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女性叙述话语浅析
2021-12-28任晓娟
任 晓 娟
(陇东学院 文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围城》是钱钟书先生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自1947年5月出版以来,在国外被翻译成多种文字,许多外国学者给予钱钟书及其《围城》很高的评价。夏志清认为《围城》“成为中国小说新的里程碑”[1]225“《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和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亦是最伟大的一部。作为讽刺文学,它令人想起像《儒林外史》那一类的著名中国古典小说;但它比它们优胜,因为它有统一的结构和更丰富的喜剧性。和牵涉众多人物而结构松懈的《儒林外史》有别,《围城》是一篇称得上是《浪荡汉》(picaresquehero)的喜剧旅程录。”[1]380在国内,适应于新时期文学理论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必然要求,随着80年代西方文学思潮的涌入,在《围城》影视剧的热播的同时,于90年代再掀《围城》研究热潮。研究出现新局面,不再拘泥于单一的“社会历史批评”模式,而是引入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等多种文学批评模式,深入研究作品的主题意蕴和人物形象,灵活采用多种视角探讨《围城》的创作特色与缺陷。本文借助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结合传统文学、传统文学中的叙述话语和人物形象,从女性叙述话语的视角重新审视并挖掘《围城》故事,剖析与解读话语之下的深层意蕴。
一、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对叙述话语的审视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随着20世纪60年代的女权运动而兴起的西方文学理论批评,带有浓烈的意识形态性和批判性。文论批评以女性主义思想作为理论基础,以性别和社会性别作为基本的出发点,秉持“从边缘走向中心”的行动纲领,强烈的政治性和个人色彩是其显著的特点。作为一个文学批评流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深远地影响了整个西方的文学批评,突破并动摇了传统的文学批评范式,凸显了性别意识,在维权和对平等的阐释中给予更多的诉求。80年代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传入国内,切合了时代发展的内在需要。几十年来,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国内被广泛译介、流传、认同,取得了大量而卓越的批评实绩,令人耳目一新,以新的视角为新时期的文坛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研究者追溯文学传统,从全新的视角审视和批评传统文学。
叙述话语是女性主义文学批评重要的切入点。话语一词于20世纪50年代流行于文学界,新批评派最先使用了话语这个概念,一以贯之的展现了文学批评对语言和言语的重视。现代汉语对话语的定义是:人们说出来或写出来的语言。它是语言与言语结合而成的更丰富,也更复杂的具体社会形态,是与社会权力关系相互缠绕而成的具体言语方式。所谓叙述话语就是使得故事内容能够呈现的口头性或书面性陈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认为话语是女性要求权力的一种,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其流派理论与形式主义的文学批评有内在的继承性,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试图从形式中寻求某种深层意义,也期望通过改变形式影响意义甚至改变意义,借以跳出原有的经验与生活,打破传统的等级秩序,分裂传统话语的逻辑结构,寻求新的语言范式,进而在各种层面上,特别是意识形态上,达成对平等的诉求,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先锋性和批判性。
二、《围城》中冷峭的女性叙述话语
(一)讽刺幽默性
