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分析针灸在治疗癌症疼痛中的应用及研究发展趋势※
2021-12-28张云龙邓海滨蔡玥娇徐振晔
张云龙 杨 佳 邓海滨 蔡玥娇 徐振晔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肿瘤二科,上海 200032)
癌症疼痛(以下简称癌痛)是肿瘤患者最常见的临床症状之一[1],其特点是疼痛时间长,中、重度癌痛可影响患者睡眠,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2]。国外学者研究报道显示,晚期肿瘤患者中癌痛的发生率约为64%[3],因此如何减少癌痛的发生,缓解疼痛程度,对于提高肿瘤患者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4]。现代医学治疗癌痛主要采用三阶梯止痛法,但仍有部分患者控制不佳,且长期用药副作用明显,可出现便秘、恶心呕吐、呼吸抑制等不良反应,并易产生药物依赖性[5]。针灸作为中医特色诊疗方法之一,在止痛、镇痛方面效果显著,近年来有关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也日益增多[6]。CiteSpace是一款可视化文献分析软件,通过对文献的分析整理,绘制知识图谱,显示一个学科或知识域在一定时期的发展趋势,聚焦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及核心团队机构[7]。本研究尝试采用CiteSpace分析针灸治疗癌痛的相关文献,绘制针灸治疗癌痛的知识图谱,展示针灸治疗癌痛的发展趋势和动向,以为今后学者研究针灸治疗癌痛提供新的诊疗思路,促进该领域的发展。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与检索方法 以中国知识基础设施工程(CNKI)数据库作为数据来源,检索策略为全文(针灸+针刺)和主题(癌痛+癌症疼痛+癌性疼痛),检索年限为1988年10月—2020年12月。
1.2 纳入标准 选择公开发表的期刊文献,包括临床研究、机制研究、动物实验、Meta分析、综述等,剔除名医介绍、会议论文、征稿通知、重复文献、网站通知及内容不相关的文献。
1.3 研究方法 由2个人分别进行独立筛选,由第3个人核对,保证研究的客观性、严谨性。将CNKI检索到的文献以RefWorks的格式导出,通过Citespace 5.7 R2软件转换为CiteSpace软件可识别的文献格式,对纳入的文献进行分析,总结年度发表趋势,绘制机构、作者、关键词的共现图谱,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根据突现词总结研究前沿热点情况。软件设置如下:节点类型选择机构、作者、关键词,演算时阈值选择50,关键词裁剪方式(Pruning)采用Pathfinder and Pruning sliced networks法。
2 结果
2.1 检索结果 通过CNKI共检索出1535条期刊文献,依据纳入标准筛选最终纳入505篇,经审核纳入文献均符合研究要求。
2.2 年度发表趋势 通过CiteSpace软件统计从1988—2020年每年的发表文献数量,绘制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年度发表趋势图,从而整体直观的显示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趋势(见图1)。如图1所示,1988—2007每年的发文量仅为个位数,大多为个案报道、小样本疗效观察或综述类文章提及针刺治疗癌痛。2011年出现了第1篇动物实验的研究文献,发现电针刺“环跳”可以减轻大鼠的癌性疼痛[8]。2012年发文量首次达到20篇,并且电针、穴位注射、耳穴的临床研究逐年增多,丰富了针灸治疗癌痛的多样性。在2014年出现了针灸治疗癌痛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腕踝针[9]、耳针[10]、穴位注射治疗[11]在癌痛治疗方面均有确切疗效。在2016年之后针灸治疗癌痛文献的年发文量有了快速上升,通过阅读文献发现针灸联合中药外敷或内服治疗成为研究主流,辅助三阶梯止痛法的中医综合治疗在临床中应用越来越广泛,相关动物实验的研究越来越多,正逐步揭示针灸治疗癌痛的内在机制[12-13],并随着科技发展新的针灸技术及手法为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注入了新鲜活力[14-16]。虽然2016年以后发文量快速飞升,但2020年发文量有回落趋势,说明针灸治疗癌痛尚未被广大临床医生所重视。
年份
2.3 研究机构分析 通过CiteSpace软件绘制研究机构共现图谱,时间切片为5年,显示共有196家机构被纳入,图中的节点字体越大表示发文数越多,节点之间有连线说明之间有联合发文情况(见图2)。由图2可见,辽宁中医药大学与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肿瘤科、湖南中医药大学与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天津中医药大学与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联合发文最多,联系较为紧密。另外,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青海大学医学院高原医学研究中心、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肿瘤科、中国中医科学院、北京中医药大学之间曾联合发文,联系紧密,是跨机构、跨地区合作的典范,但发文量不多,主要发文涉及肿瘤骨转移疼痛及综述类文章[16-20]。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发文量最多的研究机构是辽宁中医药大学(73篇),其后依次是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肿瘤科(67篇)、湖南中医药大学(35篇)、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32篇)、天津中医药大学(10篇)等(见表1)。由表1可见,文量前10的研究机构中心性均为0.00,结合机构连线图谱得出各个研究机构合作较少,且发文量不高,这不利于学科领域发展。
图2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表1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发文量前10的研究机构
