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我国智慧养老研究热点与趋势分析

朱俊红， 杨 洁， 傅为忠

(合肥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合肥 230009)

一、引 言

截至2019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超过2.53亿,占全国人口的18.1%。老龄问题给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带来诸多挑战，现有的资源难以满足不同层次的服务需求。面对老龄化带来的各种问题，学术界将目光转向了现代信息技术，期望智慧养老可以为资源整合、资源的精准对接、满足老年人多样化和多层次的需求提供解决方案。

自2011年以来，国内有关智慧养老的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如对我国智慧养老发展模式的研究[1-3]，对智慧养老发展对策和路径优化的研究[4-5]。也有许多学者回顾和研究了我国智慧养老发展情况，例如齐爱琴梳理和总结智慧养老的内涵、问题及对策等方面[6]，王战友梳理了智慧养老现状、实际运用状况、存在问题等方面[7]，邢华从不同视角出发分析老年人的服务需求[8]。在总结智慧养老热点和趋势方面也有相关的文献，杨梅从五个热点词入手对我国有关“智慧养老”的文献进行梳理[9]，沈惟秀从论文数量等多个维度对研究热点和前沿进行分析[10]，王竖在概念、技术和产品三个不同层面对国内外智慧养老研究热点和趋势进行探讨[11]。但是通过文献计量的方式识别和追踪我国智慧养老发展的前沿动态的研究很少，因此，本文以CNKI为数据来源，运用CiteSpace科学知识图谱可视化软件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和挖掘，以了解我国智慧养老领域的现状和发展动向，探索智慧养老领域的研究热点和趋势，期待能为该领域的后续研究提供一些参考。

“智慧养老”理念最早来源于英国，即在平时的生活中，不论何时何地，老年人都可以享受到高品质的晚年生活[12]，国内智慧养老一词则最早来源于《新型数字化居家式养老社区解决方案》一文[13]，这篇介绍数字化解决方案的文章由胡黎明在2007年发表，然后依次出现了“信息化养老”“科技养老”和“网络化养老”三个概念，进而发展成“智慧养老”[14]。

2013年以后，国内一些学者开始对智慧养老概念进行详细解释。左美云提出，智慧养老是指在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照料、安全监管、健康检测等方面寻求互联网等科学技术的支持，并监管、警示以及处理涉及老年人的相关信息，达到互联网等科学技术与老年人积极互动的效果[15]；贾伟提出智慧养老是高度现代化、智能化的养老模式，就是借助物联网等现代网络技术，提升传统养老服务的服务模式、管理方式和运营方法，让老年人拥有独立自主、安全便利、健康幸福的晚年生活[16]；郑世宝提出运用互联网等智慧化科技，为老年人提供不受时间和空间束缚的服务[17]。本文采用左美云教授的定义，即智慧养老是利用现代科技技术，实现这些技术与老年人的智能交互。

二、文献来源与研究工具

1.文献来源

本文以CNKI作为来源数据库，以“主题=智慧养老”为检索条件，时间跨度为2011-2020年(检索时间截至2020年11月20日)，共检索出1 771篇文献，然后筛选文献，剔除不包括会议纪要、征稿、人物访谈、期刊评论等非研究类文献；剔除仅正文提到“智慧养老”，主题并不是“智慧养老”的文献；剔除相同文献，最后本文的研究样本为969篇文献。

2.研究工具

本文所使用的研究工具为华人学者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软件[18]。该工具可以探究某一研究领域的主要作者和机构、研究热点、研究前沿等，同时帮助预测某一研究领域的未来发展走向。本文借助共现分析法、聚类分析法与时间演变趋势分析三种研究方法，探索智慧养老领域的研究热点、研究前沿与发展趋势，并将从文献时序分布、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分布，对智慧养老研究领域进行初步梳理。

