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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萨尔》史诗在美国的译介

2022-02-04弋睿仙王孟娟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格萨尔英译本科恩

弋睿仙 王孟娟

(西藏民族大学, 陕西 咸阳 712082)

活态史诗《格萨尔》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2009年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名录。国内外学者对这部史诗进行了深入研究,成果丰硕,但目前对《格萨尔》的外译研究却较为薄弱;国外虽重视对《格萨尔》史诗的研究,但几乎从未涉略其翻译研究。关于《格萨尔》的外译研究(主要是英译),国内学者主要从英译技巧、文化负载词、翻译策略、翻译困境、英译中语言偏离等微观方面进行研究,如王兴先、臧学运、拉姆卓嘎、高慧、杨艳华等;有学者从民族志诗学角度对《格萨尔》的翻译与传播进行研究,并对《格萨尔》的翻译进行学科定位,如王治国、王宏印、宋婷等;有学者主要从传播学角度对《格萨尔》史诗当代传播的特点、变化及发展进行深入研究,如王景迁、于静、蒋盼等;还有学者对《格萨尔》的某个或某些译本进行个案研究或对比研究,如王治国、宋婷等。这些研究从不同的角度探索《格萨尔》的英译,为国内的《格萨尔》的英译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近十年来,国内的《格萨尔》英译研究基本呈现上升态势。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以《格萨尔》为代表的民族典籍在域外的翻译与传播研究将会成为翻译学与传播学的研究热点之一。目前,国内外出版的《格萨尔》史诗英译本共12个版本,其中本土出版的译本1个,其余译本皆与美国有关。在美国出版、再版、翻译与传播的《格萨尔》英译本(含美国译者翻译但在他国出版的英译本及在美国再版的非美国译者的英译本)已达11个之多,美国在《格萨尔》史诗在英语译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本文旨在对《格萨尔》在美国的译介历程进行梳理,并探索其主要译介特点。

一、《格萨尔》在美国的译介历程

根据哈佛大学研究比较文学与东亚语言文明的教授凯伦·桑伯(Karen L. Thornber)2016年的论文“中国文字世界的众多文字、《格萨尔》史诗及世界文学”(The Many Scripts of the Chinese Scriptworld, theEpicofKingGesar, and World Literature),《格萨尔》史诗最早的英译本于1927年诞生在美国,即美国译者艾达·泽特林(Ida Zeitlin)“述说”(told)的GESSAR-KHAN:ALEGENDOFTIBET(《格斯尔汗:西藏的传说》,简称“泽特林版”),该书由美国乔治多兰出版社(George H. Doran Company)出版。[1]该译本源自俄国学者雅科夫·施密特(I. J. Schmidt)1839年的德文版DieThatenBogdaGesserChan’s(《功勋卓绝的圣者格斯尔王》)和本杰明·贝格曼(Benjamin Bergmann)1804年译自卡尔梅克人口传本的德文版LittleGesser(《少年格萨尔》)。泽特林对两个原文本内容进行“译创”,采用古雅英语,以散体形式讲述格萨尔的降生、称王、征战(包括拯救汉地、征服十二头魔王及锡莱格尔三汗王等故事)及结局。

1981年,美国再版了英国译者窝勒特·舒德妮(Violet Sydney)1934年由法文译为英文的TheSuperhumanLifeofGesarofLing(《岭·格萨尔超人的一生》,简称“舒德妮版”)。2004年,该书由美国凯辛格出版社(Kessinger Publishing)再版。该英译本译自于1931年由亚历山大·大卫·尼尔,(Alexandra David-Neel)和永登喇嘛(Lama Yongden)整理、编译而成的法文本,法文版的《岭·格萨尔超人的一生》在海外影响颇大,成为西方学者最早研究《格萨尔》史诗的版本之一。[2]舒德妮版采用小说形式,以散体为主,韵文为辅,保留唱词,突出史诗的故事情节,讲述格萨尔的降生、称王、北地降魔、霍岭大战、姜岭大战、门岭大战和大食大战以及返回天国等内容。

