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渡东渡》，一曲气势磅礴的丹青凯歌

黄志毅

中国画作品《东渡东渡》纵3米，横5米，由江苏省国画院画家贺成与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贺兰山联袂创作完成。这幅巨制陈列在北京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参加由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的“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美术作品展”。

《东渡东渡》以保卫黄河大进军为题材，再现了烽火年代的硝烟。画面上，最近处的一条船上，彭德怀副司令手持望远镜眺望前方，士兵们背着背包、扛着武器登船落定，头戴草帽或包着羊肚毛巾的船工意欲奋力击楫摇桨。第二艘木船上，任弼时、邓小平、左权端坐船前；朱德总司令双手叉腰，镇定自若，从容指挥；一名指战员举步船首，一位参谋正俯看怀表，另一位参谋低头拟写电报；坐在船尾的警卫员面对马灯，身背红绸军号的司号员背后是救生备用的水葫芦；头戴白羊肚毛巾的老舵手，流露出等待开船命令的急迫目光。

再看后面的情景：烟尘中大部队从远方行来，岸边官兵挥汗忙碌；骡马运输重武器，骑兵纵队待命出发；民工们以门板铺就的栈桥上，推着的架子车、赶着的小毛驴，人声鼎沸，前呼后拥，正将山炮等辎重武器推运上船。两名士兵屹立船头，一名双手握枪，一名手持红旗；两匹战马鬃须飞扬……

整幅画卷，“黄河在咆哮”之声如闻，《黄河大合唱》响彻两岸……

谈起选择东渡黄河这个题材，贺成说，曾于20世纪70年代在陕北写生采风，体验生活四十多天。去过延安、南泥湾、桥儿沟鲁艺，瞻仰过中共七大会址和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住过的窑洞。步行延河边，登过宝塔山，也画过枣园和延安保育院。当年住十里铺，睡老乡炕头，喝小米粥，还会唱《三十里铺》、兰花花调、信天游、《黄河号子》等陕北民歌……那是种情结，就像听到《黄河大合唱》就心潮起伏一样，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家国情怀。

为准确把握创作主题，充分展现“东渡黄河”这一抗战重大题材，已是古稀之年的贺成与自己同是画家的儿子、43岁的贺兰山，在2018年11月踏上了去陕西黄河流域写生采风、亲身体验的旅程。

九曲黄河滚滚东流，奔腾不息，仿佛讲述着那段悠悠往事——

一路驱车劳顿，贺成和贺兰山终于到达目的地——陕西韩城，来到当年八路军东渡黄河的旧址，并参观了凤凰台红色革命教育基地。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卢沟桥事变”，企图以武力征服中国。全国人民掀起抗日怒潮，中国共产党推动促成了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8月下旬颁布《中国共产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发出全民族抗日作战的动员令。中央军委发布改编命令，将中国工农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

1937年8月下旬至10月上旬，八路军总部及其下辖115师（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120师（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129师（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约三万余人，在朱德总指挥的率领下，用40多天时间由驻地三原、泾阳、富平等经蒲城、合阳、白水、澄城，在韩城县芝川镇黄河渡口陆续完成渡河任务，进入山西省荣河县（今万荣县）境内，奔赴华北抗日前线。

据史料记载，当年毛主席详细查阅地图和相关史料，认为地处陕西省韩城县芝川镇的黄河古渡口，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黄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宛如天堑，为八路军东渡黄河最佳地点，既可避免从陇海与平汉铁路东进北上造成与日本侵略军正面交锋的危险，也有利于八路军在敌后开展独立自主的游击战新局面。中央洛川会议讨论一致同意毛主席的主张，形成了东渡黄河出师抗日的英明决策。

为欢送八路军奔赴前线抗日，中共韩城县委配合县政府在黄河渡口征调了100多条渡船和千名船夫，在八路军部队到来之前集结编队，精心做好东渡准备。当时天气连续阴雨，道路泥泞，群众就把自家木板或门板搭在船边，以便战士们登船。

可以说，八路军东渡黄河出师抗日，是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的重要里程碑，是中国共产党践行初心使命的生动实践。

一件件饱经沧桑的革命文物，记录了一段段感人肺腑的红色故事；一个个继往开来的难忘瞬间，是中国共产党披荆斩棘、砥砺奋进的历史见证。贺成、贺兰山父子通过参观纪念馆、翻阅历史文献，为前期创作积累了大量的写生素材、为后期创作铺垫了清晰的思路。贺成介绍说：“时间不等人，我和贺兰山一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进入了紧张的创作。写生素描稿、图片资料要筛选整理，创作草图画了一张又一张。构思不成熟，推翻再重来。不同人物的形象刻画塑造、东渡黄河的气氛场景渲染，都必须符合那段激情燃烧的年代！”

2020年初，父子俩全力以赴画初稿，11月又绘制第二稿。家中墙面上铺设了大尺幅宣纸，炭笔勾勒，毛笔描线，墨色渲染，气氛烘托。人物分类组合，虚实关系处理，都在反复推敲。

从人物角度，《东渡东渡》共塑造了150个人物形象，从高级将领到指战员、士兵，再到舵手、船工、百姓。这些人物，从外在形象到内在个性，前后有层次，虚实见分明。人物关系分门别类，紧张忙碌与沉稳刚劲形成动静对比，细微刻画更是精湛传神。

在布景方面，湍急的黄河、翻卷的漩涡、惊涛浊浪与激流险滩，暗喻着抗日战争中共产党人的澎湃激情与战争环境的凶险。以传统山水画的皴擦点染、水墨色交融，营造出作品的磅礴气势。2021年3月，画家贺成、贺兰山终于完成了中国画《东渡东渡》的创作任务。巨幅画作送去北京参展，受到有关领导、专家学者和参观群众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