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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青年虚拟世界中的虚无:表象、原因及应对

2021-11-28叶大伟

关键词:虚拟空间虚拟世界青年人

叶大伟

(宿迁学院艺术与传媒学院,江苏宿迁,223835)

虚无现象伴随现代化进程大有愈演愈烈之迹象,是近年来国内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虚拟世界中的虚无现象是虚无主义的特殊表现样态,有其独特的发展脉络和逻辑。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网络世界成为人们生活的重要场域,青年在虚拟世界中缺少了对现实的感知,现实在他们眼中像是被打扮的姑娘,可以被随意更改。对虚拟世界中的虚无现象进行探讨,把握其理论样态和演变规律,对于培育新时代青年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一、样态存现:当代青年虚拟世界中的虚无图景

信息化时代,网络世界已成为青年学习、生活和娱乐的必要空间,借助虚拟世界特殊的时空特性,资本逻辑渗透网络文化形塑着青年人的精神生活,使青年的精神世界走向“贬值”,展现出各种虚无图景。

(一)虚拟交往空间里的集体主义虚无

随着信息技术革命及5G时代的到来,基于信息科技的虚拟交往改变了人们的存在方式和生活方式。在虚拟交往语境中,交往主体主要依据对方提供的符号信息进行判断和想象。由于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在虚拟交往中被信息符号过滤,人和人面对面交往时所能感知的差异和不平等,以及由此带来的尴尬、难为情等直观感受在虚拟交往中不复存在,交往过程趋向平等化。在这种平等的虚拟交往中,人的主体性增强,各种现实交往中难以表露情绪和私欲得以呈现。在传统价值观中,日记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隐私,但在信息技术时代,将私欲通过网络分享获得大众认可正是青年人表达自我、引起关注的存在方式。在虚拟交往的空间里,“自我”得以解放,主体意识不断增强,“他人”的存在和感受被掩盖。“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正是在虚拟交往中自我意识增强的表现。虚拟交往带来的个人主义增强以集体主义衰弱和虚无为代价。此外,新科技的发展,特别是终端设备的智能化,增强了人的去中心化意识和能力,以往需要多人合作完成的任务,现在只要借助智能化的终端设备就可以完成,虚拟世界中的算法和大数据将逐渐取代现实世界中的帮助合作。虚拟交往和终端设备智能化虚化了集体主义赖以存在的社会形态,进而解构了集体主义精神。集体主义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基本价值原则,也是处理社会矛盾的基本价值遵循。集体主义虚无将会腐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础,成为青年滋生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功利主义的主要原因。

(二)虚拟娱乐空间里的价值虚无

青年在虚拟娱乐空间中的价值虚无现象呈现为两种图景。一种图景表现为,信息技术助推娱乐泛化导致了价值的功利化、碎片化,致使青年出现价值虚无感。“互联网的出现为泛娱乐主义这一社会思潮的蔓延提供了契机。”[1]娱乐作为人最原始的需求,在点击率杠杆下,成为资本在虚拟空间吸引青年人心神向往的诱饵。娱乐一旦成为青年人精神追求的一切,生活也就自然成了娱乐的附庸。波兹曼讲过:“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我们成为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2]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的虚拟空间娱乐,通过庸俗、低俗的叙事方式满足青年人浅层次的感性欲望。这种由感官刺激带来的娱乐盛宴以牺牲理想、意义为代价,换来的却是缺乏深度思考和批判精神、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碎片化价值观。青年在虚拟世界中更加看重直观感受,懒于思考,资本充分利用这一倾向,采用碎片化、娱乐化的微观叙事描述世界。承载主流价值观的宏大叙事方式被解构,出现价值虚无。

价值虚无的另一种展开图景表现为,虚拟现实技术将人们带入“灵魂出窍”般的“真实”的娱乐空间,在最原始的水平上,改变了世界在人脑中呈现出的图景。价值本是表达人类生活中一种普遍的关系,是客体的存在、属性和变化对于主体人的意义[3]。当虚拟娱乐空间中客体的存在、属性及变化发生改变时,其对于青年的意义和价值也随即发生了改变。青年在虚拟世界中缺少了对现实的感知,现实在他们眼中像是被打扮的姑娘可以被随意更改,一切可以推倒重来,付出变得不这么珍贵,这种体验差异,改变了传统价值观,致使传统价值走向虚无。此外,由于虚拟空间里客体存在形式的改变,客体照鉴下的主体自我也将有别于现实空间。原本存在于一系列环环相扣人生经历中的自我,被虚拟空间瞬息变化的体验切断,制造出不连续感[4]。自我认同出现多重化,使青年在虚拟世界中很难找到价值归属,进而抹杀了价值的存在,甚至将“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视为至理名言。

(三)虚拟消费空间里的精神虚无

“消费空间是社会关系的产物,是资本增值的主要手段之一,具有建构社会关系的功能。”[5]伴随网络科技的兴起以及资本强大的空间生产能力,虚拟消费成为青年人青睐的主要消费方式。据统计,2018年我国移动互联网购物交易规模同比增长30%,25岁以下的用户占比36%[6],青年成为虚拟消费空间里的主力军。马克思认为精神存在和物质存在是人存在的两种不同方式。在消费主义浪潮下,人的精神存在被物质存在所掩盖,出现了精神消费和物质消费的错位。正像罗杰克所言:“随着上帝的远去和教堂的衰败,人们寻求得救的圣典道具被破坏了,名人和奇观填补了空虚,进而造就了娱乐崇拜,同时也导致了一种浅薄、浮华的商品文化的统治。”[7]对于我们这样没有一个普遍接受的宗教传统的国家,精神的传承主要靠文化来承载,即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虚拟消费空间中,精神文化逐渐被消解,物质文化被吹捧。消费的目的超越了生存需求,原来的奢侈品成为现在的必需品。然而物质并不能够成为信念和精神的承载者,当核心文化被商品文化挤压,失去文化承载的精神便逐渐趋向虚无,表现为欲望至上、工具理性、功利主义。青年人通过虚拟消费空间得到的只是人作为物质存在的当下体验,而人作为精神存在的属性已走向虚无。

