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文化: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创新研究
——以甘肃革命老区为例
2021-12-28邢博川
邢 博 川
(陇东学院 美术学院,甘肃 庆阳 745000)
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是一种革命文化。所谓“革命”,“是对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改革开放等多个阶段的近百年历史实践的总体概括”[1]。当然,这是一种宏观意义上的“革命”。从这一意义上看,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强起来、富起来”的一种先进文化。对于这种先进文化,毋庸置疑,需要弘扬与宣传。但是,问题是:如何弘扬与宣传?当然,传播学的相关理论即是一种较为理想的宣传武器;这也就是本文以“文化传播”为研究方向,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然而,问题的关键是,文化传播需要创新,尤其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更需要创新,因为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是现行中国社会的主流文化、先进文化。一般认为,学术创新需要有新材料与新视角,同样,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创新,也需要新材料与新视角。面对这一问题,本文选用“甘肃革命老区”的文化现象与资料为主要材料,从视觉文化视角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创新的相关问题。究其原因,一是甘肃革命老区的文化现象与资料,是一种较为典型、集中的材料,因为甘肃的革命老区只有一个,即庆阳。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现象与材料,并非是一些新材料,而是一些较为典型、集中的材料。二是当代文化正在发生着“视觉文化转向”[2],也就是说,文化的“视觉化”与“视觉转向”是当今文化发展的一种整体趋势。因此可以说,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现象与材料,以及“视觉文化”的相关理论,是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创新的一个典型案例与新视角。
一、视觉文化: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文化形态
文化的存在有各种形态,如物质形态、精神形态等,人们正是依据文化存在的各种形态,将文化分为各种类型,如历史文化、行为文化、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精英文化、大众文化、官方文化、民间文化、本地文化、外地文化,等等。同样,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与人类社会一般意义上的文化一样,有诸多形态。然而,在这诸多的文化形态中,精神层面的革命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中起主导作用的一种深层文化形态,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中的一种核心文化。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存在于哪里?以什么形式存在?对当代社会的发展有哪些作用?对于这些问题,三言两语的总结与概括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是,对于这些问题的探究,我们应该有一个“动态”的看待问题、研究问题的基本态度与方法。当我们用动态的眼光审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发现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尤其是革命精神是一种动态、发展的文化形态,在其发展过程中有一种被称为“视觉文化”的文化现象频频“出场”。文化的动态现象表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是一种传播文化,“视觉文化”的频繁“出场”,表明“视觉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一种重要文化形态。
关于“视觉文化”,一般的认识是,视觉文化是一种文化现象,一种“观看”文化。如在当代人的日常经验世界,人们的生活似乎是一种以电脑、手机、电视、电影、广告、微博、微信、抖音、快手、博客、摄影、网络、QQ、钉钉、多媒体等媒介与媒体为中心的文化生活,而这些媒介与媒体创造、传递的文化形态主要是一种视觉文化;从这一层面看,“视觉文化”确实是一种与当代人们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文化形态。
站在人文社会科学的学术立场看,“视觉文化”便是人文社科研究领域的一种重要文化理论,是对人文社科领域一些具体问题进行学术研究的一种理论视角,其涉及的相关学科有“艺术学、社会学、文艺美学、哲学等”[3]。像“维特根斯坦、胡塞尔、海德格尔、本雅明、居伊·德波、福柯罗兰·巴特、利奥塔、马丁·杰伊、鲍德里亚等”[4],对视觉文化都有重要论述。就其一些较为核心的观点如丹尼尔·贝尔认为:“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5],海德格尔说:“从本质上看来,世界图像并非意指一幅关于世界的图像,而是指世界被把握为图像”[6],国内学者周宪认为,“视觉文化是指文化脱离了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日益转向以形象为中心,特别是以影像为中心的感性主义形态。”[7],等等。
