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研究
——基于贵州省地州市面板数据的实证
2022-03-18熊晓炼
熊晓炼,吴 袆
(贵州大学 经济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一、引言
居于西部欠发达地区的贵州省近十年保持全国领先的经济增速,政策措施推动资源要素不断向实体经济聚集,不断深入实施乡村振兴,以大扶贫、大数据、大生态三大战略实施,持续推进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山地农业现代化、生态旅游产业化等有序发展,加快了新旧动能的接续转换,推动经济社会向高质量发展目标不断迈进。“十三五”期间贵州省经济总量从2015 年的第25 位提升至2019年的第22 位,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从第29 位上升至第25 位,实现了跨越式的赶超。5 年内减少贫困人口507 万,实现66 个贫困县全部脱贫,减贫人数全国最多,为脱贫攻坚的全面胜利谱写了减贫奇迹中的精彩篇章(王淑宜,2020)[1]。实体经济方面,振兴十大工业产业发展,推进“双千工程”的实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实现年均增长8.6%;随着国家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深入建设,“百企引领”“万企融合”行动的实施,数字经济增速连续五年居全国第一(李炳军,2021)[2]。贵州经济的快速发展,离不开金融业持续发展与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努力。贵州省2020 年金融业增加值1 141.71 亿元,同比增长4.6%,完成税收223.51 亿元、占全省税收的9.4%,金融对经济贡献度达6.5%,A 股上市企业总市值居全国第9 位,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不断增强(方亚丽和李兰松,2021)[3]。
虽然贵州金融业的持续快速发展助推着经济的跨越式增长,但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否同步?二者的协同效果是否显现?贵州省省域内部是否存在协同的区域差异?研究这些问题对评价后发赶超地区金融协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发现区域差异,为金融更好服务经济发展质量的制度变革与体制、机制创新提供决策参考。
二、文献综述
(一)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关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围绕内涵、测度、影响因素等展开。在高质量发展内涵方面,魏敏和李书昊(2018)[4]认为经济存在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数量强调经济增长过程中规模的扩张,而质量强调经济发展过程中品质的提升;任保平(2018)[5]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概括为经济发展高质量、改革开放高质量、城乡建设高质量、生态环境高质量和人民生活高质量;杨伟民(2018)[6]发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经济结构优化、新旧动能转换、经济社会协同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的结果,强调的是经济、政治、生态、社会、文化全面发展和进步,是实现从“有没有”向“好不好”的转变。在高质量测度方面,王伟(2020)[7]构建了经济发展的基本面加上新发展理念共六个维度的34 个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运用熵值法和TOPSIS 对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师博和任保平(2018)[8]主要应用层次分析法、熵值法、主成分法、因子分析、TOPSIS、人类发展指数等对经济高质量综合评价分析。影响因素方面,主要涉及治理水平、对外开放、金融发展、资源效率、科技创新和资金投入等因素研究,王慧艳(2019)发现科技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促进作用;胡海峰(2020)等认为开放型新体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有效互动关系;唐琳等(2020)[9]发现金融发展、科技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促进作用。
(二)金融发展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研究
