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群体视角下图书馆馆长研究的回望与思考
——以《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为中心

2022-02-08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馆长群体图书馆

姜 晗

(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23)

我国图书馆馆长这一职位在民国时期随图书馆现代化的发展逐渐步入正轨,时任图书馆馆长的多为知名学人,因此民国时期的图书馆馆长一直是学者研究的热点之一。然而,图书馆馆长的研究常以个人为中心,其中以对图书馆“第一代人”(1)参考程焕文在《图书馆精神》中论述的“图书馆四代人”的划分观点,即将20世纪中国图书馆人才分为开创与奠基的第一代、承上启下的第二代、开拓与中坚的第三代与探索与发展的第四代。中馆长的研究较为突出,如袁同礼、杜定友、刘国钧等,在中国知网(CNKI)以这些馆长的姓名做篇名字段下的检索,得到的结果多则上千条,少也有近百条;对图书馆“第二代人”中馆长的研究相对较少,如王云五、毛坤、钱亚新、王重民等,在中国知网(CNKI)以同样的方法索得的结果数量多的能逾百条,少的则仅有十数条。可见,对馆长个人的研究已有丰硕的成果,馆长群体的研究却并不多见,目前仅有李超、徐建华、王一淳等人考察了当代的图书馆馆长群体,秦慧、王一心考察了近现代的图书馆馆长群体,王一心的《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正是这方面的优秀学术成果。本文正是以该著作为中心,探讨其学术架构,并论述馆长群体研究的学术思考与启示。

1 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

“群体”,根据《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三版(网络版)》的解释,是指“根据一定的特征从社会整体中区分出来的人群共同体”[1]。图书馆界很早就开始了图书馆用户群体或读者群体的研究,对图书馆职业人群体的研究则较晚才开始,其中图书馆员群体研究的出现又相对早于馆长群体研究,馆员群体研究出现的时间大致在20世纪90年代左右,馆长群体研究则在21世纪才出现。

2008年,李超、徐建华等为研究当代图书馆员的“快乐指数”,采用问卷的方式对全国多地各类型的图书馆从业者进行了调查,又将其中的馆长样本独立出来,做了馆长群体主观幸福感、工作满意度与组织承诺水平三个指标的分析,发现馆长群体尚存在三个问题:缺乏高学历馆长,工作量大是馆长压力的主要来源,及馆长工作中工作满意度高,但承诺水平低[2]。王一淳的研究同样以当代图书馆馆长群体为对象,采用调研的方法收集了39位“985”高校图书馆馆长的年龄、性别、职称与教育学术背景与职业背景的信息,分析得出了“985”高校图书馆馆长经验化、男性化、高学历等特征[3]。

此时,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对象还主要为当代图书馆馆长,王一心则将这种群体研究的模式拓展到了民国时期图书馆馆长群体的研究之中,研究对象涉及民国时期大学图书馆馆长[4]与通俗图书馆馆长[5],研究内容包括馆长群体的人口学特征[6]与任职情况[7]。同样对民国时期通俗图书馆馆长开展研究的还有秦慧,她将研究对象定位到了四川省县级通俗图书馆馆长,从22位通俗图书馆馆长的籍贯、年龄、认知条件总结了馆长群体的特征,发现四川省县级以上通俗图书馆的馆长专职者较多,且其中多数具有军事背景及丰富的文化教育事业的从业经验[8]。

严格说来,这些也还只是针对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中的一部分进行的研究,较为完整与系统的研究,是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王一心研究馆员所著的《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黄山书社2021年版)。上文提及的王一心对民国大学图书馆、通俗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成果也收入了此书当中。此书研究对象为我国近现代的公共图书馆馆长与高等院校图书馆馆长,其任职的时间上可追溯至晚清时期,下讫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立前,书籍以详实的史料与馆长研究资料为基础,用统计学、集体传记法等方法多方面地揭示了民国图书馆馆长的群体特征。

2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学术架构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完整学术架构从学术积累、研究视角、研究方法与内容四个方面展开。

