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交往意蕴
2022-01-01刘振东张依萱
刘振东,张依萱
(1.河北大学 管理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2.河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马克思共同体的思想理论是马克思在共同体这个哲学范畴中对人类历史发展演变的分析和考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社会各界学者对马克思共同体理论保持着积极的探索和钻研,在国家治理、文化进化、世界历史等角度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进行深刻的论述和思考。本文探究马克思共同体思想中蕴含的交往意蕴,在共同体发展不同历史阶段中寻找其交往内涵。马克思将共同体的历史演变分为三个发展阶段,原始共同体中以地域、血缘等自然条件为纽带的交往,虚假共同体中世界历史的发展推动了世界交往的发展,而在真实共同体中人的交往最终以人的审美价值为追求,回归人类真善美的交往。世界历史是人类交往的发展史,对马克思共同体交往意蕴的探究也有助于清晰地理解共同体中人的交往从局部走向世界,最终实现自由交往的历史走向。对虚假共同体分裂的原因进行剖析,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历史规律。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1],其作为新时代人类社会发展理念,能够从交往意蕴出发把握理论基础、世界意义和构建路径。
一、地域交往:原始共同体
共同体一词源于古希腊语koinonia,该词的本义是指集体、群体、联盟、共同体以及联合、联系等。古希腊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研究过的城邦就属于共同体的一种。在《政治学》一书中亚里士多德指出,共同体城邦以家庭为单位组成村落,进而多个村落为了共同的目的而联合成为一个共同体,这就凸显出了共同体城邦的地缘性特点。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在《共同体与社会:纯粹社会学的基本概念》中指出共同体是“真正的和持久的统一体”[2],并通过区分共同体和社会来肯定最初人类群体生活的共同体存在天然的共同性,认为自然的、有机的统一被称为共同体。人种学家乔治·彼得·默多克在《社会结构》一书中认为共同体充满了领土亲缘关系。三者对早期人类共同体的界定中蕴含了一个共同点——自然条件对人的交往和共同体的形成具有重要影响,尤其是地理环境因素。先代哲学家们关于初级阶段人类共同体的界定为马克思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思想渊源。马克思总结了原始共同体的主要特点:“自然形成的部落共同体,或者可以说群体——血缘、语言、习惯等等的共同性。”[3]427在人类早期发展阶段,个体力量的弱小不足以依赖自身,因此迫于生存压力必须通过交往建立一定的社会关系使彼此相联系。例如,男女交往实现人的再生产,扩大人类群体的数量规模,繁衍后代;通过男耕女织等劳动分工的交往,实现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互换,共同提供群体所需要的生活物品等,交往方式以不发达的生产条件为基础。同时共同体的生存方式克服了个体片面、有限等弱点,以集约的形式维护了个体的生存与发展,人们在共同体内部实现交往。而这种简单的交往只能存在于小规模的群体中,因此建立起来的社会关系必然要受到空间的限制,无法实现人类之间普遍的交往。原始共同体中的交往是受到空间限制而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依赖,是自发但并非自觉的交往。自然条件导致各个共同体之间的生产交往都处于“隔离”的状态,是一种狭隘的“地域交往”,在有限的生存空间中建立起来的紧密联系,也是在这种状态中每个共同体产生了自己独有的生活习惯和传统文化,形成了区别于其他共同体的民族性。
人的生活习惯和方式具有地域性的特点。土地先于共同体存在,是原始共同体形成和发展的基础,也是人与自然的交往所必须依附的存在。在平原、山区和临海等不同地理环境的共同体有着各自与自然交往的独特方式,也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文化传统。在原始共同体中人与自然的交往达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这种状态以自然为主导,人的生产实践活动依赖自然资源,交往对象和交往方式受到自然条件的制约。人与人的交往在空间上受到限制,相对稳定,缺少前进的动力。人们凭借着共同体对客观条件的占有,排斥不同血缘、种族的人群,隔绝了共同体以外的交往,将共同体封闭起来,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人作为交往主体受到共同体的束缚,形成对其他人的人身依附,每个人都安于现状,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社会关系。血缘是在一定空间内的个体之间建立交往关系的又一线索,共同体之内的交往也以家庭为个体交往的框架。家庭和部落都是以协作团体的方式共同为生存而斗争[4]。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交往不同,人的交往不受特殊利益的驱使,因此原始共同体比较稳固,不易被打破。而这种把个人劳动成果让渡给共同体的行为也是原始共同体的矛盾所在。