Jedidia 等(2014)[10]采用突尼斯的数据对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进行实证,发现金融发展是长期经济增长的推动力。Samargandi 等(2015)[11]认为金融过度发展反而会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赵丹妮等(2015)[12]指出政府干预阻碍了金融发展,使其偏离正常的效率准则,从而损害经济增长。李苗苗等(2015)[13]发现金融发展既是经济增长的直接原因,也是间接原因,虽然两者显著正相关,但在经济整体水平较低的国家,银行主导型金融结构能够直接促进经济增长,而金融规模则能通过研发投入间接起促进作用。Adeusi 和Aluko(2015)[14]研究结果表明,虽然经济发展水平、宏观经济不稳定水平、外商直接投资等因素会抑制金融行业,但金融部门的发展仍然是实体部门生产率增长的一个确定因素。张林(2016)[15]利用1999—2013 年中国30 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建立静态、动态空间模型,得出金融发展和科技创新能促进实体经济增长。朱珏霖(2017)[16]从互联网角度出发,论证互联网金融对实体经济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刘芳等(2017)[17]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湖南省14 个市州金融与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差异进行分析。彭岩(2018)[18]采用隶属度函数构建协调度测度模型,对江苏省1995—2015 年金融与经济发展的协调水平进行测度。刘超等(2019)[19]研究发现中国金融状况在样本期间能够与实体经济发展保持趋势上的一致性且领先于实体经济发展。
综上所述,大多数学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的构建基本是围绕新发展理念,且大都分析金融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很少从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视角展开,且研究对象大多针对省域或发达地区省域内部,本研究将研究视角聚焦于欠发达的贵州省及其下辖市州,构建多维度的金融体系与除金融体系以外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运用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对贵州省省域及所辖九个市州金融经济运行进行深入探究,尝试找到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协同运行的规律性与省域内差异,为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探寻有效途径。
三、理论机制与假设检验
(一)基础理论
系统论是在系统科学理论的研究视角下,将研究对象看作一个具有统一性的整体,探索和分析研究对象的有机整体问题。系统论认为任何系统都是由各组合部分、各组成要素相互结合所构成的有机整体,组成系统的各个要素间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系统整体的功能、结构、变化、发展等并非由某一组成子部件或子系统决定,而是由各个子系统有机合作共同决定的结果。协同论是由哈肯提出来的在系统论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研究的是各个系统之间如何协调以达到共同目标的问题。在非封闭的系统下,每个子系统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影响,使得整个系统从非稳定状态转化为稳定,最后达到一种动态的协同。
(二)金融系统与经济高质量系统协同发展理论机制
本文所指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系,是视金融为独立系统后的不含金融体系的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系,也可以称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系。而金融体系存在的根本是满足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资金需求。与实体经济生产方式不同的是,金融资本增值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依托于特定的生产方式和技术实现货币财富的增值,另一种是投资者间直接通过利润再分配实现货币升值,金融资本这一特征使其可以脱离实体经济而单独运行。这说明金融体系的成长创新在反映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客观需要的同时,以此为根本派生出一个复杂巨大的自我运转体系,当该运转体系达到一定规模时,会反过来影响实体经济高质量体系的发展,使经济表现出崭新的运行特性和机制。因此,从金融发展须立足于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本准则来看,金融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间必然是相互制约和依存的关系,金融与实体经济高质量的发展需要相互配合才能实现两者的共同发展。
金融系统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的协同匹配机制体现为时间和空间上的匹配。一方面,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高质量长期发展的过程与方向相同,两系统在理论上存在时间趋势上的阶段同步性;另一方面,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空间演化特征,区域发展的非均衡性也应存在相应的匹配关系。由于在不同时间实体经济发展对金融服务要求发生着改变,而依附实体经济发展的金融也会随时间的变化而在发展变化着,所以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在时空上也存在一定的匹配性,两系统的匹配程度越高,协同度就越高,协同状况越好。
