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院校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探索

蒋丽华

（北京警察学院 侦查系， 北京 102202）

侦查学与侦查实践有着必然的紧密联系，侦查学一旦离开了侦查实践，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2015年1月20日，公安部提出“一切面向实战，一切为了实战”的教学训练理念，确立“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教学训练目标。强化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环节，是公安院校本科人才培养已达成的共识和发展趋势，能够使培养的人才顺利实现从学生向侦查员角色的转变。推进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强化学生侦查能力培养，既是一个具体操作问题，又需要从理论上予以回应，以期具体并有效地指导实践性教学，使其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一、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的实施环节

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是理论教学之外的教学体系，是在传统教育教学方法的基础上，为培养侦查能力而专门设置的教学环节。这些环节之间必须环环相扣，共同指向实践性教学目标的实现。其本身既是教学方法，又是教学内容。既可以是真实世界的侦查实践，还可以包括模拟、虚拟、仿真等形式；既依托校内教学资源，又依托校外实践教育基地。主要包括以下环节。

（一）在专业课程中开展实践性教学

专业课程中的实践性教学，就是在专业课程理论知识讲授后，通过对犯罪情境的设计，开展实训等操作活动，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具体侦查能力的教学形式。以“侦查措施”中搜查与查封、扣押一节为例，教师在系统讲授基本概念、意义、分类、法律程序、方法及笔录制作等知识后，借助室内模拟犯罪现场，设计案情，开展搜查、扣押的实践性教学，组织学生对犯罪嫌疑人的人身及住处进行搜查，扣押与案件有关的物证、书证，并制作相应的证据材料等。

搜查及查封、扣押的实践性教学设计，首先要确定培养和训练的能力指标；①其次要设计实践性教学实施方案，使实践性教学活动在计划体系下有序进行；最后是按照方案组织实施具体的搜查、扣押行为，按照《公安机关刑事法律文书式样》，制作包括搜查证、接受证据清单、扣押决定书、搜查笔录、扣押清单等证据材料。通过专业课程的实践性教学，学生在毕业实习及参加工作岗位后能够较快适应侦查工作需要。

当然，组织学生赴侦查实践部门，观摩侦查人员实施具体的搜查与查封、扣押行为，也是实践性教学的有效手段之一。②但是，观摩教学实施成本较高，搜查、扣押时效性强，战机稍纵即逝，而教学活动相对规范，课程调整、组织学生、安排车辆等圴需要提前安排。为此，教师可以定期赴侦查实践部门收集搜查及查封、扣押现场执法活动视频记录，适时组织学生观看。视频记录中如果存在不规范现象，可以组织学生进行纠错讨论。③

（二）在实习中开展实践性教学

实习是公安高等院校实践性教学环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应用型警务人才培养的重要途径。通过实习，学生可以实现将所学专业知识与侦查工作实际相结合、在校培养与侦查实践锻炼相结合并全面提高本科毕业生综合素质的教学目的。实习分为体验实习和毕业实习。体验实习可以安排在第一学年暑假进行，毕业实习安排在第七、八学期进行。体验实习是前置性的实践性教学环节，目的是使学生通过参加一线侦查活动，初步熟悉和了解受案、立案、侦查的基本流程，熟悉相关法律规范，了解侦查机关的运行情况，提前获得对侦查实践的感性认识，增强对在校学习重要性和紧迫性的认识，达到树立警察意识、强化职业责任感等目的。毕业实习的目的是将所学专业知识与公安工作实际相结合，在校培养与公安实践锻炼相结合，全面提升本科毕业生综合素质。对于实习活动中能力的培养，并非仅指向侦查程序的规范实施、侦查措施的综合运用、证据收集与保全、证据材料制作等，而是指向侦查综合能力的培养，包括群众工作能力、科技应用能力、创新能力、应对处置能力等。