个体依赖群体生存就必然使个体做出某些牺牲。共同体占有劳动资料,个体所生产出来的劳动成果在满足自己和家庭的需求之外,剩余劳动成果归共同体所有,人们在生产中不以生产剩余价值而赢利为目的,共同体中存在的私有关系以个体对共同体的归属为前提,财产形式也以共同体为中介体现出来。共同体为个体提供生产生活资料,个体的发展以共同体的延续为前提,个体生产劳动的结果也反馈于共同体,共同体作为个体实践活动的结果不断壮大,二者相互依存,依靠彼此的力量逐步突破自身的限制。原始共同体的生产劳动与资本主义社会的雇佣劳动有着本质的区别,即劳动产品归个人所有,劳动者拥有自己生产的产品的所有权。但二者仍存在共同之处——劳动资料不归个人所有。这就意味着个体脱离共同体之后就无法生存,正如马克思所说:“孤立的个人是完全不可能有土地财产的,就像他不可能会说话一样。”[3]483个体平等地占有共同体的土地、工具等一切生产资料,在共同体中进行在质上无差别的劳动分工。前提是个体必须在群体之中生产生活,否则独立的个体不具备生存下去的资料和能力。个体消失于群体之中,个性被湮没,失去独立人格。个体在共同体中作为类存在物,与共同体融为一体。在原始共同体中,人的社会关系就是共同体,人的本质只有在共同体中才能得到确证。人只发挥了自己的类本质,借助共同体的庇护使自己与动物相区别,社会属性不强,人的现实本质没有得到实现。人们由于共同性结合到一起却在结合的过程中失去了独有的个性,在共同体中只有追求共性才能保持共同体的和谐发展,过于追求个性则难以生存,因此在原始共同体中没有特殊,只有普遍。个体只是实现了联合,而没有建立起真正自觉的联合体,共同体没有摆脱自然条件的束缚实现真正的统一。这种发展必然是不充分不完善的,原始共同体在内部矛盾和冲突中一步步走向分裂。自然、封闭的交往环境决定了原始共同体的稳定性,但世界历史的发展和财富差别的积累使其暴露了自身的局限性和落后性。随着交换和货币的出现,这种泯灭个性的共同体必然被瓦解。交换意味着人完全占有劳动产品,与共同体的所有制是矛盾的。在共同体内部以及共同体之间,已经产生了更加先进的经济关系。在自然条件优越的地区生产力发展相对迅速,人的交往变得更加复杂,物物交换催生了货币的发展。由此人与人的依赖关系淡化,转而发展成为对物的依赖和占有,出现了早期的城市,城乡发展拉开差距,原始共同体开始出现裂缝。
二、世界交往:虚假共同体
人类社会所有制形式逐渐从共同所有转变为私有,人对物的占有关系被强调和放大,而私有制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又使原本处于平等社会地位的人们分化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阶级的分化和私有制的进一步发展从根本上消灭了物质生产资料归无产阶级所有的可能。社会化机器大生产代替了农业手工业,商业和工业发展迅速,商品经济取代自然经济占据主导地位,城市在社会生活中取代了乡村,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主要场所。生产力的进步和城市的发展促进了人的交往范围的扩大,内容更加复杂。而原始共同体中存留下来,仍依靠对土地的占有而生存的地主阶级在城市化过程中难以为继,最终资产阶级通过先进的生产力战胜地主阶级,成为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阶级。自此人的交往不再局限于土地,而转移到更加灵活的物与物的生产和交换中来,人对人的依赖转化成对物的依赖。人可以自由地流动,这是从地域交往走向世界交往的现实前提。而虚假共同体取代原始共同体,实现人的普遍交往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过程。
在私有制社会形成之初,也就是前资本主义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形成之间的过渡时期,就已经出现了私有制导致的人与物关系的变化。在这个阶段,随着人们对物质生活需求的不断提高,交换行为也更加频繁,交换的物品愈加丰富,由此便产生了货币,用于方便人们的交换。交换和货币的发展扩大了人的交往范围,丰富了人的交往形式。各个独立的共同体往来密切,人们生活的范围也不再受到地域的限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工业革命带来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乡村自然经济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共同体发展的需要。人的自由流动模糊了城市与乡村的界限,乡村城市化进程实现了原始共同体彻底瓦解。因此,在生产方式大规模产生变革的地区出现了早期的城市,城市化的生产和生活使人们脱离土地的束缚,机器生产代替手工劳动,改变了自然经济的生产方式,人以独立的形态存在于城市中,通过劳动确证自己的独立性。城市不再以农业和手工业作为主要产业支柱,而是因交换和货币产生而发展繁荣的商业和工业。商业和工业是虚假共同体发展的主要方式。商业的繁荣使人们离不开货币,人的交往在商品与货币的交换关系中发展,以货币为中介实现物与物的交换,人的交往依赖于物。工业的崛起更是将人们从土地上转移到机器旁,从乡村走向城市。商业和工业是密不可分的产业链,商业带动工业,工业推动商业,二者的相互转化又促进了分工的发展。
