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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及动态演进研究

2021-12-20马瑞祺马成文张焕明

关键词:脉冲响应省域耦合

马瑞祺, 马成文, 张焕明

(安徽财经大学 统计与应用数学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一、引 言

城乡共荣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命题。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农村人力、土地的转移为我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了无法估量的贡献,但伴随“土地财政”与“人口集聚”要素流动而来的是严重的城乡二元化问题。本世纪伊始,城乡收入差距逐年拉大、粮食减产、农村人口结构失衡、农村教育医疗难落实等问题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鉴于三农问题的严重性,党的十六大后中央开始将“三农”问题摆在重中之重的地位,提出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带动农村、新农村建设等工作方针,财政倾斜虽使城乡矛盾有所缓和,但农民土地产权保护制度不健全、农村社会建设力度不足、农民工市民化进程滞后等问题依然存在,城乡二元化问题远未破除,我国现代化建设最薄弱的环节仍在农业农村。

党的十八大提出新型城镇化战略,改革农村征地制度、城镇户籍制度,将城乡统筹发展、农民市民化转变作为主要任务。进入新时代后,面对我国新的社会主要矛盾,党的十九大立足国情,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为破解城乡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问题提供了新时代的解决方案,使之与高质量发展之路相统一,与城镇化发展互促互进、共生共存,共同构成人民发展的活动空间。为了更好地促进乡村振兴战略与新型城镇化战略的融合发展,本文从两大战略的理论内涵出发,考察两大战略间的耦合协调发展状况与动态演进过程,并针对实证分析结果提出相关的政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融合发展具有逻辑上的自洽性。目前国内学界有关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三类:一是理论探讨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内在关联与逻辑。陈丽莎、李梦娜认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双轮战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乡村振兴离不开新型城镇化带来的技术、投资与信息对称,新型城镇化进程也依赖于乡村振兴提供的粮食、能源、原料以及生态补偿[1-2]。刘彦随认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战略耦合有助于破解“城市病”与“乡村病”问题、解决当前主要社会矛盾、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程[3]。二是定性分析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融合发展的实现路径、难题与对策,辛宝英认为,当前城乡战略融合的实现路径在于中小城市的发展,中小城市具有农民市民化身份转变的天然优势[4];谢天成认为,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融合存在发展理念滞后、城乡要素流通受阻、城乡产业发展脱节等制约因素[5];文丰安认为,只有城乡要素充分流动,立足于乡村振兴战略,实现产业、生态、社会一体的高质量城镇化,才能真正构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协调驱动,实现城乡融合发展[6]。三是定量测度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程度。雷娜采用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实证分析了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关系,结果表明:在短期内两大战略存在单向因果关系,长期存在双向因果关系,且两大战略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呈收敛性的增长特征[7]。徐维祥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空间Markov Chain以及地理加权回归模型分析了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耦合水平的时空差异、动态演变以及驱动因素,结果发现我国双轮战略耦合协调度呈“东高西低”的分布格局、耦合协调的溢出效应存在区域不对称性[8]。

综上所述,有关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关系的研究多以理论探讨为主,实证研究不够丰富。考虑到我国经济发展现状、资源要素禀赋、地理环境等因素的区域异质性,城乡双轮战略的协调发展可能也会存在地域差异,为此,本文将重构我国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在测度我国城乡双轮战略发展水平与两系统耦合协调度的基础上,进一步采用动态面板计量方法分析双轮战略水平在我国不同地区下的互动关系,以期得出促进我国协调不同区域城乡双轮战略融合发展的政策建议。

三、研究设计

1.指标体系构建

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相对较晚,缺乏相应的客观评价指标,现有关于乡村振兴的实证研究多以调查数据等截面数据为主。根据《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的建设要求并吸收借鉴现有研究成果[9-10],本文拟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生活富裕、乡风文明以及治理有效等五大内涵对乡村振兴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并筛选、替代和补充相关指标使评价体系更具备理论意义以及数据时序上的完整性,最终得到包括上述五个维度共计15个指标在内的我国区域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