（三）在专业综合实训中开展实践性教学

专业综合实训是侦查学专业实践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单独组织教学和考核。实训以侦查能力培养为重心，从受案、立案、侦查及侦查终结全过程，根据案情设计综合运用侦查措施，制作证据材料并形成卷宗，教师对学生组织实施过程及结果进行双重考核。以北京警察学院（以下简称学院）为例，专业教师利用校局合作项目平台，与侦查实战部门共同编写了《侦查学专业实训教程》，④撰写了《侦查学专业综合实训实施方案》，从专业综合实训的目的和意义、组织领导和职责分工、实训科目及主要内容、考核方法等方面对专业综合实训进行规范，为专业综合实训提供了方向指引和鲜活素材。不足之处是由于缺乏机制保障、实战部门教官日常办案及其他工作较忙等原因，实战部门教官未能参与到综合实训活动中来。

（四）通过毕业论文开展实践性教学

由于篇幅所限，作为实践性教学重要组成部分的毕业论文，将在后续的研究中，作为单独问题进行探讨。

二、实践性教学活动产生的积极效果

（一）对警察意识形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公安机关侦查人员是人民警察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合法财产，保护公共财产，预防、制止、惩治违法犯罪等重要任务。2020年8月26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向中国人民警察队伍授旗并致训词，他强调，“新的历史条件下，我国人民警察要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全心全意为增强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而努力工作，坚决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使命任务。”包括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公安工作会议等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精神，为公安工作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也为侦查学专业人才培养提供了根本遵循。学院侦查学专业学生在实习过程中，既亲身感受到了人民警察如何践行“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总要求，也是“四句话、十六字”逐渐内化于心的过程，使学生“锤炼铁一般的理想信念、铁一般的责任担当、铁一般的过硬本领、铁一般的纪律作风”，并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充分展现人民警察克己奉公、无私奉献的良好形象。

（二）促进了学生长远从警职业目标的树立

《商业智慧—你要如何衡量你的人生》一文的作者克莱顿·克里斯坦森在文中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对我来说，有一个清晰的人生目标至关重要，……”“如果他们（指学生）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他们的人生将会变为无舵的航行，还会在艰难旅途中遭遇重创”。[1]这句话对于警察院校学生同样具有意义。按照学院实习工作方案，实习单位要遴选政治素质好、业务能力强、责任心强的优秀民警担任实习学生的指导教官，由指导教官带领学生跟班作业，进行传帮带。优秀民警拥有的共性特点之一，就是心中始终怀有一个崇高、长远的从警目标，这一目标驱动着他们每天努力向前。这个目标是他们的终极关切，对于他们获取个人成功至关重要—它赋予他们能量：当他们完成阶段性目标的时候，目标赋予他们满足感；当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目标可以使他们不屈不挠地坚持下去。实习使警察院校学生为自己的未来构建了清晰的愿景，这一愿景必将产生超强的自我驱动，使其乐观进取，制定切实可行的计划去实现自己的抱负。长远而清晰的从警目标，将永远激励他们，为他们的前行指引明确方向。从学生实习后撰写的总结材料及与学生进行的非正式交流看，超过90%的学生认为，通过实习使其更加坚定了长远的从警职业目标。

（三）培养和提升了学生的侦查能力

能力是完成一项目标或者任务所体现出来的综合素质，是直接影响活动效率，并使活动顺利完成的个性心理特征。学院侦查学专业本科培养方案明确了人才培养在能力方面的要求，列举了三大类共 17项能力，具体包括：一是具备从事公安工作的一般能力。包括：1.文字表达与公文写作能力；2.调查研究能力；3.组织协调能力；4.外语能力；5.身心抗压能力。二是具备适应公安工作的基本职业能力。包括：1.政治能力；2.终身学习能力；3.群众工作能力；4.规范执法能力；5.科技应用能力；6.应对处置能力；7.创新能力。三是具备运用侦查学专业的理论和方法，分析和处理本专业相关实务、解决实际问题的专业能力。包括：1.现场勘查能力；2.犯罪情报信息工作能力；3.侦查措施运用能力；4.出庭作证能力；5.案件侦查能力。上述能力尽管单独列举，但往往却是综合能力的体现。侦查能力总是和完成一定的侦查实践活动联系在一起，“实践是最好的老师”，离开了具体侦查实践，就不能培养人的能力，无法表现出人的能力，也不能发展人的能力。实践性教学是学生将侦查学相关理论知识转化为具体侦查能力的不二之选。