《围城》被称为“新儒林外史”。它的讽刺艺术堪称现代文学史上讽刺小说的典范。香港学者司马长风这样评价“纵观五四以来的小说作品,若论文字的精炼、生动,《围城》恐怕要数第一。”[2]文中的反讽性描述可谓是登峰造极,特别是作品中女性叙述话语的表述方式,真可谓无处不讽,无所不讽!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运用炉火纯青、丰繁浓郁的语言,营造了切合人物性格与自我定位的话语氛围,构成了丰富博大的讽刺世界。小说以作为男性的方鸿渐为主人公,运用全知全能叙述视角,通过方鸿渐的人生经历展现他在爱情、婚姻、家庭和事业中的种种困境,阐明“围城”的思想内涵,也通过他周围的人物揭露了知识分子的种种病态,表现出强烈的讽刺效果。恰如作品结尾所说: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小说中写到:“她(沈太太)眼睛下两个黑袋……血淋淋的像侦探小说里谋杀案的线索,说话常有‘Tiens!’‘Ola,la’那些法文感叹,把自己身躯扭摆出媚态柔姿。”[3]5自以为洋气的王太太,她浓妆艳抹,话语中有意夹杂法文,带着崇洋的心态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作者一方面讽刺,嘲笑了她,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当时国内的不良风气。又如:“鲍小姐打她一下道:‘你!苏东坡的妹妹,才女!’……‘东坡’两个字给鲍小姐南洋口音念得好像法国话里的‘坟墓’(tombeau)。”[3]5鲍小姐的南洋口音太重,以至于“东坡”二字发音不准,导致苏文纨加深了对她的误解,也为下文埋下了伏笔。当然作者也借女性之口讽刺了当时国内的现状。孙柔嘉撒娇道:“就你们方家有祖宗,我们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祖宗?你为什么不对我们孙家的祖宗行礼?明天我教爸爸罚你对祖父祖母的照相三跪九叩首,我要报仇!”[3]296孙柔嘉本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女性,在和方鸿渐结婚后,总是试图控制方的一切,在她说出这段话时,表现了她对方家人封建守旧的讽刺与批判,也表现了新知识女性的解放与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方鸿渐笑说:“你真是‘千方百计’,足智多谋,层出不穷。幸而他是个男人,假使他是个女人,我想不出你更怎样吃醋?”[3]325“千方百计”讽刺了孙柔嘉的“攻于心计”,同时也从男性角度勾勒了争风吃醋是女人的天性的认识。“那么你就是摇篮里的小宝贝了。瞧,多可爱!苏小姐说。”[3]4这句话看似是对鲍小姐的恭维,实则正话反说,隐含讽刺。同样地,作者借助于苏文纨与方鸿渐、赵辛楣等人的交往映衬并讽刺苏性格中的矫揉造作,展现她虚伪、爱面子的虚荣心理。
(二)现实批判性
在《〈围城〉序》中,钱钟书先生就开门见山的写到:“在这本书里,我想写现代中国某一部分社会,某一类人物。写这类人物,没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无异于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3]12《围城》对于落后的传统文化的批判是从最新式的那些知识分子开始的。孙柔嘉的家庭不富裕,很不容易努力读个大学出来,不惜万里跑到了三闾大学教书,却一方面被校方压榨,不给旅费,待遇也不好,另一方面又被学生蔑视……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坚持了下去;婚前的孙柔嘉,乖巧柔顺,婚后却逐渐显露出独断的一面:她禁止丈夫方鸿渐与朋友的正常交往,把自己的生活态度和眼光强加于他,她也看轻自己的婆家,要求丈夫到自己姑母的公司去做事,阻止他和朋友赵辛楣之间的往来,妄图操控家里与丈夫有关的一切事务……既接受中西教育,也受传统家庭观念的影响,但她学得极端,偏偏学会了传统文化中穷酸刻薄,又汲取了西方文化中过分的张扬外露,这也造就了她现有的性格,原本刻在骨子里的阴柔守旧,转变成为了强烈的占有欲与控制心,将“女人家”的典范发挥到了极致。通过孙柔嘉,作者既赞扬并肯定了女性的独立,但又通过冷峻幽默的话语对时代变革过程中的传统与现实寄寓辛辣的批判。
《围城》中没有正面呈现对西方文明的批判,但传统与现代追求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却也暗藏在女性的叙述话语中。她们是自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后又出国留学受西方文明熏陶的知识分子。小说中的鲍小姐一出场,在衣着甚至感情上的刻意买弄着开放的西化作风,作品借助回国船上周围人的口吻展现冲突与对她的批判。小说中的苏文纨在出场时以截然不同于鲍小姐的毫不掩饰,她是“名副其实”的洋博士,即便是在船上,也随时随地拿着一本书,用力于自己知识分子的身份,自视也高,实际上内心的嫉妒与对虚荣的追逐掩饰在表面假装的平静中,她也进行商业投机,说话时有意无意夹杂一些无谓的洋文彰显博学与自身高人一等的心态,到国外学写现代诗,回国后写成诗集以显示自己洋学生的地位,通过叙述话语中这些知识分子病态心理的呈现,作者不仅一针见血的批判了异己文化,也进一步批判了西方文明。
三、《围城》中女性叙述话语的缺失与沉默
(一)女性角色不被赐予的姓和名