2.4 文献关键词分析
2.4.1 关键词共现 网络图通过CiteSpace软件绘制关键词共现图谱,时间切片为1年,共有465个关键词被纳入(见图3),选取中心性排名前20的关键词,并根据关键词的性质进行分类(见表2)。由图3、表2可见,中心性最高的关键词为癌性疼痛、癌痛、疼痛。在治疗方法中除了传统的针刺、针灸外,穴位注射、电针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肿瘤/癌症类型中,原发性肝癌、骨癌痛研究较多。部分文献还开展了联合其他外治法如中药外敷等治疗的研究。
图3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关键词共现图谱
表2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中心性排名前20的关键词
2.4.2 关键词聚类视图 通过CiteSpace软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形成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4)。由图4可见,共有10个聚类,分别是(括号内为聚类序号)疼痛(#0)、奥施康定(#2)、癌痛(#3)、肝癌疼痛(#4)、电针(#5)、治疗(#6)、癌症疼痛(#7)、失笑散(#9)、间歇运针(#11)、恶心(#20)。对10个聚类词进行分类,可分为疼痛相关:疼痛、癌痛、肝癌疼痛;治疗相关:奥施康定、电针、治疗、失笑散、间歇运针;止痛药副反应:恶心。其聚类Q值=0.734>0.3,表明网络社团结构显著,S值=0.9105>0.5,表明聚类结果合理[7]。
图4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关键词聚类共现图谱
2.4.3 研究前沿热点 关键词是对一篇文章的高度概括,而突现词可以反映一段时间内某个方向受到了广泛关注,通过对突现词进行分析可得出针灸治疗癌痛研究前沿热点的变化和发展趋势。通过CiteSpace软件绘制关键词突现图,共有23个突现词纳入(见图5)。由图5可见,2017年以后电针、肺癌、生活质量、腕踝针、镇痛5个突现词激增最明显,与最早出现的突现词辨证、证型、选穴原则、胃癌、骨性癌痛、肝癌疼痛等相比较,可以看出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热点由原来关注辨证、证型等治疗原则的选择转变为针灸方法上的重视,如电针、腕踝针等;由原来关注的胃癌、骨性癌痛、肝癌疼痛转变到近期以肺癌癌痛为主。而生活质量这一突现词的激增,说明研究者们由以往单纯的止痛转变到关注患者整体生活质量的变化,这也符合现代医学模式的发展。
图5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关键词突现图
2.5 文献作者分析 通过CiteSpace软件绘制作者共现图谱,时间切片为2年,共有374名作者被纳入,图中的节点字体越大表示发文数越多,节点之间有连线说明之间有联合发文情况(见图6)。由图6可见,作者发文分布较为分散,部分学者单独发文,部分学者小范围合作发文,同时可以看出形成了3个联系比较紧密的团队,分别是高宏、付嘉诚、卢晓婷等团队,周宇桐、李菁、潘江等团队,梁宜、方剑乔、杜俊杰等团队,但梁宜团队整体发文量要明显少于前两支团队。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王芳、何生奇、高音等团队就是前文中提到的跨机构、跨地区合作研究的作者团队。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发文量最多的作者是高宏(66篇),其后依次是付嘉诚(31篇)、周立江(28篇)、卢晓婷(28篇)、周跃华(28篇)、周宇桐(28篇)等(见表3)。由表3可见,发文量前12的作者中11位均来自上述高宏团队和周宇桐团队,但作者的中心性均为0.00,说明各个作者交流合作非常少,团队与团队之间无联合研究发文。
图6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作者共现图谱
表3 针灸治疗癌痛文献发文量前12的作者
3 讨论
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虽然开始较晚,但近几年发展迅速。CNKI记录第1篇针灸治疗癌痛的文献为1988年,相比于针灸治疗其他领域的疾病起步较晚,在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迷状态后,从2012年开始发文量逐渐增多,研究内容涵盖了多方面,包括综述、临床研究、Meta分析、动物实验、机制研究等,治疗方法也多种多样,包括电针、火针、蜂针、热敏灸、腕踝针等,但相比较其他领域整体还处于比较低的水平。从2017年起电针、肺癌、生活质量、腕踝针、镇痛逐渐成为临床研究的热点,但年发文量并不稳定,期待日后随着针灸技术的不断发展能进一步推动和发展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
针灸治疗癌痛的跨机构、跨地区合作已有雏形,但各机构、团队间交流合作仍较少。由来自中国中医科学院望京医院的王芳、何生奇、高音等与北京中医药大学、青海大学医学院等联合研究发文已形成初步形势,其研究包含综述、临床研究、临床观察、电热针、耳穴埋豆、骨转移疼痛等。但其余发文量较高的机构均为各地中医药高校与其附属医院的联合研究,中医药高校间暂无联合研究、合作交流发文,期待各研究机构加强交流合作,共同促进针灸治疗癌痛领域的发展。
针灸治疗癌痛的机制研究不断开展,深层次机制研究仍需加强。从2011年开始,不断有学者开始进行针灸治疗癌痛的机制研究,早期主要为电针治疗骨性癌痛的机制研究,观察指标涉及香草酸亚型1 mRNA[8]、脊髓胶质原纤维酸性蛋白(GFAP)[21]、下丘脑及外周血β-内啡肽[22-23]、阿片受体[24]与前体mRNA[25]、蓝斑核μ阿片受体[26-27]、脊髓Toll样受体9(TLR9) mRNA[28],自然杀伤(NK)细胞[29]等。但均以电针为主,暂无单纯针刺的动物实验机制研究。2019年开始出现了针刺联合中药外敷或内服的机制研究[30-32],但具体到文章内容有关针灸治疗癌痛的机制研究多数仅停留在单一指标的表达,暂无形成确定的信号通路机制。
综上所述,我们通过CiteSpac分析整理了1988—2020年针灸治疗癌痛的研究趋势、整体情况、前沿热点等,对针灸治疗癌痛领域进行了整体概括,为广大临床医师应用针灸治疗癌痛提供了信息参考,从而促进针灸治疗癌痛领域的不断发展。但本研究只选取了CNKI数据库进行分析,因而有一定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