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干大洋洲商代青铜器纹样特征研究
2022-01-01于琼
于 琼
(井冈山大学 艺术学院,江西 吉安 343009)
青铜纹样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体现方式之一,是古代商周时期大众的审美特征与当代工艺美术特征的直接体现。江西省新干大洋洲商代青铜纹样的装饰内容较丰富,有动物纹样、几何纹样等。这些纹样与人们的生活接触密切,但也存在难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型的纹样,如饕餮纹与夔纹等,可能源于神话传说。对称式的纹样图案,充分展示了青铜纹样的大气华美与和谐精神等,是我国宝贵的文化资源,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1 青铜纹样的类型
1.1 兽面纹
饕餮纹是商代青铜器盛行的装饰性纹样,有神秘狰狞的特殊艺术魅力,在整个青铜时代的装饰艺术中占据较高的位置。新干大洋洲出土的饕餮兽面纹青铜器,整体有神秘狰狞、活泼生动等感觉。除此之外,还包括长颈鹿角型、牛角型及折角型等装饰内容的兽面纹样,主要取材于牛角与虎身等动物标识。青铜器上兽面纹的表现形式丰富,包括堆雕与浮雕等。从纹样造型与结构特征入手分析,兽面纹通常以平雕为主,边缘处用联珠纹或弦纹等装饰,纹饰以带状分布。以粗眉巨眼、咧口獠牙及宽阔鼻梁等造型特征为主。兽面纹也频繁出现在青铜器的鼎与勾戟及鬲、卣首等器形上,是分布面积较大的主题装饰纹样。新干大洋洲典型的兽面纹青铜器类型,包括虎耳形兽面纹青铜温鼑与羊首形兽面纹青铜罍等,整体造型宏伟且表现手法夸张,铸造工艺精湛。兽面纹的怪异形象属于一种象征符号,具有超脱现实的权威神力等观念,因此给人有威吓神秘的力量感。配有兽面纹特殊象征的器物,有祭祀获得鬼神的庇佑与体现统治者权力等作用。
1.2 虎纹
新干大洋洲出土的青铜器文物,在造型、纹样及风格等方面极具特色,其中不乏虎形纹样的青铜器,极具独特地域特色、宗教色彩及传统文化象征。在雕刻方面,采取了线刻、透雕及立体雕等方式,尤其是立体雕虎中的伏鸟双尾青铜虎,不仅体积庞大,同时形似虎尊却又腹底不联,有着明显的獠牙、粗眉及粗颈等虎王之势。虎身青铜器全身施饰了花纹、卷云纹及云雷纹等吉祥图案,小鸟伏卧在虎背后,可爱滑稽之感与本身严肃威武的形象相互衬托,江南地域特色呼之欲出。
青铜器的纹样装饰艺术,贯彻着自然和谐与天人合一等创作思想,在伏鸟双尾青铜虎的造型与纹样上充分体现,因此堪称国宝级别的青铜工艺品。在古人眼中虎是趋吉避凶的瑞兽,虎的形象一直与军事及权势等威严力量相联系。虎的形象联系江南地区的习俗,也成为了大洋洲青铜器中采用虎形纹的重要原因,是独具地域特色与民族风格的标识。新干大洋洲虎形纹饰的青铜器,包含了中原青铜文化的典雅庄重风格与江南青铜文化的淳朴轻盈感觉,是商周等历史文明交流与发展的产物。
1.3 龙纹
龙纹是民族传统文化的典型象征,是我国历史上最传统与神圣的纹饰。在我国传统吉祥文化中不乏龙形象的图案,在商代二里冈期逐渐运用到青铜器纹饰中。青铜器装饰艺术中的龙纹形式丰富,依据图案结构可分为交龙纹、双头龙纹及双体龙纹等样式,龙纹也包括夔纹与夔龙纹。龙纹是大洋洲青铜的常见装饰艺术,大多以鼻梁为中线,在左右两边置目,龙身向两侧伸展的表现形式出现。龙的形象威严神圣,是古人侍奉的水神,龙与水的关系密不可分,因此青铜水器中的龙纹更为普遍。
在新干大洋洲出土的青铜器中,不乏以夔足纹饰的青铜礼器与夔纹的青铜兵器,夔是古代传说中一种形状像龙而只有一足的动物。如夔纹曲脊翘首青铜刀不仅具有曲线美感,还在棱脊厚饰锯齿线纹,五组夔纹饰在两面脊下,整体给人以力量与挺拔及飞跃之感,是人们对战争胜利与飞黄腾达的美好愿望。龙纹给人以神秘奇特与威严等感觉,虽然没有兽面纹的狰狞恐怖之感,但在图腾纹饰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典型的中华民族象征。
2 青铜纹样的形式特征
2.1 对称