2.1 坚实的学术基底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著者王一心先生,其图书馆学学术研究的主要方向是近现代图书馆专门史,在此方向上,王一心先生已有了一些高质量的成果产出。如于2018年出版的《天堂应是图书馆模样:走进民国大学图书馆》一书,从民国时期大学图书馆出发,论述了近现代大学图书馆的发展,书中还收入了作者走访各大学图书馆拍摄下的民国大学图书馆的“今生”影像。2020年出版的另一部学术著作——《图书馆视角下的近代日对华文化侵略》,从日本侵华期间在中国建立的图书馆与其在中国境内破坏的图书馆两个视角,研究了近现代日本对华的文化侵略。由此可以看出,作者在近现代图书馆专史这一研究领域详实的学术积累,这也成为他所著的另一部近现代图书馆专门史专著——《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一书坚实学术基底的构成要素。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原是2018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民国时期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18BTQ004)”的最终成果。著者依托丰富且全面的知识积累,旁征博引,与大量详实的参考资料共同构成了此书坚实的学术基底。从此书正文后的附录来看,有674位民国时期各类型图书馆的馆长被纳入研究范围,每一位馆长的生平资料都散见于各自的学术著作、期刊文章、档案资料等文献当中,搜集难度可想而知,而《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附录中列出的馆长信息的来源文献,加上参考文献,虽无确切数字,总量却已超出一千,本书资料的详实程度与著者凝聚于书中的为严谨学术投入的精力,可见一斑。

2.2 开创性的研究视角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开创了“新的基础性研究,为学术史上第一次对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进行系统梳理,为近现代图书馆史研究者提供图书馆人物谱系与群体全貌”[9]。将图书馆馆长群体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观察,确为一个尚少有人立论的角度,书中对学术史的回顾也证明了研究主题的可行性与新颖性。此外,前文亦有提及,对近现代图书馆馆长个体的研究并不是凤毛麟角,相反,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可谓蔚为大观,相对空白的是馆长群体的考察。

关于“群体”,美国著名的社会学家米尔斯(Theodore M·Mills)在其著作《小群体社会学》中写道“小群体是更一般的社会系统——社会系统的特例。他们不仅是微观系统,而且基本上是大社会的缩影。它们微观地反映了社会的许多特征,诸如劳动分工、道德规范、管理、交换媒介、声望等级、实施形态、神话、宗教实践等等。”[10]可见群体研究不仅是人的研究,也是社会的研究。图书馆在社会中生存发展,图书馆人则既是社会中的人,也是图书馆这个社会机构中的人,图书馆人身上凝聚了社会作用于图书馆的诸多因素,正需要群体研究去发现。《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正实现了馆长研究从社会中的“个人”到社会中的“群体”的转变,为馆长研究开创了社会学意义上的新视角。

再者,从个人到群体的转向也不啻为一个历史学研究视角的开拓。历史学中对人物的研究也常常将目光落到走在时代前列的个人身上,翻阅史册不难发现,能受到作者特别着墨的均为英雄人物,而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告诉我们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英雄人物能对历史发展起到推动作用,但历史的发展方向并不由这些人物决定,人民群众才是历史发展进步的根本动力。因此考察历史的发展不能仅看到小部分较为显眼的人物,而应当尽可能地从人类或社会群体整体的角度考察,从这方面来说,《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视角同样具有开创意义。

2.3 多种研究方法的合理组合

对近现代图书馆馆长个体的研究基本上是从史料出发,结合当代研究成果,探索馆长学术成果、图书馆管理或图书馆学教育等层面上前人研究的未尽之处,其研究方法大致可归入文献调研法一类。馆长群体研究的目的是提取足够数量的馆长信息,将这些信息处理成为结构化的数据,再通过数据的分析来发现现象,进而结合社会现实来解释现象。群体研究与个体研究的区别在于两者研究对象范围不同,研究需要的对象信息也不同,群体研究的对象相对广泛,需要的信息则多有馆长个人的基础信息。例如,《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中涉及近七百位馆长,研究馆长群体的人口学特征时所需的是馆长的性别、籍贯、学历等相对表层的信息,而不是对文献内容进行详细分析才可得到的深层信息。