1990年,美国的达摩出版社(Dharma Publishing)开始出版格萨尔故事系列,美国童书作家希尔维亚·格雷琴(Sylvia Gretchen)编译了一本儿童读物,即HerooftheLandofSnow(《雪域英雄》,简称“儿童版1”)。该书讲述格萨尔降生、称王、成婚、惩恶扬善的故事,内容简短,语言简洁,配有彩图,仅三四十页。《格萨尔》史诗以儿童画册的形式在美国出版发行,在史诗的介绍与传播方面显然是一种新的尝试。1991年,达摩出版社出版了美国人华莱斯·扎拉(Wallace Zara)的Gesar!TheEpicTaleofTibet’sGreatWarrior-king(《格萨尔——西藏战神的史诗故事》,简称“华莱斯版”),该译本基本上是泽特林版本的现代英语版,内容基本保持原样,依然是9章,但每章标题重新编排,采用现代英语,明白晓畅。

1996年,达摩出版社编译了第二本儿童读物SecretoftheHealingTreasures(《治病珍宝的秘密》,简称“儿童版2”),讲述了格萨尔惩恶扬善,为百姓夺取治病药草的英雄故事。该版本沿袭了儿童版1的特点,情节简单,语言简洁,彩色印制,图文并茂。

1996年,美国的宗教学者道格拉斯·潘尼克(Douglas J. Penick)的英文版TheWarriorSongofKingGesar(《格萨尔战歌》,简称“潘尼克版1”)由美国的智慧出版社(Wisdom Publications)出版。该版本是应作曲家彼得·莱伯森(Peter Lieberson)邀请为小型歌剧《格萨尔王》所编写的歌剧本,内容上综合了泽特林版和大卫·尼尔的法文版,并参考了蒙古宗教和藏传佛教的一些研究成果。该版本主要讲述了格萨尔降生、赛马称王、北地降魔、霍岭大战、姜岭大战、门岭大战、惩治晁通等故事。

2009年,潘尼克另一英译本CrossingsonaBridgeofLight(《光明桥上的抉择》,简称“潘尼克版2”)由美国宝库山出版社(Berkshire Publishing Group)出版,其副标题为The Song and Death of Gesar, King of Ling, as He Travels to Shambhala Through the Realms of Life and Death(摆脱生死轮回,去往香巴拉:岭格萨尔的赞歌与功绩)。该书是1996年潘尼克版1的续本,讲述了格萨尔地狱救母、脱离生死轮回、前往香巴拉佛国的故事。该版本语言流畅,唱词较多,叙述性内容较少。

2010年,潘尼克的TheBrillianceofNakedMind:SecretVersionsofGesar,KingofLing(《率真心灵的光辉:不为人知的格萨尔版本》,简称“潘尼克版3”)由宝库山出版社出版。全书分为两部分,下列多个小标题,标题中藏文音译词汇较多。该书是对前两版的增补,介绍了姜岭大战中格萨尔不为人知的经历和功绩,以及《格萨尔》以往版本鲜少涉及的香巴拉统治者的传承情况,依旧秉承潘尼克以往版本唱词为主的风格。

2013年,藏族作家阿来为“重述神话”全球出版工程而写的小说《格萨尔王》(2009)由美国著名汉学家、翻译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及其夫人林丽君(Sylvia Lichun Lin)女士译为英文,即TheSongofKingGesar(《格萨尔王之歌》,简称“葛浩文版”),由英国坎农格特出版公司(Canongate Books)出版。该公司2005年发起“重述神话”系列项目,委托世界各国作家自选神话进行改写。该英文版的结构与原文一致,且比原著多了“重述神话”系列全球出版项目简介和一则出版说明。葛浩文版《格萨尔王》英译本语言流畅,文学性强,将这部小说完美地展现于英语世界。[3]

