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生期抑郁症筛查与管理研究进展
2021-12-09扈添翼冯耀清赵慧敏
扈添翼,冯耀清*,赵慧敏
1.内蒙古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内蒙古 010059;2.内蒙古自治区妇幼保健院
抑郁症是以心境低落为核心的情绪障碍,主要表现为悲伤、空虚或易激惹,同时伴有严重影响病人正常功能的多种认知和躯体症状[1]。全球有近3.5 亿人患有抑郁症,由抑郁症导致的死亡占12.7%[2]。研究表明,全球女性每年抑郁症发病率为5.8%、男性为3.5%[3]。随着我国“全面二孩”政策的开放,围生期抑郁症成为我国孕产妇预防保健的重点之一。目前,我国关于围生期抑郁症的筛查和管理处于起步阶段。随着科技的进步,学者们尝试将基于“互联网+”的筛查和管理方法应用到围生期抑郁症研究中。现就围生期抑郁症筛查和管理现状、测评工具、影响因素及“互联网+”筛查和管理前景进行综述,旨在为改善我国孕产妇心理状态及分娩结局、提高临床护理人员工作效率等提供借鉴。
1 围生期抑郁症概念及筛查、管理现状
1.1 围生期抑郁症概述 围生期抑郁症的临床表现与一般抑郁症相似,发生在生育前后的特殊时期,即孕期和产后[4],是孕期和产后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影响妇女的心理健康[5]。据报道,我国产前抑郁症的发病率为6%~28%,产后第1 年抑郁症的发病率为10%~28%[6‐8]。未经治疗的抑郁症与分娩并发症、早产和胎儿/婴儿发育障碍的发生率增加有关[9‐10]。由此可见,围生期抑郁症的筛查和管理是我国现阶段围生期预防保健的重点之一。
1.2 围生期抑郁症现状 在国外,仅有1/5 的医院及社区定期筛查围生期妇女的心理健康问题[11]。仅有1/7的围生期妇女会得到她们所需要的心理健康干预[11‐12]。此外,妇女在获得治疗方面面临缺乏时间、费用、交通以及照顾儿童等方面的实际困难[13‐16]。我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2020 年在关于《探索抑郁症防治特色服务工作方案》明确要求,将围生期抑郁症筛查纳入常规孕检和产后访视流程中,并进行孕期和产后抑郁症的筛查追踪[17]。针对该计划展开的一项研究显示:应用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ale,EPDS)对1 126 名湖南妇女进行测评,并给248 名围生期抑郁症高危者发送短信,表示可以为其提供免费的精神病学医生/心理学家咨询,但仅有3 人表示有兴趣,1 人提出咨询要求[18]。目前,我国围生期抑郁症筛查和管理工作尚处于起步阶段,需要进行不断的研究和实践。
2 围生期抑郁症的测评工具
围生期抑郁症的自评量表和他评量表较多,包括EPDS[19]、流行病学研究抑郁量表(Central for Epidemi‐ological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20]和贝克抑郁量表(the 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BDI)[21]等。其中应用较广泛的是EPDS。EPDS 由Cox等[19]于1978年编制,1987 年进行修订,用于评估产后抑郁。2007 年郭秀静[22]根据我国的语言习惯再次对该量表进行汉化和修订,修订后的EPDS 量表包括情感缺失、焦虑、抑郁3 个维度,共10 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4 级评分制,评分范围为0~3 分,0 分表示“从不”,1 分表示“偶尔”,2 分 表 示“经 常”,3 分 表 示“总 是”,总 分 范 围 为0~30 分。筛查产后抑郁的标准:≤5 分为无抑郁或极轻微产后抑郁;6~9 分为轻度产后抑郁;≥10 分为中重度产后抑郁。郭秀静将EPDS 应用到28~42 周的产前抑郁的筛查中,推荐适宜的临界值为9.5 分。EPDS 优点:该量表已被多个国家学者翻译并本土化,具有良好的灵敏度和特异度。该量表条目少、操作简单、耗时短,易被研究对象和研究者接受,可以有效提高临床护理工作效率。
3 围生期抑郁症的影响因素
3.1 人口学因素 ①年龄。不同研究关于年龄与围生期抑郁症的关系不尽相同。我国学者研究结果表明,与<25 岁的孕妇比较,>25 岁的孕妇抑郁检出率较低[23]。加纳农村的一项研究表明,孕产妇围生期抑郁症发生率与年龄呈正相关[24]。②独生子女。研究表明,独生子女是孕产妇抑郁情绪的保护性因素[25]。原因可能与独生女获得的家庭支持多,可帮助其获得相关知识和技能,尽快适应母亲角色,更易应对压力和抑郁情绪。③经济状况。家庭经济状况与围生期抑郁症发生率呈负相关。研究表明,孕妇家庭年收入越低,患围生期抑郁症的可能性越高[26‐28]。可能原因是家庭经济条件优越可以让孕产妇获得更好的医疗条件,从而缓解心理压力。④学历。研究表明,低学历是围生期抑郁症的独立危险因素[29]。可能与文化程度较低的孕产妇没有建立起防御孕期身心压力的体系有关。