群体研究既在上述各方面与个体研究有所不同,也就要采用与个体研究不同的方法。文献调研法依然是《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基础方法之一,但仅文献调研一法,《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目的无法达成,因而除文献调研法外,《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也采用了比较研究法、集体传记法、大量观察法及统计分组法[11]。这些都是社会科学领域常用的研究方法,用在《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当中也恰如其分,没有比较研究法,就无法辨析不同类型馆长群体之间的差别,没有集体传记法,就难以展现馆长群体的生平,而没有大量观察法与统计分组法,则无法提取出馆长群体的鲜明特征。正是这些方法的合理组合,才最终形成了这一部头绪繁多,信息量极大,具有开创新与基础性学术价值[12]的著作。

2.4 馆长群像面面观的内容展开

个人尚有多面,何论群体,因而无论个人还是群体,完整形象的建构都需要多方面地观察与还原,《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所采用的正是多面行进的群像构成方法。第一面是馆长类型的划分,《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以馆长任职的图书馆类型为依据,将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这一总群体进一步分为了大学图书馆馆长、公立图书馆馆长、通俗图书馆馆长与私立图书馆馆长几个子群体,这一方面贯穿全书,全书其他方面的内容展开都以此为基础。

第二面是馆长群体的人口学特征分析,包括性别、籍贯、学科专业、学位。其中,除性别特征的分析外,其余特征的发掘均先从各类型图书馆馆长群体特征的分析入手,辅以相互之间的比较,最后得出简短的总结。各类型馆长人口学信息的有无与可获得程度存在一定的差异,如通俗图书馆馆长的资料相对较为零碎、甚至缺乏,因此通俗图书馆馆长群体的样本量相对小些。此外,即使是同一类型的馆长,不同的信息,其存在情况与可获取程度也不统一,因此其最终获得的数据量也因信息性质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如对于大学图书馆馆长来说,收集到性别信息的有219人,收集到籍贯信息的则仅有157人。但是,此差距并不影响对馆长群体特征的发掘,根据某一统计层面上的样本数据分布情况,进而结合社会环境等其他因素总结出这一群体的特征,即可落下群体形象描绘的重要一笔。如从籍贯来看,并不需要收集到所有公立图书馆馆长的籍贯信息,就可从数据统计中发现籍贯属浙江和湖南的馆长最多,在籍贯所在地任职的馆长数量显著地高于在非籍贯所在地任职的馆长。

第三面与第四面是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的任职情况与图书馆学研究的情况。任职情况的分析包括任职年龄、任职期限、任职前的职业与任职途径、类型和离职原因。学术情况方面,则是从图书馆学著述的数量、发表平台和时间、著述内容几个点上分析了馆长群体图书馆学著述的特征,从中总结了馆长群体的图书馆学思想。图书馆学期刊是图书馆学研究的扩散的渠道之一,同时也是学术研究的一大推动力,民国时期有许多优秀的图书馆馆刊,而其中一些馆刊又与馆长关系匪浅,因此著者又将部分馆刊视为馆长学术研究的一部分做了研究。第五面则是馆长群体与中华图书馆协会的关系,因为馆长群体在地方图书馆协会、全国性的图书馆协会以及国际学术交流中均做出了贡献。最后一面是馆长图书馆学教育的实践与思想,这一部分统计研究的含量相对少些,主要是对参与图书馆学教育的馆长的教育背景的分析,馆长的图书馆学教育思想与实践则回归到了典型个人特征的汇集与归纳。

3 馆长群体研究的学术思考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对“我国近现代图书馆馆长进行了较大规模的群体研究,初步廓清了群体的总体面貌,探究了群体的历史作用与历史地位,揭示了群体的时代特征”[13],具有开创性,亦具有启发性,引发对于馆长群体研究的学术思考。

