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的百年经验回顾与启示

张贇

（北京交通大学 北京 100044）

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到现今，经过一百年的发展，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各族人民推翻了压在头上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主义的“三座大山”，实现了民族独立与解放，后来又带领人民消灭了剥削阶级，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共产党又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建立了具有巨大制度优势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四十几年的奋斗历程中始终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制度精神”渗透到各项制度的建设中，奠定了我国发展的基本基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建设的每一个环节都展现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基本原理、基本方法，在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中所探索和建立的社会制度都代表了马克思主义指导制度建设的现实成果。当前，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回顾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的百年历程以及总结相关经验，是当前推动我国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继续向前发展的最好指南。

一、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百年历程回顾

（一）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内涵

作为科学真理，马克思主义是对人类社会化发展规律的总结和概括。而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就是指围绕马克思主义来进行各面的制度构建，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方面都坚持和体现马克思主义的领导，在法律上赋予其绝对的权威。“马克思主义制度化的确立，即通过一套制度来确立和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在法定权威维护上、思想政治教育上、理论工程建设上、主观世界改造上、核心价值宣传上都使马克思主义始终处于中心位。这个方面的制度化实质就是把马克思主义化成‘制度化的思想体系’，化成‘党的指导思想’，化成‘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化成‘社会核心价值’，化成‘思想武器、精神支柱或行动指南’”。[1]

（二）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的百年历程

百年以来，党领导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也是一段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并将其不断制度化的历史。

1.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过程

从1921年建党之日起，中国共产党人就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以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为全党的奋斗目标。党的一大通过的纲领就明确指出，建立一个以共产主义为目的、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行动指南的、统一的工人阶级的政党的性质和任务，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在党内的指导地位。1927年南昌起义爆发，中国共产党人开始在井冈山开始建立革命根据地，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始终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宣传教育，重视军队的思想建设，并同中国革命的实践和社会发展现实相结合，做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革命实践的统一，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成果，并在六届六中全会上正式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概念，要求全党必须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环境。在1945年党的七大又正式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写入党章，以党的根本大法的形式确立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的思想——毛泽东思想，作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2]在之后历次党章修改中，都结合具体的社会背景和时代都对党的指导思想的具体表述进行了与时俱进的修改，但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地位却始终没有改变。

2.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过程

新中国成立后，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制度化伴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进程不断地向前推进。在一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毛泽东庄严宣告了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从制度规范的角度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对整个国家建设的指导地位；党的八大修改通过的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再次巩固了马克思主义在全党的指导地位。1975年宪法第二条也明确规定：“工人阶级经过自己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实现对国家的领导。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我国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3]然而由于“左”的错误路线的影响，我们的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进程也曾遇到了一些阻碍，但是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一直都没有改变。

3.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过程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坚持拨乱反正，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延续了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进程。1978年的宪法中再次明确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邓小平同志在《党在组织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迫切任务》中提出，“作为灵魂工程师，应当高举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的旗帜”。[4]在1982年五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修改通过的宪法规定了必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中就有必须始终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马克思主义始终作为指引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旗帜而存在。胡锦涛同志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三十周年大会》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坚持和巩固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是党和人民团结一致、始终沿着正确方向前进的根本思想保证。”[5]

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更是高度重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要求“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在十九届五中全会中，第一次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作为一项根本制度明确提出和具体部署，这是对我们过去的宪法和党的章程的继承，同时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制度化建设的创新。

二、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百年历程的主要经验

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就是指通过一整套与之相关的制度建设，从而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嵌入国家治理体制的各个方面，使其成为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基本经验主要在于根据时代的变化和实践的发展，在理论上进行创新来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有效地进行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建设，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践中将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与各项制度化建设相结合，做到“马克思主义始终是我们党和国家的指导思想，是我们认识世界、把握规律、追求真理、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6]

（一）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解决实践难题，在解决问题的实践中学习理解和丰富马克思主义

