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MBBS临床教学方法新展望

李 然，王 佳，杨春晓

(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随着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全面展开，教育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核心内容，我国教育部制定了大量向“一带一路”国家倾斜的政策后来华留学生数量迅速增多。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三大留学目的国，其中医学是来华留学生首选专业[1]。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留学生(Bachelor of Medicine and Bachelor of Surgery，MBBS)是医学类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品牌项目，规模居我国留学生学历教育各专业之首(22.5%)[2]，得到了国家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

临床教学阶段是医学生将基础理论知识运用到临床实践的关键时期，更加注重临床实践与技能的锻炼。为满足MBBS留学生毕业后能够回国或到第三方国家从事医疗服务行业的国际化要求，各教育机构应尽可能充分整合现有资源，探索出能够提升MBBS 教学质量，适应MBBS留学生的临床教学模式及方法，因此积极推进来华MBBS留学生的教育研究是我国高等医学教育的重要目标。综上，笔者聚焦MBBS临床教学方法，试图梳理其现状，总结其发展趋势，并尝试为后续研究奠定基础。

1 “一带一路”背景下我国的传统教学方法

我国高校对MBBS专业普遍沿用传统教学模式，或者说LPL教学法(Lecture-based Learning)，通常以教师作为授课主体，用英语或者汉语为留学生讲授医学课程，通过灌输式教学达到教学目的，在此过程中教师利用精美的课件将知识传递给学生，在临床基本技能的学习中也是以“教师讲，教师做，学生看”为主的教学方法。这种方法虽然有利于教师掌控课堂发挥引导作用，学生较快理解概念形成知识体系，事实上对学生的基本要求不高，教学质量、课堂气氛绝大部分取决于教师主体，课堂效果依赖于学生个体对于被动教学接受能力的程度[3]。MBBS留学生主要来自如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他们理论基础水平差别较大，个性也各有不同，学生的自主学习作用在LPL教学法中并不能得到充分发挥。

2 新时势时代下MBBS临床教学方法现况

2.1 “一带一路”背景下MBBS临床教学面临的问题

MBBS临床教学面临的首要问题是语言，教师及学生双方受自身英语水平或汉语水平能力的限制，师生交流互动贫乏[4]，在临床见习中MBBS留学生不能有效进行医患沟通，有关临床诊断标准和治疗方案等基础实习内容收获较少。其次，国内目前对MBBS留学生课程的设置存在临床带教内容系统化不足，带教目的不明确，英文教材选用有限，没有针对性结合生源国的国情等问题，并不能满足“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建立教育共同体要有差异性和多样性的特点。传统教学方法弊端逐渐显现，新型教学方法亟待探索。

2.2 “互联网+”为MBBS临床教学带来的机遇

自2015年首次在政府工作中提出了“互联网+”这一概念之后，“互联网+教育”这一互联网科技与教育领域相结合的创新型教育模式便应运而生，它是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加快教育现代化进程的有力保障[5-6]。随后微课、MOOC、翻转课堂、雨课堂及智慧课堂等多种网络教学形式与日俱增，如何通过耦联互联网平台及资源提高MBBS教学质量成为国内专家学者和各高校研究考量的新领域。

2.3 新冠疫情对MBBS临床教学带来的冲击

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迅速席卷全球，据国际劳工组织8月发布公报，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对全球超过70%的青年学业产生了不利影响[7]。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重要指示，大规模的MBBS留学生网络线上教学随之展开，这给MBBS教育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它改变了教师的“教”、学生的“学”、课堂的“形态”，同时积累了在线教育的发展经验。线上教育具有能够突破时间、空间限制，丰富教学资源，增加学习渠道的优势，但其同时也具有师生互动减少，对在线设备过度使用[8]，技能教学效果差，且易受设备及外界条件干扰等局限性。高等教育疫情新常态下“互联网+ 教育”系统化发展，在线教育方兴未艾，如何选择合适的互联网教育手段与线下教育巧妙结合这些问题仍待探索。

3 “一带一路”背景下的MBBS临床教学新方法及发展前景

“一带一路”倡议通过建设教育共同体，各国教育深入合作，创新教育模式、项目、方法，培养符合沿线各国的新型人才。MBBS教育项目已进入以“提质增效”为核心的战略转型期，能否实现从量变到质变，结合网络智能优势，创新教学方法，构建具有针对性、普适性的教学新模式新方法，国内教育专家及学者做出了以下尝试。

3.1 结合“一带一路”背景对MBBS临床教学内容调整

目前规范统一的MBBS留学生英文教材相对匮乏，教师由于参考书籍差异可能导致授课质量不均匀。姚景宏等人[9]在教学中发现MBBS 留学生感染病学的英文临床案例极为有限，临床病案难易程度的差异、英文表达习惯不同会对教学效果产生影响。为此建立了标准化的临床案例资料库，并将其应用在MBBS留学生的临床实际教学中。MBBS留学生日常辅助学习材料也应适当作出调整，例如张艳丽，杨延辉等人[10]在微生物教学的实践中构建了留学生医学微生物学题库，题型接近美国执业医师资格考试(United States Medical Licensing Examination,USMLE)试题要求，做出了取消名词解释，增加临床案例讨论题的调整，意图使留学生更加熟悉其所在国家的执业医师考试内容。

