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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的耦合协调性研究

2021-12-15贾小宇陕永杰

关键词:行政区农地耦合

贾小宇,陕永杰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的耦合协调性研究

贾小宇,陕永杰†

(山西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山西临汾 041000)

我国农村人地矛盾突出,经济发展区域差异显著.运用2018年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统计数据,基于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了全国省域层面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三系统的两两耦合协调性和三者耦合协调性.研究表明,我国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三系统发展水平东部地区最高,中部地区好于西部地区;大部分省级行政区系统两两耦合协调性和三者耦合协调性均处于过渡阶段,少数省级行政区耦合协调性较好,极少数省级行政区耦合协调性处于失调阶段,且具有明显的空间分异.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耦合协调性

1949年以来,我国农村土地政策、经济发展、人口流动均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农村土地流转政策从禁止到允许再到鼓励,农村经济发展与人口流动深受中国经济整体发展趋势和城乡人地关系“城乡分割、土地分治、人地分离”的影响,在不同阶段呈现不同特征[1].目前关于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与农村人口流动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大多集中于单一要素所产生的单向影响.具体来说,对于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大量研究表明,农地流转对农村经济发展有正向促进作用[2-3].高欣等通过对湖南省的情况研究发现农地流转具有明显的增收效应[4];蔡洁、夏显力分析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区752户农户调研数据发现农地流转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和增收效应[5];刘颖、南志标指出,农户的农地流转行为能有效提高劳动力资源利用率[6];农地流转可以解放农村剩余劳动力,促进人口流动[7],缓解农村人地矛盾,增加农民收入[8-9];张延爱指出,江苏省农村人口流动使农业生产呈下滑趋势,影响了农村经济发展[10].可以看出,已有研究大多是针对单一要素或双要素展开的,缺乏对三者之间的协调性分析和综合性分析.

本文将从区域差异角度出发,对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进行耦合协调性分析,利用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数据,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全国省域层面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的省域差异及耦合协调性,从而为农村人地关系和经济发展优化配置提供科学依据.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与研究区范围

基于农村统计数据的滞后性,本文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农村经营管理统计年报》①农业农村部农村合作经济指导司, 农业农村部政策与改革司. 中国农村经营管理统计年报(2018)[M]. 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 2019.(针对甘肃省部分数据缺失情况,数据来源于2019年《甘肃发展年鉴》②甘肃省统计局, 国家统计局甘肃调查总队. 甘肃发展年鉴(2019)[M]. 北京: 中国统计出版社, 2020.).基于数据可得性,研究区为中国除了香港、澳门、台湾、西藏之外的30个省级行政区(中国香港、澳门、台湾、西藏由于缺少数据,不纳入讨论范围).

1.2 构建指标体系

为全面准确衡量中国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之间的关系,结合丰凤对农地流转与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探讨[11]和凌若愚、潘镇等对农村人口与农地流转[12]等相关研究,依据全面性、科学性、可操作性的原则建立“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农地流转通过农地流转率、流转合同签订比例和流转纠纷数3个指标进行测度,在农地流转过程中,农地流转率是衡量现阶段农地流转水平的重要指标,流转合同的签订可以进一步提升农地流转的安全性,农地流转纠纷则对农地流转产生负面影响.当前农村经济发展过程中,集体经济占据主体地位,集体经济的收入与支出可以反映村集体经济的基本情况,村集体经济组织越多,越有利于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各村是否有经营收入可以反映区域整体农村经济水平,故农村经济发展通过村集体经济组织数占比、村集体经济总收入、总支出和有经营收入的村占比4个指标来进行测度.农村人口流动主要指劳动力的外出,从事第一产业人数占比越大、农户数越多的农村,人口流动性越差,故本文通过第一产业劳动力占比、外出务工劳动力占比、常年外出劳动力占比和非农户数占比4个指标进行农村人口流动测度.

1.3 指标权重确定

指标权重的确定方法主要有主观赋值法与客观赋值法,主观赋值法根据评价者主观认识对各指标重要程度进行赋值,客观赋值法根据原始数据的信息量进行指标权重赋值.熵权法作为一种客观赋值法,是通过测度系统状态不确定程度来计算指标权重的,系统越不均衡,信息熵越低,指标权重越大[13].

由于各指标之间存在量纲差异,难以直接进行比较与分析,本文采用极差法进行指标无量纲化处理,具体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计算结果见表1.

