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溺水鱼》中的历史创伤
2022-02-19胡加林
胡加林
内容摘要:《拯救溺水鱼》是谭恩美历时五年辛苦创作的心血结晶。在小说中,通过对南夷部落的种族历史创伤书写,谭恩美打破个体的界限,观照人类苦难及生存困境等普世性思想,思索人类的普遍生存状态,进一步探讨了社会、文化、历史等问题,流露出作者本人对生存的感悟。贯穿于作品中的创伤性是《拯救溺水鱼》震撼人心的原因之一。
关键词:谭恩美 《拯救溺水鱼》 历史创伤
在某种程度上,历史创伤是一种叙事性的表现,它将群体经历的创伤事件的历史与当今的经历和背景联系起来。“因此,历史创伤是通过一系列的叙事转折来运作的,包括创伤作为故事中的一个概念,历史作为社会认可的记忆,以及将历史与当前的苦难或韧性联系起来的内部逻辑。它是指一群具有相同身份、隶属关系或环境的人经历的复杂的集体创伤”(Crawford 1)。虽然历史创伤最初是用来描述大屠杀幸存者的经历,但在过去20年里,该术语被用于世界各地无数被殖民的土著群体以及许多有着压迫、受害或大规模群体创伤历史的文化群体和社区。可以理解为由三个主要因素组成:一种创伤或伤害;创伤是由一群人分担的,而不是一个人经历的;创伤跨越几代人,因此受影响群体的当代成员可能经历创伤相关症状,而没有出现过去的创伤事件。当我们把历史创伤视为叙事时,回应过去创伤的方式就变得比审查事实更为重要。
谭恩美作为杰出的故事讲述者,在她之前的每一部小说中,她都用自己故事的神秘魅力吸引了读者。她让我们着迷于人类关系的痛苦复杂性,历史的模糊部分变得像读者自己的经历一样直接;她让我们呼吸其他时间和空间的空气。谭恩美直言这本书的灵感来自她自己的缅甸之行。有人告诉她应该抵制这个国家,因为自1990年以来,那里就有非法的军事政权。但也有人告诉她应该纯粹为了文化和历史去那里,去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民。而《拯救溺水的鱼》便是对缅甸专制政权的深刻批判和对南夷部落的血腥与死亡的深切同情。
瓦尔特·本雅明(1892-1940)在《历史哲学论纲》中说:“任何发生过的事情都不应视为历史的弃物……只有获救的人才能使过去的每一瞬间都成为今天法庭上的证词—而这一天就是末日审判”(266)。如此,谭恩美的任务变得很简单,她让读者来到这个非常黑暗的地方,让人们记住缅甸这个国家,记住南夷部落,那里有人在受苦难,有人正在死去。显然,南夷部落在过去一百多年中所遭受的苦难和迫害是不可以也不能被遗忘的。尽管缅甸官方费劲心思想要消灭异族,但他们仍然幸存了下来,受到大自然的庇护;另一方面,“小白哥”的误会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使得这一神秘部落的悲剧暴露在全世界眼前。“整個世界都知道了他们的故事”(234),人们开始了解这个民族曾经的、以及正在发生的历史创伤。
一
就像演员在扮演某种角色后很容易被“定型”一样,作家也很容易被与某种特定类型的主体或风格联系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对谭恩美《拯救溺水鱼》的许多批评大多集中在生态伦理、时间空间重构,文化多元主义和后殖民主义上。最近的批评家们评论到这本书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中国和缅甸导游滑稽的措辞、旅行者之间尴尬的浪漫调情……谭恩美提供了大量的地方色彩和详细的旅游信息,然而,在很大程度上,她没能利用她最大的天赋、历史抒情和个人情感。谭恩美本人在谈到本书时也说:“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不同于所有的书,它不会涉及母亲、女儿或姐妹,它只是吓了我一跳。我还打算第一次做一些不那么个人化和亲密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更多地与政治有关。所以这本书对我来说有很多未知。”①