金融发展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协同互动机制主要展现两系统互动过程中协同行为的变化。金融产生、发展到高质量发展和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都需依托区域人文地理环境、基础设施及经济政策等资源禀赋条件,这些条件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金融及实体经济能否处于高质量水平。随着人文地理环境的不断优化、基础设施建设的逐渐加强以及经济政策条件的不断向好,金融和实体经济发展已经向高质量发展水平迈进。在金融向高质量发展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互动过程中,个人投资者、金融机构、企业、政府在金融与经济协同发展中扮演着主要角色,且在两部门间自由流动,通过作用于人力、资本、技术、信息、自然资源等客体驱动两系统的协同过程。
本文是在系统论基础上,将各区域的经济整体,划分为金融高质量发展系统和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在协同论的基础上,从金融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时间和空间上的协同匹配和协同互动,对贵州省和下辖州市域的金融高质量发展状况、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以及协同发展情况进行探讨。提出假设1、假设2:
假设1:贵州省金融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支持作用;
假设2:贵州省各市州域金融发展存在地域不平衡和不充分状况,影响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协同水平出现差距。
四、数据来源及指标体系的构建
(一)数据来源
为衡量贵州省区域金融与实体经济协同发展的程度,以指标数据的科学性、可得性、可比性和原则性为基础,收集整理贵州省以及下辖市州域2009—2019 年的相关指标所需的面板数据,所用数据来源于2009—2019 年《贵州省统计年鉴》、贵州省九大市州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贵州省及各市州统计局网站。
(二)指标选取
区域金融发展,拟通过横向维度在不同空间的金融规模、金融结构、金融工具和金融效率四个方面加以刻画,将金融范畴界定为包含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三个方面。受贵州省证券业发展缓慢及各市州区域差异影响,9 大市州统计数据缺失较多,为确保贵州省及9 个市州数据的统一性,衡量金融发展规模、金融发展结构以及金融发展效率的指标主要以金融机构存贷款和保险业数据来衡量,如表1 所示,以金融规模、金融结构、金融效率三个角度选取7 个指标来描述贵州省各州市域的金融发展状态。区域金融规模是区域金融发生质变的基础,以“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余额”“金融机构人民币贷款余额”以及“居民储蓄存款余额”来反映金融规模;从银行业和保险业结构出发,以“保险深度”和“保险密度”来表示保险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其普及程度和发展水平;银行的“金融储蓄结构”反映金融的发展结构;金融发展效率以“金融机构存贷比”来衡量。
表1 区域金融发展指标体系构建
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是经济增长具有效率、发展较为集约、生产生活更为生态的发展模式。市州经济发展基于区域资源禀赋,也是贵州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选择,必须在充分体现各市州域特征和发展需求的条件下,总体保持与国家及贵州省宏观发展战略取向一致,且上下存在衔接互动的发展格局。根据我国新时代经济发展的基本理念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围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构建指标体系,综合测度不同区域的经济发展质量。结合贵州高质量发展明确提出的大力推动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旅游产业化,构建高质量发展工业产业体系、城镇体系、乡村建设体系、现代服务业体系,将新发展理念贯穿于各指标,同时满足市州域现实基础和研究目标,所以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态视角对应构建“经济活力、发展潜力、城乡合力、生态实力、共享能力”5 个目标层,目标层下设23 个指标层,如表2 所示,新发展理念和贵州省高质量发展特色在具体的指标层加以体现。