3.1 群体研究与个体研究的关系

群体研究需要挖掘隶属于群体的个体之间存在的共性,个体研究则旨在发现身处群体之中的某一个体的特性,从这个层面来说,群体研究与个体研究各有其优劣势,并可互相作为参照补充。民国时期知名的图书馆馆长,其个体研究从数量上及深入程度上来看都远高于群体研究,而个体研究仍然有无法触及、难以诠释的问题,如个体研究中发现研究对象显示出某一特征时,没有社会及他人的参照,就难以辨别这一特征的显现是出于个人原因还是源于社会因素,因此形象构建中产生作用的社会环境因素难以通过个体研究被辨析出来。群体研究能作为这方面补充的缘由要从群体这一概念说起,群体这一概念在生物学领域指生活在一起的同类个体的集合,这个概念引申到社会学领域中,本质上指在社会中具有一定程度联系的个体的集合。社会及环境对个体的作用往往是批量性质的,若保持社会及环境相同,那么其中某一因素能在某一个体上施加影响力,也同样能够在另一个体施加影响力,这也正是群体中共性的来源。

对于图书馆馆长来说,表面上看,馆长的生活区域天南地北,生活线条并没有在空间上相交,馆长群体确实并未在地理环境或生活空间上产生足以形成群体的联系,馆长间的联系更多建立在知识或经验的交流、职业环境的共性之上,空间上的隔膜并未阻断馆长之间形成群体的这种联系。从这一点上来看,将馆长群体视为一个研究对象能从中发现个体之间的联系,以广角展现馆长形象。但同样地,群体研究也有盲点存在,因为群体研究在注重共性的发现时,必定要一定程度上模糊个性的影响。而个体具体行为价值的揭示同样重要,尤其对馆长来说,馆长对于图书馆的发展方向具有很大程度上的话语权,对行业发展方向来说,可称其为“掌舵者”;其次,近现代图书馆馆长通常是进步人士,其个体行为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可见,个体研究与群体研究并非替代关系,而是互补关系,尤其是对极具个体研究价值的群体来说,群体与个体相当于不同的观察角度,两个方向上的目光汇集互补才能对人物有更为全面的认识。

3.2 史学视域下馆长群体研究的当代意义

《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是典型的史学视域下的馆长群体研究的成果,也可以说是王一心将群体视角的馆长研究在史学视域下做了成功的尝试。谈史学视域下馆长群体研究的当代意义上实质上可从图书馆的理论与实践两个方面切入。理论方面,可将近现代看作是我国图书馆事业的“童年时期”,童年是影响人们一生发展的时期,图书馆的发展也是如此,民国时期的图书馆事业很大程度上为我国图书馆事业的长期发展奠定了基调。馆长作为图书馆事业的参与者与推动者,馆长的特征也是图书馆事业发展特征的重要体现。如民国时期我国公共图书馆馆长中有教育事业从业经验的人占了多数,而高校图书馆的馆长中更多的具有图书馆学的专业教育背景,这一特征与差别反映出了我国早期对图书馆功能的一个认知,即公共图书馆的主要功能是社会教育,高校图书馆则应是专业的学术机构。这也说明,馆长的群体特征受到图书馆社会定位的影响,馆长群体研究可为图书馆的理论发现提供现实方面的部分例证。

在实践方面,古人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是历史学研究普遍价值的一部分。近现代作为一个历史空间,其域内的馆长群体研究也可为当代馆长提供审视过去,以整理当下谋求未来发展的“鉴”的作用,也即经验教训方面的意义。尽管从技术、资源、人员、建筑等各方面来看,当代的图书馆与民国时期的图书馆都已大不相同,但民国时期图书馆馆长在教育、管理等方面的做法在今天依然有借鉴价值。在馆长群体研究的过程中,还能发现众多馆长共同采用或认可的管理或教育方法,更加能够凸显出当时受到馆长欢迎,或者说是经过实践得到检验的方法。如“为无限扩大读者,馆长群体非常热衷运用流动借书点、巡回书库等扩展服务区域的方式”[14],当代图书馆在建设总分馆,或是参与覆盖全民的公共文化服务当中都可借鉴此法。当然,除了成功经验,还有失败的教训,如民国期间许多馆长,尤其是公共图书馆的馆长,多为政府指派甚至是官员兼职,造成了部分馆长并未在图书馆建设上投入许多时间精力的弊端。所谓“鉴”,正是要照“正面”取精华,照“反面”而去糟粕,史学视域上的馆长群体研究对当代馆长工作实践的意义也在于此。