在上述所论视觉文化的相关理论中,我们可以较为明确地整理出视觉文化的一些核心要点:其一,在当今学术界,视觉文化是一种内涵丰富的文化理论,是研究各种视觉现象的一种理论文化;其二,视觉文化的思辨与言说参照是“语言文化”,或者说是“文字文化”“文本文化”等;其三,视觉文化强调视觉的主导地位,具体即:视觉文化不但把世界看作是由视觉对象构成的文化客体,而且把作为世界主体的人看作是用“视觉”思维理解、思考、解释、建构世界的文化主体。
当我们把视觉文化与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联系在一起,并且用视觉文化的相关理论审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现象时,就会发现在当代文化语境下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是一种以“视觉文化”为主要形态的文化传播。
一般认为,文化传播需要传播主体、传播方式、受众等文化传播发生的基本条件;同样,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也不例外。以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传播为例,在当代文化语境下,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传播,其传播主体,已经由中国共产党人与庆阳地区的劳动人民,扩展至以各种形式参与庆阳革命文化传承、革命文化资源开发、利用的来自国内外的所有劳动人民,包括来甘肃革命老区学习、参观、旅游的所有人等;传播途径、方法、媒介,由文本、物质、文字、口传等,扩展至以革命博物馆、革命遗址、遗迹、烈士陵园等为中心的红色旅游景点,如庆阳市博物馆、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南梁纪念馆、宁县王孝锡烈士纪念馆、庆阳革命烈士陵园和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王孝锡烈士陵园等,以及以红色网站、电影、电视、歌谣、摄影等为中心的影像媒介,如电影戏曲片《刘巧儿》、电视系列专题片《碧血丹心——刘志丹与陕甘红军》、电视文献专题片《南梁纪事》等。其文化受众,由庆阳地区的劳动人民,扩展至以各种形式参与庆阳革命文化活动的所有人,也包括一些间接受众,如通过电影、电视、网络、摄影等方式接受庆阳革命文化的人。从文化传播发生的几个基本条件看,文化传承、建设中的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是一种广义层面的传播文化。当然,在其文化传播过程中,“视觉文化”成为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重要文化形态。
以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传播为例,在较为宽广的文化意义上审视当代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可以发现,当代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是以博物馆、革命遗址、遗迹、烈士陵园、塔、红色歌谣、电视、电影、摄影、红色网站等为主要内容的一个文化综合体;而这些文化正是人们所谓的一些“视觉文化”,也正是视觉文化理论主要批评的一些视觉对象。因此,可以说,在当代文化语境下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是一种以“视觉文化”为主要形态的文化传播。其中“视觉文化”之“视觉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主要途径与方法,“视觉文化”同时也是解构与建构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理论武器。
二、视觉化: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途径与方式
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是一种以“视觉文化”为主要形态的文化传播,在此认识的基础上,我们可以进一步认为,文化的“视觉化”是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途径与方式。
所谓“视觉化(visualization)就是把原本用语言符号描述的内容,转换为图片、视频等视觉符号展现”[8],米尔佐夫认为,“新的视觉文化最显著的特征是把那些本身并非视觉性的东西予以视觉化”[9]。随着学界对“视觉文化”认识的逐渐深入,“视觉化”已经形成一种问题谱系,其主要观点认为,“‘将不可见变为可见的’到形成‘影像化主导’,进而突显出‘虚拟性’的新质,最后将视觉化逻辑渗透到‘不可见’之物中去”[10]。依据这些观点进一步提炼与概括,可以认为,“视觉化”最主要的文化现象是文化从“不可见到可见”的形态变迁;“视觉化”最主要的文化形态是影像文化;“视觉化”最核心的文化思想是用“视觉化的文化逻辑”观照一切视觉与非视觉文化。
从“视觉化”最主要的文化现象、文化形态,以及最核心的文化思想等方面探析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就会发现,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中,确实存在着一种文化从“不可见到可见”的形态变迁,电视、电影、摄影等影像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最典型的文化形态,“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解析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一些非视觉文化。
