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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就冠军自主培养之路:《奥运争光计划》下高等体育院校的责任担当
——基于沈阳体育学院近40年探索的总结

2022-02-15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奥运冠军体育院校竞技

刘 征

(沈阳体育学院,辽宁 沈阳110102)

《奥运争光计划》是体育强国建设的重要内容,推动该战略的实施需要社会协同行动。从历史过程来看,我国高等体育院校在实施该战略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历史作用。新时代,体育强国建设、体育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责任担当客观要求更高质量推进《奥运争光计划》。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重要平台的体育院校,如何精准定位,担负起新时代赋予的新使命,为全面实现《奥运争光计划》战略目标作出新的贡献,成为一个重要的科学问题和实践问题。

一般说来,体育院校可以从两个方面对《奥运争光计划》构成支撑:一是为培养竞技体育精英人才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即从科技服务、知识传递、技术创新等关键技术环节发挥作用;二是通过培养竞技体育人才的方式直接参与竞技体育活动。与前者相比,后者产生的作用更加直接。受制于原有体制机制的束缚,我国体育院校在直接参与竞技体育活动方面还存在诸多短板,体育院校自主培养竞技体育人才模式探索不足就是其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尽管如此,仍有体育院校自主培养竞技体育人才成功的案例。沈阳体育学院自20 世纪80年代以来始终围绕夏季、冬季奥运会均衡战略积极探索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的道路,构建和优化出稳定、高效的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模式和机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形成了“沈体经验”。因此,如何从多年来形成的成功案例中提炼出可复制的基本模式进行推广,无疑对提高体育院校面向新时代体育强国建设、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责任担当,更高质量推进《奥运争光计划》具有突出的现实意义。

1 历程回顾:我国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探索与阶段特征

我国自1979年回归到国际奥林匹克大家庭以来,累计获得冬奥会金牌13 枚、夏奥会金牌265 枚。可以说,在重新回到国际奥委会组织中的40 多年来,我国不仅竞技体育成绩突飞猛进,而且参与角色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参与到主办,使“奥运三问”涉及的体育梦想成为现实。

为了尽快发展竞技体育,实现为国争光、民族振兴的奥运争光战略目标,我国从基本国情出发,积极探索了一条竞技体育人才自主培养的道路。可以将我国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探索过程划分为3 个阶段。

1)国家自主人才培养模式探索期(1979—1994年)。伴随着改革开放,我国竞技体育进入快速发展阶段。1980年我国首次参加冬季奥运会,1984年首次参加夏季奥运会,并在美国洛杉矶奥运会上由许海峰获得我国奥运历史上的首枚金牌;1992年叶乔波在法国阿尔贝维尔冬奥会上取得两枚银牌,实现了我国冬季奥运项目上零的突破。从1979年到1994年间,我国参加了3 届冬奥会、3 届夏奥会,共获得36 枚金牌。

1984年中共中央发布《关于进一步发展体育运动的通知》,确定了通过优先发展竞技体育带动体育事业全面发展的基本思路,对加快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此期间,竞技体育取得了全球瞩目的优异成绩,不仅实现了为国争光的目标,而且进一步推进了我国体育事业的全面快速发展。在人才培养方面,国家几乎是人才培养的唯一主体,国家对能够冲击奥运金牌的项目和人才培养给予了全面保障,而社会和市场的力量较为薄弱,还无力承担起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的重任。换言之,这一阶段建构起来的是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的国家模式。

表1 我国参加冬季、夏季奥运会奖牌统计Table 1 Medal statistics of China’s participation in Winter and Summer Olympic Games

2)国家主导与社会、市场协同自主培养模式探索期(1995—2008年)。这一阶段,两个典型事件对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一是1995年颁布的《奥运争光计划》,标志着我国将竞技体育发展列入国家战略层面来考量,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进入全面提升阶段;二是2001年北京获得2008年夏季奥运会举办权,极大激发了全国各省、市、高校发展竞技体育的积极性。

在这一阶段,我国参加了3 届冬奥会、4 届夏奥会,共获得4 枚冬奥会金牌和127 枚夏奥会金牌。这一时期人才培养呈现出如下特征:一是建立了相对均衡的冬季项目和夏季项目人才培养体系,表现为我国在冬季冰上、雪上项目实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二是国家独立主体身份开始出现变化,国家主办逐渐走向国家主导,社会和市场力量逐渐进入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系,国家主导与社会、市场主体混合式人才培养格局逐渐形成;三是高校开始全面进入竞技体育领域,直接参与人才培养过程,高学历的奥运冠军开始出现。

