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后疫情时代传统外向型鞋服产业破局过程中政府的作用

朱鸿 毛安之 张梓琦 赵婧姝 胡康宁

摘 要：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温州市外贸鞋企严重受挫。作为传统外向型鞋服产业的典型代表，温州市外贸鞋企面临着复工复产和产业转型升级的双重挑战。本文以SWOT模型为主要分析方法，基于调研结果和文献资料分析温州市外贸鞋企在复工复产与转型升级过程中的各种因素，探索政府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并提出相应政策建议，以供参考。

关键词：新冠疫情;外贸鞋企;转型升级;SWOT模型;政府

本文索引：朱鸿，毛安之，张梓琦，等.<变量 2>[J].中国商论，2021（22）：-165.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1）11（b）--04

1 问题提出

1.1 研究背景

温州市作为我国民营经济的先发地区与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以其“小商品、大市场”的发展格局和独具特色的“温州模式”著称。在温州的五大支柱产业中，制鞋业历史最为悠久，其品质和知名度在全国首屈一指。得益于温州优越的区位条件和良好的营商环境 ，温州鞋企自改革开放以来大步迈开“走出去”的步伐，外贸鞋企蓬勃发展，其出口额在2019年达到温州出口总额的五分之一。

然而由于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温州市外贸鞋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行业整体进入寒冬期，绝大多数企业的外贸订单遭受断崖式缩减，部分企业由于收不抵支出现资金链紧张的情况。疫情的冲击使得以温州鞋企为代表的传统外向型鞋服产业瓶颈更加凸显，例如：抗风险能力差、产品附加值低、产业结构单一、过于依赖外部环境等。在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大背景下，传统外向型鞋服产业要想取得发展的新突破，必须进行转型升级，探索产业发展的新动能。

从全球疫情情况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内长期影响人类的生活，后疫情时代温州市外贸鞋企主要出口国家和地区的疫情形势依然严峻。在企业复工复产，破除传统产业“魔咒”、开辟发展新路径、实现转型升级的征程上，不仅有企业家们奋斗的身影，政府也不应该缺位。在充分发挥市场决定作用的基础上，政府应当采用适当的方式和手段帮助企业实现“涅槃”。

1.2 概念界定

1.2.1 后疫情时代

本文认为“后疫情时代”是指在新冠疫情背景下，中国取得了阶段性抗疫胜利之后仍面临国内疫情反复和国外疫情输入的时期，其具有风险性和长期性，是一种阶段性特征。

1.2.2 外向型传统鞋服产业

“外向型企业”是指建立在国内，以国外的市场为主要销售场所的企业，其产品销售或服务的对象以国外客户为主，同时也兼营少量国内业务。该类型企业直接受国际市场变化的影响，比内向型企业具有更大的风险性。

传统鞋服产业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该型产业一般具有规模型、密集型、区域型等特征，并且其产品的科技含量与附加值较低。

2 理论基础与研究思路

2.1 SWOT模型简介

SWOT分析法是20世纪80年代由美国旧金山大学的管理学教授韦里克提出来的，该分析法通过对企业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的综合考虑来制定和规划企业的战略目标，为企业找到更合适的发展道路。其中，S（Strengths）是指企业内部环境的优势，W（Weaknesses）是指企业内部环境的劣势，O（Opportunities）是指企业外部环境的机会，T（Threats）是指企业外部环境的威胁。在SWOT模型的分析下，可以帮助企业将更多的资源放到其优势和机会方面，以改变企业的劣势并抑制企业面临的威胁，使企业的战略方向更加清晰。

2.2 技术路线

（1）分析企业的内外部环境因素。企业的内部环境因素是指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自身所体现的优势与劣势;企业的外部环境因素是指企业在经营过程中所面临的外部环境中的机会与威胁。

（2）构建SWOT矩阵。将企业的优势、劣势、机会与威胁列出后，构建一个矩阵，矩阵分为八个区域，其中四个区域将企业的内外部因素如实列出，余下的四个区域将四个因素组合成为：SO战略（杠杆效应）、ST战略（脆弱性）、WO战略（抑制性）和WT战略（问题性）。