目前对于新型城镇化战略的评价研究较为丰富,新型城镇化最重要的内涵在于“以人为本”,是纯粹的农村人口迁徙为代表的传统城镇化的外延[11],而且更加强调可持续发展、集约型发展以及科学的建设规划,借鉴前人经验[12-13],从城镇人口增长、城镇经济发展、城镇生态环境、城镇设施建设以及城镇生活质量五个维度设置16项指标构建我国区域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具体见表1。

表1 我国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选取我国30个省域(自治区、直辖市)(西藏和港澳台由于数据缺失,未包含在内)2005-2018年上述指标数据作为样本,指标的原始数据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年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中国社会统计年鉴》《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国民政统计年鉴》,以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统计年鉴。部分缺失数据使用插值法补齐。

2.方法与模型

本文首先采用熵值法对我国区域乡村振兴、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其次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区域两系统耦合协调性进行测度,并考察其时序变动、区域差异以及空间分布格局;最后使用面板VAR模型实证分析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动态互动关系。

(1)熵值法 指标体系是从不同层面衡量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水平,若要反映区域整体水平,必须选择恰当的评价方法将其进行综合。本文采用客观赋权法中的熵值法进行综合评价,熵值法是根据指标不确定性程度来确定相应权重,可以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其步骤为:

对指标进行规格化处理,消除指标量纲的影响。设数据集样本量为n,指标个数为m;xij为第i个样本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值,zij为规格化后的数值(i=1,…,n;j=1,…,m)。

对于正向指标,有

(1)

对于逆向指标,有

(2)

计算各项指标权重,使用规格化后的数据序列zij并通过(3)~(5)式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wj:

(3)

(4)

(5)

计算各样本综合得分,计算公式为:

(6)

(2)耦合协调度模型 继续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依存或协同关系,设A、B分别为乡村振兴、新型城镇化的综合评价得分,可通过(7)式得到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度C模型:

(7)

耦合度C值一般用于测度系统间的相互作用的强弱,不能反映系统间促进或抑制关系;采用耦合协调度D反映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间的协同关系[14],耦合协调度D的计算公式如下:

(8)

其中:T表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两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ɑ、β表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评价权重系数,这里假设两者处于同等地位,ɑ、β均取值为0.5。虽然耦合协调度模型能够测度两系统间的协调性,但不能判断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发展之间的相对高低,因此尚需引入相对发展度指数λ:

λ=A/B

(9)

目前学术界对于耦合协调度的评价分类标准尚无统一定论,参考现有研究[15]并结合本研究实际问题,将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划分为9个类别,具体见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类别划分

(3)面板PVAR模型 为考察两系统间的相关作用关系的正负及高低,我们采用面板向量自回归(Panel-data Vector Autoregression,PVAR)模型分析上述问题。由于面板数据存在截面异质性,使用差分法去除固定效应会产生内生性偏差,因此PVAR一般采用Helmert转换使变量与滞后变量正交,再将滞后变量作为工具变量进行广义矩估计(GMM)以得到系数的一致估计量[16-17]。

本文采用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和预测误差方差分解检验分区域下乡村振兴、新型城镇化的动态影响关系,使用Stata 16中的pvar 2程序包进行数据驱动,并建立PVAR模型如下所示:

(10)

(11)

其中:i代表省域;t代表年份;变量A表示乡村振兴水平;B表示新型城镇化水平。

三、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度分析

1.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

基于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分别测度我国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2005-2018年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水平。

2005年我国乡村振兴水平得分排名最高的三个省域分别是浙江(0.331)、上海(0.340)、广东(0.315),排名最低的三个省域分别是甘肃(0.101)、青海(0.112)、河南(0.115);乡村振兴水平高值集聚在东部省域(1)东部地区省域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中部地区省域包括: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区省域包括: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中西部地区主要表现为低值集聚。2012年得分排名前三的省域分别为天津(0.409)、海南(0.371)、浙江(0.359),排名最低的三个省域分别是甘肃(0.151)、贵州(0.189)、新疆(0.195);各省域乡村振兴水平较2005年有显著提高,主要由东部高值地区向中、西部地区扩散。2018年得分排名前三的省域分别是福建(0.594)、内蒙古(0.577)、黑龙江(0.526),排名最低的三个省域分别是上海(0.225)、甘肃(0.261)、青海(0.292);相比2012年,乡村振兴区域溢出效应显著,整体转型速度加快,东中部地区得分的省际差距不断缩小,但西部地区乡村振兴水平仍相对较低。