3)市场决定、社会参与与国家引导自主培养模式探索期(2009年至今)。2008年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后,我国体育事业也进入到快速发展阶段。这一时期,我国参加了3 届冬奥会、3 届夏奥会(由于历史原因,东京奥运会计算在这一周期内),累计获得9 枚冬奥会金牌和102 枚夏奥会金牌。在取得优异的奥运竞赛成绩的同时,我国学界开始思考从体育大国向体育强国迈进等关键性问题。特别是受2016年里约奥运会失利的深刻影响,对如何培养竞技体育人才、构建中国特色的人才培养体系等问题的思考不断深化,认识理性也不断提升。

随着2019年《体育强国建设纲要》和2020年《关于深化体教融合 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等战略和政策的颁布实施,竞技体育人才培养的多元协同模式逐渐清晰起来:一是自主培养主体的多元性开始显现,国家逐渐从人才培养的主体地位退让下来,通过与地方、协会、高校共建国家队、共建国家队梯队等方式全面推进奥运冠军培养的多元协同模式;二是后备人才培养开始全面回归教育,通过体教融合的方式重构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新体系;三是高等院校开始全面参与奥运冠军人才培养过程,通过吸收奥运冠军群体进入大学本科、研究生学习的方式,将高等教育与精英运动员教育融合起来。

从我国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演进来看,尽管国家与社会、市场的主体关系在不断变化,但是竞技体育人才培养的自主性特征却未见明显变化。一方面,《关于深化体教融合 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的颁布执行,推动着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系与学校教育体系的全面融合;另一方面,国家与地方政府、协会、市场、高校共建国家队梯队模式的广泛推进,全面激活了市场与社会自主培养的积极性。特别是高等体育院校利用多年在人力、物力、财力和科技等方面积累起来的优势,积极探索自主选材、自主培养和共建国家队的新模式正在逐步形成。

2 为国分忧:高等体育院校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探索与实践

高等体育院校自主培养竞技体育运动员能够在奥运赛场上实现“升国旗、奏国歌”,这也是高校对社会的重大贡献。高等体育院校从我国重回国际奥委会开始一直参与到后备人才培养的过程中,从奥运冠军的培养到输送到后运动员时期的教育等关键环节都有高校要素的融入。结合我国对奥运冠军自主培养的历史实践,研究将我国高等体育院校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模式操作性地分成以下3 个阶段。

1)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曲折探索阶段(1952—1979年)。新中国成立初期,伴随着国家高等教育的大调整开始组建高等体育院校,1952年上海体育学院成立,其他院校也在接下来的3年中陆续成立。1958年3月,原国家体委召开全国体育学院院长会议,总结高等体育学院办学情况,确认了体育学院应当培养师资、教练员和优秀运动员“三位一体”的培养目标。1958年8月5日至23日,原国家体委在青岛召开了6 个体育学院负责人座谈会,明确了体育学院的任务是培养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有一定专业理论知识和较高运动技术水平的体育教师、教练员和体育干部[1]。由于“文化大革命”对教育事业、体育事业的破坏性影响,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系近乎瘫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教育领域与体育领域的拨乱反正重新恢复了我国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系,使其开始走上体系化、正规化发展道路。

2)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教结合阶段(1980—2007年)。1981年全国体委主任会议提出“优秀运动队向学校化过渡,逐步纳入国家教育结构,提高运动员技术水平和文化水平,解决运动员出路的根本性措施”的意见,号召地方政府与体育院校共建运动技术学校,开始推进体育与教育相结合的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新模式。1986年原国家体委正式发文鼓励部分普通高校开展业余训练,“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科学文化知识合格,并具有较高体育运动技术才能的优秀人才”。1987年原国家教委发布《关于部分普通高等学校试行招收高水平运动员工作的通知》,并正式开始在全国51 所高校试行“半读半训”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模式[2],即体教结合模式。这一时期高校开始参与到竞技体育人才培养过程,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培养了一批运动员学生。