（3）通过SWOT矩阵分析企业的发展方向。对SO、ST、WO和WT戰略进行甄别与分析，从而确定企业的战略方向，并分析政府在其中的角色定位，明确政府在企业发展过程中起到的作用。

3 基于温州市外贸鞋企调研的分析

为保证研究结果能够真实反映企业的发展现状和需求，本次调研通过电话采访、现场调研等方式采集了数家企业的情况，主要面向企业管理者收集反馈信息。调研包括企业经营现状、面临的问题、日后发展需求等方面的情况。被调研企业均为从事外贸鞋生产的企业，根据调研结果以及文献材料总结出以下内容。

3.1 温州市外贸鞋企的环境因素分析

3.1.1 温州市外贸鞋企内部优势因素

（1）形成了较为稳定的“温州模式”，历史悠久。温州市作为我国首批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和13个农村改革试验区之一，是我国民营经济的先发地区与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其发展模式从改革开放之初就形成了鲜明的特点，以乡镇中的中小型企业为主体，吸收大量的社会劳动力，以家庭工业和专业化市场的形式来发展非农产业，从而形成“小商品、大市场”的发展格局。

（2）乡镇中小型企业数量众多，具有良好的集群创新条件与产业规模化潜力。根据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数据，2017年，温州鞋革行业产值突破千亿，成为温州第二大千亿产业集群;截至2019年，温州鞋革行业拥有制鞋企业4900多家，鞋类出口企业800多家。

（3）有较好的对外贸易基础。温州鞋的外贸史起步较早，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经与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建立出口贸易关系。截至2019年，温州外贸鞋企接近1000家，占全市鞋企总量五分之一，温州鞋产品出口四大洲150个国家和地区，取得出口值312.0亿人民币，同比增长9%，占温州市2019年出口总额的五分之一。

3.1.2 温州市外贸鞋企内部劣势因素

（1）处于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瓶颈期。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然而温州市鞋企作为传统产业具有抗风险能力差、产品附加值低、产业结构单一、产量严重过剩、科技创新水平低、非常依赖外部环境等劣势，产业改革惯性大，转型的难度较大。

（2）生产成本不断提高。制鞋业是“候鸟经济”，总是向成本低的国家和地区转移。近年来，随着温州市用人成本不断攀升，许多厂商将生产部门逐渐向用人成本低的地区转移。此外，温州市由于先天的地理环境限制，地少人多，企业数量基数大，土地和用人成本不断攀升使得温州市外贸鞋企的生产成本逐渐增加。

（3）缺乏电子商务复合型人才。传统产业在向电子商务方向发展时需要大量的电商人才。然而，鞋企作为劳动密集型产业，知识水平较低，缺乏人才培养意识。此外，随着近年电子商务复合型人才用人成本逐渐上升，大部分鞋企更是缺乏聘用人才的能力。

3.1.3 温州市外贸鞋企外部机会因素

（1）疫情期间政府政策支持。2020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指出：“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更加积极有为，继续研究出台阶段性、有针对性的减税降费政策，帮助中小微企业渡过难关”。温州市外贸鞋企在疫情期间得到政策红利，享受政府降税减费的待遇，并取得补贴。在我国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成果之后，温州市政府积极推进企业复工复产，也给予了政策便利。

（2）温州创建“两个健康”先行区战略。2018年8月9日，温州成功获批创建新时代“两个健康”（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先行区，开启了温州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征程。该项战略旨在持续优化温州营商环境，提振企业家精神，助力新发展格局下温州经济再次腾飞。温州鞋企作为温州民营经济重要支柱之一，可以享受到“两个健康”先行区建设带来的政策利好。

（3）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的重要影响。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历史悠久，在温州市外贸鞋企的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影响。行業协会可以群策群力解决部分企业目前遇到的困境，如把握行业动向为鞋企提供参考、集中管理鞋企之间的恶性竞争、促进中外“鞋都”的交流等方面。