表2 贵州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经济活力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推动活力变革一直是贵州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之一,也是高质量发展动力的体现。在经济活力目标层下设7 个指标,“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以当年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与当地常住人口之比,反映区域经济整体活力;以“第一产业增加值增长率”“第二产业增加值增长率”表示实体经济行业产业增长的变化趋势,从产业发展规模表现经济活力,“第三产业生产总值占GDP 的比重”反映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情况,三个产业指标可以反映贵州省产业结构升级的优化动力,在第一、第二产业变强大的基础上,不断提升服务业占比,优化产业结构,这是新发展理念“协调”的体现;“科学技术财政支出”,说明政府对科技创新的重视度,也可以反映对科技创新的投入规模,是新发展理念“创新”在高质量发展核心动力的体现;“一般公共预算占GDP 的比重”说明贵州省财政收支水平与地区生产总值的关系;“进出口总额增长率”,是以新发展理念“开放”角度体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动力。
发展潜力是对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评价,高质量发展不仅要注重规模,更要注重投入产出效率,这是经济高质量发展潜力的一种体现。在发展潜力目标层下构建了3 个效率指标,包括:“GDP/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反映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资本生产效率;“GDP/全体就业人数”反映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劳动生产效率;“人均可支配收入/ 人均生产总值”评价居民收入水平与经济发展协调程度,也是居民消费实力的重要体现,反映居民对经济增长的推动效率。
城乡合力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是城乡融合的目的,长期以来的城乡分割是州市经济发展中要素不足、结构失衡和增长乏力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向高质量发展转换的重要障碍。以新时代经济“协调”发展理念角度对城乡发展关系进行评价,选取“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城镇居民消费水平/农村居民消费水平”反映城乡收入水平差距以及购买能力差距;以“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农村贫困发生率”反映城乡发展状况;以“粮食总产值/耕地总面积”反映区域粮食产出效率,也表现了粮食供给的稳定性。
生态实力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可持续发展的坚强后盾,“绿色”发展要求人类在利用和改造自然的同时,强化生态系统与自然环境保护,贵州虽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但其自然环境是贵州的优势资源。以“AQI 优良天数比”反映贵州省空气质量;“旅游总收入”反映贵州自然景观资源实现的收益情况;“地理标志性产品数量”反映区域特色产品的丰富程度;“森林覆盖率”反映区域的绿化程度;“城市环境区域噪声”反映噪声污染情况。
共享能力是市州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的惠民性行为评价,通过完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优化基层治理水平,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以“共享”惠民的发展理念为出发点在共享能力目标层下建立了4 个指标。这4 个指标是:以“每万人拥有的公路里程数”表现公路基础设施建设情况;以“受教育人口数/ 各市州总人口数”表示教育共享情况;以“每万人拥有的医疗机构数”作为医疗共享情况的体现;互联网、大数据的快速发展是贵州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特色和动力,以“互联网户数增长率”来反映居民互联网共享情况。
五、系统复合协同度模型构建
(一)熵值法计算权重
熵值刻画了指标无序程度,在涉及评价指标众多且指标间的关系比较复杂时,通常采用的权重确定方法就有熵值法。由熵值法计算的是客观权重,完全利用原始数据,减少人为因素。假设有n个评价对象,m个评价指标,基于此可以建立数学模型,设评价域为U={u1,u2,…,un}。每个评价对象由m个评价指标的数表征,即ui={ui1,ui2,…,uin},评价系统的初始值X=(xij)nm。
(4)确定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dj=1-ej,其数值越大,表明指标数值的差异性越大;
(二)子系统有序度
该研究将区域金融发展与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协同系统分为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和金融发展系统两个子系统,通过两个子系统相互作用的有序程度大小表示系统的有序度。设定eij为第i个子系统的第j个要素的协同系统有序度序量。协同系统中eij序参量的有序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采用线性加权法计算子系统i的有序度,用熵值法求出的权重与有序度程度进行加权求和,也反映了子系统对整个系统的贡献程度,公式如下:
(三)复合系统协同度模型
实体经济高质量与金融高质量协同发展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对应的两子系统在相互作用下,逐渐从无序向有序发展。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与金融高质量发展子系统具有多种关系,为了反映二者之间的整体协同效应,在时间变化的基础上构建复合系统的协同度模型:
