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敬老与娱心健体：河西走廊裕固族“东迁节”的功能探析

刘茂昌

（河西学院，甘肃 张掖 734000）

繁衍生息在丝绸之路河西走廊黄金段，自称尧乎尔的裕固族，既是国务院确定的28 个人口较少民族之一，也是人口不足2 万的少数民族之一。 在肃南县境内，裕固族、汉族、藏族、蒙古族等20 个民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杂居、小聚居空间特征形成了多元化的民间传统文化。 在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大背景下，牧区生产生活方式的嬗变，加快了裕固族民间传统文化的消解。 加之祁连山保护区的建立，草原封禁，牧民生态搬迁，农耕文化介入等外因，使裕固族传统文化场域日益式微，[1]也使裕固族农牧民的认同方式、认知行为、价值观等发生较大转变。 显然，在特定时期、特定地域空间建构民间传统文化节日和传承场域对于保护和传承裕固族优秀传统文化有重要意义。

“东迁节”最早是黑龙江省柯尔克孜族设立的民族节日。[2]尽管裕固族学者贺卫光在1992 年提出裕固族东迁节设想，由于各方面原因，直到2017 年6 月10 日，在肃南县明花乡的西海子湖畔首次举办“明花裕固族贺朗格部落东迁节”。 东迁节主要通过祭祖仪式和裕固族歌舞表演，庆祝裕固族祖先从“西至哈至”东迁到现在的河西走廊中部巴丹吉林沙漠南缘的一系列传统文化活动。 在戈壁沙漠相隔的裕固族农牧民难得一聚的“祭祖”仪式活动场域，嵌入了大量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文化活动，既呈现了裕固族人尊老敬老的传统美德， 也满足了裕固族农牧民娱乐身心和强身健体的社会需求。 对全球化语境下保护和传承裕固族优秀民间传统体育文化、实现“健康中国”具有一定现实意义。

一、裕固族“东迁节”场域田野点概况

裕固族“东迁节”场域地处河西走廊中部，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北部的明花乡莲花村境内。 东迁节场域东临西海子湖，西接莲花村，南望祁连山，北连巴丹吉林沙漠。 场域内植被稀疏，有麻黄、锁阳、沙竹、甘草、黄蒿等植物。 气候干燥，属典型的内陆沙漠型气候。 海拔1400m 左右，距离莲花村5km，距明花乡政府所在地55km，肃南县城150km 左右。 东迁节祭祀中心沙丘、旁边西海子湖等特殊的地理环境位置构成了裕固族东迁节物理空间上的自然场。 裕固族“东迁节”是在外地工作的文化精英与明花乡的贺家墩、湖边子、黄土坡、深井子、双海子等行政村的裕固族农牧民共同举办的祭祖仪式，由此相联系的诸多裕固族民间传统文化因素凝结成的全部社会关系总和的社会场。[3]在西海子西北边最高的沙丘上，中间竖立长约十余米的玛尼杆， 源于裕固人家都在自家坟园的西侧竖立妈尼杆祭奠家族祖先的习俗。 在玛尼杆周围竖立8 根2m 左右柱子，用当地牧民认为具有“神性”的上下两道驼毛绳子围绕，上面有敬献的白、黄、蓝哈达。在西侧有给祖先敬献“扫德尔”（羊的百叶填装碎肉炒面等[4]）的火堆。火堆旁边搭建一顶僧人（阿卡）念经的帐篷。 在沙丘下边，西海子湖边较平坦的地方，有表演歌舞的红地毯和篝火晚会，靠近海子和沙丘两面有观看和休息的帐篷。 在西海子的北面有卖零食、饮料的小帐篷，裕固族民间特色小吃的摊位，以及晚上宿营的各种小帐篷。 在湖上有荡漾的小船及沙漠上有来回载人的敞篷式吉普车。 显而易见，在特定时间里，由特定的地域空间构成的自然场，以及由特定族群个体及其诸多的动态文化因素凝结成的社会场，共同构成裕固族民间“东迁节”的文化场域。

