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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殷周时期复合兽面纹饰

2018-06-27罗甘

西部皮革 2018年11期
关键词:兽面人面青铜器

罗甘

兽面纹是殷周时期主要纹饰,最早由良渚玉器文化发展,经历了从兽面纹到人面纹的发展过程,到殷商周时期在青铜器上大量运用。早期兽面纹饰概括性强,表现方式多样且并无严格纹饰结构要求,运用范围也较为广泛,有各类玉器、陶器等。发展到殷时期在青铜器上运用以后,兽面纹开始复杂并有相对统一的纹样结构形式,如图1纹饰属于殷后期青铜器上装饰的兽面纹饰,结构严格对称,包含眼睛、鼻、嘴、耳、四肢、躯干、尾巴等结构以外,还包含表现动物的符号以及表现身份地位的“蕝”的结构。除开具体的兽面纹主体,还有涡纹做填充纹饰。由此形成了极具代表性的兽面纹饰。

祖先对天地万物的崇拜和敬仰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例如对火神的崇拜都伴随着对太阳、月亮等自然的敬仰,由此通常会出现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神组合在一起,以一种图像符号的形式表现出来。这种规律在兽面纹的形成和发展中也一直存在,本文就殷时期和周代出现的兽面纹饰的组合和重叠、融合等形式出现的多种复合兽面纹进行分析,并从中窥探复合纹饰的组合形式和表现形式。

复合兽面纹是相对单体兽面纹而言。单体兽面纹通常被统称为饕餮纹,以袛、蕝为鼻梁,两侧对称眼睛、角、躯干、四肢等。如图2兽面是单体兽面纹,是以袛为鼻、两边对称眉、目、口、躯干、爪、尾等结构,条状“蕝”结构由上到下贯穿,眼睛上方弯曲的羊角能明确分出兽面纹的特点。

图1 殷后期兽面

图2 有羊标志的兽面

图3 西周重叠兽面纹

图4 西周人面与虎面组合

复合兽面纹是指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兽面、人面组合使用的主体兽面纹,因此复合兽面纹的题材包含人、神和兽。殷时期和周代出现如此结构的兽面纹饰受到多方面影响,各方学者对此提出以下解释:第一是巫教说,这种说法是认为此时期人们借助许多动物形象与鬼神相通。例如泉屋博物馆收藏的殷后期的虎形卣,一个蹲着的老虎张着嘴,嘴中央立着一个披发的人头,该人头虽然立于虎口之中却一脸平静祥和,而披发在该时期被认为是神灵的形象,所以该虎乃是与天地神灵相通之物。第二是图腾说。众所周知我国原始社会时期很多部落都用不同的动物在做自己部落的崇拜对象,例如水牛族以以牛鼎、水牛纹做族徽。而在山海经中曾记录:“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由此可见很多神的崇拜中神并不具备完整的人形,那么出现很多人面兽身或者兽面人身纹样也就不奇怪了。第三是记录说。在殷时期水牛纹、鹿纹很多,是因为此时期水牛、鹿是主要狩猎对象,而在商周以后青铜器的纹饰中则出现盘羊、羚牛等高山动物种类,主要是自商到周代都城发生变化让人们接触到此类动物,由此可以看出兽面纹样种类的演变记录着人们生活的变化。还有关于人兽母题纹饰的解析中,徐高良提出该类部分纹饰记录着殷周时期北方羌族敌对的情形。

复合兽面纹饰按照组合形式分为两种:第一是将一般单独使用的兽面叠加在一起形成主体兽面,如柱头饰,兽面与兽面之间无主要关联,兽面纹样之间界限清晰。如图3属于西周前期兽面纹,从上至下有虎、羊、兔三个兽面纹样,每个兽面纹样都有严格对称的目、目、鼻等结构,区别则是从虎耳、羊角、兔耳三个特征去区分兽面纹样。

第二是将两种或两种以上各自具有不同作用的兽面与人面组合形成主体兽面纹饰。例如图4属于西周中后期的人面与虎面纹融合,人面发尾卷曲,似发髻但并未看到发笄之类的发饰,五官清晰,头部完全扭向后背,目光注视着后方,虎头作躯干部分与人面在颈部融合,臀部为虎鼻和虎口,侧面虎眼与人面手臂融合,二者之间并未有明确分界线,呈现融为一体的兽面纹饰。

按照本文前面对复合兽面纹概念的分析,复合兽面纹的主题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是人面与兽面结合,例如人与虎的兽面纹,人与羊的兽面纹、人、虎与蛇组成兽面纹;第二是兽面鸟身纹,如图5所示为西周时期的兽面鸟身纹,所属于青铜器把手部位,把手上部分是兽面,清晰的兽角和鼻、目造型,由鼻尖部分向下形成鸟的翅膀和身体,鸟尾和足部的纹理勾勒清晰。

第三是人面鸟身纹,如图6所示殷后期的人面鸟身纹饰,它所属于青铜器中把手部位,把手上半部分有一个勾状的嘴,把手中部鸟身翅膀纹理清晰,把手下半部分是鸟锋利的爪子,而在鸟嘴的上部分则是一个头戴羊角的人面纹饰,从纹样正面可以看到有人的眼睛,羊角。鸟嘴两边是人的耳朵。

图5 西周兽面鸟身纹

图6 殷后期人面鸟身纹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殷周时期复合兽面纹的结构虽然根据运用的范围复杂多变,但大体还是可以归纳如下:第一,分离式纹饰,就是纹样之间有明显分界线,例如图3西周时期的柱头饰上重叠的兽面纹,还有泉屋博物馆内收藏的殷后期虎形卣;第二是对称纹饰,就是同一个纹样呈现对称造型,例如安阳妇好墓出土的鼎上的人头与虎纹饰,左右对称的虎身与虎口,虎口大张含住一个对称的正面人头;第三是融合式纹饰,也就是纹饰与纹饰之间没有分界线,如图4、图5、图6所示的复合兽面纹。总而言之,纹饰的复合式增加了纹样的多样性,也对后期兽面纹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1][日]林巳奈夫.神与兽的纹样学:中国古代诸神[M].北京:三联书店,2016:149-183页.

[2]徐良高.商周青铜器“人兽母题”纹饰考释[J].考古,1991(5):442—447 页.

[3]马承源.中国青铜器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55-108页.

[4]周泗阳.中国青铜器图案集[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3:22-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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