3)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体教融合阶段(2008年至今)。2008年北京奥运会,我国在奥运赛场上取得了卓越的竞技成绩,金牌榜排名力压美国成为第一。受此成绩的激励,高校参与竞技体育人才培养的力度和范围不断加大,“高校办高水平运动队”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这一时期,尽管我国高校培养的运动员开始在奥运赛场等国际大赛中争金夺银,但是通过高校自主培养的运动员却不多。这些优秀的运动员多数来自于国家与高校共建国家队。高校模式与国家自主培养运动员的模式不同,高校运动员多数是国家、省市退役运动员或无法进入国家队的运动员。由于缺乏完整的自主培养体系,高校培养竞技体育人才的贡献度明显不足,高校办高水平运动队陷入发展瓶颈。随着学界、业界对我国竞技体育发展方式的深度思考,社会对高校创办高水平运动队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普遍的质疑。为了有效解决高校在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方面鲜有作为的问题,充分释放高校在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方面的潜力,2020年体育总局、教育部颁发《关于深化体教融合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旨在通过全面推进体教融合的方式为我国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源。

在国家政策的激励下,一些高校开始探索竞技体育人才自主培养模式。例如,清华大学创办的“小学-中学-大学”一条龙模式,北京体育大学、沈阳体育学院和南京体育学院等体育院校的“院校化”模式,以项目为抓手的“北京师范大学附中游泳模式”,北京理工大学的“足球模式”等[3]。总的来说,高校在全面总结“体教结合”模式所取得的成功经验和存在不足的基础上,开始探索新时代冠军自主培养的“体教融合”新模式[4]。

3 案例解析:沈阳体育学院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探索与实践

3.1 奥运冠军自主培养过程“画像”

沈阳体育学院1954年建校,原名东北体育学院,隶属原国家体委(国家体育总局),2001年由国家体育总局与辽宁省人民政府共建,是我国体育行业骨干院校之一。学校成立之初,就肩负起为祖国培养体育事业接班人的重要责任。在竞技体育上,自主培养的运动员在世界比赛中共获得132 金、106银、78 铜的优异成绩。其中获得夏奥会金牌1 枚、冬奥会金牌1 枚;在我国冬奥会所获的12 枚奖牌中,有10 枚奖牌由我校学生运动员获得,是我国唯一一所自主培养的运动员在冬、夏奥运会上都夺得金牌的高校。

表2 沈阳体育学院自主培养运动员获得奥运会奖牌情况Table 2 Olympic medals won by athletes self-cultivated by Shenyang Sport University

沈阳体育学院对国家竞技体育发展所作的突出贡献主要体现在雪上项目上。20 世纪80年代,学校通过自主培养的方式建立了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不仅成为近20年来国际一流的竞技团队,而且也创造了由一所高校长期支撑一个国家奥运项目的奇迹。

表3 沈阳体育学院自主培养冠军统计Table 3 Statistics of champions self-cultivated by Shenyang Sport University

全面回顾30 余年的发展历程不难发现,学校在人才培养上的探索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体系:一是学校自主培养了韩晓鹏、徐囡囡、李妮娜、徐梦桃、贾宗洋等一批国际著名的优秀运动员,二是构建了国家队、后备队和三线队的全链条雪上项目人才培养体系,三是为国家队输送了如陈洪斌、杨尔绮、纪冬、欧晓涛、牛雪松等一批优秀教练员,四是为人才培养搭建了高效稳定的组织保障体系,五是围绕雪上项目进行的科技攻关服务成果创新了竞技体育训练相关理论,六是人才培养研究与实践成果不断丰富了我国体育高等教育的教学理论和实践。仅以我国雪上项目首枚奥运金牌获得者韩晓鹏的成长过程来说,他是沈阳体育学院的教练员从江苏省跨项选拔进入的沈阳体育学院竞技体校学习,从12 岁开始直至大学毕业。在沈阳体育学院学习与训练期间,韩晓鹏不仅完成了从中学到大学的学业,也实现了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技术上的提高,获得了全国冠军和奥运会冠军,实现了我国冬奥会雪上项目金牌零的历史性突破。可以说,沈阳体育学院举全校之力探索出一条奥运冠军自主培养之路,不仅在体育院校领域具有参考价值,而且对普通高校自主培养奥运冠军同样具有突出的借鉴意义。