首先,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中,文化从“非视觉性到视觉化”的形态变迁。文化的传承与文化资源的开发,是当代文化建设中的一种重要文化行为,同时,也是文化的一种传播行为。然而,在文化传播过程中,文化往往会发生一种形态变化与变迁。以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传播为例,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在其传播过程中,形成了以庆阳革命精神为中心的系列新文化形态。如以革命遗址、遗迹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南梁纪念馆、华池县大凤川军民大生产纪念馆、华池县“马锡五审判方式”陈列馆、红军长征三岔纪念馆、环县河连湾陕甘宁省委省政府纪念场馆、正宁县邓小平旧居和习仲勋旧居纪念场馆、宁县王孝锡烈士纪念馆、庆阳市博物馆、庆城县博物馆、庆阳革命烈士陵园和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华池县烈士陵园、悦乐革命烈士纪念塔、宁县烈士陵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六纵队屯字镇战斗烈士纪念碑、环县烈士陵园、合水老城镇烈士陵园等等。再如,以摄影、电视、电影等影像文化为中心的电影戏曲片《刘巧儿》、电影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电视连续剧《刘志丹与谢子长》、电视文献纪录片《走进陕甘边根据地》、电视系列专题片《碧血丹心——刘志丹与陕甘红军》、电视文献专题片《南梁纪事》、电视连续剧《苍天》《岁月不流逝》、摄影作品集《红色南梁——两点一存》《红色南梁——庆阳老区革命历史画册》、绘画作品集《红色南梁:陇东革命故事连环画丛书》,等等。
上述所列新文化形态,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结果,同时,也是当代文化建设中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发生的一种形态变化与变迁。整体而言,这些新文化形态蕴含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从地理文化、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口传文化、文本文化等文化形态变迁为博物馆文化、景观文化、影像文化的形态变化。当然,相比较于地理文化、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口传文化、文本文化等文化形态,博物馆文化、景观文化、影像文化等是较为典型视觉文化。因此,可以说,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中,存在一种文化从“非视觉性到视觉化”的形态变迁,这种文化形态的变迁,可以称为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视觉化传播。
其次,影像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及其形成的一种重要文化形态。整体审视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中的一些文化形态,尤其是文化传播过程中形成的系列新文化形态就会发现,在当今信息化、媒体化、传播化时代,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在其传播过程中存在一种广泛的“影像化”现象。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形成的新文化形态中,像电视、电影等是一种影像文化,这是人们对影像文化认知的一种共识。但是,在当代文化语境下,像博物馆文化,烈士陵园、塔、碑等构成的景观文化,以及摄影文化等,我们也可以将其归类为影像文化的范围。随着“视觉技术”[11]与“传播技术”[12]的发展,像博物馆文化、景观文化、摄影文化等文化不仅存在于博物馆、红色旅游景区、文本等文化空间,而且还以电子文化、移动文化的形式存在于电脑、手机等移动空间。而在当今社会,后者往往成为人们了解、认知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主要形式。与此同时,电脑、手机、微信、QQ、网站、博客等文化传播媒介,成为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主要途径。因此,从这一角度看,在当今信息化、媒体化、传播化时代,像博物馆文化、景观文化、摄影文化等文化,也可以似为一种影像文化。
最后,“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解析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一些非视觉文化。依据“视觉化”的问题谱可知,“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渗透到“不可见”(非视觉)之物中去,由此可推知,“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解析一些非视觉文化。在当代文化语境中,影像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及其形成的一种主要文化形态,在此认识基础上,我们需要进一步探究的问题是:影像文化与非视觉性文化的关系。