区域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呈总体上升、地区分异模式发展。2005年新型城镇化水平得分排名最高的三个省域分别是北京(0.707)、上海(0.449)、广东(0.439),排名最低的三个地区分别是宁夏(0.148)、广西(0.211)、贵州(0.234);东、中、西部省域之间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差距较大,东部地区得分主要集中在0.3-0.5之间,中西部地区为低值集聚,大多集中在0.1-0.3之间。2012年得分排名前三的省域分别为北京(0.754)、上海(0.599)、广东(0.525),排名最低的三个省域分别是宁夏(0.308)、广西(0.363)、云南(0.369);这一阶段东中部地区发展较快,东、中部地区大多集中在0.4-0.6之间,西部地区则集中在0.3-0.4之间。2018年得分排名前三的省域分别是北京(0.791)、上海(0.655)、广东(0.593),排名最低的三个地区分别是吉林(0.374)、宁夏(0.415)、辽宁(0.425);相对于2012年,中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进程明显加快,全国大部分省域得分位于0.4-0.6之间,整体发展有收敛趋势。

为了解我国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时序变动情况,现绘制出分全国、东、中、西部城乡双轮战略发展水平均值的时序变动图(见图1)。

图1 分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时序变动

图1 表明,我国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发展呈东高、中平、西低的增长模式,且随着时间推移,区域差异有明显收敛态势;其中,全国与东、中、西部地区的乡村振兴发展水平均值的平均增长速度分别为5.965%、4.149%、7.230%、7.483%;全国与东、中、西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均值的平均增长速度分别为3.500%、2.755%、3.736%、4.386%。

2.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度分析

按照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出我国30个省域2005-2018年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度D值,并基于表2所示标准划分耦合协调度类型,表3具体列示了2005、2012、2018年我国东、中、西部耦合协调度分类的频数统计情况。

由表3可以看出,东部地区省域双轮战略的耦合协调度D值处于磨合阶段的频率在2005年、2012年分别为72.7%、100%;相对发展指数在2005年主要表现为乡村振兴发展滞后,占比72.7%,2012年乡村振兴发展滞后情况加重,达到81.8%,至2018年有所改善,45.4%的省域达到城乡战略同步发展。中部地区省域耦合协调度D值在2005、2012年分别以拮抗阶段(88.9%)与磨合阶段(100%)为主,2018年磨合阶段与协调阶段占比分别为66.7%、33.3%;相对发展度在2005、2012年主要表现为乡村振兴战略滞后,所占比重分别为100%、77.8%,2018年城乡战略同步发展比重上升,达到55.6%。西部地区省域耦合协调度D值2005年拮抗阶段占比90%,2012年所有省域进入磨合阶段,随后则趋于平稳,转型省域极少;相对发展度与东、中部省域类似,2005、2012年基本表现为乡村振兴发展滞后,2018年有所改善,双轮战略同步发展省域占比达60%。总的来说,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呈逐年改善的趋势,但也存在空间分异性,东部地区耦合协调性禀赋强于中部地区,中部地区耦合协调性改善幅度最大,西部地区耦合协调性处于相对劣势,这也印证了我国区域城乡融合发展存在着区域异质性与阶段性。

四、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动态关系分析

1.面板数据的平稳性检验

为避免伪回归问题,在进行PVAR估计之前需要对模型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面板数据的平稳性检验,主要使用针对同质单位根的LLC检验以及针对异质单位根的IPS检验;使用Stata 16软件对乡村振兴水平(lnA)与新型城镇化水平(lnB)进行上述两种平稳性检验,并按照Levin(2002)的建议减去各截面均值以缓解存在的截面相关问题[18],检验滞后阶数按照AIC信息准则最小选择,结果如表4所示。