三、对侦查学专业本科实践性教学活动的展望

（一）把立德树人作为侦查学专业人才培养的根本任务

“培养什么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的讲话，围绕立德树人这一教育根本任务，作出战略部署，提出工作要求，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指明了方向。公安高等教育作为我国高等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贯彻落实党中央关于教育工作的决策部署，就是要在公安教育中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的理想信念，人生目标，做事的真正动因，对工作的责任感、坚韧精神以及自信心、自制力等性格特征，是制约能力发展的重要因素。“人们的信念决定了他们的成就。”⑤优良的个性品质能够补偿能力的某种缺陷，“笨鸟先飞早入林”“勤能补拙”，就是优良个性特征对能力形成的补偿作用。立德树人对学生能力的培养作用尽管是间接的，但往往是长期发挥作用的因素。

（二）满足当下并做好应对未来挑战的准备

公安院校侦查学专业本科人才培养，既着眼于培养适应当下侦查工作所需的人才，使学生具备走上工作岗位的能力，顺利实现由大学生向侦查人员角色的转变，又要做好应对未来挑战的准备。澳大利亚著名未来学家彼得·伊利亚德说：“今天我们如果不生活在未来，那么未来我们将生活在过去。”沃尔特·迪士尼说：“时代和环境变化如此之快，因此我们必须始终着眼于未来。”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及现代通信、网络、交通等技术的发展，必将引起犯罪的变化，“当前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传统犯罪加速向以互联网为媒介的非接触式犯罪转移，涉网犯罪数量、受害人规模和社会危害性持续激增。借助互联网非接触式的特点，各种传统犯罪的组织方式、外在表现形式、范围、影响都发生了深刻变化，且持续交织，动态变化，构成了错综复杂的网络违法犯罪生态。”[2]当然技术也同时为侦查提供更高效的支撑和服务。侦查人员既需要预测犯罪发展变化趋势，又要能够根据犯罪的变化采取与之相适应的侦查措施。对学生的培养，要使其具有自主学习能力，成为终身学习者；使其富有批判性思维，能够鉴别信息的准确性和可靠性，创造性地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固守侦查思维定势和功能固着；要使学生富有共情力，⑥因为侦查人员需要与群众打交道，而共情力是一种密切联系群众的能力；教师要“为未来而教”，从数字原住民的角度思考未来学生的学习，⑦学生要“为未来而学”。

（三）专业教师要成为全新思维的人，具备实践能力

1.教师要成为具有全新思维的人

将学生培养成能够应对未来挑战的人，教师首先应当是具有全新思维的人。“未来，属于那些拥有与众不同思维的人”。[3]“事情正在发生改变，未来将属于那些具有独特思维、与众不同的人，即有创造型思维、共情型思维、模式辨别思维或探寻意义型思维的人。”[3]侦查涉及多学科知识，除了法学，还涉及心理学、管理学、被害人学、情报信息及网络技术等，因此，教师需要具备多学科的专业知识，因为创造力一般都与跨领域有关。具有创造力的人，能够看到被其他人所忽视的事物之间的联系。精通多个领域的人，能够设想出多个选择以及各种不同的解决办法。教师具备全新思维为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和创新能力提供了可能性。

2.教师要具备实践能力

侦查学专业实践性教学要贴近实战，就需要“双师型”师资队伍，教师不仅要精教学，而且要懂实战。教师深度参与侦查实战的方式包括随案锻炼、参与专项行动、参与或共同开展科研课题研究等。通过参与侦查实践和课题研究，教师可以通过侦查实践总结出一般规律，为侦查实践提供智力服务，逐渐从紧贴实战、服务实战到在一定程度上指导和引领实战，为搞好侦查学专业的实践性教学奠定实践基础。

