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考评价体系”下历史学科高考命题分析

北京市东城区教育科学研究院 冉 峰

2019年，教育部考试中心发布“中国高考评价体系”，为各学科制定命题标准提供了重要依据。因为“中国高考评价体系”的构建始于对教育根本问题的思考和回答，是素质教育要求在高考中的体现，发挥了教育指挥棒和改革龙头的作用。结合近年来高考命题的新变化，理解“中国高考评价体系”的内涵，可以为高中历史教师的教学、备考工作提供一些思路。

一、高考的核心功能

（一）立德树人

立德树人是高考的根本任务，强调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取向，突出育人功能和积极导向作用。以史育人是历史学科的重要功能，在学生提升人文素养、树立正确价值观、促进个人全面发展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历史学科考试应紧密结合学科内容，加强对学生理想信念、爱国主义、品德修养等方面的考查。如2021年山东卷第18题要求学生围绕中国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走向胜利的征途中留下的光辉足迹，结合史实撰写历史短文；北京卷第17题要求学生从材料中任选两个五年计划（规划），阐释其发展目标是如何体现与时俱进的。这些试题都呈现了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程，使学生深刻认识到中国共产党先进的政治属性、崇高的政治理想、高尚的政治追求、纯洁的政治品质，激励学生树立社会主义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和文化自信。

（二）服务选才

高考立足于服务国家和高校选才这个基本点，选拔出具有家国情怀、德才兼备，特别是具有较高学科素养和创新意识的学生。因此，各地高考试卷普遍增强了试题的开放性、选择性，这些试题要求学生深入思考且逻辑严密，采取了分层评分方法，使试题具有较高的区分度，有利于选拔出高水平的学生。

（三）引导教学

引导教学是高考对基础教育的现实功能。高考对基础教育具有客观存在的反拨作用，引导中学教学全面落实党和国家对历史教育的要求，助力素质教育的发展。历史学科试题考查形式多样，覆盖各个能力层面，材料新颖，视角多元，体现教学改革的趋向。因此考生作答的实际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教学水平，有利于教师检视教学效果，改进教学方式，提高教学质量。

二、高考的考查内容

（一）核心价值

核心价值是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学科素养考查中体现出的正确方向、正确价值观、正确方法论、健康的情感态度等。对高考历史学科核心价值的考查与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一脉相承，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育人导向相得益彰。近几年高考历史试题突出了对学生德智体美劳的全面评价，特别是重视深入挖掘德智体美劳素材中蕴含的育人价值，实现了对德智体美劳教育的引导与历史学科考查要求、考查情境的有机融合。如2021年湖南卷第6题对清代冬至节滑冰的思考，有助于增强学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统一多民族国家的理解；2020年全国Ⅰ卷第25题以《步辇图》为情境，引导学生思考其中所蕴含的史料价值及艺术风格，对学生的实证意识和审美意识进行了考查；2021年北京卷第11题从雅典女性的劳动入手，强调学生对劳动价值的思考，引导学生认识劳动在人类历史发展中的作用。

（二）学科素养

学科素养反映核心价值，是学生在复杂情境中对必备知识和关键能力的综合运用。高考历史试卷中强调落实历史学科的唯物史观、时空观念、史料实证、历史解释和家国情怀的核心素养，彰显了鲜明的素养立意。

历史高考试卷整体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创设多样情境，引导考生透过历史的纷杂表象认识历史的本质。如2021年全国乙卷第42题要求学生在唯物史观指导下客观分析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和成长；北京卷第19题通过阐释15—17世纪自画像发展折射出的中、西方时代特征，考查学生运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等唯物史观具体理论分析历史问题的学科素养。

历史高考要求学生通过建立相关史实的时间、空间联系，使用特定术语对史事加以概括说明。2021年高考各地试题中，几乎都提供了供学生分析的历史地图材料，以及围绕一个主题不同时期的文字或数字材料，强调从特定的时空背景出发来理解和阐释具体的历史现象；全国甲卷第42题还要求学生在地图上进行标示，对学生的历史空间知识与能力提出了更高目标。

