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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运即人运
——《环境、权力与不公》中的物种主义偏见分析★

2021-12-24王富银

关键词:殖民者土著驴子

王富银

(南京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我国域外知识研究逐渐从以西方为中心转而强调全球化视野,非洲研究是当代中国“域外研究”的新兴领域。《环境、权力与不公》是江苏人民出版社2020 年末推出的译著,其从环境、社会、政治、经济等维度构建了一部南部非洲的历史。选择与非洲环境史相关的论题加以研讨,不但可以丰富我国关于非洲研究领域的成果,而且可以实现中非文明的互利互鉴,对于我国当前生态文明建设无疑具有积极意义。

文学研究中的环境种族主义与物种主义分析属于后殖民生态批评领域。生态批评最早于1978年由美国学者威廉·鲁克特提出。此后美国第一位“文学与环境”教授彻丽尔·格罗费尔蒂持续明晰了其定义。1992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协会”在美国成立,1993 年有了自己的会刊,2003 年中国学者王诺出版了《欧美生态文学》一书,具有开启中国生态批评研究的里程碑意义。[1]2010年,澳大利亚学者格雷厄姆·哈根和海伦·蒂芬联合出版了《后殖民生态批评:文学、动物与环境》。此后,后殖民生态批评理论越来越多地运用到文学研究中,主要通过隐喻的方式间接地讨论西方殖民心态下对殖民地人民所行使的种族歧视行为:西方的白种殖民者把当地土著作为低等的他者种族进行形象上的塑造和本质上的价值判断,甚至把他们和区别于人类的动物进行同等定位,把他们看作另类物种。

一、驴子在当地的驯养史和殖民心态驱使下的大杀驴事件

公元前3000年左右,驴子在非洲被驯化;公元前481年,波斯人和斯奇提亚人打仗,大流士的军队借助“神畜”——毛驴打了一个大胜仗;公元前后,家驴已经在北部非洲和西亚地区被广泛使用。[2]在南部非洲地区,1984年,阿平顿市立起了一尊驴子的铜像,并附在一个泵上,一个栩栩如生的动物自此站立在有圆形环绕路径的机器上。1986 年,彼得堡农业联盟也竖立了一头驴子的雕像。在阿平顿,驴动力机器帮助白种人抽水,灌溉果园;而在彼得堡,驴子于19世纪后期的淘金热中被用来运送石头。这两个雕像都铭刻着对驴子的辛勤工作及其对人类经济贡献的承认。另外,南非的拉木城被称为驴城,毛驴随处可见,小伙子以骑毛驴为荣。如果谁骑一头健壮的毛驴从胡同穿过,伴着节奏感强烈的驴蹄声,那神情犹如都市的小伙子驾驶着“奔驰”“宝马”等名牌轿车招摇过市一般。[3]

而在1982—1983年间,博普塔茨瓦纳农业普查报告显示,驴的数量突然急剧下降。博普塔茨瓦纳所有驴子的数量从1982年的47 927头骤减到1983年的28 835头。[4]278这些消失的驴子不仅数量惊人,而且被屠戮的方式也极其残忍:士兵们在车上不加瞄准就开始射击,随意射杀,有的驴子被射到眼睛、蹄部等身体的不同部位,它们不得不忍受更多的痛苦,这不同于头部的一击致命。现场非常可怕,血液横流,驴尸堆叠,没有解释程序,也没有人对被聚拢的驴子进行统计。虽然没有人被杀,但对于见证者而言,极具心理创伤性。然而,很有可能这正是殖民统治者进行驴子大屠杀的政治动机,旨在恐吓人们并试图消灭反对意见。[4]275大杀驴的实施背景中有权力干预的无形之手,并佐以种族隔离的设计愿景。一个白人所有者有权决定驴子是否被杀掉或被放牧。驴子被杀导致受影响的人生活贫困。许多人声称他们再也无法用驴车运送货物和赚取收入,或者驴子的死亡迫使他们支付现金用于购买以前本可以自给自足的服务。失去驴还使得土著居民难以从事耕种。一位老妇人说,屠杀驴子对妇女来说特别不利:“对于拥有驴子的寡妇和离婚者,这些驴子曾经在体力劳动等方面起到家中男人的作用。从那时起,她们的痛苦就加剧了,现在她们也还在忍受痛苦。”[4]278因为劳动力价格上涨,取代驴子的代价高昂。