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所接触到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非常全面和深刻的，甚至可以说是知之甚少。1920—1921年，在中国共产党筹划建党之初，虽然得到了国际上的多方帮助，但是在对马克思主义内涵的把握上还是较为欠缺，所接触的相关文本资料更是少之又少，在报刊方面，刊登的有关于列宁的内容不到十篇，并且主要以摘译为主，内容上也更过侧重于民族独立和经济建设方面。而真正和共产党的建设和革命斗争相关的只有仅仅两篇，其中也只是摘译了第一章中两小节内容或是由英文全文译出的。在整个党的幼年时期，直至“长征”之前，我们党的理论水平都是非常低的。[7]另一方面，由于当时的形势，并没有一个适合理论研究的社会环境，对于当时中国的社会状况和中国革命的发展特点以及规律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或者知之甚少，因此在很大程度上都只能模仿苏联，把苏联的经验直接搬过来。不懂得也不知道要把马列理论和苏联经验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在很大程度上就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等重大曲折。这种情况直到遵义会议之后才有改变，经历了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血泪教训，我们党总结教训，纠正错误，开始真正懂得“独立自主”，在遵义会议之后又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探索，毛泽东说：“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这个口号就是在延安整风时提出的。”[8]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对中国革命的实践中不断更新理论知识，在不断的总结经验中逐步地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变成“接地气”接地气的产物，把马克思主义具体的运用于解决中国的实际中，总结和探索出了与俄国完全不同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总结出了党的建设、统一战线、群众运动以及思想斗争几方面极具实用性的独特的创造性经验。

把马克思主义真正的运用到中国革命和建设，既是马克思主义自身实践性的特征的内在要求，也是我们在革命战争年代经验的外在总结。

（二）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载入党章和宪法，以国家根本大法的形式确保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不动摇

从中国共产党建党之日起，党内的重要决议以及党内的规章制度都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相应地就成为我国的执政党，更是继续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作为行动指南，并且把其作为指导地位写进了中国共产党党章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以国家根本大法的形式捍卫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

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都根据时代的前进和时代的发展不断总结经验写入《党章》《宪法》，成为党和国家的指导思想，其权威性不可动摇，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项事业能够长久发展的奥秘所在。“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是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任何时候都要坚持，否则我们的事业就会因为没有正确的理论基础和思想灵魂而迷失方向，就会归于失败”。[9]将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制度化写入《党章》《宪法》是从最高制度层面树立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在党员和公民心中的权威，是从根本上杜绝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和行为，是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最有力的保证。

（三）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科学性，在学理上确保马克思理论研究的持续丰富

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日起，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的研究和探索就是从未间断，并在实践的发展中使理论的构建不断得到持续、广泛、深入地开展。从最初的文化传播到演化为政治实践，一大批马克思主义理论者在深刻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学习中也提出了许多新的观点，在学术研究中结合革命和现代化建设的经验，坚持中华民族“学以致用”的学术传承，丰富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建设。

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多元化，我国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多样化"新形势的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学理性创新就是迫在眉睫。因而，开始在高校中开设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提供专门的大量的人才队伍。同时，马克思主义硕士和博士的招生也在有相关资质的高校和科研院所铺开。各高校和科研机构，不仅通过研读原著对马克思主义这个科学理论尽可能地全面精准地去认识和分析，并也在现实实践中结合当前时代大局和社会发展需求去不断完善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内涵，还根据时代的发展和实践能力的提升，结合马克思主义的具体论述对遇到的新问题、新矛盾和新任务作出正确的解读，寻找解决的路径，使马克思主义的内容不断丰富，生命力不断得到延伸。因此，无论是党员还是专门的研究学者都参与进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来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丰富和发展，都在结合马克思主义对实践中面临的各种问题作出解答，都在一步一步地完善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从而为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提供了生机与活力。

（四）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宣传教育大众化，抓好意识形态建设

百年来，党的意识形态工作经历了革命战争、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历史征程，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完善成熟，意识形态工作也不断地完善。

在革命战争年代，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形成就行了艰苦的探索，通过在支部开展学习和文字通识教育活动、开设党员干部培养学校、加强报刊书籍宣传媒体建设等措施来理解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拓宽受众，为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的大众化奠定了基础。

在新中国成立后，马克思主义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维护政权的身份存在，紧紧依托中国的国情，在思想上进行了多样、广泛的改造运动，在对待非无产阶级思想也没有一以蔽之，思想上的改造就对保证三大改造的顺利进行起到了辅助作用，为国家政权稳固营造舆论氛围。

在改革开放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面对当前急剧变化的世情和国情，巨大的机遇和挑战并存，在这种形势下如何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我们当前全党工作的重点。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宣传教育也是不断完善的过程，不仅有各级党政机关、大众媒体等主流宣传教育，还有学校、社区等落实、落细的宣传教育，更甚于还有在社会生活中以任何一种形态存在的宣传教育。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宣传是全方位的，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已经真正做到入眼、入耳、入脑，成为大多数中国人的自觉的认识工具和思想武器。