名字很久以来就是女性主义批评关心的一个重要问题。女性主义批评认为姓名是彰显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有了姓和名,也就在社会中有了相应的权和利。就如同传统文化中,没有了名字也就没有了发言权,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沉默,而沉默又是语言的一种特殊形式。在女性主义批评中,这种姓名缺失和沉默成为一个专有名词,强调传统社会对女性生活上的压榨、精神上的禁锢和社会权利的剥夺。
钱钟书在《围城》中第一个也是开篇批判的女性就是鲍小姐。她在《围城》中活动的篇幅并不长,在整个作品的架构与情节安排,甚至方鸿渐的人生经历中却是不可或缺的角色。钱钟书先生并没有交代她应有的名字,只有意给了她鲍姓,叫她鲍小姐。称为小姐也只是因为她是女人。杨绛先生在《记钱钟书与〈围城〉》中说到“鲍鱼之肆是臭的,所以那位小姐姓鲍。”[4]《家语》中说“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5]可见国学底蕴深厚的钱老先生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做一个不善之人来写,附着臭的意味,带着批判,只给予她姓氏,没有赐予她任何名字。从女性主义批评视角来看,这种话语表述带有严重的歧视与社会偏见,剥夺了鲍小姐在社会上的基本权力——姓名权。鲍小姐过客般的存在如同沙土,是没有价值的,针对她的衣着,回国船上有人叫她熟食铺子,又有人叫她真理,或者被修正后的“局部真理”,在与主人公纠缠后生活回到原点,不在出现,也再未提及,只在他人口中助推情节。除了鲍小姐,小说中的孙太太,她是孙先生的太太。文中并没有交代她的名字,也只因为她的丈夫姓孙,所以称她为孙太太。不管是鲍小姐还是孙太太,小说中的人物包括主人公,没有谁有意关注她们的名字,性别或者附属身份就是她们的标签。船上年轻撒娇的犹太女人,一个算不得人的小孩,需要考据年龄的真实性的新派女人,他们要么有姓无名,要么没姓没名,是船上或浓或淡无关紧要的背景,她们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是沉默的,她们的话语是缺失的。小说情节的发展实际注入了作者的内在情感与思想,作品中女性人物姓名有意无意缺失,叙述话语被扼杀,内心的情感世界被尘封,虽然作者将深刻的同情和理解寄予了笔下的人物,实际上却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偏见。
(二)新女性反抗的不彻底性
20世纪初的革命浪潮和五四文化运动改变了女性的思想和命运,她们开始走出传统的拘禁,从附属物变成主体,努力争取经济权利和社会地位。新的文化允诺了她们说话的权利,但是她们并没有因此获得自己的话语,在觉醒的同时又深受传统影响,新女性的反抗根植着妥协,随之而来的是女性及女性话语的沉默。苏文纨、孙柔嘉等都是新时代的知识分子,受过高等教育,苏文纨去法国留学,接受新式教育,取得了博士学位;在受教育经历上孙柔嘉虽然没有苏文纨光鲜亮丽,但也是大学毕业,在当时社会环境中已经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她们的思想在那个时代应该算是比较超前的,但最终也无法摆脱传统与家庭的束缚。孙与苏都追求恋爱自由,为此不吝算计与心机,也都把家庭定义为人生的结局,她们的爱情与婚姻,都如同卡着鱼刺的喉咙,内在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舒服。苏文纨在感情中游离,有意通过无厘头的取闹,矫揉造作,不惜损人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与面子,她放弃赵辛楣选择方鸿渐而最后又出人意料的下嫁曹元朗,正体现了控制欲。孙柔嘉耍弄心计,用尽阴柔手段走进与方鸿渐的婚姻,可是这座婚姻的围城并不是童话中的结局如同想象的那样美好,好进难出,慢慢显露出苍白与冷峻的底色,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夫妻二人不散而散,冬日透骨的冷意弥漫着这座城。
小说中不管是苏文纨还是孙柔嘉,都经受了新文化的洗礼,有着独立自主的意识,试图掌控自己的人生,进而掌控他人的人生,但她们她们在张扬女性个性解放的同时,又沉没于传统,在追求婚姻自由的同时,又禁锢于家庭。正如《围城》中说到:“丈夫是女人的职业,没有丈夫就等于失业,所以该牢牢捧住这饭碗。”[3]81传统的家庭观念遏制了她们思想的继续前进,从家庭里冲出去却又不自觉的走进去,无法超越这种内在的困境,囿于其中,最终以失败告终,即便接受了新的教育与知识,但仍然在骨子里摆脱不了依附的心态。
四、符号化的女性叙述话语与女性形象
(一)传统文学对女性形象的桎梏