最后计算综合得分:

1.4 耦合协调度模型

利用物理学中容量耦合的概念,将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3个系统彼此影响的程度定义为耦合协调度.耦合协调度模型由3部分组成:耦合度、发展度和协调度[14].耦合度可以体现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的状态[15].构建三维系统耦合度评价模型:

进一步评价3个系统内部两两耦合程度,运用二维系统耦合度评价模型:

由于耦合度模型只能反映区域各系统发展状态,无法反映区域差异,有时会出现综合得分较低,但系统耦合度较高的情况,故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来分析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3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程度.

在前人研究[16-17]的基础上,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3阶段10亚类(见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分类体系

2 结果分析

2.1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区域差异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三者中,我国农地流转水平最高,其次是农村经济发展与农村人口流动水平,且二者相差不大.从区域来看,三者发展水平我国东部地区最高,其次是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其中农村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性最大,东部地区远远好于中部与西部地区.

具体来看(见图1),农地流转水平北京市最高,为0.81,其次是上海与浙江,海南省最低,仅为0.22,最高最低二者相差72.9%,两极分化严重,大部分区域如宁夏、黑龙江、安徽、山东、江西、河南等地农地流转水平处于中等,且区域间差异较小.农村经济发展水平广东省最高,得分0.91,其次是山东、浙江和江苏省,内蒙古自治区得分最低,为0.04,各省级行政区平均得分为0.28,得分位于平均分之上的仅有9个,得分位于平均分之下的有21个,大部分区域的农村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农村人口流动水平上海市与北京市远高于其余省级行政区,海南省的最低,农村人口流动较弱,农村人口流动与区域位置、经济发展、习俗观念等密切相关.

图1 区域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得分

通过对比分析可知,农地流转水平与农村人口流动水平大部分区域呈现同增同减趋势,但增减幅度由于区域差异存在不同.农村经济发展与农村人口流动水平省域之间差异显著,农地流转水平差异相对较小.

2.2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二维子系统耦合协调性分析

按照前文耦合协调度分类标准(见表2),将三系统之间两两耦合协调度进行归类划分(见表3).综合来看,“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系统和“农地流转-农村人口流动”系统耦合协调度优于“农村经济发展-人口流动”系统.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系统中有33%的省级行政区处于协调发展状态,其中发展状态最好的省级行政区为优质协调类的广东与山东,处于良好协调类的有浙江、北京、江苏、上海,中级协调类的有湖北、安徽、河北、湖南.该系统中协调类的省级行政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同时,农地流转水平高,协调度较好.失调类的仅有内蒙古自治区,处于轻度失调状态,其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均处于较低水平,协调度较差.大部分省级行政区处于过渡阶段,占63%,其农地流转或农村经济发展存在短板或均处于低水平发展状态.例如青海两系统耦合协调度处于勉强协调类,具体分析其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情况,其农地流转综合得分为0.50,农村经济发展综合得分仅为0.12,经济发展水平的滞后严重影响了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度,类似区域有重庆和吉林,同样处于勉强协调类.河南、甘肃、江西、黑龙江、天津和广西处于初级协调类,但情况好于处于勉强协调类的省级行政区.海南省两系统处于勉强协调类,但其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均属于低水平,分别为0.22与0.20,这类省级行政区由于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均处于低水平而导致耦合协调度较低,类似的还有勉强协调类的云南、辽宁、宁夏与初级协调类的福建、新疆、陕西、四川、山西和贵州.

表3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二维子系统分类

“农地流转-农村人口流动”系统与“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系统类似,63%的省级行政区处于过渡阶段,33%的省级行政区处于协调阶段,处于失调阶段的只有1个.处于协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集中于中级协调类,为重庆、江苏、天津、安徽、江西、广东与宁夏.极度协调、优质协调与良好协调类的各有1个,分别为上海、北京与浙江.处于失调阶段的为海南省,其农地流转综合得分为0.22,农村人口流动得分仅为0.05.而处于过渡阶段的大部分区域都处于初级协调类,占过渡阶段的78.9%,有青海、湖北、福建、河南、山东、黑龙江、四川、湖南、陕西、新疆、甘肃、辽宁、贵州、内蒙古与河北,这类省级行政区农地流转、农村人口流动均处于中等水平,但又好于处于勉强协调类的吉林、广西、山西和云南.