但是,仍然可以将《拯救溺水鱼》放在更广阔的语境中考虑,即读者随小说中的旅行者一起体验缅甸南夷部落的冒险。无论是读者还是部落原住民,对南夷部落的认识过程都是一个进入历史和无意识的过程。也是一个在时间上向后追溯到原罪揭露的过程。在谭恩美看来,原罪破坏了伊甸园的和谐,这种罪就是种族压迫:占有生存在丛林里的人及丛林本身。谭恩美并没有探索南夷部落的集体无意识,而是探索了他们的集体良知。
严格来说,南夷部落的幸存者们是失败者,因为他们没有达到尼采英雄式的全部境界,没有自省的能力。但这也可能是小说的一个漏洞,因为它消除了南夷部落的人们获得完全自知之明的可能性,从而破坏了情节。然而谭恩美的目标是让他的英雄们在读者心中激起一种认可的震撼。凭借幽默、无情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谭恩美探讨的不是种族心理学,而是一个关于人类渴望及其后果的荒诞故事以及部落历史的本质和缅甸政府错误的占有欲望。在这里,谭恩美在《拯救溺水鱼》中展现的一个关键方面,即是部落头领黑点的个人经历和最近的历史经历,而谭恩美和读者会共同分享这段历史。但书中也大幅削尖了时间层,以检索和强调最近和最深刻的历史——缅甸政府的种族剥削和屠杀和南夷部落的生存困境。
二
离开人物分析,以一种富有成效的方式来解读《拯救溺水鱼》便是一个本雅明式的寓言,读者和缅甸种族历史中令人震惊的场景之间的创伤性对抗,在这些对抗中,反向时序的突然转变以及节奏引起的生理紧张打破了现实主义对民族创伤谱系的期望,这种创伤是由政治、种族和宗教的冲突不容而造成的。尽管该小说创作于二十一世纪,但事实上谭恩美是在回应对现代文明掩盖下的罪恶的担忧。我们在表面上看到的就是这些游客看到的。但是在地表下和丛林深处有一些隐藏和看不见的东西,而那才是她想带人们去的地方。为了让读者参与到一个涉及缅甸军政府残酷的政治统治和人权侵犯的故事中,她愿意使用任何有效的手段。
在科技发达、物质富足的当下,人的自我迷失、价值观念淡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离,民族与民族、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连续不断。当谭恩美在二十一世纪将缅甸原始部落的历史用现在的文字呈现出来时,现代文明中缅甸的文化想象力仍然处于否认少数族裔的状态。“如同西绪福斯一样,南夷部落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小白哥”的到来,等待、失望,再等待、再失望……如此无限循环,因而等待成为他们一种永远无法完成的生存状态。他们的等待没有任何进展,也没有任何结果,他们的生存仍然处于危险的边缘”(陈红霞 20)。
实际上,该小说的神秘气息体现的是分离体验的本质,这种体验是一种民族历史疾病的症状,一种肉体上垂死的、瘫痪的表面遗忘,但精神上深入骨髓的民族记忆。当南夷部落人的实际遭遇超出了他们的记忆范围时,谭恩美就超越了小说文字的限制,打开了表面,揭示了他们行动背后的力量,详细说明了南夷部落恐惧悲惨的种族根源。当他们为生存而争取时,记忆就变得不那么具体,更具象征性,读者既被“小白哥”的纸牌魔术唤醒又被催眠,进入非理性的体验,感受恐慌,失去自己的方向感。谭恩美将自己的行为和读者从他们自己的时空现实中分离出来,从而将小说转向一种魔幻主义。
通过创伤理论或者本雅明的论述来阅读《拯救水中鱼》,可以将小说中所包含的史料和小说创新性协调起来。Drama Trauma: Specters of Race and Sexuality in Performance, Video and Art (Timothy Murray 1997)和the Modern Horror Film(Adam Lowenstein 2005)都认为本雅明在建立读者和历史主体之间的对抗关系方面至关重要。本雅明方法的核心是震惊(shock),这一点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章中很明显,他在书中强调了实现变革所需的必要暴力:“这两种进程导致了一场传统的分崩离析,而这正与当代的危机和人类的更新相对应”(236)。