拥有牛的人和拥有驴子的人分属不同的阶层。在库鲁曼地区生活的人们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拥有牛的人,大多数不拥有驴,他们只养牛。这些拥有驴子的人是生活水平很低的人,他们甚至连一辆车也没有——他们的驴子对他们意义重大,要靠它们做大部分的工作,运输水、砖、砾石、沙子、木材……主要用于建筑。由于我们的失业率这么高,有些人靠用这些驴子帮助那些没有驴子的人而谋生,为他人拉水,在建房的时候给他们运木头,就可以得到报酬,那就是他们所依赖的生活。所以在我们地区我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4]292

殖民当局的专家们则通过话语操弄构建了半干旱土地利用的两个错误方面:驴子饲养和旱地耕种,他们使驴子声名狼藉,一个官方警告甚至提及“驴子威胁”。1932年的一份备忘录记录了驴子被认为是一个问题的详情,说它们的尸体无人认领,藏有肉毒杆菌,从而使环境对牛生长不利;它们通过踩挖和践踏草地摧毁了田野;它们快速繁殖,没有市场价值;它们的价值不及所损坏的作物;造成人员伤害时无人承担;它们在过度放牧的牧场上消耗了大量的饲料。[4]249

二、大杀驴得以实施的主客观环境条件和其背后的环境种族主义思想

在种族隔离时期,白人殖民者为了实现隔离目标,联盟政府根除了当地民众平等参与政治的可能性,废除了倾向于直接统治的开普体系。1897年发生了当地人反抗殖民者事件之后,开普政府废除了塔拉洛的酋长制度。1927年的《土著管理法》是间接统治进程中的重要一步。19世纪20年代,塔拉坪酋长从库鲁曼搬到了塔昂,虽然他表面上对所有的塔垃坪人都有管理权力,但实际上却无力作为,黑人在决策中几乎没有任何权力。像其他强制性保护方案一样,改良运动只是把非洲人作为部落主体处理,也就是打包交给处于中间层的部落组织,而部落首领又没有被赋予明确的权力。土地共同拥有制也是实现干预的重要条件,由于“社区”权属与社区公约无关,使得人们对于如何使用土地的决定参与度有限。此外,殖民地当局设立部落组织为使用武力也设定了舞台。对禁止旱地耕种的抵制行动表明,地方部落当局对人民有一定的责任感,但是博普塔茨瓦纳政府并没有受到这种力量的限制,使得对驴子的屠杀比以前的保护计划更为激烈。这不是出于维护博普塔茨瓦纳精英的物质利益,他们利益的重要性比不上中央政府对土著政治控制或实行种族隔离的重要性。在博普塔茨瓦纳,殖民地机构的专制力更加完善,国家权力的集中度越来越高,改良过程中没有赋予“受保护主体”政治权利和公民权利,使得胁迫“保护”行为持续,包括屠杀驴子,这可能是南非历史上最具压制性的保护方案。[4]292这是大杀驴事件得以实施的制度环境条件。