“农村经济发展-人口流动”系统同样处于过渡阶段的省级行政区占63%,与前两系统耦合协调度相比,处于失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有所增多,占16.7%,处于协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有所减少,占20%.具体来看,在协调阶段,没有极度协调类与优质协调类的,处于良好协调类的有上海、浙江、北京、广东与江苏,均为经济发达区域,人口流动较为频繁,农地流转水平也较高.处于中级协调类的仅有山东1个省,耦合协调度稍弱于处于良好协调类的省级行政区.处于过渡阶段的省级行政区仅有5个,属于初级协调类,为湖北、安徽、四川、湖南与天津,其农村经济发展与人口流动情况均比处于协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差,但要好于14个处于勉强协调类的省级行政区,这14个多为我国内陆省级行政区或沿海经济水平稍低的省级行政区,例如河南、陕西、重庆、贵州、甘肃、广西等.处于失调阶段的有云南、辽宁、海南、吉林,属于轻度失调类,内蒙古自治区属于中度失调类.

2.3 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三维系统耦合协调性分析

按照耦合协调度分类标准(见表2),对中国省级行政区“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耦合协调类型进行分类统计(见表4).从空间分布来看,“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东南沿海一带是高值区,南北部是低值区,中部为中值区.从数量来看,中国大部分省级行政区的三系统耦合协调度处于过渡阶段,占66.7%,其中属于初级协调类的有13个,属勉强协调类的有7个;处于协调阶段的有8个,属优质协调类的有2个,分别为上海和北京,属良好协调类的为浙江、广东、江苏3个省,属中级协调类的为山东、安徽、湖北3个省;处于失调阶段的有2个,均为轻度失调,分别为内蒙古自治区与海南省.为了进一步分析其在空间上的集聚性,对耦合协调度值进行全局自相关分析,结果显示Moran’s Index为0.260 4(>0),Z Score为3.666 2(大于正态分布99%置信区间双侧检验值2.58%),表明中国省级行政区“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的耦合协调度存在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

结合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的空间差异,其耦合协调度受到区域差异、耕地资源禀赋、经济发展等影响.处于协调阶段的区域,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达到平衡,三者相互适应,产生良好的互动影响.处于过渡阶段的区域,某方面存在短板,例如陕西省农村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云南省农村人口流动水平低.处于失调阶段的区域,农地流转与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未达到平衡状态,均处于低水平.

表4 省域“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耦合协调程度

3 结论与讨论

本文基于地理学综合性视角,利用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数据,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了全国省域层面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水平及各系统之间两两耦合协调性和三者耦合协调性及其空间分异,得出主要结果如下:

1)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水平存在空间差异,整体来说,我国东部地区发展最好,中部地区好于西部地区,其中农村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最大,其余二者差异较小.

2)“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地流转-农村人口流动”和“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系统之间大部分省级行政区耦合协调度处于过渡阶段,处于协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较少,多为某方面具有优势且其余方面较好的省级行政区,处于失调阶段的省级行政区最少.未来各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有待进一步提高.

3)“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系统耦合协调度,66.7%的省级行政区处于过渡阶段,主要区域集中在我国中部,高值区集中于东南沿海,低值区集中于北部和南部.

通过实证分析可以看出,中国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农村人口流动在空间上呈现不同的特征.在当前经济社会环境下,农地流转、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村人口流动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当前亟需理清三者之间的相互关系,合理进行农地流转,因地制宜发展农村经济,推动农村人地关系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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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Transfe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Rural Population Mobility

JIA Xiaoyu, SHAN Yongjie

(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 Linfen, China 041000)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human and land is prominent in rural areas of China, and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economic development are remarkable.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uses the statistics of rural land transfe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rural population flow in 2018 to analyze the pairwise and three-index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the three systems of rural land transfe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rural population flow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except Hong Kong, Macao, Taiwan, and Tibet).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re is obvious spatial variation in coupling coordination of farmland transfe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rural population flow. Eastern China ranks first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ree systems, followed by the central and the western regions respectively. Most provinces are at the transition stage of the pairwise coupling coordination and three-index coupling coordination, a few with sound coupling coordination and a very few at the unbalanced stage.

Rural Land Transfer;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Rural Population Mobility; Coupling Coordination

K901

A

1674-3563(2021)04-0053-09

10.3875/j.issn.1674-3563.2021.04.007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www.wzu.edu.cn/wzdxxb.htm获得

2020-07-02

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8B050);山西省研究生教育改革研究项目(2020YJJG159)

贾小宇(1995― ),女,山西长治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城乡关系与土地流转.†通讯作者,shanyongjie2005@163.com

(英文审校:黄璐)

(编辑:王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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