3.2 奥运冠军自主培养体系分析

回顾沈阳体育学院奥运冠军自主培养历程不难发现,学校创新构建了一个由人、财、物、组织、技术与价值相结合的复合型人才培养体系。

1)从人的结构来看,一方面,学校面对国家政策变化等现状,积极回应,勇于面对种种挑战,通过集体决策、全员表决的方式,确立了举全校之力办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的基本战略,沈体人自主行动起来,克服种种困难,通过各自的方式支持运动队建设和运动员培养;另一方面,人才培养形成了鲜明的“师徒传承制”模式,教师带学生,将自己的知识、技术和技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学生成为教师后,在完成传统传承的同时,又培养了新一批学生,如此反复,为运动队建设和人才培养提供了不竭动力。

2)从经费结构来看,学校一直坚持独立自主的办队和人才培养方针,通过“自主经费+吸引社会经费”的经费筹措方式和机制,将自主创收与社会外来经费相结合,确保了运动员培养具备相对稳定且坚实的财力保障。

3)从物质结构来看,学校充分挖掘了学校办学物质条件,将运动员学习、训练与本科教学场馆、场地、设施、装备等物质保障体系结合起来,为人才培养提供了良好的物质环境。特别是为了解决夏季训练场地问题,在学校面临经费不足时,全体教职工自发捐款建设了我国第一个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夏训台。

4)从组织结构来看,学校从两方面进行了探索:一是构建从小学、初中、中专到大学一体化的人才培养链,运动员培养实现完全的自主,即依靠自身力量从小培养运动员,而不是从外引进成熟的运动员;二是为培养运动员配备了强有力的组织保障体系,即通过行政手段,统筹各种资源,围绕人才培养这一核心任务展开各项工作,自主培养、自我管理特征鲜明。

5)从技术结构来看,充分发挥了体育院校在科技方面的储备优势,将学校教师、科研经费、科研平台等资源整合起来,创建了具有完整体系的功能齐全的人才培养科技服务体系,从生理监控到动作分析、从心理调节到康复恢复等,形成了学校自主服务、主动服务的独特的体育院校人才培养科技服务模式。

6)从价值结构来看,学校多年来的人才自主培养过程,逐渐形成了根植于家国情怀、家校情怀的特有的价值体系。通过整合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家国情怀、家校情怀与个人发展理念,形成了独特的“同船意识”。多年来,学校教职员工以校为家,共同支持运动队建设和运动员自主培养工作,为学校取得一项又一项优异竞赛成绩创造了强有力的价值基础和内涵丰富的文化生态环境。

新时代,在全国大力推进体教融合模式下,学校的奥运冠军自主培养体系面临着创新发展问题:一是如何举全校之力进一步整合优质人力资源,将学科专业发展与奥运冠军自主培养体系进行全面全方位融合,以不断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二是如何在已构建的资金、物质保障基础上,进一步动员政府、市场和社会力量,全面补充学校竞技体育人才自主培养的物质资源;三是如何在新形势下进一步推动体育院校、政府、市场和社会多元主体协同发展,通过组织结构不断优化确保整个自主体系能够高效顺畅运行;四是如何进一步整合冠军人才培养所需的技术体系,不断研发关键技术,全面提升技术保障能力;五是如何进一步凝练人才培养的价值内涵,通过不断优化价值传承体系来确保自主培养体系实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上述五方面问题的解决,对全面优化体育院校竞技体育专业人才培养来说,具有突出的价值和意义。

3.3 建立自主办学机制:举全校之力推动奥运冠军培养体系高质量运行

3.3.1 开放办学机制:融入社会开放培养奥运冠军 沈阳体育学院始终坚持开放办学的理念,作为一所体育类专业院校,始终面向经济社会发展需求,面向国家以及区域体育事业发展,不断优化学科专业结构,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优势学科,形成鲜明的冰雪特色。在竞技体育服务方面,学校始终秉承着为国家培养优秀的竞技体育人才的理念,创新形成自主人才培养模式,通过开放性机制,充分融入市场、社会力量,为冠军人才培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开放培养奥运冠军的机制主要体现在:为了获得充足的经费保障和推动项目在不同区域的均衡发展,学校积极开展合作办学模式,通过校地合作、校企合作等方式,与国内多个相关省市、企业建立了共建运动队的合作关系,实现了共赢目标。