式中:Yt为在t时刻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子系统和金融高质量发展子系统之间的协同度,Yt∈(0,1),其值越接近1,说明协同度越高,越接近0,则协同度较低或无协同关系;为在t时刻子系统的有序度;C为实体经济与金融发展水平组合的协调度;F为在t时刻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子系统与金融系统的综合贡献水平。
六、结果分析
(一)贵州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与金融发展系统协同分析
1.贵州经济发展质量与金融发展水平均有明显提升,金融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以贵州省省域为对象测算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与金融系统各自的贡献程度,并测算出其综合贡献水平及协同度,表3 显示金融发展系统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的简单线性回归结果,可以看出,金融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图1 反映二者各自的贡献程度,以及综合贡献水平和协同程度的趋势变化,可以看出贵州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和金融系统贡献度均出现增长趋势。2013年以前,贵州省金融发展水平远低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经济高质量发展未获得金融有力支持,综合贡献水平高于金融发展的贡献水平,低于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导致协同发展水平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当,甚至略低于经济发展水平。2013—2015 年间,金融发展迅速,支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力度增强,综合贡献水平在两个子系统的贡献水平之间,协同发展水平已超过两系统各自的贡献水平。2015 年后,金融发展反超经济高质量发展,且金融发展速度远高于经济发展速度,且其两系统协同发展水平以较高的速度稳定增长,虽然协同没有达到1+1>2 的效果,但协同发展的贡献大于各自发展的贡献,说明贵州省两系统存在有效的协同效应。由于贵州政策大力支持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大数据发展带来金融产业产品在互联网领域不断创新,金融业快速发展,实体经济发展基础相对薄弱,支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体企业不足,生产效率以及生产技术较为落后,所以经济高质量发展缓慢,落后于金融的发展,导致金融贡献度反超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度,且金融系统单独的贡献能力几乎与两个系统协同发展水平持平。
表3 金融与实际经济的线性回归结果
图1 2009—2019 年贵州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与金融系统的发展趋势图
2.贵州省协同发展模式从波动-经济高质量主导型向波动-金融主导型变化,协同水平从初级低协同向完全高级协同迈进。由图1 可知贵州省在2015 年以前一直以经济高质量为主导协同发展,而2015—2017 年有一个波动-趋同型协同发展过度,到2017 年后以波动-金融主导型协同发展,且贵州省协同发展水平从2009 年的0.31 到2019 年的0.95,从初级低协同上升到了完全中级协同。从图1中可以看出2015 年以前贵州省的协同效率比较低,只有在波动-趋同协同发展期间,贵州省协同效率才比较高,到了波动-金融主导协同发展时期,协同效率又出现下降。
(二)贵州省各州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与金融系统协同分析
参考现有文献,对区域实体经济与金融协同发展阶段进行划分,划分为极低协同、低协同、勉强协同、中度协同、良好协同、优质协同,但由于贵州省各市州协同发展增速较缓慢,又在每一个发展状态中划分了初级、中级、高级,一共18 个状态,具体划分如表4 所示。
表4 协同发展水平和状态划分
1.州市层面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和金融系统存在明显的空间不均衡现象。根据模型计算,得出2009—2019 年贵州省九大市(州)区域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协同情况,如表5 所示。
从表5 可以发现,贵阳市金融系统发展贡献水平最高,在0.9 左右,体现出贵阳市作为贵州经济金融中心的特征,其次是遵义市贡献度在0.3~0.5 之间,其他几个州市的金融贡献度较低,均在0.1 左右徘徊,金融发展存在明显的地区不均衡现象。从贵州省各州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情况,贵阳市平均贡献度为0.55,位居第一,遵义市平均贡献度为0.45,位居第二,其他州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从0.35 向0.45 正向波动。可以发现,贵州省总体金融发展水平基本由贵阳市和遵义市两个市支撑的,贵阳虽然金融发展迅速,且与经济高质量的协同度很高,但是两系统的协同发展贡献能力没有达到金融单个系统的贡献能力,这说明贵阳还需要注重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撑,不能只注重金融发展,脱离实体经济,要重视金融调动要素资源向实体经济聚集的能力,提高资源配置效果;遵义市实体经济高质量水平和贵阳市相当,且金融水平与贵阳市相差不大0.5,协同值只与贵阳市相差0.2 左右,两系统协同发展贡献大于任何一个子系统单独的贡献,说明遵义市两系统存在有序的协同效应。其他州市都以实体经济作为协同发展的主导,金融发展水平较低,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作用力较弱。