2015年,美国宗教学者罗宾·科恩曼(Robin Kornman)、桑杰康卓(Sangye Khandro)和喇嘛秋南(Lama Chonam)合作翻译的THEEPICOFGESAROFLING: volume 1-3的(《岭·格萨尔王》1-3部,简称“科恩曼版”)由美国的香巴拉出版社(Shambhala Publications)在波士顿和伦敦同时出版。该版本的藏文原本是19世纪后半期久美登嘉央仲巴(Gyurmed Thubten Jamyang Dragpa)在居米·庞降边多杰(Ju Miphan Jampel Gyepai Dorje)帮助下编撰的藏文本,后在德格印经院以木刻本存世。该译本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直接从藏文文本翻译成英语的《格萨尔》史诗。[4]该书讲述了神子临凡的起因、神子的降生与童年以及赛马称王的故事,采用“散韵结合”的体例,附有大量脚注、尾注及附录,副文本相当丰富,具有较强的学术性翻译特点。

2019年,美国人大卫·夏皮罗(David Shapiro)译述的GesarofLing:ABardicTalefromtheSnowLandofTibet(《岭格萨尔:来自雪域西藏的说唱故事》,简称“夏皮罗版”)由巴尔博亚出版社(Balboa Press)出版。该英文版有唱词附录、人名地名表及术语词汇表。夏皮罗版以散体为主,唱词为辅,注重故事性,语言简洁,内容上其实是科恩曼版的一个通俗简版,适合普通大众阅读。

二、《格萨尔》在美国的译介特点

通过对《格萨尔》在美国出版、再版、翻译及传播的11个英译本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史诗在美国的译介有以下两个特点:

(一)单纯的文学翻译之旅

《格萨尔》的文学翻译之旅主要是指史诗只是被单纯的当作文学作品来进行翻译和传播。1927年,泽特林版本的诞生标志着《格萨尔》美国之旅的开始,也标志着史诗在英语世界传播的开始。从16世纪的西方传教士、旅行者和学者到19世纪西方的探险家、间谍等,他们多次设法进入我国西藏,其游记、著作等激发了更多西方人对西藏的兴趣。20世纪20年代,西方世界对我国西藏仍知之甚少,对西藏的兴趣主要还是出于探险和猎奇。泽特林将《格萨尔》当作西藏民间故事介绍给英语读者,满足其对西藏的猎奇心理。在该版本序言中,译者明确表示其主要意图就是单纯地向英语读者介绍格萨尔的英雄故事,显然不夹杂宗教、政治等其他意图。泽特林的版本融合了施密特和贝格曼的两个德文本的内容,前者为主,后者为辅,因此该版本并非对某一个原文本的英译本,而是一个较为独特的带有“译创”性质的英文版本,这也印证了封面上文字“TOLD BY IDA ZEITLIN”(“由艾达·泽特林述说”)。泽特林以自己的理解对两个原文本进行取舍,对《格萨尔》进行了“述说”,以民间故事的形式将格萨尔的事迹娓娓道来,叙述流畅,语言古朴,文字简洁,满足读者的阅读期待。泽特林1902年生于纽约,擅长写作与翻译,除了1927版《格萨尔》译著外,还翻译了《斯卡兹金:俄国传奇故事》(Skazki:TalesandLegendsofOldRussia),另有两则故事,即“沉睡的沙俄公主与七个巨人”(TheSleepingTsarevnaandtheSevenGiants)和“金鸡”(TheGoldenCockerel)。虽然成果不多,但反映出泽特林对写作和翻译的兴趣,即对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故事的喜爱。[5]一定程度上,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她翻译《格萨尔》史诗的目的,主要就是介绍一个来自异域的民间故事。