二、祭祖仪式：裕固族“东迁节”弘扬尊老敬老的文化功能

祭祖仪式是河西走廊裕固族“东迁节”的主要仪式，承载着中华民族尊老敬老的传统美德。为深入阐述裕固族“东迁节”仪式内涵，笔者于2018 年6 月9 日，在西海子湖西北方沙丘高处玛尼杆前祭祀的现场参与观察了裕固族“东迁节”祭祖仪式。 当天下午，由当地裕固族主持宣布祭祖仪式开始，主持者宣读缅怀裕固族祖先祭文，旁边阿卡手持宝瓶、法器念经祈福，敬献哈达；之后众人排队来到祭祖的火堆前，阿卡、老人在前，众人在后，依次将切片的“扫德尔”扔入火堆中，沿着火堆逆时针绕圈，边绕边洒酒，面向西至哈至的方向磕头祭拜；祭拜结束后，大家到西海子湖边进行当地农牧民及民间歌手自编自导歌舞展演，有原生态母语民歌、萨克斯独奏、民族舞蹈，赢得了裕固人和游客的阵阵掌声和喝彩；裕固族农牧民和游客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带的油果子、小油饼、麻花、牛羊肉、酿皮、水果，喝着酥油奶茶和饮料等，朋友亲戚坐在一起，一边看民族歌舞表演一边聊家常。 晚上举行大型篝火晚会，裕固族农牧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片欢声笑语。

民族传统节日是传承民族优秀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它承载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基因和思想智慧，同时使人们在节日仪式中增长知识见识，受到教诲，有助于传承民族文化，弘扬民族敬老的传统美德，把拥有共同传统文化的社会成员像石榴籽一样黏合起来，从而形成文化共同体。 众所周知，明花乡莲花村一带平均海拔较低，因地处巴丹吉林沙漠地带，气候干燥，有沙漠草原和戈壁荒漠草场，有芨芨草、骆驼刺、麻黄、红柳等草本和木本植物。 植被稀疏，为了满足牛羊草料的需要，裕固族居住非常零散。 各牧户的居住地之间相距远，走动非常不便。除非在一年中的重大节日，比如过年、婚丧嫁娶等非得找亲戚朋友拜访和交流之外，平时族群内部的互动并不是太频繁。[5]毋庸置疑，对于居住分散的裕固族而言，建构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不仅呈显祭祖敬老仪式性文化的表征，也是人们彼此间亲情、友情等和谐观的文化表征。 因此，举办裕固族“东迁节”文化传承活动，既是落实二十大提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的大政方针，也弘扬了裕固族孝敬老人的传统美德。 久而久之，东迁节既是唤醒裕固族民间尊老敬老传统美德的力量，也是新时代完善保护裕固族优秀传统文化和传承体系，丰富当前农牧民文化娱乐活动，凝聚人心，实现传承传统美德和拉动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

在裕固族形成历史上，撒里畏吾尔东迁入关是关系裕固族存亡的重大迁徙事件。裕固族家喻户晓的历史叙事民歌《尧乎尔人来自西至哈至》，吟唱的正是这段东迁历史。裕固族东迁的原因有民间传说中自然环境恶化，历史族群战争和宗教冲突。如裕固族民间传说和民歌中，裕固族先民撒里畏兀尔在“西至哈至”的地方受到很大的风灾，大风卷起附近的沙山把房屋、牲畜都埋了，特别是把黄金修建的经堂也淹没了，人们无法生活不下去，便商定举族东迁……。贺卫光指出，裕固族至今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民族节日。[6]因此，通过在外工作的裕固族文化精英倡导，当地裕固族农牧民筹划和践行，共同建构裕固族东迁节，既对裕固族民众牢记民族历史，加强族群认同非常必要，也对保持裕固族优良传统具有重要意义。