青铜纹样的对称形式表现,不是主观随意创作的,需迎合当时大众的审美需求,尤其是统治者的审美情趣,还需考虑到加工制造的便利性。新干大洋洲青铜器纹样的对称性,主要体现在双对称排列或从两侧展开的单个图案等形式上。对称的纹样形式多在动物纹样中出现,表现为成双成对的动物纹样,或是左右对称结构分布的动物纹样。在动物形象中呈现出对称规律纹样特征的装饰艺术,在商代的青铜器创作中普遍应用。在商代中后期制作的大中型兽面纹青铜器中,通常会在器体两侧点缀上鸟纹与夔纹等纹样。
2.2 均衡
合理安排各纹样的位置,在体现出对称感与均衡感的同时,将纹样的艺术魅力与青铜器的厚重感相结合,更利于提高器体的人文性等特征。新干大洋洲青铜器的辅助纹样与主体纹样相呼应,做到了相互融合,纹样主次的排列,使得青铜器的大气华美与井然有序感呼之欲出[1]。尤其是青铜纹饰在重点与视觉焦点处的体现,不仅利于加强视觉冲击力,同时避免了喧宾夺主等问题。均衡性是指器体与纹饰相互搭配,促使器体的典雅凝重感与纹样的象征性相互协调。如乳丁兽面纹青铜方鼎的方形雷纹间与涡纹的搭配组合,给人营造了圆融与中规中矩的感觉,衬托了古人不畏强势及不凌弱势、敢做敢为的正直性格。纹样的均衡与对称,与包容及和谐等思想相呼应,也是纹样在青铜器中布局的主要参照原则。
2.3 节奏感
新干大洋洲青铜器纹样看似静态,实则以动态的方式,向大众传递着古代的封建礼仪制度与宗教思想等传统文明信息,拓展大众在欣赏中的联想空间,从而实现与商代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近距离对话。装饰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同时又服务于生活,此观念在青铜器的装饰纹样应用上同样适用。兽面纹有真实性的内在特征与虚拟化的外在特征,虽然会产生畏惧感,但这种具有节奏形式感的表现为现代装饰提供创作源泉。
3 青铜纹样的内在意蕴
3.1 政治宗教色彩
新干大洋洲青铜艺术中出现的以动物形象为主的图腾文化,如虎纹与蝉纹及龙纹等,迎合了古人对动物形象神化的敬畏敬慕观念。殷商时期的图腾类型多样化,给青铜器的纹样装饰提供了更多选择。尤其是新干大洋洲青铜器虎形造型的纹饰,造型与装饰手法独特,富有浓厚的地域文化特色。虎形造型与纹样的青铜器创作,推测与祖先崇拜有关,如虎有当地最高统治阶层、权利及力量等象征,有浓厚的政治宗教意义[2]。
3.2 巫术文化
青铜纹样的宗教观念浓厚,尤其是兽面纹,有认为其是原始社会图腾观念的产物与祭祀所用的牲畜等说法。在青铜器上刻画兽面形象,利用动物神秘狰狞的面貌吓退妖魔鬼怪,以此得到神灵的庇护,实现人类的持续发展。商周的青铜纹饰包括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动物形象,也包括神化幻想出的动物形象。利用图腾动物捕食怪物的形象辟邪,通过神与魔的对抗,体现出人们与自然的抗争。在古代,人们认为人类所遭遇的不幸与妖魔作怪有关,因此便有祭祀等驱除自然灾害与飞来横祸的辟邪活动。如新干大洋洲双面神人青铜头像,半人半神的形象,与商代用图腾动物捕食怪物的辟邪形象契合,有威严慑人与神秘诡异之感。人兽相拥或辟邪等纹样的设计,无不体现出了天人合一的思想。
3.3 装饰作用
新干大洋洲出土的青铜器,装饰用的纹样各式各样,青铜器上的水波纹与云雷纹等几何形纹,主要以地纹的形式存在,对主体纹样起到装饰与衬托等作用,使得整体装饰的青铜器物艺术感染力加强。随着大众生活水平的提升,物质需求逐步满足,更注重精神层面的追求,无形中带动了审美意识与水平的提升。青铜纹饰深受当地的风俗习惯与古人的宗教信念等因素影响,不是主观随意编造的。影响青铜纹样文化发展的因素较多,但纹样自身的装饰作用不能忽视[3]。
4 结语
纹样是青铜器工艺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受社会习俗与宗教思想等因素影响,灵活运用刻画手法、搭配原则及排列形式等创作技巧,结合人们的审美特征与工艺美术特征,实现装饰纹样与青铜器具的包容性搭配,融入艺术美感与时代气息,是人们了解商代文明的有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