自1927年泽特林版问世以后,在美国还出现了10个《格萨尔》英译本,但单纯从文学角度来认识和翻译《格萨尔》的只有2013年的葛浩文版。该版本出版说明中提到,在征得作者和译者同意后,出版社对英文翻译进行了适当的删减,但目的是更好保存原作的精髓。该版本语言流畅、地道自然、文学性强,从内容和形式上再现了原作的风貌,译者展示给英语读者的就是一部不掺杂宗教、政治等意图的单纯的文学译本。葛浩文是英语世界地位最高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翻译家,他翻译了30多个中文作家的60多部作品,而且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小说的英文译者,他的著作和译作体现出其对中国文学的极大热爱,并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及。《葛浩文随笔》中的“葛浩文自序”里提到“自从开始学习中文,我就特别喜欢中国文字……对中国文字的喜爱,后来培养成中文文章的兴趣……”。[6]6在随笔中他还提到:“我喜欢读中文,我喜欢写英文,我喜欢翻译的挑战性、模棱两可性和不确定性。我喜欢创造性和忠于原著之间的紧张……发现一部令我振奋的作品时,我会迫不及待地想将其译成英文。换句话说,我译故我在。”[6]32在“我译故我在——葛浩文访谈录”中,葛浩文还提到:“我就是照自己的兴趣来,基本上只翻译自己喜欢的作家作品。”[7]通过这些自述和访谈可以看出葛浩文对中文和翻译的喜爱,他从事中国文学作品的英译及其取得的成就主要源自对文学和翻译的热爱,不掺杂其他意图。

(二)宗教影响下的文学翻译之旅

虽然《格萨尔》在美国的翻译和出版(含再版)始于单纯的文学翻译,但史诗在美国的译介受到了宗教因素的影响,藏传佛教在北美的发展客观上促进了史诗在美国的翻译与传播,主要表现在宗教相关出版社与宗教人士的推动与支持。

首先,宗教相关出版社对《格萨尔》史诗英译本出版的积极支持。达摩出版社出版了华莱斯版和儿童版1,且编译出版了儿童版2;智慧出版社出版了潘尼克版1;香巴拉出版社出版了科恩曼版。这三家出版社的成立和主要出版业务都与藏传佛教颇有渊源。达摩出版社1971年建于美国加州的伯克利,创始人达塘仁波切(Tarthang Tulku Rinpoche)20世纪60年代来到伯克利,向西方人传法并鼓励他们帮助保护藏传佛教遗产。该出版社建立初衷是出版宁玛学院(Nyingma Institute)在达塘仁波切指导下撰写的文章,后来主要收集、翻印经文,同时出版佛教相关著作。[8]190-191智慧出版社专门出版佛教书籍,其起源可以追溯到藏族喇嘛土登益西(Thubten Yeshe)和索巴仁波切(Zopa Rinpoche),他们在20世纪70年代建立了“大乘佛教传统保护基金会”(Fondation for Preservation of Mahayana Tradition),益西喇嘛“智慧文化出版物”(publications for wisdom culture)的愿景促成了智慧出版社的创立。该社出版题材广泛,包括藏传佛教各个主要教派的著作。该出版社(1)智慧出版社[EB/OL].[2020-06-12]. http://wisdomexprience.org/about/.的图书在世界各地销售并被翻译成多种语言。香巴拉出版社于1969年由桑姆·贝尔舒兹(Sam Bercholz)和米切尔·法根(Michael Fagan)创建于加州伯克利,创社初衷是提供一个交流观点和聚会的地方,后来,为了能长久将其保留下来,就将其改为书社,出版各类图书,其出版题材较为广泛,并出版译著和儿童读物,但宗教和哲学是主要出版内容,该社出版的第一部著作是秋阳创巴仁波切(Chogyam Trungpa Rinpoche,又译“曲嘉仲巴活佛”)撰写的MeditationinAction(《修行中的禅定》)一书。[8]190时至今日,该社官方网站(2)香巴拉出版社[EB/OL]. [2020-06-12]. https://www.shambhala.com/about-shambhala-publications/.上的简介(About Shambhala)中依然提到,该社以秋阳创巴仁波切的原话(Enlightened society has to be real and good, honest and genuine.)作为其指导原则。可见,这些出版社的建立及业务与藏传佛教在美国的传播与发展有关,一定程度上为《格萨尔》的美国的译介提供了条件。