土著关于自然的知识由于与万物有灵论结合在一起而被认为是非理性、蒙昧的,是推进殖民主义进程中必须铲除的障碍。[5]在这样的主观认识环境条件下,殖民官员有意污蔑非洲土著对土地的使用具有破坏性;而土著所能做的、作为抵制的一种形式,或者作为自我安慰的一种手段,就只能是讲讲“广为接受的智慧”。比如类似“道德生态学”的思想:“一群妇女告诉我们,她们是女孩的时候爬过盖-莫嘎拉,圆锥形小山包,见到过看起来像乳房的岩石。但是,白人将乳房切成两半,造成这片土地(不仅仅是这条河流)变干了。”关于人造成干旱的主张也同样出现在1983 年。人们说,驴被杀后干涸变得严重,然后是“最坏不过了”。另外,还有人声称,只有在许多牛死亡之后,可怕的干旱才会最终减轻。这是当地土著人遭受社会侵犯导致创伤后的明确发声。当地人还曾私下传说有一名对驴子特别残酷的警察遭受了一种皮肤脱落的报应。部落首领面对掌握权力和暴力机构的白人殖民者实在无能为力,还要被迫向自己的部落主体暗示,与政府的不利关系是干旱的原因,同意拆迁会带来降雨:“如果我们拒绝按照法律所说的去做,我们将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如果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会过得更好,上帝会帮助我们多下雨。”[4]290这种实践和结果符合英国驻尼日利亚总督卢加德的主张,他认为应该尽可能实行“间接统治”,这样代价最小,最省钱省力。[6]316

实际上,人与牲口关系的变化反映的是土地利用的关系。[6]303近年来的非洲畜牧业史研究主要关注兽医学的制度化和职业化、殖民地政府畜牧业政策的作用及其影响、自然环境与牲畜疾病之间的关系。一些非洲环境史学家认为,兽医学和昆虫学作为帝国主义的“工具”,目的是确保殖民地白人农场主克服生态环境的限制,以应对非洲土著生产者的竞争。按照这种观点,东部和南部非洲殖民地的兽医部门将农业生态环境的恶化归咎于非洲土著“落后”的畜牧业生产技术,反映出殖民地国家白人移民与被剥夺各种权利的非洲土著之间不平等的权力关系。[7]南非殖民政府以及后来实行种族隔离政策的政府将非洲土著养驴视为对生态环境的严重威胁,被殖民统治裹挟和培养出来的非洲土著精英阶层也对普通民众养驴持敌视态度。而所谓野蛮人根本是帝国编造出的谎言,真正的野蛮、邪恶和污秽其实是源自帝国文明本身,而绝非源自自然生态下的所谓荒蛮之地。[8]88同样,在北美殖民历史上,水牛无疑代表了物种主义偏见之下无法言说的他者,和印第安人一样,曾一度主宰着北美大陆。在16 世纪,约有2 500万~3 000 万头水牛漫步在北美平原,然而到了19 世纪末,水牛的总数仅仅剩下不到一百头。[9]“数千头水牛在火车车厢里被射杀,尸体被扔在原地腐烂。”[10]

事实上,对于商业牛,大杀驴并不足以拯救它们。牛和驴物种的生态位有所重叠但不同,土地所有权决定驴和牛并不构成在同一牧场的直接竞争关系。驴是在村庄附近放牧,如果在人口众多的公共土地上放牧,则意味着有更多的牲畜竞争饲料,被盗窃的风险也更大。有或没有驴,这些地方都不是商业牛放养的理想区域。此外,驴子比牛适应更广泛的饲料,包括抗旱灌木。的确,驴子确实吃了耐旱的草,而且比牛或山羊吃得更多,然而,杀死它们并没有使得牛在灌木丛生、多疾病和易干旱的环境中更好地生存。据统计,塔垃坪-塔拉洛地区再也无法维持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蓄牛数。数字从1983 年的102 253 头下降到1984 年的92 763 头,到1988 年为84 971头。作为确保商业牛可持续放养的手段,对驴子的杀戮是失败的。[4]279

三、《环境、权力与不公》中的物种主义偏见分析

西方殖民者奉行理性主义观念,将动物降低为供人利用的对象,用现代欧洲文明作为标准,将被殖民的对象视为具有动物性的低等种族,进而将他们降低为被主宰和被剥削的对象。[11]在殖民者眼里,未经文明开化的土著人,不符合西方的理性标准,因而被视为与动物地位相同,他们必须服从征服者的意志,被帝国剥削和蹂躏。[8]85