三、智慧养老研究的整体概况

1.文献时序分布

根据对CNKI数据库2011至2020年间智慧养老领域文献的统计和筛选，得到969篇文献，并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国内在2013年以前几乎没有智慧养老领域的文献，2012年有2篇，但论文发表数量在2013年以后明显上升，主要原因是国务院在2013年印发的《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中提到“当企业或机构借助互联网等科学技术改进居家养老服务模式时，政府会给予一定支持”(1)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EB/OL].(2013-09-13)[2021-11-16].http://www.gov.cn/zwgk/2013-09/13/content_2487704.htm.等相关内容。2013年成为我国智慧养老快速发展的转折点，论文发表数量为3篇；2014年有20篇；2015至2019年论文发表数量持续上升，分别为42、70、152、227、252篇，这也与国家政策的推动相关。一是国务院在2015年印发的《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指导意见》指出了推动智慧养老产业发展的任务(2)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EB/OL].(2015-07-01)[2021-11-16].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5/content_2897187.htm.。《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17-2020年)》的颁布，全面部署了智慧养老产业发展的目标、任务等方面[19]。这说明了学术研究和政策推进的相关性，但有一定的时滞。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文献数量为201篇，下降的主要原因是数据不完整，只统计到了2020年的11月。但从总体上看，2013年以后，智慧养老领域论文发表数量不断增长，趋势表明未来智慧养老的研究仍将是养老服务的研究热点。

2.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分布

核心作者是指某一学科或专业领域中，发文量多、被引率高和影响力大的作者。美国科学家普赖斯认为当作者的发文数量达到2.70时，可以称为核心作者，即智慧养老研究领域核心作者的发文数量需要达到3篇以上[22]。因此，在CiteSpace软件中，选择“Author”和“Institution”，阈值选为“3”，形成作者与机构的共现图谱。从共现图谱中可以看出，当节点越大，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之间的影响力越大；当连线越粗，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越紧密[20]，如图1所示。

图1 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分布

从图1可以看出，发文量较多的核心作者有李卿、左美云、李大伟、戈晶晶等，统计可得到发文量分别为13、8、5、5篇；机构则有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上海工程技术大学、长春工业大学、《经济》杂志社城乡智慧养老研究院、《经济》杂志社城乡智慧养老专家委员会以及南京审计大学，统计可得到发文量分别为19、9、7、6、6、5篇。

从合作关系上看，图中呈现李卿与《经济》杂志社城乡智慧养老研究院、李卿与《经济》杂志社城乡智慧养老专家委员会、左美云与中国人民大学信息学院、曹莹与苗志刚、曹莹与河北金融学院、苗志刚与河北金融学院等27组合作关系。多数节点之间基本没有连线，说明当时的研究较为分散，且作者之间的合作较为固定，相互之间的交流较少；少量的合作关系表明核心作者或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较为固定，呈现明显的地域性；图中节点较小，连线较细，网络密度较低，说明核心作者或机构之间缺少学术合作，研究角度较为分散。

接下来，本文将从关键词共现分析、聚类分析以及时序分析几个方面，对智慧养老研究领域进行进一步梳理。

四、智慧养老研究内容知识图谱分析

1.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共现的研究、出现的频次以及中心性的大小可以揭示智慧养老领域近十年来的热点问题。通过对智慧养老主题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得到131个节点、293条连线，网络密度为 0.0344(图2)。研究说明，网络密度应该进一步提升，这需要研究者不仅应追求研究的广度，也应专注研究的深度。

图2 关键词共现图谱

为了更清楚地体现关键词之间的影响力，以表格形式比较关键词的中心性与频次，见表1所列。当频次越高时，该关键词的被引次数越多；当中心度越高时，该关键词越重要。从表1可以看出，本文选取频次排名前十位的关键词，将其频次与中心性做比较。关键词的频次与中心性一般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性，但也存在中心性很高、频次很少的关键词，这表明这一类词的影响力较大，但缺少学者的关注，例如“居家养老”“物联网”以及“老龄化”这几个关键词，中心性较高，但频次较低，在之后的研究中学者可以重点关注这一类词。

表1 关键词频次和中心性统计表

2.关键词聚类分析

关键词聚类图谱可以更好了解智慧养老领域的热点知识结构和多角度的分布情况[21]。聚类图谱Q=0.4879，S=0.6445，一般认为，Q值在[0，1)区间内，Q>0.3，S值在0.5以上，那么聚类是合理的，因此本文聚类结果可信，共有九个聚类，分别为老龄化、养老服务体系、物联网、社会工作、智能养老、养老服务、养老机构、家政服务以及资源整合，这九个聚类反映了近十年来智慧养老领域的研究热点，每一聚类的具体内容，详见表2。