传统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大部分是由男性塑造的,渗透着传统文化顽固的影响与思想禁锢。不论是女性角色的地位还是女性形象的塑造,即便是被赋予了一切聪慧、美丽、高尚等美好品质,在展现从属地位这一理念上大体相同,传统的拘禁通过作家的描写与读者的阅读而代代相传,作者的非本位写作又加剧了这一影响,这种桎梏表现在《水浒传》中阎婆惜、潘金莲、扈三娘、孙二娘和顾大嫂等女性形象的刻画上,造成了一种悖逆人性的奇异与反差,抹杀了人物自身的喜怒哀乐,成了小说中的符号人物,也被类型化,其实也是传统文学中女性形象符号化、类型化的一种反映。纵观文学史,女性形象形成了两种极端,或是天真、美丽、可爱、无私的“天使”,或是复杂、丑陋、刁钻、自私的“妖妇”。西蒙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指出:“司汤达在小说中创造了一群迷人的女性。她们富有教养,多才多艺,但用女权主义的眼光看,这些女性全不是独立的个人……在对女性理想化乃至圣洁化的塑造中表现的是十足的男性趣味。至于那些逆来顺受,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女性形象,在女权主义批评家看来,她们只不过是男性的陪衬,因为她们的价值仅仅体现在为男性所做的牺牲上。而自我牺牲并不是女性的唯一标志,忘我精神和对命运的妥协也不再是衡量女人道德观念和内心世界的标准。女性应该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生活空间。”[6]《围城》也是一部女性形象的画谱,它集中而深刻地刻画了那个变革时代的女性形象,塑造了众多为生活而奔波,为爱情、婚姻、家庭和事业而奔波的各个阶层女性。她们既有共性也有个性,大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时代新女性,但每个人又有不同的特质,都在“围城”中留恋与徘徊,但每个人自身又有致命的缺陷[7]。
(二)《围城》中的女性形象
1.天使型。唐晓芙是《围城》中唯一一个不被作者批判,讽刺的女性。她是新知识女性的代表,既天真率性又有主见,是方鸿渐心中的美丽天使。作者以欣赏的眼光句句斟酌,极尽修饰的热情,深怕描述的不美了:“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窝。天生着一般女人要花钱费时、调脂粉来仿造的好脸色,新鲜得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得嘴馋,仿佛是好水果。她眼睛并不顶大,可是灵活温柔……她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个真正的女孩子。”[3]8令人愉悦的美丽形象跃然纸上,大多读者都会觉得她清纯可爱,完美无瑕,是《围城》中美的代表。作者赋予唐晓芙完美的形象,也完美了她的感情诉求,但再完美的人也有无力的一面。唐晓芙说:“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3]181可见,唐晓芙要的感情太完美了,方鸿渐给不起,最终,他们的爱情如昙花一现,在误会与被误会中销声匿迹。
2.矫饰型。矫揉造作虚荣心强的苏文纨,善于伪装耍弄心计的孙柔嘉,是作者运用笔墨最多的两位女性。这两位女性虽有共性,却也各有千秋。苏文纨是一个新时代的女知识分子,她家世显赫,漂亮又有知识,但是又孤傲,工于心计[8]。如:“苏小姐忽然问道:‘你看赵辛楣这人怎么样?’‘他本领比我大,仪表也很神气,将来一定得意。我看他到是个理想的——呃——人。’……她(苏小姐)便冷笑道:‘请客的饭还没到口呢,已经恭维起主人了!他三天两天写信给我,信上的话我也不必说,可是每封信都说他失眠,看了讨厌!谁叫他失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医生!’”[3]71她喜欢俯视那些男人围着她而彼此怀疑猜忌,甚至钩心斗角,她之所之给方鸿渐机会,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容易控制,苏的婚姻选择也因此容易理解。与她相对的孙柔嘉,是作者用墨最多刻画最细致的一个,但一出场作者就不怎么喜欢她,给了她一双别扭的眼睛,带着轻微的讽刺,“孙小姐长圆脸,旧象牙色的颧骨上微有雀斑,两眼分得太开,使她常带着惊异的表情;怕生得一句话也不敢讲,脸上滚滚不断的红晕。”[3]232寥寥几笔,普通的她根本不可能引起方鸿渐的兴趣,所以她伪装、装傻又装可怜,方鸿渐在苏文纨面前低人一等,终于在孙柔嘉的面前可以扬眉吐气了。她虽然爱方鸿渐,但有着三分爱意,七分矫情。她借助闲话的力量和人的潜在心理拉近了她与方鸿渐的距离,最终走进了婚姻的围城,但本来就潜藏危机的婚姻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9]。挤入围城的艰难和身在围城中的辛苦,孙柔嘉都体会到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婚姻如围城对她而言也更确切。
《围城》中的女性叙述话语,使我们领略到钱钟书幽默中冷峭而又刻薄的笔锋,他通过对女性的挖苦与讽刺,展现了新时代知识女性为了生活和爱情所做的一切努力,各种的伪装,各种的算计,只是希望在社会中有个落脚点[10]。但是传统文化铸造的这座“城”,她们深囿其中、深受其痛但最终也无法逃脱,其实也切合了《围城》的内在意蕴,在文化变迁与时代浪潮的洗礼中,小说中女性叙述话语于文内文外也赋予了“围城”新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