裕固族东迁节祭奠的是在本民族危难关头，保护民族未来，勇敢抵挡敌人，作出巨大牺牲且永远留在了西至哈至的裕固族先民。 譬如，20 世纪50 年代以前，裕固人有一个“夏天的出行、出游”的传统民间节日活动，裕固语称“叶恩格温特”。在“出游”这个活动上，一定要带上煮熟的“扫德尔”，并切几片扔到西面火堆里烧掉，以此告慰那些留在西至哈至、为民族做出牺牲的老人们。后来的这个活动中，除了纪念牺牲的先辈们之外，请老人们吃羊背子中的“奥扎”，给老人们唱歌敬酒，献哈达，聆听老人讲东迁的故事,同时大家吃肉喝酒，载歌载舞。 显而易见，当下举办东迁节目的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通过祭祖仪式来弘扬裕固族敬老美德，勉励裕固人要爱老敬老，把裕固族的尊老美德发扬光大，世代相传；其二，通过祭祖仪式激起裕固族久远的民族记忆，认祖归宗，把拥有共同文化传统的成员黏合在一起，形成“情感共同体”。 特别在新时代提升民族凝聚力，真正实现本民族文化自信重塑；其三，凸显“自下而上”的裕固族文化精英及农牧民对本民族传统文化传承和保护的文化自觉。

三、娱心健体：河西走廊裕固族“东迁节”的社会功能

在河西走廊裕固族“东迁节”祭祖仪式之后，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比赛是整个节日之后的另一重要内容，当地裕固族农牧民利用有限的空闲时间，开展一些传统体育比赛，如拉爬牛、顶杠子、拔棍、赛骆驼等传统体育项目比赛，达到娱乐身心和强身健体的目的。

美国经济学家西奥多·W·舒尔茨（Theodore W. Schultz）和格里·贝克尔(Gary Becker) 提出了“人力资本” (HCM-Human Capital Management)理论，该理论认为，人力资本相对于物力资本而体现在群体的资本，表现为人所拥有的各种生产知识、技能、才干，以及健康和寿命。 显然，人力资本包括量与质两方面，其中健康体现着人力资本的质。 在当下人类社会进入到超乎寻常的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的时代，健康资本仍是当今人类社会提高经济效益和持续发展的关键。 党和国家领导人也清楚健康人力资本的重要性，把“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写进党的二十大大报告，更加凸显出国民健康在国民经济持续发展中的重要地位。

民族体育关注的恰好是人力资本的质，[7]以人的健康为基础，提升人力资本本身具备的基本质量。健康人力资本理论既支持了“健康中国”国家意志，在很大程度上也支持了国家重视传统体育的意志。当然，作为中华民族优秀体育文化重要构成部分的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由裕固族历史流传下来，是裕固族在漫长的历史实践活动中积累而成的稳定的体育文化，体现在健身、养生、娱乐等思维方式、行为方式等体育文化活动的一切方面。[8]这种体育行为方式是裕固族农牧民对民间传统体育的深厚感情和民族情结的凝结。而此感情和情结有利于开展民间传统体育健身活动，为裕固族健康人力资本提供全方位健康服务。 显而易见，在裕固族东迁节中嵌入民间传统体育不仅是期待“健康中国”需要，也是落实党的二十大提出“健康中国”战略，更是对完善裕固族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丰富裕固族农牧民文化生活，满足裕固族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