史料实证是指对获取的史料进行辨析，并运用可信的史料努力重现历史真实的态度与方法。高考试题对此考查有以下常见的四种方式。一是多数试题的历史情境是基于文献或图像史料构建而成，学生从中提取有效信息，作为历史叙述的证据。二是考查学生的史料整理和辨析的基本能力，如2021年北京卷第18题要求考生对美国制宪会议的史料进行分类并说明理由；海南卷第21题要求学生分析耕织图的史料价值。三是从史料研读入手，总结历史研究方法和史学理论。如全国乙卷第41题要求学生通过阅读希罗多德的《历史》与司马迁的《史记》，归纳撰写史书应该包括的要素。四是基于史料的完整研究过程，如山东卷第19题以“英国在衰退吗？”为主题，要求学生概括史料的特点，辨析史料的价值，梳理史料的选择方法，运用史料论述历史问题，最终从总结史学原则上升到理论高度，在这一完整的探究过程中，学生必须走出教材，像史学家一样思考历史问题。

历史解释是学生学习历史的一个较高要求，是检验学生是否具有历史学科核心素养的综合表现。高考试题中主观题通过各种不同方式的设问，考查考生综合运用各种方法，对历史现象、历史事件做出合理解释和客观评价的能力。近几年高考试题对历史解释的考查，更多体现出对学生多方面核心素养的综合考查，如2021年湖北卷第20题要求围绕“历史的变革与延续”进行论证；北京卷第20题要求学生论述考古成果对历史研究的贡献，都是将多方面核心素养融于一题的表现。

家国情怀是学生学习和探究历史应具有的人文追求。正确的国家观、民族观、文化观、历史观，以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是家国情怀的表征。2021年北京卷第16题通过分析不同朝代设立的明堂，展现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不断延续的活力和古代各民族文化互动交融的历史趋势；第17题要求学生论述两个五年计划（规划）是如何体现与时俱进的，试题呈现了中国共产党在领导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伟大实践，呈现出对学生家国情怀素养水平的要求——“能将历史学习所得与家乡、民族和国家的发展繁荣集合起来，立志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做出自己的贡献”。

（三）关键能力

关键能力是学科素养的细化，是学科素养的具体体现，是学生形成学科素养的必要前提。历史学科考试所考查的关键能力分为获取和解读历史信息的能力、分析历史问题的能力和历史探究能力三项。关键能力的基本内容，与“中国高考评价体系”出台前的能力要求比较接近，教师已经比较熟悉了。但要注意到，在学科核心素养指导下，关键能力也有了新的要求和侧重点。

获取和解读历史信息的能力，不仅是要求学生能对信息进行理解、概括与提炼，还要求学生能对历史材料所反映的有效历史信息进行梳理和辨析，准确解读。如2021年山东卷第19题要求学生判断三则材料是否矛盾，是否为历史叙述提供了有价值的证据，考查了史料实证素养要求下学生的信息处理能力。

分析历史问题的能力，要求学生运用历史思维和科学的方法分析和阐述历史事物，特别是要有辩证思维能力。如2021年全国甲卷第46题要求学生辩证看待联合国对两伊战争的调停，既要看到调停的积极作用，也要认识到其局限性。

历史探究能力，要求学生能发现和提出问题、论证问题，最终得出历史结论。近几年的高考试题更强调独立思考，追求多层面、多角度的论证。如2021年山东卷第19题要求学生对清末画报塑造的“小英雄”形象加以阐释，面对未有任何思考方向提示的原始史料，要求学生独立提出历史见解，从“小英雄”形象产生的时代背景、内涵、评价三个层面，对“小英雄”进行多角度的阐释说明。