3.3.2 体教融合机制:协同融合促进奥运冠军人才成长 在30 余年的竞技体育人才培养实践中,学校始终坚持全面育人理念,从体教结合走向体教融合,通过教育与体育协同机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冠军运动员。学校结合高等教育优势,构建了从小学、中学到大学一条龙式的人才培养体系。在人才培养过程中,从培养人的角度而非仅仅是培养运动员的角度展开培养工作,注重提高学生的思想道德素养和文化素质水平,有针对性地制定培养方案,推进坚实性的基础教育,提供差异性的高等教育,确保竞技体育人才尤其是奥运冠军在培养过程中既可以接受与普通学生无差异的基础教育,又可以享受到高质量的高等教育。多年来,学校通过协同融合机制,积累了丰厚的奥运冠军体教融合培养的成功经验:第一,利用高校的教育优势,依托附属竞技体校实现中小学教育,依托大学实现本科和研究生教育,构建了从选材到高等教育纵向一体化的奥运冠军培养体系。通过构建人才培养的全链条,不仅为运动员成长提供了良好的教育保障,而且有效解决了他们成长的后顾之忧,为他们退役后从事社会期望较高的职业提供了良好的教育基础。第二,教练员全部由高校教师担任,在知识、技术和技能储备方面展现出明显的优势。第三,训练过程充分整合了学校科研资源,通过有力的政策引导高水平教师积极服务于运动队训练,不仅全面提高了训练水平,而且也极大促进了科技成果的转化,形成了丰富的科研成果,教学、科研与训练的深度融合为梯队衔接过程中提供可持续的高质量服务奠定了基础。第四,将运动员的成长融入到学校文化建设体系,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精神、中华体育精神、团队精神和同船意识等形成了良好的传承。多年来,学校在培养高水平学生运动员过程中从未出现过一例兴奋剂事件,从未出现过违反体育道德的事件,更未出现过负面的舆情事件,真正做到了奥运冠军培养上的立德树人,这是非常值得借鉴与推广的。

3.3.3 多元协同机制:共建、共治、共享奥运冠军培养 经过多年的探索,学校建立了共建、共治、共享的奥运冠军人才培养机制。分析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项目奥运冠军人才培养案例不难发现:首先,通过与国家体育总局共建的方式,建立和发展了该项目团队。学校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是1989年在国家体育总局的指导和建议下成立的,随着队伍成绩的不断提高,学校逐渐开始与国家共建国家队,形成了内外共建协同机制(由国家持续优化模式运行的外生态系统,由高校集中提升团队治理能力来确保国家队内部结构的稳定性)、系统协调共建机制(共建双方主体责任、共建社会要素、共建人才培养、共建政策保障)、目标协同共建机制(以体育人才培养为导向的教育驱动和以获取金牌为导向的竞技驱动)[5]。其次,依托高校平台吸收国家体育总局、地方政府、社会与市场组织等主体,按照责任分工推进多元共治。在奥运冠军的培养过程中,国家与学校双向主体互动为主要形式,学校与地方政府合作为其次要形式,学校与社会及市场的合作为补充形式。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30 余年建设经验表明,在竞技体育人才培养上,要充分整合人力、物力、财力和科技等资源,构建高校、政府、社会和市场为多元主体的产学研政用多元治理体系,通过形成多元共治的动力机制来有效支撑国家队建设,为实现《奥运争光计划》目标提供保障。再次,学校通过共享机制保障多元主体利益最大化,从而为取得突破性成绩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学校自主培养的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运动员在1996年哈尔滨亚冬会上获得了2 枚金牌,实现了项目发展7年冲出亚洲的目标;1998年获得长野冬奥会银牌,实现了我国雪上项目奥运奖牌零的突破;2006年获得都灵冬奥会金牌,实现了我国雪上项目金牌和男子奖牌的历史性突破,验证了沈阳体育学院自主培养模式的成功[6]。最后,自主培养经验由单一项目向全体项目共享转化。2006年后,学校加大力度全面推进自主培养模式共享至其他项目,在冬季项目——自由式滑雪U 型场地技巧、单板滑雪U 型场地技巧、单板滑雪大跳台及坡面障碍技巧、速度滑冰和夏季项目——跆拳道、拳击等上推广应用。2016年里约热内卢奥运会上,学校自主培养的运动员郑姝音夺得女子跆拳道67 公斤级奥运金牌,实现了学校夏奥会奖牌和金牌零的突破,学校也因此成为我国唯一一所自主培养运动员在冬奥会、夏奥会上都夺得金牌的高校。