《环境、权力与不公》一书从学术研究的视角考察白人殖民者在南部非洲对待土著居民和当地一种动物——驴子的种种残暴行为,其摒弃了小说隐喻手法的间接书写方式,以大量史料和对当地居民的直接采访记录,对“非洲大杀驴”事件的残酷性,与由此给当地土著所带来的生活上的实质负面影响,尤其是直接导致本来就在贫困边缘挣扎的人们生活进一步下降,包括对女性贫困人口影响的放大效应等方面进行了直陈式的书写。另外,在攫取水源方面,南希·雅各布斯记述了这样一个案例:白人殖民者“通过支付5英镑价值的珠子获得了约223公顷的土地。莫替彼(土著酋长)和莫法特(传教士)之间的协议意义非凡。对于莫替彼来说,这笔交易是授予下属使用权,莫法特的礼物是贡物而非付款,但是莫法特清楚地知道,协议永久转让了所有权,而不仅仅是新换了耕作者,而土著移动耕种者对此完全没有概念。1824年,莫法特和汉密尔顿在“库鲁曼之睛”下面建了一个长达五公里的水坝,用于灌溉下游的山谷。[4]801918年,城市中的当权者驱逐了“库鲁曼之睛”区域的盖斯葛尼恩人、茨瓦纳人和有色人,理由是洗手间设施不足,以400英镑作为补偿。这样,城镇权力中心确保了白人在该领域的地位。[4]214

在强制搬迁方面,南希·雅各布斯记录:马尔门和盖图斯的领土和人数曾经是库鲁曼境内迁离地区中规模最大的,据一个非政府组织统计,人口数量估计为1~2 万人。大概是由于喀拉哈里地区的这种拆迁规模和具有挑战性的安置环境,政府推迟了对这些保留地的清除工作,直到1977 年。规划者没有提供足够的水源,没有铺设到许多供应点的管道。最大的定居点是本德尔,大约79 502公顷,需要100公里的新道路,但是在沙地上搞建设困难重重。如此大规模的迁移表明,国家似乎愿意支付高昂的隔离费用,但是实际上是由盖图斯人和马尔门人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费用。他们到达新家园时,遭遇了粮食和水资源的短缺、设施不完整、学校还没有准备好等困难,搬迁到寸草不生的沙漠营地使他们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有35 个孩子在安置过程中丧生。除了水和卫生条件不佳,本德尔和邻近社区的人们还提到了威胁其健康的寄生虫沙地。“过剩人口研究”项目组成员1982 年访问本德尔时指出,该国的最糟糕地区在库鲁曼北部。威克斯、本德尔、迪尔沃德和巴特拉洛斯饱受贫困、干燥、沙尘困扰,并为其他区域所孤立和遗忘。“过剩人口研究”项目组成员被本德尔的“一个巨大坟墓场”所震撼。由于受影响人数过于巨大,政府准备不足,喀拉哈里环境恶劣,盖图斯和马尔门在库鲁曼地区的所有清除中代价最高,包括人的死亡率过高。[4]239-240

殖民者在物种主义偏见的驱动下,对当地土著进行赤裸裸的压迫与欺诈。在使用暴力手段获得的权力助推下,殖民者把“未曾被占用、使用效率低下或者空置”的地理空间,以及长久生活于其上的人类视为“原始的、非理性的、需要被加以改良的”低等物种,恣意支配。从中可以看出白人殖民者在到达非洲大陆之后的那种极强的种族优越感,构成了其基于“物种主义”思想意识的多重优劣对比关系判定:在白人殖民者眼中,白人优越于黑人;白人世界的“发达文明”优越于黑人土著世界的“原生态文明”;白人世界的集中牛业蓄养优越于土著成本低廉的驴子自然保留;白人的犁耕集约化生产优越于当地传统上的泛化“刀耕火种”;白人殖民统治者所规划的居住结构布局优越于当地传统上所形成的以酋长为中心的围居格局。