3.2 行为生活方式和社会心理 ①睡眠。一项包括1 338 名孕妇的研究显示,睡眠质量与围生期抑郁症有关[30]。孕期睡眠与围生期抑郁症发生率呈正相关,即睡眠质量越差,越有可能发生围生期抑郁症[31]。但睡眠与围生期抑郁症之间的机制尚不明确。②饮食。研究表明,蔬菜水果类、动物性食物类、奶及奶制品达标的孕妇抑郁症检出率较低,食用不健康食品、饮用碳酸饮料或含糖饮料的孕妇抑郁检出率较高[23]。③社会支持。社会支持包括来自家庭、朋友及其他(同事和领导等)的支持。研究显示,社会支持程度低是妊娠晚期发生抑郁症的危险因素[32]。社会支持程度低,孕产妇抵御外界压力的能力就会降低,围生期抑郁症的发生风险就会增加[33]。
3.3 产科和生物学因素 ①终止妊娠及意外怀孕。德国研究表明,人工流产和自然流产均与围生期抑郁症发生情况呈正相关[34]。我国的研究表明,有2 次及以上流产史的孕妇更易出现抑郁情绪[35]。可能与终止妊娠引起的悲伤情绪蓄积有关。意外怀孕也是围生期抑郁症的危险因素[36],这可能与孕妇未做好心理调适有关。②产科并发症。产科并发症包括妊娠期高血压、妊娠期糖尿病、早产、胎膜早破及胎盘早剥等,是围生期抑郁症的危险因素[37]。孕产妇担心自身与子代的安全,可能会加重其心理负担。③生物学因素。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生殖激素(雌二醇、黄体酮等)水平与围生期抑郁症的发生具有关联性。研究表明,高皮质醇血症与暂时性抑郁症有关,而低皮质醇血症与慢性产后抑郁症有关[38]。此外,部分产后抑郁症由雌二醇和黄体酮在分娩前后的迅速变化造成[39]。
4 “互联网+”在围生期抑郁症筛查、管理中的应用前景
围生期抑郁症是围生期预防保健的重点内容,有效筛查和管理围生期抑郁症是临床面临的一大问题。1990 年,因特网的出现使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40]。当今世界,手机已经基本普及,超过91%的人拥有智能手机[41]。移动健康管理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得到迅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尝试基于“互联网+”进行围生期抑郁症的筛查和管理,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互联网+”筛查围生期抑郁症的优点:①电子筛查可以提高围生期抑郁症筛查效率,将有限的医疗资源分配到最需要的地区。②通过互联网进行产前/产后家庭暴力等敏感性问题的评估易被孕产妇接受和可行[42]。③基于“互联网+”的围生期抑郁症筛查可以为临床护理人员提供实时数据供其评估,从而得出较为准确的诊断,并给予孕产妇恰当的心理护理[43]。在围生期抑郁症管理方面,一项系统回顾表明,认知行为疗法、人际心理疗法及正念疗法等都是控制围生期抑郁症的有效方法[44]。在安徽省马鞍山市进行的试点研究中,Premji 等[45]建立了基于互联网的认知行为疗法管理围生期抑郁症,结果显示,认知行为疗法易被人们接受,并成功治疗轻中度抑郁症。在对不同职业、学历患有抑郁症的孕妇/产后妇女及其家庭人员进行的半结构化、深入访谈结果显示:孕产妇均能熟练使用互联网,特别是微信平台很受欢迎;孕产妇表示基于互联网的认知行为疗法管理模式可以随时随地完成。同时,该模式的普及也面临较大的挑战,如缺乏面对面的互动交流;不同省市的规范、习俗及价值观各不相同,如何根据孕产妇需要制定等都是切实需要解决的问题。Bright 等[46]建立了在线人际心理疗法管理围生期抑郁症研究方案,为后续进一步研究奠定了基础。Goetz 等[47]进行了基于正念的互联网围生期抑郁症管理研究,结果表明,短期的网络管理可以降低孕产妇的焦虑及抑郁水平,且成本更低。谢金炫等[48]基于Neuman 理论对围生期抑郁病人进行压力管理,结果显示,病人自我感受负担减轻、抑郁、焦虑情绪改善。刘宁等[49]基于“互联网+”模式,借助相关技术,对孕产妇保健管理流程进行了优化,提升了孕产妇的就诊体验和满意度。
5 小结
围生期抑郁症患病率高,尚未见系统筛查和管理平台,建立完善的筛查和管理平台是孕产妇心理保健的重点。建议我国研究者根据地区特点建立本土化的“互联网+”筛查和管理围生期抑郁症平台作为后续研究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