表5 贵州省各市州金融发展与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特征情况
2.市州层面存在波动-金融主导型、波动-趋同型、波动-经济高质量主导型三种协同发展模式。图2 是九大州市年均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金融发展贡献水平及两者协同发展水平情况,贵阳市金融系统发展贡献水平高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贡献水平,两系统协同水平处于两系统独立发展贡献水平之间,贵阳市明显以金融作为主导,属于波动-金融主导型协同发展模式。遵义市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高于金融系统发展贡献水平,两系统各自贡献虽然存在差异,相较其他州市,差异较小,且其协同发展水平高于两系统各自的贡献水平,协同发展效率最高,属于波动-趋同型协同发展模式。六盘水、安顺、毕节、铜仁、黔西南、黔东南、黔南的经济高质量发展贡献水平远高于金融系统发展的贡献水平,其协同发展水平大体高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是属于波动-经济高质量主导型。根据九大州市自身系统发展状态以及协同发展状态可知,以经济高质量发展为主,金融发展为辅的波动-趋同型协同发展是最有效的协同发展状态。
图2 年均系统发展贡献水平及两系统协同发展水平示意图
3.各州市金融和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水平存在差距,但是均呈现上升的动态趋势。将2009—2014 年和2015—2019 年的年均协同程度进行可视化,得到图3,从区域来看,无论是2015 年之前还是2015年之后,贵阳市两系统协同发展水平都在优质水平变动,遵义市次之;从时间视角来看,贵阳市从优质低级协同向优质中级协同迈进;遵义市从中度低级协同向中度初级协同迈进;其他州市在低协同水平区域有所提高,民族自治州的协同发展水平上升较快,这与贵州省旅游业发展以及基础设施的完善具有较大关系;六盘水虽然经济基础较好,但由于金融发展落后,协同发展水平并不高,且上升也比较缓慢。
图3 2009—2014 年、2015—2019 年均协同程度可视化
七、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结论
通过选取贵州省及其下辖州市2009—2019 年经济高质量发展系统和金融发展系统相关指标数据对两系统独立发展及其协同状况进行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贵州省经济发展质量与金融发展都有明显的提升,金融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支持作用,且协同发展模式从波动-高质量主导型向波动-金融主导型转化,协同水平从初级低协同向高级优质协同迈进;
第二,贵州省下辖市州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较缓慢,且发展水平偏低,金融发展存在严重的地域不平衡和不充分状况。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水平除贵阳市外普遍较低,存在协同水平提高的动态趋势。目前主要有波动-趋同型、波动-金融主导型和波动-高质量主导型三种协同发展类型。
(二)政策建议
针对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跨区域联动,增加金融服务实体的机会。贵州省区域金融发展差异化导致的供求不均衡状况,银行业可以在各区域垂直管理、独立经营的经营模式上建立横向的跨区域联动经营模式,搭建信息交流平台,为各地区金融机构寻找投资机会,加强企业寻求贷款的能力。减缓贵阳经济中心的“虹吸作用”,增强辐射带动效果,促进区域金融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全面协同。
第二,加强上市企业培育,壮大资本市场主体。贵州省实体经济发展水平不高,质量较好的上市公司不多,政府可以组建同交易所、大学等有关单位的专家学者调研队伍,积极开展市场培育专题调研,挖掘优质上市资源,加强上市公司培育力度。发挥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同时也为地方大学培养专业人才提供机会。
第三,寻找新增长点,发挥集群经济的合力。贵州省有不少民族地区,但这些民族地区的金融发展水平不高,主要是缺乏强有力的产业支撑,地方特色优势产业尚未得到培育。需要推动民族地区发挥优势,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重点以培育高附加值的高原绿色特色产业为主,延长农副产品产业链,培养新型竞争力。以独特的地理和人文环境为中心,发展贵州特色的多元服务产业。同时鼓励企业结成战略发展同盟,搭建贵州省地区信息交流合作平台,促进企业跨区域合作,吸引各种资源,发挥集群经济的合力优势,扎实区域金融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