一般认为,影像文化是一种视觉文化,同时,也是一种感性文化,而非视觉性文化主要是指语言文化,或文字文化,是一种理性文化。前者的主要功能是愉悦,后者的主要功能是表意,表意的内容主要是一些思想文化。按“视觉化”可以渗透至“不可见”之物的“视觉化”的问题谱系可知,影像文化不但可以愉悦受众,而且可以表达“不可见”的思想,其表达的主要方式是视觉表征,具体即“将‘不可见’的思想视觉化为‘可见’的思想”[13]。以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为例,如电视文献专题篇《南梁纪事》等影像作品,并不是以自己的方式讲述“不可见”的南梁故事,而是以自身图像或视觉的方式叙述“可见”的南梁故事。因此,可以说,“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解析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一些非视觉文化,其解析的主要方式是视觉表征,具体即是将“不可见”的思想视觉化为“可见”的思想。
上述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文化“视觉化”现象的探究,以及“视觉化”最主要的文化现象、文化形态、文化思想等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表现等问题的进一步讨论,我们可以认为,文化的“视觉化”,是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途径与方式。
三、解构: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理论建构
经典传播学,或者说,具有普遍意义的传播学是一种以传播者、传播媒介、传播材料和内容、受众等为主要结构和内容的传播学。相比较而言,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是特殊传播学范围中的一个学术问题,尤其在当代文化语境下,在视觉文化视角中,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理论问题的探讨,显得更加特殊与具体。当代文化、视觉文化、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三者之间相互的逻辑关系,直接昭示一种“解构与建构”的研究方法,对视觉文化视角下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理论问题的探究。
解构(deconstruction)是后结构主义(post-struction)文化思潮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其代表性人物是德里达,讨论的关键问题是:经典的结构主义所试图运用的二元对立法体现了观察意识形态特点的方式,意识形态总喜欢在可接受与不可接受之间,以及种种对立之间确立明确的界限。德里达认为“通过‘解构’,对立的态势可以部分地削弱,或者在分解本文意义的过程中,可以看到对立的两项在一定程度上互相削弱对方的力量”[14]。“解构”并非为了证明这种意义的不可能,而是在“作品之中”解开、析出意义的力量,使一种解释法与意义不致压倒群解。
对意义的解构之后,必然是对其的建构。带着解构与建构的研究方法,回到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理论问题就会发现,用解构的相关理论,拆解普通传播学的一些结构,尤其是一些带有二元对立观点,有明确界限的相互关系等理论,“解构”后,依据视觉文化的特点,从视觉文化视角重新建构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理论。
首先,视觉文化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主体的解构与建构。文化的传播主体一般是指文化的主要蕴有者,这是普通传播学的观点。但是,在新的历史时期,尤其在当代经济文化、消费文化、视觉文化的文化语境中,文化的传播主体却是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是对文化传播者的一种总称,其指涉的对象是一个没有明确界限,二元性较弱的文化群体。以甘肃革命老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传播为例,像一些庆阳革命文化资料的整理者、研究者、革命遗址、遗迹的保护者、革命博物馆、烈士陵园、红色旅游景点的建设者,以及以庆阳革命文化为主题或题材进行艺术创作的文学艺术家,等等,都应该是庆阳革命文化的传播主体。在二元对立削弱的文化语境中,审视文化的传播主体,可以注意到,文化的传播主体往往是文化的主要受众。这里有一个简单的道理是:文化的建设者、传播者往往是一些最熟悉文化、对文化有一定研究的人,而这类人却是文化的主要接受者。因此可以说,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主体,不仅仅是能够传播革命文化的人,而是一些最熟悉中国革命文化,是中国革命文化的主要接受者。进而言之,视觉文化视角下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主体是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有一定研究,且蕴有一些视觉技术的文化群体。
其次,视觉文化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空间的解构与建构。空间是文化传播的场所,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空间,即是一种以文化传播为主要形式与内容的“文化空间”[15]。关于中国共产党革命的文化空间,学界已有一些论述,如王春晓《可参观性:消费主义下红色文化空间的生产》一文认为,“中国红色文化空间的发展经历了萌芽期、勃兴期、繁荣期、转型期”[16],这四个时期依次对应的工作中心是:以文物保护为中心、以革命纪念为中心、以爱国主义教育为中心、以旅游经济为中心。从“文化空间”视角观照这四个阶段的中心工作,发现这四个阶段的中心工作分别创造了四种类型的文化空间,即革命文物的陈列空间、以革命纪念碑、纪念广场、纪念馆为中心的景观文化空间、以革命读物为主的文本文化空间、以红色旅游为主的革命景观空间和消费文化空间。另外,还有一些研究认为,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空间有:“地理、实物空间、文本空间、文化景观空间、艺术空间、媒体空间、虚拟空间、异域空间等”[17]。从文化传播视角看,上述所列各种空间,皆为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空间。从视觉文化视角审视这些空间,我们可以将这些文化空间整合为一种空间,即“视觉文化空间”,因为“视觉文化”之“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渗透至一切视觉文化与非视觉文化中去。