裕固族东迁节内容除了祭祖敬老主题之外，主办者抓住难得的裕固族农牧民聚集的机会，举办各种文化和传统体育等娱心健体活动。但在东迁节现场田野调查中观察到民族歌舞表演和篝火晚会，还有开展的各种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活动。 贺卫光在《裕固族东迁节纪实》一文中也提到东迁节的文体娱乐活动，包括裕固族歌手演唱《裕固族人来自西至哈至》等传统民歌，举办特色民间体育比赛，说明东迁节建构的文化精英较早意识到东迁节的多元功能。特别是在东迁节中嵌入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活动和比赛，既丰富了东迁节内容，也达到祭祖娱人的目的，实现东迁节文化功能的延伸。 这种延伸不仅对当地裕固族老百姓参与积极性，加强族群文化记忆和民族认同，提升民族凝聚力具有重要价值，更是对新时代提高当地裕固族农牧民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减轻家庭医疗负担具有现实价值。正如一位当地裕固族牧民所言：

“平时太忙了，都没时间也没有机会和这么多老朋友见面。今天太高兴，又看到这么多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见面了，有机会在一起聊一聊了。当然，祭奠祖先让年轻人要记住我们尧乎尔人是从西至哈至来的，是老祖先牺牲了自己，挽救了我们尧乎尔人。大家围坐在一起吃自带食品，观看了裕固族歌舞表演。但这么多人凑到一起真不容易，能不能加上一些大家喜欢的民间传统体育比赛活动，既有大家一起祭奠祖先和观看歌舞节目活动，也有我们玩的活动。这样的东迁节就不仅仅是祭奠祖先，教育后人，而是大家娱乐健身活动，举办这样的东迁节对我们农牧民就更有意义了。 ”

从裕固族民间传统文化拥有者的简单表述中发现，“东迁节” 场域中成为当地零散聚居裕固人欢聚的大舞台，也是不同个体交流的媒介。 除了祭祖活动之外，大多数裕固族民众似乎是东迁节文化场域的观众和游客，当地农牧民期盼自己成为东迁节场域中的参与者和体验者。 因此，在东迁节中开展民间传统体育比赛活动，一部分裕固族农牧民实现了体验式实践，真正体现出当地裕固族农牧民在享受东迁节快乐的同时，释放自己成为最大心理诉求。

在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中，借鉴“互联网+”的发展理念，在祭奠祖先、歌舞表演等传统文化板块的基础上，拓展民间传统体育内容，对于提升东迁节场域功能，更好地服务民众具有新时代价值。 显然，在“东迁节”场域中开展民间传统体育活动，既丰富了裕固族东迁节的内容，也让更多的农牧民由看热闹的旁观者变为亲身感受的参与者，真正成为裕固族东迁节的主人。 当然，在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中嵌入民间传统体育活动，拓展东迁节内容，增加东迁节场域宽度，应当注意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在传统体育内容的选取上，要合理恰当，不能喧宾夺主。 在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中，祭祖仪式是其核心，任何活动都要围绕核心内容进行一定延伸。 当然，民间传统体育仅是对东迁节场域中内容的丰富，对外在形式的延伸。 由于民间传统体育开展还要考虑参赛人、场地和器材等器物支撑因素，还需要考虑裁判等辅助性因素，这些都是民间传统体育比赛组成的内部要素，并且根据东迁节规模、经费预算等外部因素要取舍民间传统体育比赛项目、参赛人数等等。 因此，尽可能根据时间和空间环境特点，选取一些简单易行，并具有民族代表性的民间传统体育项目，如摔跤、顶杠子、拔棍、围鹿棋、拔腰、甩石头、背垛子、赛骆驼等。其次，祭祖仪式、歌舞表演，以及传统体育活动构成东迁节场域中展演三大板块。 三大板块之间，祭祖仪式为核心，歌舞和民间传统体育活动为辅。 逐渐形成以祭祖仪式——歌舞表演——传统体育比赛——篝火晚会——露营活动为主线的东迁节展演程式。 当然，有些民间传统体育展演可以穿插到歌舞表演板块，譬如，曾登上中央电视台《喜到福到好运到·2019（己亥）年春晚倒计时》大舞台的顶杠子，完全可以放到歌舞之间进行展演。但其他民间传统体育比赛还应在专门时间段和区域举行。如开展摔跤、赛骆驼比赛；也可在西海子湖边举行拉爬牛、浩尔吾比赛；也可以在歌舞表演场地旁边举行射箭、帖兀格、甩套绳等濒危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项目比赛。最后，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中举办民间传统体育比赛必须重视生态环境保护。 裕固族东迁节举办场域在肃南县明花乡沙漠明珠——西海子湖畔的沙丘上。 西海子湖四周沙丘环绕，绿色植被稀少，生态脆弱；湖中水质，生长的芦苇及周边沙丘表层固沙的绿色植物保护显得尤为重要。 正如一位沙漠研究者所言，沙漠并不是众人眼中完全干旱的沙子堆积，而是水资源涵养源泉。 当然，笔者在2018 年8 月明花乡一带巴丹吉林沙漠南沿的调研中，在沙丘的小凹处向下挖15—20cm，就发现湿的泥沙混合物，通过多处沙漠实地考察验证了此说法。 因此，在东迁节场域中延伸民间传统体育活动时一定要重视生态环境保护，加强宣传，对生态环境破坏较大的项目应当规避，如严禁小孩在海子里游泳、小汽车在沙丘上碾压绿色植物，以及乱丢乱扔塑料袋、食品袋等难以分化的垃圾等；划定祭祖、歌舞、传统体育比赛范围，充分利用场地空间。 如在出入东迁节场域的道上举办赛骆驼，在歌舞表演场地进行摔跤、宝熬、拔腰、套绳、拉爬牛、射箭、浩尔吾、帖兀格比赛等。

