉图谱》100卷。其子江振鸿于嘉庆九年(1804年)辑刻《新安二江先生集》10卷(包括江春《随月读书楼集》3卷、江昉《山中白云词》1卷、《练溪渔唱》2卷、《清绮轩诗集》2卷,附江振先《文峰遗稿》1卷、江振鹭《玉华诗钞》1卷)。江昉的贻清堂在乾隆十九年(1754年)刻梁何逊《何水部集》2卷。江昱的小东轩在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刻自撰《尚书私学》4卷,又先后刻自著《韵歧》5卷、《松泉诗集》6卷。

清代祁门马曰琯、马曰璐兄弟,居江都,家有小玲珑山馆、丛书楼。雍正七年(1729年)刻马曰璐自编《韩柳二先生年谱》8卷,包括宋魏仲举辑《韩文类谱》7卷、宋文安礼撰《柳先生年谱》1卷。乾隆三年(1738年)马氏丛书楼刻宋王应麟撰、清阎若璩笺《困学纪闻》20卷,又刻朱彝尊《经义考》300卷、厉鹗《宋诗纪事》100卷、宋娄机《班马字类》2卷(仿宋本)、马曰琯自撰《嶰谷词》1卷、《沙河逸老小稿》8卷、马曰琯自撰《南斋集》6卷、《词》2卷、自辑《焦山纪游集》不分卷,又翻刻汪启淑本南唐徐锴《说文系转》40卷(小字本)。

清代歙县鲍志道,字诚一,号肯园。业盐,居扬州,为两淮商总。其子鲍淑芳自嘉庆四年(1799年)起,辑刻《安素轩法帖》,至道光九年(1829年)由其子约亭、冶亭完成。该书12卷,皆据唐至明著名书法家的墨迹摹刻,向为书林至宝。又尝刻《论语》《孟子》《说文》等书。鲍桂星,字双五,号觉生,嘉庆十二年(1807年)刻其祖鲍倚云撰《寿藤斋诗集》35卷,嘉庆十五年(1810年)刻其师同邑吴定撰《紫石泉山房文集》12卷、《诗钞》3卷,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刻自撰《觉生诗钞》10卷、《咏物诗钞》4卷、《咏史诗钞》3卷、《感旧诗钞》2卷、《觉生自订年谱》4卷。鲍桂星从子鲍康,字子年,号臆园,道光举人。同治至光绪间刻自编《观古阁丛刻》,录鲍姓人著述13种,李佐贤、刘师陆、刘喜海、戴熙著述5种。又两刻《皇朝谥法考》5卷。

清代歙县项纟因,字书存,业盐,居扬州。先以群玉书堂名义于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刻晋郭璞《山海经传》18卷,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刻北魏郦道元《水经注》40卷、唐张珍《五经文字》3卷、唐代唐玄度《新加九经字样》1卷,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刻顾霭吉辑《隶辨》8卷、自辑《王韦合刻》(包括王维《王摩诘集》6卷、韦应物《韦苏州集》10卷),雍正三年(1725年)刻宋周密《绝妙好词》7卷。

清代休宁胡树声,字震之,随祖印川业盐居苏州,好藏书,其子胡珽择所藏善本,于咸丰四年(1854年)以木活字汇印《琳琳琅秘室丛书》4集30种94集。

清代歙县汪启淑于乾隆十四年(1749年)重刻明陈宗夔辑本宋郑樵《通志二十略》52卷,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刻南唐徐锴《说文解字系传》40卷《附录》1卷,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刻宋夏竦《新集古文四声韵》5卷,所刻自撰有《兰溪棹歌》1卷(乾隆二十年,1755年)、《讠刃庵诗存》8卷(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自辑有《撷芳集》80卷(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于役新吟》1卷(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飞鸿堂印人传》8卷、《飞鸿堂印谱》40卷(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水曹清暇录》16卷(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焠掌录》2卷(嘉庆间)。而乾隆间自辑、自篆的钤印本印谱之类有《汉铜印丛》12卷、《古铜印丛》4卷、《集古印存》32卷、《退斋印类》10卷、《汉铜印原》16卷、《锦囊印林》4卷、《秋室印粹》4卷、《安拙窝印寄》9卷、《静乐居印娱》4卷、《飞鸿堂砚谱》3卷、《墨谱》1卷、《瓶谱》1卷、《鼎炉谱》1卷(摹绘本)等。

徽州盐商刻书中,最为人称道的为清代歙县人鲍廷博,他散尽雄厚家财,终其一生编刻《知不足斋丛书》30集,208种,741卷。该丛书搜集世间珍稀之本,使之广为流传。学界提到鲍廷博,总是将之与这部丛书连在一起,但是,鲍氏一生不仅刊刻《知不足斋丛书》,他还襄助赵起皋刊刻“青柯亭”本《聊斋志异》,承刊《武英殿聚珍版丛书》和文澜阁《四库全书总目》。另据笔者考证,他还有其他单刻书38种之多。

此外,清代歙县盐商汪应庚,字上章,乾隆七年(1742年)刻自编《平山揽胜志》10卷,歙县盐商鲍崇城刻《太平御览》1000卷等,都足为刻书史所铭记。

五、结 语

历经几百年的积淀,徽州盐商的文献活动在文化史上的贡献越来越被学术界认识。学者们在研究盐商的经济、科举、学术等成就的同时,往往绕不开他们的文献活动成就。因而,在已有的学术研究中,涉及这部分内容的较多。但是,与其他领域研究相比,对徽州盐商文献活动的研究十分滞后,还做得很不够的,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迄今没有总体研究。学者不能够全面了解他们的文献成就,甚或著述、藏书、刻书等总数目亦难把握。

二是资料整理不足。徽州盐商的著述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对此进行整理是研究的基础,需要多方面的支持与努力。

三是个案研究有待开掘。据笔者所收集的资料来看,学术界对徽州盐商中的江春、程晋芳、扬州二马和鲍廷博等人已有个案研究,但也只是仅仅停留在他们文献活动的某一方面,而关于他们的年谱、传记、藏书和刻书成就等,皆没有予以全面深入的探究。

让学术界感到欣慰的是,在经济文化全面发展的新时期,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的研究得到了长足的进展,一个宽松和谐的学术氛围已然形成。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徽州盐商的文献活动一定会得到学人的高度重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也会脱颖而出。

猜你喜欢

盐商歙县藏书
安徽歙县:看这场宣传性别平等的超级辩论赛
徽港
《书画世界》改刊题贺作品选登
歙县找寻王茂荫
烛光有烟
烛光有烟
珍惜每一本藏书
大清盐商很任性
千载藏书风 化绩于当下——《嘉兴藏书史》评鉴
别宥斋藏书题记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