（四）提升侦查学专业学生的专业化水平

2016年9月27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公安执法规范化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规范化建设意见》），提出要实现执法队伍专业化、执法行为标准化等，保障执法质量和执法公信力不断提高，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项执法活动、每一起案件办理中都能感受到社会公平正义。2019年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政法系统要把专业化建设摆到更加重要的位置来抓。专业化建设要突出实战、实用、实效导向，全面提升政法干警的法律政策运用等能力。

1.培养侦查措施运用等能力

掌握系统的法学及侦查学专业知识，学生并不能自然而然将知识转化为能力，必须通过科学有序的实践性教学环节，才能使学生将知识转化为能力。以“侦查措施”课程为例，每一项侦查措施的讲授都涉及基本概念、作用、意义等基本理论，侦查措施在法律程序上的具体规定及该措施在侦查实践运用所涉及的艺术和方法。就询问而言，侦查人员需了解证人、被害人的年龄、职业及与案件的关系等，针对其特点进行沟通，要富有共情力，了解证人的认知和情绪情感，转变其拒绝向侦查机关提供线索和证据的态度和行为；侦查人员要结合案件性质，围绕侦查线索和犯罪构成要件确定询问内容；要充分体现对证人的尊重，在询问时，应与证人协商询问的方便时间，除紧急情况外，原则上应当在白天进行；在询问过程中，证人提出中止询问并提出离开的请求时，侦查人员应当在问明情况后准许其离开，避免因受到强制导致证人不予配合；要能够向证人解释和说明我国证人保护制度的相关规定，使其放下思想包袱；要告知证人其在作证中享有的诉讼权利，以保护诉讼活动的顺利进行。询问能力的培养，只有通过详细的案情设计、具体实施、精准评判、及时反馈才能逐渐形成。

2.强化侦查人员现场处置能力

犯罪现场可能存在风险因素，如易燃易爆危险物品、毒品毒物等有毒有害物质。在抓捕或与犯罪嫌疑人搏斗过程中，犯罪嫌疑人可能将被害人或现场无辜群众作为人质与侦查人员对抗。犯罪嫌疑人可能携带枪支、刀具等危险物品，或者驾驶交通工具逃离现场，随时危及侦查人员及周围人的生命健康。这就需要在实践性教学活动中，设置相应的问题情境，按照《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贯彻比例原则，最大限度地保护侦查人员、无辜群众及犯罪嫌疑人的生命和健康，培养和训练学生现场处置能力，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3.制作证据材料能力

公诉机关移送给法院的卷宗（证据卷）主要由侦查机关制作而成。受案、立案、侦查过程、侦查措施的实施，均需要制作相应的证据材料，如《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及刑诉法中规定的采用文字、绘图、照相、录像等形式表现出来的勘验、检查、搜查、辨认等各种笔录，《犯罪嫌疑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被害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准予补充鉴定/重新鉴定决定》《准许被取保候审人离开所居市县决定书》等程序性证据材料。从2018级侦查学专业79人“侦查措施”期末考试试题中证据材料制作题的答案看，有22%的学生不能全面制作证据材料。例如，对现场进行搜查制作的证据材料，虽依法制作了《搜查笔录》，却忽略了证明搜查行为合法性的《搜查决定书》；对被害人进行询问，依法制作了《询问笔录》，却忽略了提交《被害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有 67%的学生不能全面地记录询问过程和记录结果。比如对作案人的体貌特征、受伤情况、作案工具等的特定性缺乏细致的询问和必要的追问，无法为后续需要实施的人身检查、辨认措施奠定良好基础；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逻辑不清，语句不通，用词不当，使用错别字，不规范使用标点符号等问题。证据材料制作需要学生综合运用刑法学、刑事诉讼法学、刑事证据法学等学科知识，与学生观察、记忆、思维等心理素质及学生在写作方面的训练均密切相关。只有经过严格的培养训练，才能使学生学会全面细致审查证据材料的形式要件和实质要件，避免后续再对证据材料进行补正或者做出合理解释。补正或者做出合理解释，可能为案件侦查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使侦查目的难以实现。