4 走向复兴:新时代高等体育院校奥运冠军自主培养创新

新时代,在我国努力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指引下,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我国体育事业发展的战略重点逐步聚焦于服务于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服务于健康中国的国家战略、服务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意味着体育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标志,需要承担越来越多的历史责任[7]。2020年9月22日,在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体育是提高人民健康水平的重要途径,是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向往、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手段,是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是展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平台。”这样的新定位必将对《奥运争光计划》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从而对承担着高水平竞技体育人才培养责任的高校提出新的要求。可以说,在为党育人、为国育才思想指导下,如何全面深入推进体教融合模式,加大奥运冠军人才培养力度,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高素质发展、更高水平发展[8],为夺得更多奥运奖牌提供有力支持,成为高校必须认真思考并积极回应和行动的基本问题之一。这就需要立足对新时代需求的深度剖析,不断探索奥运冠军自主培养模式。

4.1 奥运冠军自主培养需求分析

新时代,我国竞技体育发展将步入改革深水区。其中,作为可以有效承载新时代体育新责任的竞技体育,需要通过“放管服”改革释放发展动力,不断推动竞技体育多元化协同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现代化。这必然对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数量、质量产生巨大的需求。一方面,竞技体育多元化治理体系逐步形成,人才培养模式多样化已经是大势所趋;另一方面,自主培养仍然居于核心地位,大力推进竞技体育人才的自主培养仍然是避免“卡脖子”问题的唯一方法。这必然对新时代体育院校自主培养奥运冠军产生了新的需求。

1)进一步构建和优化奥运冠军自主培养的体教融合体系的需求。批量培养竞技体育人才,仅仅依靠体育部门和体育院校是远远不够的。这需要全面打通体育与教育之间人才培养的壁垒,通过体育回归教育、教育涵养体育的方式,全面盘活教育体系中所蕴含的丰富的人力资源储备,为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源保障。因此,如何通过构建合理分化机制,激励具有潜力的优质体育人力资源向体育领域流动,成为体育院校需要积极应对的关键性问题。

2)进一步提升产学研政用人才协同培养的需求。目前,社会治理的多元化发展态势已经深刻影响了政府、社会和市场与体育院校之间的互动关系。这种影响也必然会向竞技体育人才培养领域延伸,从而可能重塑体育院校与政府、社会、市场之间的合作关系、合作模式和合作机制。因此,如何打通体育院校与政府、社会和市场之间竞技体育人才培养壁垒,充分发挥多元主体协同治理的优势,构建高效顺畅的选材、培养、输送和共享的制度机制,将深刻影响着体育院校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的动力和可持续性。

3)进一步提高奥运冠军自主培养精准化水平的需求。新时代《奥运争光计划》对竞技体育人才培养数量和质量需求的大幅度提高,必然会要求体育院校培养大批高质量竞技体育人才(尤其是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由于高校的资源有限[9],因此对体育院校而言,走精准化的竞技体育人才自主培养道路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说,这一道路不仅不会对体育院校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而是恰恰相反——既可以有效解决我国竞技体育高质量发展的基本需求问题,又可以为体育院校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当然,探索精准化培养模式与机制,成为体育院校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4)进一步提高奥运冠军自主培养的科技化水平的需求。培养更多更优质竞技体育人才,需要充分发挥体育院校积累的科技资源优势。一般说来,体育科技在科学选材、人才培养、训练保障和竞赛服务等领域作用巨大。换言之,从竞技体育人才培养全过程来看,科技的融入是必然选择,如何通过智能化、智慧化手段精准发现人才,如何通过更高水平的技术化软硬件条件进行人才培养与相关保障,如何通过更加优质的线上教学方式对高水平运动员进行教学,这是作为体育科技资源储备的重要平台和体育科技人员集聚重要基地的体育院校亟需有效解决的问题。如此才能为高质量批量培养奥运冠军人才奠定基础。

4.2 体育院校奥运冠军自主培养创新之路

新时代的中国体育事业发展将进入体育强国建设的重要时期,国家对于奥林匹克事业发展、对于奥运会冠军的需求已经进入到稳定的理性发展阶段[10]。新时代对高等体育院校的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需求;与此同时,新时代的体育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标志,如何通过竞技体育来彰显国家形象,如何通过培养更高质量的竞技体育人才进而实现竞技体育的发展将是高等体育院校未来一段时期立足现实创新培养人才的重要目标[11]。