其次,藏传佛教人士为《格萨尔》英文版作序提供支持与帮助。舒德妮版的序言由秋阳创巴仁波切在美国所作,他提到要理解格萨尔,就必须要理解勇士精神。他认为勇士精神是人类固有的力量、尊严和觉醒,其天敌就是怯懦。这种精神能振奋人心,增强自信,使人获得成功,格萨尔就是一个理想的勇士。潘尼克版1的序言由萨姜米庞仁波切(Sakyong Mipham Rinpoche)所作,他肯定了《格萨尔》史诗的价值及格萨尔代表的精神对人类战胜战争的积极意义;东杜法王仁波切(Tulku Thondup Rinpoche)也为该版撰写导言,介绍了史诗的主要故事情节及佛教思想在史诗中的体现,并通过部分唱词说明史诗对藏族人精神世界的积极影响;而且该版本的文本致谢中还提到,书中注释由罗伯特·纽曼(Robert Newman)根据扬唐活佛(Yangthang Tulku)1991年在纽约的访谈所作。另外,译者潘尼克本人便是秋阳创巴仁波切的学生,他在其三个《格萨尔》英文版中对秋阳创巴仁波切、乌金库桑宁巴法王(Orgyen Kusum Lingpa)、萨姜米庞仁波切、东杜法王仁波切、扬唐活佛等宗教人士明确表示感谢。科恩曼版由阿拉桑嘎仁波切(Alak Zenkar Rinpoche)和萨姜米庞仁波切作序:前者认为科恩曼版对《格萨尔》史诗在西方进行传播具有重要意义,并对该书涉及的史诗前三部的内容进行简介;后者认为该译本的出版时机再好不过,高度肯定《格萨尔》史诗对人类精神世界的重要意义和借鉴作用。科恩曼版的致谢词由喇嘛秋南、桑杰康卓、简·霍斯(Jane Hawes)、毗卢遮那之光翻译小组(Light of Berotsana Translation Group)及扎西秋岭(Tashi Choling)合作完成,主要赞扬和缅怀科恩曼在《格萨尔》研究及该译本形成过程中的重要贡献(作为该版本第一译者的科恩曼于2007年去世),并对阿拉桑嘎仁波切、萨姜米庞仁波切等人及出版社的帮助和支持表示感谢。译者科恩曼本人作为一名宗教学者,生前一直从事藏传佛教研究。他1995年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获博士学位,其博士毕业论文为A Comparative Study of Buddhist Version of the “Epic of Gesar of Ling”,对《格萨尔》史诗的佛教译本进行比较研究。夏皮罗版由喇嘛秋南作序,秋南回顾了自己与《格萨尔》结缘的过往,对《格萨尔》内容做简要介绍,对史诗中的神和魔进行简要解释,并谈及史诗对藏族人的意义和影响,以及对现代人精神生活的意义。译者大卫·夏皮罗既是秋阳创巴仁波切的学生,又是科恩曼的学生,他在其夏皮罗版的致谢词中对科恩曼、桑杰康卓、喇嘛秋南等表示感谢,并表明该版本是在其老师科恩曼版本的基础上进行的“重述”。夏皮罗版每一章的结尾都会出现金刚杵的图片,而金刚杵是藏传佛教中的重要法器。此外,潘尼克版1和潘尼克版2的封底均有宗教著作译者弗兰西斯卡·弗雷曼特尔(Francesca Fremantle)对译本的评价。由此可见,北美藏传佛教人士的参与和支持在很大程度上对《格萨尔》史诗在美国的译介起到了推动作用,同时也有利于藏传佛教在北美的发展。

三、结语

《格萨尔》史诗在美国近乎百年的译介中,出现了11个英语版本,这从空间上拓展了史诗的生命,体现了这部伟大史诗的不朽价值和崇高地位,客观上扩大了《格萨尔》在国际上的影响,这种现象在藏族典籍英译史中可谓独领风骚。《格萨尔》在美国的译介总体上呈现出文学翻译的特点,但能单纯地体现出文学翻译之旅特点的译本只有两个,其余9个英译本虽属文学翻译,其生成或多或少受到北美藏传佛教发展的推动与支持,内容上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层宗教色彩。这些译本产生的时代不同,译者不同,原本(或源本)不同,翻译方式和处理技巧不同,翻译目的也有所不同,但译本的内容依然是再现《格萨尔》史诗的面貌及主要故事情节,为史诗走向世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些独具特色的译本从不同方面向英语读者展示《格萨尔》的不同风采,同时也为格萨尔学的研究与发展提供素材,有助于拓展格萨尔学的研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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