4.培养学生合作意识和合作能力

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毒品犯罪等，多以犯罪集团形式出现，且作案人可能随身携带枪支等危险物品，对实施追缉和抓捕的侦查人员的人身安全和生命构成严重威胁，必须依靠侦查人员的相互合作、默契配合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抓捕效益，减少不必要伤亡。案件侦查需要刑事侦查、刑事技术、网络安全、情报信息、行动技术等不同警种之间的密切配合。对于由行政不法行为转化而来的犯罪，通常先是市场监管、税务、水务、金融监管等政府监管部门，针对不正当竞争、税务违规、非法采矿、洗钱等违规行为展开行政调查，待发现构成犯罪之后，再移交侦查机关启动刑事立案和侦查程序，涉及侦查机关与行政机关之间的衔接和配合问题。谁也无法期待一个从未学过合作的学生能够正确应对需要合作的任务。拥有合作意识，才能促使每个人对他人负责，通过锲而不舍的努力共同完成任务，而不是在遇到困难时采取逃避的方式，将重任交由他人处理。

以小组形式完成实训任务是培养合作意识和合作能力的有效手段之一。为此，在课程实训中，学生不再是独立完成作业，而是组成一个团队，每个团队共同完成并提交一份作业，每组学生得到相同的分数。这样整个团队要么共同品尝胜利的喜悦，要么共同承担失败的苦果。团队成员可以按照他们愿意的任何方式合作，但不得与其他团队共享成果。从已完成的实训任务看，每组均安排一名指挥官，按照实训任务撰写方案，进行人员分工和任务分解。由于在不同环节分别被委以重任，每名学生都高度重视，认真负责，彼此默契配合，及时补漏而不是相互指责批评。成立团队还可以使同学之间获得及时有效帮助，学生的年龄和阅历相似，学生能比教师更好地理解其他同学遇到的问题并予以帮助。

（五）对实践性教学活动效果进行反馈

学生如果很少或者根本不能够及时得到实践性教学活动结果的反馈，不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也就不知道该从哪些方面进行改进和提高。对于实践性教学活动，学生们得到反馈的渠道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当然，成绩单只有分数，对学生为什么得到这样的成绩没有解释和说明，因此仍然缺乏改进和提高的可能性。疫情期间，线下教学转变为线上教学，平时作业布置在网络教学平台中，学生在网络教学平台提交实践性教学活动作业，教师在评阅时，必须写出评语，学生则可以在网络教学平台上查看教师的评语。

除了教师的反馈，实战教官及辩护律师的作用必不可少。专业综合实训应当发挥校局合作项目中教官的作用，邀请实战部门教官共同参与点评，也可以邀请辩护律师，分别从追诉和辩护的视角予以指导。实训结束后，由教官及律师分别对学生实训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进行归纳总结并进行规范的示范讲解，学生可以据此发现自己存在的问题并有针对性地进行改进提高。

（六）对毕业生职业生涯进行跟踪反馈

侦查学专业本科毕业生步入侦查职业生涯，进入侦查的“真实世界”，其实施侦查行为的过程及其结果如何，可以为公安院校评价人才培养质量提供真实可靠的依据。为此，公安院校应当与毕业生所在单位的政治部（处）建立跟踪反馈长效机制，由院校提出对毕业生进行跟踪反馈的具体需求（如分别进行横向和纵向比较研究。在公安院校之间、公安院校与其他政法院校之间进行横向比较，对毕业生每两年进行一次纵向研究等），政治部（处）为院校提供跟踪反馈的绿色通道，双方发挥各自优势形成合力。公安院校可以通过与毕业生面对面正式访谈或非正式交流、进行问卷调查、收集执法监督（包括内部监督和外部监督）中发现的问题、奖惩情况等方式，对人才培养质量进行全方位的跟踪，通过侦查实践检验人才培养质量，查找公安院校在人才培养质量方面存在的短板，从而更加明确人才培养方向，为培养方案修订、教学模式转变、教师能力提升等，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七）利用技术助力教师