这一系列判断使得白人统治者对当地土著恣意行使自己用武力攫取来的权力,对主客观环境进行野蛮操控,对土著居民的生命、财产任意处置,包括消灭和强制迁移。这种外来强力的大规模干预使得土著的生存、生产环境突然遭遇空前的改变。当出现干旱、瘟疫等灾害时,土著人和动物的生命就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致命性的打击,使得一些人本可以自给自足地生活沦为完全无依无靠,直至肉体的消灭。

南部非洲的白人殖民者把当地的环境条件和动物完全看作“他者”,要么是人类的外化、要么永久服务于人类,成为可资利用的资源。[12]他们把不发达的“第三世界”国家的生态环境恶化直接或者间接与种族挂钩。[1]200简言之,西方的白种人殖民者在到达南部非洲以后,把当地的“原始”自然环境和之前一直生活于其上的人类一同视作“待开发”“待改造”“可任意支配的蛮荒、落后、低等”的他者。

毋庸赘述,环境与社会正义紧密联系。社会权力与环境相互作用,人们依托生物、物理环境获得权力,并将其作为超越他人的手段。环境种族主义是后殖民生态批评的核心概念之一,美国环境哲学家迪恩·柯廷(Deane Curtin)将其描述为环境压迫和种族压迫之间彼此依存的关系。他指出,就环境和种族两者而言,“无论在理论或实践层面,对其中一方的压迫都会关联并支持对另一方的压迫”[13]。具体而言,种族主义导致环境压迫,而环境压迫反过来又会加剧种族主义,如此恶性循环即为环境种族主义。以白人殖民者对印第安人的土地掠夺为例,“文明的”殖民者掠夺“野蛮的”被殖民者的资源,造成了环境压迫;被殖民者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后更加无力对抗种族主义,导致社会地位进一步被边缘化。然而,对于被压迫的一方而言,所谓的文明与野蛮的二元对立不过是殖民主义的主观想象而已。[14]在这种自我优越感的影响下,殖民者一边打着传播文明和进步的旗号,一边却以签订不平等条约和发动战争等方式大肆侵占部落土地。这与“热爱自然、成为保护自然动力的人类品质”[15]相悖。在美国,为了满足资本主义发展的庞大土地需求,政府实施保留地制度,把印第安人驱赶到被圈定的土地上,迫使他们走上悲惨的“血泪之路”。

四、结语

不同人群所拥有的权力决定了其所享用的客观环境条件。权力在不同种族、不同阶级和不同性别的人之间创造了现实生活中结构性的不平等、不公平,因此,权力是环境史上必不可少的考虑因素。权力阶层在对社会实施统治的同时也对自然进行着掠夺和压迫,受戕害的动物往往与受迫害的人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8]84在20世纪的南非,西方“发达”世界来的白人殖民者在物种主义偏见思想的影响下,对当地黑人土著居民实施空间环境上的隔离,行使干预主义的路线,通过外加强力重塑了当地黑人土著与水源、土地等“生物、物理环境”的关系。《环境、权力与不公》一书以“大杀驴”事件为线索,剖析了殖民者通过环境和强权对南非土著实施的环境种族主义行径,谴责白人殖民者借助环境条件,以武力征服获得间接统治权力,进而对当地土著实行事实上的不公正对待,这种把间接统治权力和环境条件利用“和”(huó)在一起行使的环境种族主义更具迷惑性和隐蔽性。当地土著人、部落主体在面对“发达的、高级世界的”外来殖民者时根本不堪一击,一同遭殃的还有当地人生活中的重要帮手——驴子。他们所演绎的先是遭污蔑、后被大规模野蛮屠戮的命运轨迹是对当地土著人命运的一种折射,从这个意义上说:驴运即人运。而这种行径的背后元驱动力则是物种主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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