在前资本主义社会,人们的等级划分为贵族、平民和奴隶等,呈现出多层次的结构。而在虚假共同体中社会分裂成两大对立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呈现出二层结构。社会结构由多层结构转变为二层结构,发生了根本性质的变化。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催生了两大对立阶级的诞生,而真正操控工商业甚至整个资本主义社会的主体是资产阶级。资产阶级通过雇佣劳动使原始共同体中大量进入城市谋生的农民、手工业者以及没落的地主等没有资本的劳动者,除了劳动力一无所有,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转变为无产阶级,处于被剥削、被压迫的地位。看似平等的雇佣关系释放了人的个性自由,使人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实现“自由”的交往,但实际上人的社会关系网就是资本和货币交织的网,离开了物的依赖就无法生存。“个人自由,只是对那些在统治阶级范围内发展的个人来说是存在的”[5],而对于被统治的阶级来说,国家则不仅是“完全虚幻的共同体”,而且是“新的桎梏”。原本独立的原始共同体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被卷入全球化的浪潮中,加速了瓦解进程,成为虚假共同体的一部分。资本主义社会的繁荣以压迫无产阶级和不发达地区为依托,由此造成空间发展不平衡,不仅资本主义社会内部阶级分化现象严重,还造成了世界区域性贫富分化严重,并且资本主义社会把内部矛盾带到了世界历史的发展中,这就为虚假共同体的解体埋下隐患。
虚假共同体中的统治阶级宣称自己代表共同利益,实际上是“特殊的独特的‘普遍’利益”,将自己的特殊利益作为普遍利益,通过政治手段得以实现。对资产阶级来说,虚假共同体就是真实共同体,而对于无产阶级来说是虚幻的存在,没有与资产阶级平等的权利和地位。“正是由于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的这种矛盾,共同利益才采取国家这种与实际的单个利益和全体利益相脱离的独立形式,同时采取虚幻的共同体的形式。”[6]536虚假共同体带有鲜明的阶级属性,所谓共同利益只是资产阶级借助自己的统治地位使本阶级的特殊利益合法化,是虚假的共同利益。而无产阶级的利益没有得到保障和实现,真正的共同利益被掩盖。资本主义社会化生产和私有制之间的矛盾决定了阶级矛盾的不可调和性,因此不可能实现普遍利益。当某一资本主义国家无法压制这种矛盾时就会将矛盾转嫁给其他地区,以暂时缓解市场、原材料或者劳动力带来的生产压力。但市场是有限的,矛盾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地集聚,导致虚假共同体从内部开始分裂。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矛盾是制度性的矛盾,只要资本主义制度不改变,这个矛盾就永远无法解决。资本主义共同体的界限制约着共同体,只要超过这个界限就能打破虚假共同体,实现人民的真正共同体。在资本主义框架内无法作为协调利益关系的共同体难以发挥作用,阶级矛盾愈演愈烈,成为虚假共同体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交往建立在物与物的交换上,社会关系外化于物,人的本质被异化。“这种物化关系体现了虚幻共同体内在的矛盾裂变,这种共同体作为一种社会原则对个人而言成为外在的、强制性的外化力量。”[7]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在资产阶级统治下不能得到解决,只能通过无产阶级采取革命的形式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成为统治阶级,此时统治阶级才能代表普遍利益。而无产阶级自身必须团结,通过各民族、各地区之间的联合,壮大自己的力量,才能带领自己以及世界人民脱离虚假共同体。实现真实共同体才是人的交往本质的价值旨归。
三、自由交往:真实共同体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人类共同体发展的最终形态是“自由人联合体”。“人类不仅是物质性存在,能够推动整个生产力的发展,创造愈加完美的人类生存、生产家园;人类更是精神性存在,始终向着真善美追求生活的价值和意义。”[8]真实共同体的社会形态实质上就是共产主义,在共产主义社会中达成真与善的和解。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社会是人按照美的规律生产和建构起来的,消除异化状态,回归人的类本质。