（四）必备知识

必备知识是指即将进入高等学校的学生在面对与学科相关的生活实践或学习探索问题情境时，可以有效地认识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所必须具备的知识。必备知识的积累是形成关键能力和学科素养的基础，在对学生关键能力和学科素养进行考查时，必然涉及对必备知识的考查。从近几年的高考试题看，各地试题都是考查学生对主干知识的理解和灵活运用，在运用中强调学生的知识迁移能力和对知识的融会贯通。在各地试题中凸显独立探究能力的论证题，几乎都是古今中外的融合，并涵盖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知识。

三、高考的考查要求

（一）基础性

高考命题的基础性，要求以生活实践与学习探索中最基本的问题情境作为任务创设与知识能力运用的载体。高考历史试题强调对主干知识和基本能力、素养的考查。主干知识包括基本概念、基本的理论、重大历史事件、历史线索等。基本能力和素养指阅读、概括、归纳、分析、比较、阐释、评价等基本技能和方法。如2021年全国乙卷第42题要求学生从材料中任选2个会议，分析这期间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并说明原因。图文材料提供的会议信息多是学生应知应会的内容，涉及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主要线索；全国甲卷第41题要求学生阅读20世纪50年代新中国对外贸易的材料，依次进行对比异同、分析原因、概括特征和评价政策。此外，高考各地试卷都存在一定比例的基础性试题。学生只有打牢知识基础，熟练掌握各项基本技能，才能适应高考在综合性和创新性方面更高的要求。

（二）综合性

综合性是指考生对必备知识与关键能力、学科素养、核心价值的融会贯通，是形成具备内在逻辑联系的整体网络。历史学科强调学生学习内容的相互交叉与渗透，学生能综合运用历史学科的知识、理论和方法，从多角度、多层次观察、思考历史事物，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甚至综合多学科的知识。如2021年全国甲卷第42题分析明代卫所的分布，在特定时空框架内创设了包含政治、经济、边防等多重要素在内的复杂情境，要求学生既能从地图中提取有效信息，又能在地图中直接标示出卫所集中分布的区域，涉及了历史、地理的相关知识。

（三）应用性

应用性是高考命题的显性要求。历史高考试题贴近生活、贴近社会，联系国家社会发展、科学技术进步、生产生活实际、生态环境保护等现实问题，考查学生迁移课堂教学所学内容、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和水平，同时也体现了现实关怀和人文关怀，引导考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如2021年北京卷第20题以中国考古百年成就为素材，引导学生以主干知识为基点，思考社会问题，关注时代主题，也有助于学生理解“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时代内涵。

（四）创新性

创新性是指创造性地运用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学科素养和核心价值，发现新问题、运用新方法、得出新认识。历史学科创新性体现在学生对史料进行新的解释和新的运用，对历史事物之间的联系进行新的发掘；对已有的历史观点、方法与历史结论进行批判性思考，独立提出新观点。近年高考各地试卷中凸显探究能力的试题，多是追求材料情境的新颖性、设问的开放性，强调见解的独到性。

四、高考的考查载体

情境是高考考查的载体，试题情境是指呈现问题的模式和背景环境，包括与题目内容相关的文化、环境、活动等，是实现学科考查目的和考查要求的载体。历史学科要求学生先要体会历史的真实情境，了解历史，进而才能对历史进行探究。

近几年的高考试题中，试题情境有两个明显变化，一是简单情境的比例逐渐减少，综合情境和复杂情境增多，特别是在主观题中，后两者的比例增长到2／3；二是材料的情境更加新颖和多元，在2021年高考试题中表现突出，如北京卷的自画像、山东卷的气候变化曲线、广东卷的戏剧创作、湖南卷的冰嬉等。学生能否应对和解决陌生的、复杂的情境，也是检验其学业水平的重要方面。上述这些变化，更有利于体现命题的立意，考查学生的真实水平。

在“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指导下，近年历史学科高考明显体现了从“知识能力立意”到“价值引领、素养导向、能力为重、知识为基”的转变，对中学历史教学产生了积极的导向作用，为进一步教学改革、提高教学质量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