3.3 馆长群体研究趋势与展望

群体研究为图书馆馆长研究推开了一扇新视角之窗,而馆长群体研究既能够放到近现代这一时空下进行,是否也可拓展到更长的时间范围内,如将近现代的时空范围延伸至古代或现当代;抑或是更换到另一时空,如将时空范围限定为当代甚至是更短等,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从《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经验来看,馆长群体研究首要的条件是足够的数据,并无其余更为严苛的要求,由此来说,馆长群体研究在时空范围上延伸具有可行性。此外,群体研究的方法也可移植到图书馆的其他职业人群研究当中,如研究图书馆编目人员或采购人员的特征等。总而言之,《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中这种群体研究的模式既可在时空上纵向延伸,也可在对象上横向拓展。

馆长群体研究的展望则要从《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尚不完备之处说起。

首先,《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虽涉及了674位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然而,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的数量定然不止于此,因此《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在确定研究对象时必然有一个挑选的过程。如西南交通大学图书馆馆长江秀炳、贝馥如等人,并未被纳入到本书研究范围当中,而书中并未写明抉择的过程或是标准。想来可能是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确实庞大,客观上受到资料收集能力限制的原因,同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此处也有可以通过相关研究来补足的空间。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面临的客观困难较多,不能尽量囊括,则可以相对缩小研究范围,如将研究范围缩小到大学图书馆馆长群体,抑或是某一区域的图书馆馆长群体等,都可在小范围内求更齐全。

其次,《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的另一不完备之处在于馆长群体职业特征形成原因的解释尚不够深入,以书中对馆长任职情况分析来看,近现代图书馆馆长任职有一共同现象,即任期较短、兼职比例高,其中固然有书中提及的专业人才匮乏、社会不稳定的原因,同时也是民国初期图书馆馆长职业制度尚不完善的体现。民国时期的图书馆员职业发展是近现代图书馆事业发展的重要部分,极具研究价值,而《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中并未对民国时期馆长职业的发展做深入分析,这正是一个可拓展的研究方向。学界虽已在民国时期包括馆长在内的馆员职业研究方面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但仍然存在职业贯通性和整体性不足的问题,需以群体或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视角,采用多学科交叉的方法深化馆员职业群体的系统性研究[15]。系统性职业研究方面,职业生态不失为一个新视角。职业生态即将职业发展视为一个生态系统,从整体的视角观察这个生态系统中事物的发展变化,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并总结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16]。群体研究已为馆长职业生态研究提供了一部分的条件,馆长生存环境的还原与馆长群体特征相结合,则将为馆长职业生态的研究提供相对完备的条件。因此馆长职业研究可从生态学的视角与方法着手,探索馆长职业在社会中发展的轨迹,以及职业与社会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更加了解职业发展的机制,并为完善馆长职业制度提供参考。

4 结语

全面、完整的近现代馆长群体研究是一项大工程,王一心的《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从数据的竭力发掘采集,到不惮繁琐地加以统计分析”,终于产生了“庞大的附录”[17],有了用数据说话的条件,形成了这一具有开创性的成果,为图书馆馆长甚至图书馆人的研究指出群体研究的新方向。群体研究的意义在于关涉到更多缺少关注的人,进而描摹出更为完整,层次更为丰富的群像,正如著者所述“群体的历史作用来自个体的砖累瓦积,但群体呈现的并非一堆砖瓦,而是一幢完整的建筑”,高大的建筑下,难免先注意到其中显眼的“砖瓦”,自然可以更近些地去观察某一“砖瓦”,但也不能忘记远视以俯瞰建筑的全貌。《近现代图书馆馆长群体研究》展现“建筑全貌”的同时,也不由得引发出更多关于馆长群体研究的思考,个体与群体可以喻为事物的两面,从前看个体的一面多,将来是否应当看群体的一面多些,又当如何看等等,想必需要更多思想的碰撞,笔者在此抛砖引玉,期待将来对此问题更为深刻全面的思考。

猜你喜欢

馆长群体图书馆
通过自然感染获得群体免疫有多可怕
“群体失语”需要警惕——“为官不言”也是腐败
图书馆
农民“馆长”李铜
去图书馆
2013年广西公共图书馆馆长高级研修班
关爱特殊群体不畏难
特殊群体要给予特殊的关爱
这些书难懂
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