表2 关键词聚类节点明细表

3.关键词时序分析

为了考察“智慧养老”主题的演进趋势，利用CiteSpace生成关键词时区图谱。该图谱以关键词出现年份为标记点，以出现频率为累积量，每个时区都对应匹配了当年的热点词，显示智慧养老领域近十年来的研究动态。如图3所示，智慧养老研究出现在2012年，2012到2013年为研究起步阶段，有关智慧养老的文献较少，主要是智慧养老概念普及性研究；2014年之后，智慧养老领域开始迅速发展，相关文献大幅增加，研究主题和视角不断丰富，2014年主要是探讨居家养老服务、社区养老服务方面的内容；2015年出现了养老服务体系和养老服务需求；2016至2018年，学者越来越关注智慧居家养老或是智慧社区养老，“互联网+”“人工智能”“信息平台”等成为热点词，这说明智慧养老的发展是依从供给-服务体系建设-需求和供给的资源匹配这一研究路径不断发展的。

图3 关键词时区图谱

五、结论与建议

1.研究结论

本文以CNKI数据库为数据源，使用CiteSpace软件整理并分析出近十年来国内智慧养老领域的论文发表数量、核心作者和研究机构、关键词等信息，得出一些结论：第一，从文献时序分布可以看出，智慧养老领域论文发表数量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说明智慧养老研究近十年来一直在不断发展，并一直是研究热点，智慧养老问题也成为当前研究的前沿问题。第二，通过对核心作者和机构的分析可知，近几年有越来越多的学者或机构投入到智慧养老的研究中，但研究角度分散，作者或机构之间缺少合作，难以扩大影响力；并且研究者或研究机构主要以高校和研究所为主，说明社会机构和政府机构的参与较少，主要集中在学术领域。因此，应该构建交流平台，促进研究者或研究机构之间相互合作，并且需要政府部门、养老机构等多方参与，形成核心研究力量。第三，关键词共现和聚类分析表明，智慧养老的研究热点较为突出，但并未实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总结提炼的系统研究，缺乏系统性和权威性；另外，学者应该重点关注中心性很高但频次低的关键词，例如“居家养老”“智慧养老服务”以及“物联网”等，并且除“居家养老”“社区养老”等基础热点词之外，还应关注“养老需求”“信息平台建设”等重点问题。第四，从关键词时区图谱可以看出，目前处于智慧养老研究的发展时期，智慧养老领域研究开始纵深发展，近些年越来越关注智慧养老领域的技术、应用功能等方面研究，学术界需要将重心放在智慧养老领域的热点方面，采用多种视角和研究方法进行深度分析和规范研究。

2.建议

(1)运用多种研究视角、研究方法 我国现在已进入人口老龄化快速发展阶段，养老问题十分严峻，我们需要实践性与应用性较强的研究成果，因此要求我们具备政治学、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等多种研究视角，将案例分析法、比较法、调研法等多种实证研究方法融合到智慧养老的研究当中。

(2)智慧养老应关注精神层面要求 在关注老年人生活需求的基础上，智慧养老还要注意老年人的精神需求，学习借鉴国外的相关研究成果。Hussain等提出健康应急平台，主要服务对象为残疾老年人，根据老年人的医疗需求提供及时、可靠、精准的医疗服务[22]；Alaoui等开发了生活辅助平台，当老年人想要寻求服务时，可以通过电视机向养老平台传递信息[23]；Bothorel等提出社交网络技术平台，老年人可以通过此平台满足自身社交需求[24]。

(3)加强多方合作 智慧养老现在尚处于发展阶段，还不成熟，缺少经验，需要各方加强合作联系，形成研究者、政府部门、养老机构等多方合作网络。

3.研究局限性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由于“智慧养老”研究出现的时间较短，整体趋势难以非常明确，以及只用“智慧养老”作为主题，结果可能有一定的偏差。同时，本研究只检索了CNKI数据库，可能由于文献资料来源的地域局限，导致结论不能得到认可；本研究因没有纳入国外的文献，未能开展国内外研究的比较分析，各国研究的侧重点无法展现。此外，本研究偏向于定量研究，缺少文本定性分析过程，这是今后研究需要进一步改进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