“若不从它毁灭性、宣泄性即它荡涤文化遗产的传统价值这一方面着眼,便是一种无从把握的东西”(236)。事实上,对本雅明来说,震惊是现代表达和现代体验的精髓。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戴夫·莱恩在The Subcultures Reader(1997)中写道:“通过弗洛伊德,本雅明区分了‘震驚防御’和不同的反应,前者中和了震惊的力量,后者通过让接受者更直接地接触震惊效应,将震惊的内容整合到体验中”(414)。瓦尔特·本雅明对寓言的解释(他在《德国悲剧的起源》中将寓言与象征主义区分开来)是:“在象征中,自然被改变了的面貌在救赎之光闪现的瞬间得以揭示出来,而在寓言中,观察者所面对的是历史弥留之际的面容,是僵死的原始的大地景象。关于历史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不适时宜的、悲哀的、不成功的一切,都在那面容上——或在骷髅头上表现出来”(136)。后来他继续说:“‘历史’一词以瞬息万变的字体书写在自然的面孔之上。悲悼剧舞台上自然—历史的寓言式面相在现实中是以废墟的形式出现的。在废墟中,历史物质地融入了背景之中。在这种伪装之下,历史呈现的与其说是永久生命进程的形式,毋宁说是不可抗拒的衰落的形式”(146)。现代理论将寓言想象成世界与思想、历史与理论、形式与内容之间有争议的谈判场所。寓言不是一种有趣的说明技巧,而是一种表达形式,就像言语是表达一样,事实上写作也是。在这种表达形式中,从来没有原始的意义,所以总会有一种缺失的感觉,或者是读者必须提供某种东西。换句话说,寓言是一种重写、重读、修改、重复和区分的方式。无论文本多么零碎或混乱,它都会发生。
毫无疑问,《拯救溺水鱼》不是一部晦涩难懂的作品,但旅行者们的惊险旅程使得南夷部落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完整暴露在读者眼前,原始丛林部落的困境与痛苦引起当代读者的共鸣与反思,震惊于现代表明文明下的世界中,野蛮屠杀与血腥压迫仍然存在。把人物的个人细节通读到读者的历史语境中,并把注意力集中到表达形式上时,读者才会进入到南夷部落的历史废墟中。因此,理解《拯救溺水鱼》的一种方式是,读者与死亡的历史(由黑点这个人物人格化,他是南夷部落的象征)以及部落祖先们的毁灭和衰落进行对抗,这些行为因他们在重返文明和获得认可的失败中而永久化。所有这一切都成为族裔创伤的结果。正如露丝·莱斯在《创伤:系谱学》中解释的那样,“创伤最初是外科伤口的术语,是根据皮肤或身体保护套破裂导致整个机体发生灾难性反应的模型设想的。一旦闯入身体,创伤就会进行自我减轻,直到达到‘精神创伤状态’”(19)。显然,无论是黑点还是部落的其他幸存者,都从心理上、物质上和历史上都遵循着这一进程,从发现“小白哥”的希望到最后整个部落准备死亡的绝望。更重要的是,和被绑架的十一个旅行者们一起,读者也踏上了旅程。这是一次超越时空界限的旅程,南夷部落、被绑架的游客还有读者,都成为了共同历史的参与者。因此,这部小说可以看成是一个本雅明式的丛林寓言,南夷部落的人们不仅仅是受创的南夷人,他们更是受创的、被缅甸主流种族和军政府排斥和迫害的缅甸人。
对于双方来说,从经历的混乱和矛盾中创造一个传奇是心理上的必然。考虑到所有这些矛盾的分量,可以理解的是,一个仍然受到威胁的族群陷入了政治瘫痪,绝望地拥抱着团聚的幻觉。谭恩美将过去的现实再次重现,“实际上是让读者震惊地意识到种族主义和专制主义的谱系”(Trotta 103)。因此理解一个国家愿意接受重新统一的神话的一个方法是,它已经被种族斗争的深刻破裂所创伤,以至于它让和解的力量压倒了解放主义者的愿景。
三