三、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百年历程的几点思考

当前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国内的风险和矛盾也更加突出，如何在这个时代大局中化挑战为机遇是当前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所面临的重大难题。从过去的百年进程中，我们已经有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同时也需要我们对新时代将要面对的挑战和机遇作出思考和应对，为建设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建设经验和实践路径，并找到突破口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

（一）处理好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巩固和制度创新的关系

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过程是根植于实践并随着实践的需要而不断地与时俱进，不断地克服生搬硬套、轻视实践的过程，即在制度构建中不考虑现实和历史的因素而对任何非马克思主义性质的操作类制度的拒绝。马克思主义制度理论的现实化并不能说明其符合了实践要求和主体需要，还必须在实践中加以检验，因而在体制和机制建设的具体实施过程中必须立足实践、面向未来，对其进行阶段性的调适以及推陈出新，从而处理好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制度化与体制创新的关系。

马克思主义在我国占据主导地位，但也并不应该排斥那些不占主导地位的操作类制度。资本主义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不论是在经济建设、政治制度还是社会管理制度等方面都经历了几百年的经验的积累，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其在人类文明发展中经过检验的可操作性制度经验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因此，现如今，一方面，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制度化。确保在当前制度构建中过程中保证马克思主义全面指导地位，并在其运用于实践的过程中也继续做好经验的总结，不断地丰富其理论内容；在实际实践中，从大局和整体出发，充分保障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制度供给是当前工作的主线。另一方面，与时俱进的制度创新也是一个重要经验。马克思不会也不可能当前我们今天的现实情况，为我们设计好直接可以采用的具体的制度，因而吸收借鉴其他国家的操作性制度与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不动摇是不冲突的，要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进程中，敢于打破陈规和惯例，对规则类制度和操作类制度的建设进行适当改革和调整。

（二）处理好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宣传教育与制度执行的关系

在实际的制度化构建和建设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可能会由于种种原因仅仅变成一个形式化的标签，在运用中背离“马克思主义”，而使得“指导地位”只是成为一句空话。坚持把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真正落到实处，是当前我们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过程中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

一方面，必须继续加强理论宣传和教育，做到真懂真信。真懂真信，是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基础。若仅仅只是半信半疑、一知半解，便无法实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更不可能做到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探索破解实践中面临的各种问题，寻找具体的解决路径。人民群众是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的主体力量，解决好真懂真信的问题必须要在群众中做好下沉宣传公众，积极获取人民群众对于马克思主义制度化建设的真正认可和积极参与。这项工作需要我们在实践中花大力气去做好宣传，通过多角度、多渠道、多层级的宣传教育格局让人民群众广泛认同和支持。另一方面，强化制度意识，使在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下已经建立起来的机制和制度能够真正管用有效，没有现实存在的制度支撑的思想价值追求始终是“花果飘零”，而制度的生命力在于执行，执行的关键在于执行力。只有以制度形式不断地内化于心和外化于行，这才能使理论真正地发挥好、发展好。因此需要不断地强化制度意识，维护制度权威，增强制度执行力，让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落到实处，做到真正管用。

（三）把握好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理论建设和实践建设的关系

如何立足于实践，结合实践具体需求来服务于制度建设，是当前乃至以后我们的建设都必须所面对的重大课题。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并不等同于直接把马克思主义指导制度理论现实化，如果只是简单地将理论变为现实，没有考虑到现实世界发展的复杂因素，其理论的科学性和可实践性都得不到保证，其指导性作用也得不到发挥，最终就只能是“一纸空谈”。在此基础上马克思主义就无法满足多样具体且立体多层的主体需要，无法精准地对接不断变化的社会需要，导致在实际的操作中缺乏制度与实践的良好衔接，理论没有办法为实践服务。不但不能正确地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本身的制度化，反而会使其理论的发展也丧失生命与活力，乃至丧失其指导地位。

要实现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制度化建设的进一步发展，就需要把科学的方法、立场、精神运用其中。坚持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工作方法，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将经过实践检验的科学理论与时代特征相结合，将实际的制度化建设中把马克思主义全面领导地位落到实处，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