约翰·杜威说，“如果我们用过去的方法教育现在的学生，那就是在剥夺他们的未来。”人工智能、模拟仿真、多媒体等技术改变了传统的教学模式和手段，这些技术可以实现对传统教学模式和学习环境的升级。当我们高校面对从幼儿园起就接受触屏学习、互联网教育资源的新新人类时，传统的教室、刻板的面授、单一的知识展现模式都已经无法聚焦他们的注意力和思维兴趣，教学质量也就无法最大程度的保障。[4]以犯罪现场勘查模拟仿真训练系统为例，采用三维建模技术及多媒体技术，可以对案发现场进行系统真实精细的还原，增强现场勘查的真实感和情境感，全真模拟现场勘查的各个环节和过程，克服传统教学手段存在的诸如案件情节性不强、多场景体验不足、训练环节知识点不系统、教学练战不能有效整合等不足。

现代科学技术为侦查学专业实践性教学的变革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更多技术加持的教育和学习，将使得今天单调、枯燥的教育变得更加丰富、生动和有趣，使学生能够保持持久的学习兴趣，激发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探索未知的内在热情。学生可以重复操作并即时得到反馈，可以在薄弱环节投入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无须担心被其他人落下。学生培养了技能，而且能够更加细致准确地思考问题，这个过程促使学生综合运用所学知识，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培养侦查能力和创新能力。当然，“教育技术的目标不是去教学生，而是助力教师，让教学更有效果、更有效率。”[5]因为“即使是世界上设计最完美的人工智能，也无法拥有教师所拥有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心。”[5]人的精神能力不限于智能，还包括情感和道德。

注 释：

①根据教学内容，具体分解为：1.做出决定实施搜查、扣押物证、书证的能力；2.制定搜查方案能力；3.邀请搜查、扣押中的适格见证人，并能够告知见证过程具体要求的能力；4.做好搜查、扣押中安全防护的能力；5.依照法律、法规、司法解释及规范性文件的具体规定组织实施的能力；6.依据搜查对象的特点实施搜查的能力；7.合理合法确定扣押对象的能力；8.准确描述扣押物品特征的能力；9.制作呈请搜查、扣押物证、书证相关证据材料的能力；10.对涉案物品进行规范保管的能力等。

②学生为非正式民警，无侦查执法资格，不能安排学生单独进行执法活动。

③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公安执法规范化建设的意见》中指出，要建立健全执法全流程记录机制，全面推行现场执法活动视音频记录制度。《关于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的意见》提出探索建立命案等重大案件检查、搜查、辨认、指认等过程录音录像制度。这为教师收集执法视频资料提供了可能性。

④《侦查学专业实训教程》由学院侦查系教师与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部分侦查人员共同完成，该书由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19年出版。

⑤这是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德韦克的标志性观点。她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动机与成就进行了长达40年的研究，搜集了大量有关实证调查结果，这让她成为当代行为科学界的超级明星。详细内容参见丹尼尔·平克.驱动力[M].龚怡屏，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8：175.

⑥共情力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凭直觉感知他人的感受，即设身处地地用他们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体会他们的感受。大部分时候，这一行为是自发的，是人的一种本能而不是刻意为之。共情力是与他人产生共鸣，即想象如果自己是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共情力是一种大胆的假想性行为，是虚拟现实的最高境界，即深入他人的思想从他人的角度来体验这个世界。有关共情力，参见丹尼尔·平克.全新思维—决胜未来的六大能力[M].高芳，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163-190.

⑦“数字原住民”一词由企业家兼作家马克·普林斯基（Marc Prensky）首创，他在2001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提到该词，用来指代1979年以后出生的人。数字原住民描述的是在数字世界中成长起来的第一代人，他们从小就开始接触个人计算机、电子游戏、平板电脑以及手机。参见约翰·库奇等.学习的升级[M].徐烨华，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