回到创伤理论,特别是露丝·莱斯在《创伤·系谱学》和凯西·卡鲁斯在《无人认领的经历:创伤、叙事和历史》所阐释的那样,“在创伤理论的历史上,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弗洛伊德是不可避免的……他巩固了精神创伤的概念,他是创伤概念化历史上的一个奠基者”(Caruth 18)。与这一讨论最相关的是,弗洛伊德认为并不是经历本身造成了创伤,而是在个体已经成熟并能够理解它之后,它作为一种记忆的延迟复苏。创伤需要时间上的延迟,“过去只有通过延迟的理解和解释才能获得”(Leys 20)。在卡鲁斯的解释中,受创伤的人讲述了“一个创伤呼喊的故事,它试图告诉我们无法获得的现实或真相”(4)。因此,对于弗洛伊德来说,“无意识被理解为观察者(受创伤……的主体)自己……表演场景的舞台”(Leys 300)。
当然,种族主义是可获得的,但是对缅甸主体人群来说,这并不是一种完全同化的体验,它需要一种语言来表达,这种语言需要读者的参与,并迫使它见证自己国家的历史。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延迟的创伤经历也同样重要。卡鲁斯认为:“它表明历史不仅是危机的传递,也是一种生存的传递,这种生存只能在比任何个人或任何一代人更大的历史中才能拥有”(69),而且“可能只有在未来的几代人中才能治愈或者至少见证”(136)。此外,布莱特关于民族创伤程度的论点通过阅读《拯救溺水鱼》也可以进行阐明,该理论将现存的阅读变得复杂的同时又对其进行补充,将黑点为代表的南夷部落人的心理和身体病态化,以及读者作为“见证历史学家”和参与者,进而作为生活在种族压迫下的南夷部落人自己的创伤。
瓦尔特·本雅明在《历史哲学论纲》中警告我们:“历史地描绘过去并不意味着‘按它本来的样子’(兰克)认识它,而是意味着捕获一种记忆,意味着当记忆在危险的关头闪现出来时将其把握。历史唯物主义希望保持住一种过去的意象,而这种过去的意象也总是出乎意料地呈现在那个危险的关头被历史选中的人的面前”(267)。在《拯救溺水鱼》中,那个危险时刻将南夷部落和读者从历史的连续体中炸了出来。事实上,当部落的人们更深入地进入过去,更广泛地进入种族主义的地理区域时,这种情况就会反复发生。“在每一个危险的时刻,过去的影像都会在当下引发意想不到的认知”(Whitehead 88),也就是说,肉体和历史时间的正常病理年代记录会被打乱。本雅明还描绘了过去那个危险时刻的性质:“历史是一个结构的主体,但这个结构并不存在于雷同、空泛的时间中,而是坐落在被此时此刻的存在所充满的时间里”(273)。在小说中,过去只有通过暴力事件才能被现在所认识,这些暴力事件将读者置于一个充满实际痛苦的“现在”过去。从物化黑点(代表南夷部落)到与他分享文字和历史创伤经历的转变,应该成为拉卡拉所说的“麻木的反作用力”。他解释道:“移情,可以理解为关注,甚至试图以有限的方式重新捕捉他人经历中可能分离的情感层面……作为历史学家或其他观察者或分析家理解的一个重要方面,它涉及到情感”(40)。通过这种方式,谭恩美拒绝减少对个人创伤经历的记载,读者也不再是旁观者,而成为自己历史的见证历史学家,他们被迫与黑点及整个部落一起重温这段痛苦的旅程。
因为它们反复发生,暴力的时间转移,从危险到危险的时间和地点扭曲,不断地以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引起读者的不安,当读者与黑点一起在时间上倒退并在空间上远离缅甸时,每个人都对民族主义叙事造成了致命打击。正如本雅明所说的“……个人的生物历史性。这是寓言式地看待事物方法的核心,是把历史解作耶稣在现世的受难的巴罗克式凡俗解释的核心,其重要性仅仅在于其没落的不同阶段”(136)。不再人为地与过去疏远,不再因种族创伤记忆而恍惚,读者震惊地意识到,在这一场旅程中,他们加入了“他者”的行列,然后突然返回,处于一个文化批判意识的新状态。黑点、南夷部落、历史都死了,但读者活了下来。
凯茜·卡鲁斯在《无人认领的经历:创伤、叙事和历史》中写道,从创伤性噩梦中“醒来”(在这种情况下,读者从丛林中“逃离”并回到“现实”)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与他人的关系,“创伤性的视觉震惊揭示人类主体性的核心与其说是认识论,不如说是与现实的伦理关系的定义”(92)。在丛林世界里,黑点可能是盲目的,但在读者世界里,丛林和南夷部落“隐身”的梦想已经被历史真相的噩梦所根除,并对不可避免的必要性提出了质疑,即承认、同化和解决这一真相的紧迫的责任。这部小说的力量在于将历史伤害性的事件与受伤声音的见证引人注目地并列在一起,揭示一厢情愿地无知和痛苦地全知之间令人担忧的关系。