（4）“互联网+”模式带来的转型机遇。随着互联网的广泛应用，“互联网+”模式也同样为温州鞋企带来了转型的机遇。生产方面，温州鞋企可以利用互联网构建线上产业园区，与上下游或相关联的企业使用同一平台，进行信息资源共享;销售方面，温州鞋企可以利用互联网加快发展电子商务，创建属于自己的品牌，发挥品牌效应。

（5）“一带一路”倡议给温州带来利好。已同中国签订“一带一路”合作的138个国家中，有59个进口温州鞋类（2019年）。此外，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一直坚持带队组团参加“一带一路”国家的展销会，积极推销温州市的鞋革产品。2020年，东盟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而东盟也逐渐发展为温州市进出口贸易的三大贸易伙伴之一。

（6）疫情倒逼新业态新模式的发展。温州市部分鞋企在疫情期间积极投入抗疫物资的生产经营活动中去，转变了原本的生产经营方向，例如将鞋带生产的流水线临时改为口罩固定绳的生产线，取得了非常好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

3.1.4 温州市外贸鞋企外部威胁因素

（1）国内新冠肺炎疫情反弹及疫情常态化的严重影响。根据国务院联防联控办公室的要求，2020年春节假期延长，非重要岗位持续停工，大量外贸鞋企工厂停工。国内新冠肺炎疫情受到基本控制后，后期地方性疫情反弹使得生产经营活动具有不确定性，因而温州鞋企的经营状况也具有不稳定性。

（2）国外疫情严重带来的全球贸易萎缩风险。国外尤其是欧美国家的疫情迟迟得不到控制，而欧美市场是温州外贸鞋企的主阵地。疫情使得外贸订单断崖式下降，根据海关总署的统计信息，2020年第一季度，全国服装累计出口225.70亿美元，同比下降20.6%。根据商务部的统计数据，鞋服产业第一季度的出口降幅高于整体产业3.9%的降幅。暂时失去了主要市场的温州外贸鞋企产生了大量的剩余产能，造成了资源浪费。

3.2 SWOT矩阵分析

4 政策建议

经过对温州市外贸鞋企的SWOT分析，我们可以得到相应的企业发展战略，政府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组织者和推动者，理应发挥其作用，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为配合温州市外贸鞋企的发展策略，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4.1 创新扶持政策

针对疫情时期企业经营现状，温州市政府出台了多项税收优惠和金融扶持政策。但是温州市外贸鞋企所需要的市场、防疫和生产成本问题并不能通过金融手段直接得到解决。因此，温州市政府可以尝试建立企业服务站，为企业的长期发展提供可持续性动能。由表1可得，温州市鞋企数量众多，具有发挥规模效应的潜质。温州市政府可以将企业服务站建立在产业园区以更好发挥其作用。企业服务站旨为企业提供质量提升培训、标准化提升、质量管理、计量检测、认证认可、知识产权等服务;接受企业的问题反馈;根据不同企业发展状况，为企业提供制定个性化发展规划的服务。市政府通过企业服务站帮助企业补短板、破瓶颈，进行数据资源分享，协同服务企业。通过金融手段和企业服务站建设双管齐下的举措，不仅可以帮助温州市外贸鞋企渡过复工复产“阵痛期”，为以后实施常态化服务做铺垫，还便于相关部门收集产业数据，为精准施策提供参考，在后疫情时代为温州市经济的发展提供长远支持。

4.2 整合协调各部门资源提供一站式服务

为促进复工复产，帮助以外向型鞋服企业为代表的传统制造业渡过难关，省市区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惠企政策，这些政策涉及费用减免、金融服务、科技创新等方面，但由于各级政府发布消息的渠道不尽相同，不同政府部门发布信息的平台也有所差别，需要帮助的企业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取相关信息。此外，部分发布在不同平台上的政策信息可能出现相互冲突的情况，这更加大了企业获取政策信息的难度。政府部门之间应当加强协同合作形成协同效应，将各类平台进行汇总整合，耙梳互相冲突和重复的政策信息，合并归类同类政策信息，简化流程，让企业能够在同一平台上查询到自己所需要的全部信息，并在平台上轻松办理一切业务，真正享受到“一站式”服务，从而保证各项惠企政策落到实处。