再次,视觉文化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内容的解构与建构。整体审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就可以发现,在现代文化形态中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是以红色歌谣、故事、传说、戏剧、戏曲、说唱,诗词、小说、版画、皮影、绘画、电视、电影、摄影、书籍、网站、博客、QQ、微信、微薄、钉钉、抖音、快手、手机、电脑等存在的一个文化综合体。以“视觉文化”的理论审视这些文化现象与形态就能够发现,这些文化现象与形态可以用“视觉”一词加以解构与建构。如在视觉文化语境中,红色歌谣、民歌等已经有了“影像”的存在方式,像电视、电脑、CD、汽车音响视频中的红色民歌图像等,红色故事、传说、诗词、小说已经失去了讲故事、阅读的那种大“生态”,已被电视、电影、网络等带入影视屏幕,成为一种观看文化。因此,在当代文化语境中,“视觉文化”可以解构一些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形态,如红色歌谣、民歌、故事、传说、说唱,诗词、小说、书籍、报纸、杂志,等等,同样,“视觉文化”也可以建构一些庆阳红色文化形态,如电视、电影、摄影、博客、QQ、微薄、钉钉、抖音、快手等图像。
最后,视觉文化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受众群体的解构与建构。受众,即文化的受益者;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受众,指一切从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中获得益处,尤其是获得过精神支柱的人。从学术研究的立场论,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受众有两个维度,一是“在场(presence)”[18]的“受众”;一是“不在场”的“受众”。所谓“在场”的“受众”,是指作为实在主体的人“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空间,并且与空间中的革命文化有一种主体间性的关系。从“受众”与革命文化的主体间性角度看,这一意义上的受众也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者。因此,可以说“解构”“主体间性”视域中的“在场”受众,是一种与文化的传播者界限较为模糊的“受众”。同样,在当今信息时代,一些“不在场”的“受众”,也通过一些文化的视觉、传播媒体与技术,以一种拟“在场”的方式,感受着与“在场”受众较为相仿的文化接受。
需要说明的是,视觉文化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主体、空间、内容、受众的解构与建构是一种同时、立体的文化行为,并不是几个截然分开的文化现象,在这一行为中,文化传播主体、空间、内容、受众等是一个相互对话、主体间性的文化整体。
四、结语
通过对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创新这一选题的分析认为:庆阳地区的革命文化现象与材料,以及“视觉文化”的相关理论,是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创新的一个典型案例与新视角。通过视觉文化与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现象的理解与认知,可以认为:
其一,在当代文化语境下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是一种以“视觉文化”为主要形态的文化传播。
其二,“视觉文化”之“视觉化”是探究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的一种途径与方式。首先,在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文化传播中,确实存在一种文化从“非视觉性到视觉化”的形态变迁,其次,影像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及其形成的一种重要文化形态;最后,“视觉化”的文化逻辑可以解析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一些非视觉文化。而这几个方面正是“视觉化”最主要的文化现象、文化形态、文化思想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中的表现。
其三,视觉文化可以解构与建构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传播理论。其解构与建构的结果是,在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传播行为中,文化传播主体、空间、内容、受众等是一个相互对话、主体间性的文化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