表4检验结果显示,区域乡村振兴水平(lnA)与新型城镇化水平(lnB)均可在5%显著性水平下拒绝面板数据中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因此可以认为lnA、lnB具有平稳性,可以进行后续分析。

2.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

鉴于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与PVAR分析结果对模型的滞后阶数选择十分敏感,因此本文采用信息准则AIC、BIC、HQIC综合选择最优滞后阶数,具体结果见表5、表6所列。

表5 模型的滞后阶数选择

表6 模型的滞后阶数选择

表5、表6显示,全国范围、中部地区、西部地区的模型最优滞后阶数选择为3阶,东部地区的模型最优滞后阶数选择为1阶。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见表7)发现,对于全国与中部地区,乡村振兴水平是新型城镇化的格兰杰原因;对于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是乡村振兴的格兰杰原因。

表7 分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面板格兰杰因果检验

3.脉冲响应分析

脉冲响应函数用来衡量模型内某一内生变量的正交化新息对其他内生变量当前以及未来的影响程度,通过脉冲响应图能够直观地考察区域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动态互动关系。本文按照式(10)、(11)通过1 000次Monte Carlo方法模拟了分全国以及东、中、西部的乡村振兴水平对数(lnA)与新型城镇化水平对数(lnB)互动关系的脉冲响应图,冲击考察期设为6年,同时图中还绘出了脉冲响应的95%水平的置信区间,具体见图2~图5所列。

由图2可知,全国范围的脉冲响应表现为:当新型城镇化(lnB)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乡村振兴(lnA)同期响应为0,第一期响应值为0.004达到最大,随后趋近于0,六期累积响应为0.006;当乡村振兴(lnA)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新型城镇化(lnB)响应均为正,且在0-2期逐渐增大,第二期后开始减小但仍显著大于0,六期累积响应为0.048。

图2 全国乡村振兴(ln A)与新型城镇化(ln B)的脉冲响应

由图3可知,东部地区的脉冲响应表现为:当新型城镇化(lnB)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乡村振兴(lnA)同期无响应,1-2期正向递增并达到最大0.016,随后有所递减,六期累积响应达0.081。

图3 东部地区乡村振兴(ln A)与新型城镇化(ln B)的脉冲响应

新型城镇化(lnB)对乡村振兴(lnA)的脉冲响应为:当乡村振兴(lnA)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新型城镇化(lnB)的响应过程与乡村振兴(lnA)对新型城镇化(lnB)的冲击响应过程相似,第二期达到最大值0.012,六期累积响应为0.065。

由图4可知,中部地区的脉冲响应表现为:乡村振兴对新型城镇化(lnB)正交化新息变动的滞后期响应为负,滞后1期负向冲击最大,达到-0.017,随后负向冲击逐渐减小,累积响应为-0.073;当乡村振兴(lnA)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新型城镇化(lnB)同期的冲击响应为0.005,随后两期内递增到0.013,第三期开始正向冲击逐期递减,六期累积效应为0.075。

图4 中部地区乡村振兴(ln A)与新型城镇化(ln B)的脉冲响应

由图5可知,西部地区的脉冲响应表现为:乡村振兴对新型城镇化(lnB)正交化新息变动的滞后期响应始终为正,同期响应为0,第一期响应达到最大值0.02,此后逐期小幅度递减,六期累积响应为0.012;当乡村振兴(lnA)变动一个正交化新息时,新型城镇化在0-2期内的脉冲响应表现为先减后增,第二期达到最大响应值0.008,随后则逐期递减,六期累积效应为0.043。

图5 西部地区乡村振兴(ln A)与新型城镇化(ln B)的脉冲响应

4.预测误差方差分解

利用预测误差方差分解进一步考察区域乡村振兴(lnA)与新型城镇化(lnB)之间互相影响的程度,预测误差方差分解可以得到PVAR模型中各个方程扰动项对变量波动的贡献率,预测误差方差分解与脉冲响应分析有互补关系。六个滞后期的方差分解结果见表8。