每个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独特的问题,创伤已成为人类生活中常见的经历,受创伤的人曾经遭受压迫和歧视的命运,那些痛苦的记忆通常隐藏在现实生活中。创伤事件的发生可能重塑幸存者的精神世界,幸存者需要表达自己,讲述他们的创伤故事并恢复与他人和集体的联系。创伤理论的视角不仅探究普遍的创伤事件、活着的人的状况,也包括对过去创伤的再体验和心理过程重构。历史提供了一个解释当代社会问题的叙事语境,如果历史包含创伤,那么问题就变成了历史创伤以何种方式存在或不存在或影响,以及我们作为人和集体如何应对这些历史以促进复原力,研究历史创伤的叙事有助于理清当代行为造成或修复历史创伤的方式。
谭恩美在《救溺水的鱼》关注那些遭受创伤的个人受创者,跨代受创者和族裔创伤的同时,也揭示了她对创伤者的深刻危机体悟和对社会、种族、政治的关注,渴望一个不再有创伤、充满爱和多元文明的人类世界。
参考文献
[1]Caruth, C. Unclaimed Experience:Trauma,Narrative, and History[M].Baltimore,MD: Johns Hopkins UP,1996.
[2]Crawford ANarrative and historical trauma among Inuit in Nunavut[M].Canada:Transcultural Psychiatry,2013.
[3]LaCapra, D. Writing History, Writing Trauma[M].Baltimore,Maryland:JohnsHopkins UP,2001.
[4]Laing,D.The Subcultures Reader[M].Ken Gelder,ed.New York: Routledge,1997.
[5]Leys, R. Trauma: A Genealogy. Chicago[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0.
[6]Trotta,S. Post-Trauma Stress[M].London:Shedon Press, 1993.
[7]Whitehead,A.Trauma Fiction[M]. Edinburgh: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2004.
[8]陳红霞.《拯救溺水鱼》:生存伦理的探寻之旅[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8(12):19-21+50.
[9]汉娜·阿伦特.启迪:本雅明文选[M].张旭东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8.
[10]谭恩美.沉没之鱼[M].蔡骏译写.北京:北京出版社,2006.
[11]瓦尔特·本雅明.德国悲剧的起源[M].陈永国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1.
注 释
①Saving Fish From Drowning: A New Direction for Tan November 20,2005 https://www.npr.org/templates/story/story.phpstoryId=5020636.
基金项目:本文为大连外国语大学2020-2021年度研究生创新项目“《女勇士》中的哥特式叙事探究”(项目编号:YJSCX2021-047),大连外国语大学科研基金项目“莫里森‘历史三部曲’的景观与记忆研究”(项目编号:2019XJYB07)以及辽宁省教育厅2019年度科学研究项目“莫里森‘历史三部曲’的景观与记忆研究”(项目编号:2019JYT1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