考虑到“一带一路”背景，在MBBS临床教学中更应该结合留学生本国特点进行教学内容调整。以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为例[11]，考虑到在“一带一路”沿线广大欠发达国家寄生虫病仍然是普遍存在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在教学过程中有意识地侧重或添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特有的或较多的寄生虫病。以血吸虫为例，删减了生源国不常见的日本血吸虫病，增加了曼氏血吸虫和埃及血吸虫内容。不同于以上调整方式，展鹏、刘新泳等人[12]在无机化学的教学中将整体内容分为不同版块，每部分章节根据每一版块的课堂分配比重不同又分为初级、中级及高级模块。课前通过“雨课堂”对学生整体的知识水平初步了解，根据前测情况同一知识模块的教学采取不同的版本，按循序渐进的原则，进行分层次教学来满足基础水平不同的学生的学习要求。

教学内容是提高教学质量的基础，MBBS英文教材及MB临床相关资料的缺乏是制约教学方法发展的因素之一。建立各学科标准统一的资料库，制定结合“一带一路”生源国国情的教学大纲是目前首需解决的问题。

3.2 “一带一路”背景下探索MBBS临床教学新方法

顺应当前时势时代的发展，各高校目前均积极开展以“学”为中心的教育改革，力求调动学生的学习主动性。教学方法的选择对教学质量的提升有不容忽视的作用，例如临床教学最常见的心肺复苏术[13]，研究显示教学、动画、模拟三种教学方法中模拟是传授心肺复苏技能首选方法。国内从多角度尝试创新了一些MBBS教学方法，试图找出最有效的教学途径。

3.2.1 MBBS课堂教学形式的转变

“一带一路”在培养人才方面既强调创新型人才观又强调专业化培养路径，为突破传统讲授式教学，结合MBBS留学生更热衷于活跃的课堂提问以及广泛涉猎的特点，专家尝试通过改变课堂形式将教师讲授和学生自主学习有机融合，提高知识传递效率，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及思考能力，常见的授课形式有TBL、CBL、PBL及对分课堂等。

TBL(Team-based Learning)称为团队导向学习，是一种新型的以团队协作为基础的教学模式与策略，将教师讲授与学生讨论结合，把学习的主导权还给学生，教师促进引导，有效融合小组学习的高效性和大组学习的系统性，其显著优点在于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培养团队协作精神。

CBL(Case-based Learning)称为案例教学法，是以信息完整的真实典型病例为基础，教师指导下预习，通过课堂互动讨论引导学生积极思考，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新型教学模式。这种方法的优点是临床思路为主线，改变知识的结构，培养学生临床思维能力。

PBL(Problem-based Learning)称为问题教学法，是一种以问题为导向的教育方法，由教师引导，通过小组讨论，学生围绕问题发现并解决问题。这种方法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

对分课堂又称PAD课堂，核心理念是将课堂时间一分为二，一半教师用来讲授，另一半学生讨论学习，概括来说将课堂分为讲授、内化吸收以及讨论三个部分。希望通过教师重点点拨而不穷尽，给学生留出探索空间，调动学生学习自主性，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

这些课堂形式在教学中发挥的作用各有长短，例如PBL教学学生如果不能聚焦关键问题就会存在知识点掌握的缺失，而CBL在教授理论知识方面效果欠佳，因此通常采用多种教学形式结合探究教学效果。熊静、张婕等人[14]在神经病学临床教学中采用CBL+PBL+RPT教学法与传统临床教学方法对54名MBBS留学生对照研究，发现试验组病史询问、临床判断、组织效能和整体表现评分均高于对照组(P<0.05)。刘芳炜等人[15]对162名MBBS留学生采用传统教学方法及对分课堂进行对照研究，发现实验组期末考试成绩高于对照组(P<0.05)。还有一些课堂教学形式，比如全英文标准化病人(English Standardized Patients,ESP)的角色扮演教学法也有不错的教学效果。综上，多教学模式的结合可能是提高教学质量的重要方法。

3.2.2 混合模式教学在MBBS临床教学的应用

MBBS临床教学具有各专业教材、技能、重难点、新进展均不同，且不能脱离临床等特点，因此混合教学模式(Blended Learning,B-Learning)模式应运而生，它意图通过线上线下的结合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让学生学习更加全面、深入。线上理论教学对MBBS留学生来讲，可大幅提高其学习时间空间的灵活性，有更充足的线上资源对所学课程预习；而线下教学可以有效弥补线上教学在师生互动、知识体系更新、实践应用以及创新点碰撞等方面的不足。事实上即使有多种新型网络教学平台供教学选择，但线上教学一直作为非主体教学的辅助工具，混合教学模式的出现可能为线上教学的发展带来生机。