1)完善高等体育院校自主培养的人才链条,加大具有奥运冠军实力的运动员的自主培养,提高体教融合的水平。高等体育院校要立足高校本身的附属小学、中学、中专,要与教育体系中的常规中小学进行创新融合,实现体育特色学校共建,提升后备人才选拔的数量与质量。同时,要延长高等教育对奥运冠军培养的教育链条。一名成熟的竞技体育运动员,特别是能够冲击奥运冠军的运动员,其学历多为本科和研究生。随着我国优秀运动员生命周期的延长,未来一段时间,我国参与奥运会的运动员将更多出现在硕士/博士研究生阶段。因此,高等体育院校要延长教育链条,努力实现更高水平的人才培养层次,尽量避免出现自主培养的奥运冠军因为无法得到更高水平的学历教育而选择其他学校的情况,要从人才培养的链条上优化高质量的教育供给[12]。另外,要在教育系统内阶梯式推广体育院校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的模式经验,实现在综合类高校中以教育涵养体育的重要方式,最大限度地激励教育系统中的学生运动员。要构建操作性较强的后备人才分流分化机制,实现具有潜力的优质体育人力资源在教育系统的流动。

2)结合高校的办学特点和资源现状,发挥高等体育院校在自主培养奥运冠军过程中的经验,适度引入社会力量,从产学研政用的协同角度创新并优化奥运冠军运动员自主培养。高等院校作为教育机构是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的一种补充力量而非主要力量[13],因此,限于高校教学资源以及经费的限制,对于国家队甚至部分奥运项目的支持也是有限的。那么,高校应该结合办学思路、办学特点以及学校现有的能够支撑竞技体育开展的相关条件来进行竞技体育项目的优化,引入社会力量充实办学条件,与社会力量共建、共享、共治、共管高水平运动队,优化培养的投入机制与管理机制,实现奥运冠军人才自主培养的社会效益最大化。

3)依托高等体育院校进行奥运冠军的自主培养,并不意味着高等体育院校承担全部的奥运项目,而是需要在国家总体统筹布局的前提下实现高校自主办学与社会和市场力量参与相融合,学校要在自主培养奥运冠军模式的前提下精准把控人才培养的关键环节。这就要求高等体育院校要科学评估办学资源与办学优势,围绕奥运项目进行发展布局,集中力量精准化开展奥运冠军的自主培养,积极探索适合区域开展、符合学校办学定位、体现高校特色的奥运项目。依托奥运项目发展,结合共建高校的资源现状,协同推进奥运冠军的精准化培养机制、奥运项目的组织发展以及组织协同推进机制、奥运冠军的体育精神培养机制、奥运项目全面运行精准化保障机制。

4)结合高等体育院校的发展实际,构建人才培养的科技保障。一方面,高等体育院校要形成竞技体育后备人才培养上的全链条科技保障体系[14]。围绕科学选材、人才培养、训练保障、人才输送和竞赛服务等关键环节进行科技攻关,使人才成长通道更加科学化、科技化。另一方面,搭建更高水平的高等体育院校科技保障平台。通过该平台实现高校间的共建共享,形成我国高等体育院校竞技体育后备人才自主培养的相关管理办法,为更高水平的人才流动、管理以及培养做好制度保障;通过科技保障平台建设实现智能化与智慧化的人才发掘,推动跨界跨项的精准化选材;通过高校的科技攻关以及软硬件的更新迭代来加强人才培养上的更高水平的科技保障;利用高校一流课程建设以及线上优质课程资源建设实现高水平运动员的线上教学资源共享,推动奥运冠军自主培养体教模式的更高水平运行。

5 结语

《奥运争光计划》是我国竞技体育领域重要的纲领性文件,是我国顺应国际竞技体育发展趋势和规律,对我国竞技体育领域发展目标、规模、重点、质量及措施实施全方位、多层次、全过程的系统管理与控制,是竞技体育高效、快速、健康发展,夺取更大成绩,赢得更大荣誉的重要指导性文件。新时代,我国的体育事业正努力发展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标志性事业,立足高等体育院校近70年的发展历史和改革开放以来体教结合的具体实践,全面梳理我国自主培养奥运冠军的融合模式,并提出具有针对性的优化路径,有利于我国新时期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可持续培养,有利于从竞技体育角度来推动我国的体育强国建设,更有利于推动我国体育事业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标志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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