从内部功能上看，裕固族东迁节祭祖仪式有传递当代人孝顺老人、敬重老人的文化内涵，而观看歌舞表演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然而， 在东迁节场域中嵌入民间传统体育比赛活动是让裕固族民众亲身经历、亲身感受传统体育比赛所带来愉悦和身心刺激。 这些由中到大强度身体活动带来的刺激，不仅使人内啡肽产生量增加，血液循环加快，增加大脑氧气供应，增强血管弹性，也有助于提高大脑皮层兴奋性，增强中枢神经系统调节功能，更有助于加快机体新陈代谢，增多血液中抵抗疾病抗体，增强身体抵抗力。正如一位经常参加民间传统体育比赛的农牧民所言：“尽管民间传统体育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简单，但比起来绝对不是轻松的活，如顶杠子、拉爬牛、摔跤、拔腰等。 尤其两个人水平差不多，相持阶段太累人，但赢了对手的感觉很好。 你看我的身体多棒，很少有头痛发烧感冒。 ”显然，裕固族民间传统体育比赛促进身心健康。 正如国内著名体育学者田麦久先生提出，“体育锻炼就可以健身也可以健心，最终达到‘健人’的目的”。

党的二十大提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强盛的重要标志。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完善促进人民健康政策。 因此，在新时期，裕固族东迁节中除了祭祖敬老的教育之外，提升当代裕固人的身心健康是当下农牧民精神文明建设的需要。毋庸置疑，裕固族东迁节由祭祖——敬老——娱心——健体，充分发挥了其文化功能，凸显出健人的内在价值，不仅可以实现新时代建构文化场域的新价值，更是落实国家健康政策，体现全方位为裕固族农牧民健康服务。

结 语

裕固族文化精英和当地农牧民“自下而上”构建东迁节，并非是一种“孤岛”的民间传统文化事象。在东迁节场域中存在着一系列相关外在文化事象，如祭祖仪式、献哈达、煨桑、烧香、念经、民族歌舞表演等；同时也蕴含了敬重老人的传统美德和娱人等内在功能。但是，在新时代，裕固族东迁节场域中嵌入民间传统体育活动，既符合当前人类健康人力资本发展的趋势，也符合国家意志“健康中国”的时代需要，能满足农牧民健康心理需要的诉求。民间传统体育活动不仅可以丰富东迁节活动的内容，而且实现了从祭祖敬老到娱心健体的内在功能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