翻转课堂教学法是混合教学模式的典型代表，分为课下与课上学习两部分，学生课下观看教师的视频讲解自主学习，课上进行师生答疑和学生讨论互动。Ramula Durai[16]的研究发现翻转课堂为MBBS临床教学带来动力，且加深了学生对课程材料的理解，提高了其沟通技巧和临床思维能力。

此外，混合教学模式中的“线上教学”部分采用何种在线学习平台提升教学质量也在不断地尝试中。在一项微信公众号在教学实践的应用效能的探究中[17]，两组均采用传统的多媒体课件课堂进行授课，区别在于通过微信公众号给实验组在课前课后推送相关学习资料，发现微信公众号信息推送在MBBS 留学生医学教学实践中有提高教学质量的积极作用。赫东芸、黄琼卫等人[18]的研究更加细致，对68名MBBS留学生进行对照研究，实验组在课间实习阶段采用“微信平台+PBL+CBL”，临床技能培训阶段采用“微信平台+模拟教学+TBL”，生产实习阶段采用“微信平台+床旁教学+翻转课堂”混合教学模式，对照组采用传统教学模式，教学效果通过理论和技能考核，以及满意度调查反馈，发现混合教学模式不光能提升教学效果，也能增加师生互动，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但并不是所有的混合式教学的线上教学部分均采用多种复杂的方法，有研究在MBBS临床操作技能训练中运用了简单的视频反馈教学法[19]，即通过视频记录学生自己在实习操作训练中的课堂表现，通过他们自己回看、分析、反思就达到了提高学生的临床技能操作水平的效果。

总体来说，B-Learning是目前国内外较推崇的一种新型教学模式，将新型课堂形式与互联网教学结合，是自主学习与协作学习、个人学习与团队学习、本地教学与跨地域教学的结合。当然B-Learning也仍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比如在线教学平台种类繁多，如何选择合适的线上教学手段就是问题之一。

3.2.3 陪伴式教学对MBBS临床教学质量的影响

“一带一路”背景下，高校在构建全球高等教育共同体的过程中，应秉持合作共赢的理念，打造多元教育融合与互补格局。近年来，陪伴式教学也渐渐引起了教育界的重视，“陪伴”既可以是教师，也可以是学生对MBBS留学生进行互助。李赛男等人[20]在留学生产科临床实习中对38名MBBS留学生进行了“陪伴式教学”，两组主要差别是实验组一对一师生带教，日常微信互动学习内容，而对照组则是以小组(2～3人)形式分配带教教师，查房时讲授及解惑，两组学生平时成绩对比无明显差异，但出科技能考核、学生问卷反馈、教师对学生满意度以及学生对教学满意度评价实验组均高于对照组。

学生互助陪伴的教学方式对教学质量影响的研究也小规模地陆续展开，比如中国医学生一对一帮助MBBS留学生进行临床实习工作[21]，教师在旁协助补充作为实验组的教学模式，对比对照组传统跟随式临床实习，实验组留学生出科考试成绩与对教学的满意度均高于对照组，值得一提的是，互助学习完成后实验组中国学生的专业英语考核成绩较对照组拥有具有统计学差异的提高，这也响应了“一带一路”提出的“合作共赢”理念。南方医科大学[22]在针灸科临床实习期间同样采取加强中医学专业学生与MBBS专业留学生互动实践的方式，让中外医学生在理论基础、临床技能、文化内涵、专业英语、中西医结合临床思维训练等方面相互影响促进，共同学习提高。

以上研究可以总结出陪伴式或者说互助模式对提高MBBS留学生学习效率很有帮助。再结合前文提及的混合教学模式，笔者所在团队提出了“互助模式结合融媒体”这一混合教学模式试图为MBBS临床教学方法提供一种新思路。“融媒体”是媒介融合和内容创新的简称，具体包括多媒体演示、音频视频、网络学习平台相结合的教育类创新传播方式，“互助模式”则是中国医学生与MBBS留学生一对一互助，具体通过“镜面手册”执行。其中“镜面手册”是“互助模式”的集中体现方式和具体执行方法，是学生配对互动的行动指南，分为英文和中文两版。这一课题前期准备及小规模预实验已经初见成效，旨在通过“镜面手册”填补国内对于MBBS学员临床实习无规范教材的空白，也试图进一步研究出原创性的教学内容弥补现有MBBS临床实习教育的局限性。

4 结语

在MBBS临床教学质量提升的探索中，教学方法可以从教学内容、课堂形式、互助模式这些方面寻求突破，目前研究规模普遍较小，但可以大致总结出今后发展的方向，课程内容体系建设是基础，混合教学方法发展是趋势，而陪伴式教学探索是思路。国内应继续创新探索出能真正培养出符合“一带一路”倡议国际化需求的MBBS留学生的教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