4.3 實行产业链“链长制”

链长制指的是由省、市主要领导挂帅，每人负责一条产业链，利用地方最高负责人的综合协调优势，在更高层面上保障各个产业链的完整、稳定和发展。该举措是浙江省在新发展格局下做出的全新尝试，在产业空间集聚的基础上，以特色小镇、小微企业园、产业综合体等为平台载体，沿着产业链上下游继续发力，将点状的特色产业，拓展为链状的联动，形成特色产业的创新生态。

温州市政府可尝试实行鞋企产业链“链长制”，依托“温州模式”，协同行业协会走内源性商业模式创新之路。从顶层设计的高度把握全球产业链“横向聚集、纵向缩短”的趋势，借“新温州模式”“浙江模式”的自发自觉与区域性产业集群优势，提升产业链刚性。根据温州市外贸鞋企的龙头企业找重点，结合中小微企业找痛点，纾解产业链衔接不畅窘境，拟定补链创链大纲。以点带面，以关键企业的发展带动中小微企业的发展质量提升。创新强化要素市场投入，探索建立“政、产、学、研”协同攻关的体制机制，并坚持“做稳开放、做细服务、做优基建、做无障碍”，为人力资源、资本循环、项目落地提供平台载体，强链固链。从而，在后疫情时代增强整个鞋业产业链和区域“块状”经济格局的韧性。

4.4 针对不同主体精准施策

新冠疫情对不同规模企业的影响存在差异。总体上，微型企业市场需求不足，人力资源和技术力量薄弱。小型企业在后疫情时代更关注生产成本控制。中型企业更加重视品牌和产品质量提升。此外，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近几年呈现式微局面，其强大的潜力没有充分释放。

对小微企业，侧重直接进行财政补贴，降低其生产成本。对中型企业，在政策支持基础上，侧重鼓励企业树立品牌形象。对行业协会，应侧重鼓励其牵头打造以“互联网+制鞋业”为核心的新型产业园区，复制更多的智能一体化的小微创业园，形成品牌集聚效应，并在困难时适当予以财政补贴。政府通过政策引导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在条件成熟时鼓励企业逐渐开始转产，运用新技术开发新产品和新工艺，提升产品的科技含量和附加值，并支持企业发展数字经济。

政府还应鼓励并支持企业在海外积极布局，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初具条件的中型企业，鼓励企业“走出去”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解决企业打开新市场难的问题。鼓励企业提升国际化经营水平、与高技术行业和国际一线品牌合作。对行业协会，加强其在企业走向国际、加强国际合作中的独特作用，尤其是在以协会的形式与国内外其他企业合作、吸引投资方面。对有意愿但暂不具备海外布局条件的小微企业，应鼓励它们通过行业协会“抱团取暖”开展国际合作。

政府应鼓励行业协会发挥更多作用，充分调动其积极性。以温州市鞋革行业协会为例，近年来已承担起产业集聚、产业联网、信息共享、人才培训等重要职能，甚至有能力承接部分政府管理职能，例如质量安全风险监控。政府应主动加强与行业协会的联系，听取并真正解决其反映的问题，确保行业协会有效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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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ole of the Government in the Process of Traditional Export-Oriented Shoes and Clothing Industry in the Post-pandemic

—— A Case Study of Foreign Trade Shoe Enterprises in Wenzhou

Jilin University

ZHU Hong  MAO Anzhi  ZHANG Ziqi  ZHAO Jingshu  HU Kangning

Abstract： Affected by the pandemic， Wenzhou foreign trade shoe enterprises suffered a serious setback. As a typical representative of the traditional export-oriented shoe and clothing industry， Wenzhou foreign trade shoe enterprises are facing the dual challenges of resumption of work and produc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is paper uses SWOT model as analysis method， analyzes various factors in the process of production resumption and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Wenzhou foreign trade shoe enterprises based on research results and literature， explores the role that the government can play in it， and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policy suggestions for reference.

Keywords： the pandemic; foreign trade shoe enterprises;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e SWOT model; the govern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