表8 分区域变量的预测误差方差分解

全国范围滞后期内新型城镇化(lnB)对乡村振兴(lnA)的方差贡献在0.0%-0.2%之间,作用大小可以忽略不计;乡村振兴(lnA)对新型城镇化(lnB)的方差贡献在1.5%-17.4%之间。东部地区新型城镇化(lnB)对乡村振兴(lnA)的方差贡献在0%-16.9%之间;乡村振兴(lnA)对新型城镇化(lnB)的方差贡献在7.5%-17.7%之间,贡献率在4-6期内有小幅度回落。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lnB)对乡村振兴(lnA)的方差贡献在0%-4.2%之间,低于东部地区;乡村振兴(lnA)对新型城镇化(lnB)的方差贡献在4.9%-44%之间,说明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lnB)受乡村振兴(lnA)的影响程度较强。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lnB)对乡村振兴(lnA)的方差贡献在0%-0.1%之间,乡村振兴(lnA)基本只受其自身影响;乡村振兴(lnA)对新型城镇化(lnB)的方差贡献在2.4%-13.4%之间,低于中部、东部地区。可见,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强弱在分区域视角下具有很大差异性。

五、结论与建议

1.研究结论

通过实证分析本文得出如下主要结论:

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呈现出“东高、中平、西低”的空间分异格局,时空上主要表现为由东向西高值扩散。随着近几年“中部地区崛起”与“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的深入,中西部城乡双轮战略的发展速度明显加快,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趋近东中西平衡,但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区域差异缓解程度较小。

东中西地区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演变存在异质性。在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度在时空发展上,东部地区表现为由磨合向协调改进,中部地区耦合协调度改善幅度最大,西部地区大部分省域仍停留在双轮战略磨合阶段。总体而言,我国乡村振兴相对发展程度提高明显,方向为乡村振兴发展相对滞后转向双轮战略同步,反映我国“三农”建设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效果显著,城乡融合呈良性发展。

就因果关系而言,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之间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方向存在区域差别,东、西部地区表现为新型城镇化到乡村振兴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中部地区表现为乡村振兴到新型城镇化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就互动关系而言,东、中、西地区均表现为乡村振兴对新型城镇化产生正向冲击,中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对乡村振兴发展具有抑制作用,东、西地区表现为促进关系;乡村振兴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程度,中部地区最强,东部、西部地区次之;新型城镇化对乡村振兴的影响程度,东、西地区相当微弱,中部地区略高。可见,我国目前的城镇化进程对乡村振兴的促进效应尚未充分显现,在中部地区普遍实施“大都市”建设的背景下,乡村发展甚至会受到城市虹吸效应的限制。反而在乡村振兴实施的背景下,优质要素资源的输出、新产业链发展与生态系统恢复能够显著的带动新型城镇化进程。

2.相关建议

根据实证结论,本文认为城乡双轮战略融合发展可能受多种地区差异因素的影响,其表现特征也有很大区别。为此提出几点关于促进我国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双轮战略融合发展的建议。

首先,城乡双轮战略协调发展更要重视城镇要素向乡村地区的转移。过去十几年的城镇化进程中,大批人才、劳动力流向城镇,加剧了城乡贫富差距。乡村振兴的关键在于人才技术,因此,地方政府应该加大对返乡就业创业人才的扶持力度,完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

其次,不可忽视中小型城市在城乡双轮战略发展中扮演的“纽带”作用。中小城市是大都市与乡村之间的过渡带,区域居民文化习俗、产业发展类型的差异性造就了中小城市在推动人口城镇化过程的优势,与大城市相比,中小城市有着相对较低的生活成本与更熟稔的生活方式,更容易提高农民向市民身份转变过程中的观念认同感,也能够改善城乡发展的区域不平衡态势。

最后,城乡双轮战略的发展要因地制宜,探索适合当地的发展路径,积极发展具有当地特色的乡村产业,以特色产业带动产业兴旺,实现城乡产业融合发展和城乡双轮战略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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