其一,人的自由个性得到实现。在消灭了私有制的真正共同体中,人成为自己的主人,消除了在虚假共同体中看似自由的劳动力与资本之间“平等”的交换“自由”,人自由支配自己的劳动,在劳动解放中肯定自己的本质。人按照美的规律改造世界就是通过劳动这一彰显人类本质和主体的活动完成的,人的主体性与世界的统一性得到完善,人创造出一个属人的世界,充分发展自己的自由个性。马克思强调,人的“自由个性”是建立在“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9]的基础之上的。“以物的依赖为基础”限制了人自身的发展,一切活动在以人本身被物化的状态下进行,失去了生产资料的人如同动物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和条件,与动物相区别的类本质被隐匿。因此,人对劳动,即自身本质的真正占有是实现人的全面交往的前提。人的社会关系和个人能力得到全面发展,不以物为人身依附,实现人的自由解放。
其二,人与人自由交往。人是社会存在物,共产主义社会的交往主体是现实的人,也是真实共同体历史演变的逻辑起点,个体与共同体的发展具有内在的统一性。与原始共同体的交往不同,彼时是不充分不全面的交往,真实共同体中人的交往是自觉自愿的交往。虚假共同体将个人困在阶级之中,人与人之间相互对立,只能通过物实现交往。真实共同体中的人的活动脱离异化状态,个人的发展是一切人发展的条件,是个人在现代生产力和世界交往所建立的基础上的联合。个体之间的联合是自由交往的前提和基础,“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6]571。真实共同体中的自由交往不是个体脱离于共同体这种狭隘意义上的自由,而是二者有机的统一。人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建立在现实的人的基础上,个人利益与普遍利益统一,实现个体与共同体之间的和谐。
其三,人与自然和谐交往。在原始共同体中人与自然的交往是人把握外部世界的较为单一维度,而在真实共同体中,人以自然为基础通过实践活动建立起与世界新的交往关系和内容。实践是人与自然交往的方式,也是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基础。一方面,人具有自然属性,是自然界发展的产物;另一方面,自然在人的实践活动中被打上了人的烙印成为人化自然,具有属人性,因此二者是统一的和谐共生的关系。自然在人类社会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而有生命的个人作为全部人类历史的前提,与自然的相互作用和辩证关系在真实共同体中实现和谐。人与自然的关系在实践中发展,人在能动的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形成对自然和对自己本身的正确认识。人的解放和自然解放具有内在一致性,自然界也是解放的领域,并且自然的解放依赖人的解放。只有人的劳动异化、交往异化等状态被消除,人从异化力量的束缚中走出来,其自然本质才能展现。而人的解放必须诉诸共同体,也就是说只有在真实共同体中才能实现人的解放,“自然的历史”和“历史的自然”相一致,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共同体以客观实在为基础而非主观意识性存在,是人的实践活动的结果。真实共同体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需要发达的生产力和经济基础,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争取共同利益,打破虚假共同体需要以生产力的发展为前提,在资本主义社会不能够容纳其本身固有的矛盾之前虚假共同体不会解体。而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矛盾在于废除私有制,建立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制度,才能保障人的劳动自由和类本质的实现。“大力发展生产力,建构真正的共同体,不仅可以实现人的解放,实现合乎人性的人的完全复归,而且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10]从虚假共同体过渡到真实共同体是一个排斥一切异己力量的过程,使人的交往不再依赖于物,人通过劳动得到自由全面发展。随着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人的劳动、交往等实践活动会重新受到个体的支配。而这个过程就是财富生产的过程,生产力的提高对解决城乡对立、发达地区和发展中地区等空间发展不平衡问题具有关键作用,空间正义的实现需要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速发展。生产力的进步是原始共同体跨越到虚假共同体的基础,也是共同体由虚幻走向真实的前提。生产关系的和谐,生产方式的改善使普遍交往发展到了更高的水平,实现自由平等的交往,摆脱了货币与资本等物的中介,打开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只有这样个体才能在共同体中回归自我本质和交往本质,实现人类社会的和谐有序发展。
人类共同体的发展是人的交往进步的外化,从原始共同体中的地域交往到虚假共同体中的世界交往,最终实现人的自由自觉的交往。人的交往逻辑最终的落脚点就是实现人的解放,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探究马克思共同体思想中的交往意蕴不仅有助于理解共同体发展的历史,也对真实共同体的建构有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