此外,伴随虚拟消费空间崛起的二次元经济、粉丝经济、网红经济等资本逻辑主导的消费思潮成为侵蚀青年精神生活的主要手段,网络消费也正逐渐由物品消费向明星消费、网红消费转变。社交媒体的泛在化给青年人提供了追星的便捷,使追星成为一种普遍的消费行为。青年借助社交媒体模仿明星、造型等外在形象以展示自己。在虚拟消费空间里,货币的实物形态逐渐消失,其功能却不断增强。在各种网络直播平台,消费者通过“打赏”博得网红的欢心,“打赏”成为网络直播平台的主要盈利模式。据统计,在网络直播平台中,获得“打赏”数量较高的往往是一些具有激烈情感表达类的内容。这类文章通过激烈吐槽往事和热点事件,通过使“槽点”成为圈子内共同的话题,以获取“圈子”认同。这种“圈子”的认同通过碎片化的信息割裂事实的完整性,换来的是各执己见的新舆论格局。钱穆先生讲过:“文化千头万绪,必从其各方面各部门分别探究,而认识其相互汇通,以合成一大体系。”[8]主流文化承载的核心精神往往建立在宏大叙事基础之上,“打赏”维护的“圈子”文化让核心精神因无宏大叙事基础而走向虚无。

(四)虚拟文化空间里的信仰虚无

数字时代改变了文化存在的形态和空间,虚拟空间成为文化的重要载体和文化生产的主要场域。以网络视频、微信朋友圈、微博、网络影视、网络直播平台等形式存在的虚拟文化空间成为青年人活跃的主战场。人们在了解和学习文化的过程中,因认同文化中由想象和观念成分构成的虚构现实而形成信仰。例如,当人们看到国旗、听到国歌的时候,会肃然起敬,心潮澎湃,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对国家的信仰现象。国旗和国歌之所以能够作为承载信仰的客观存在,是因为在国旗和国歌背后有大家普遍认同的关于国家的精神、价值观、故事等。即国旗和国歌背后的想象空间是信仰赖以建立的基础,一旦这一想象空间消失,国旗就是一面普通的旗子,国歌也就是一首普通的歌曲。在虚拟空间中,青年可以通过身体的“不在场”来感知文化。网络文化中大量存在的低俗文化、恶搞文化、审丑文化、土味文化以直观感受和感官愉悦为基础。青年在虚拟文化空间中以“读图”代替对事物的感知和认知方式,以感官愉悦代替对文化现象的思考和想象。传统文化的想象空间被虚拟的视觉空间挤占,蕴涵在文化空间里的观念和想象成分很难在虚拟文化空间中被呈现。当这种信仰建立的基础被“读图”时代的感官愉悦所取代时就会产生信仰虚无现象。

另一方面,信仰源于对价值观的坚守。虚拟文化空间中泛在的原生态文化曲解了青年价值观,导致青年信仰虚无现象的产生。从青年热捧的“凤姐”“芙蓉姐姐”“伪娘”等审丑现象,到抖音、快手直播平台上的“吃播”“社会摇”等原生态的土味文化兴起,反映了青年人审美的退化。早在2014年《人民日报》就刊登过文章《炫丑与审丑都是一种病态》,批评郭美美、甘露露等一些网络红人为吸引眼球的大胆露骨行为,并指出“炫丑与审丑的共同特点是在是非美丑善恶等基本价值观念上,发生动摇、迷茫甚至错位”[9]。2018年2月12日,央视《焦点访谈》点名批评天佑以说唱形式描述吸毒快感的行为。这些原生态文化通过网络的普及,用视觉娱乐取代深度思维,深刻改变着青年的思维方式,蚕食青年的文化信仰,造成虚拟文化空间里的信仰虚无现象。

二、原因透视:虚拟如何带来虚无

青年在虚拟空间中展现出的一系列虚无景观主要源于以下四方面的原因:虚拟空间中自我同一性的中断;虚拟空间中的真相难寻;虚拟空间中的边缘话题的崛起;青年在虚拟空间的审美能力衰弱。

(一)同一性中断:虚拟空间中的自我重构

现实中的自我意识源于对零散生活事件进行同一的、有中心的叙述。这种同一性的叙述将生活赋予意义,并将自我建构在这种同一性的意义之网上。人生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可以在这张具有同一性意义之网上以时间为维度串联起来。建构于意义之上的叙事自我是主体责任感、道德、价值观等精神存在的载体。人的这种自我认同是在人类社会演变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但是虚拟空间打破了这种自我认同的稳定性。虚拟空间具有隐匿性、开放性、互动性、自由性等特点,这让青年在其中具备体验多重身份的可能。自我认同建立在与他人关系的基础上,虚拟世界通过提供不同的存在空间,满足青年扮演不同角色的愿望,产生不同的自我认同。虚拟空间中的多重自我中断了现实自我的同一性,使其变得模糊不清。同一性的消失,主体所承担的道德、责任等价值观也就失去了自我的载体。在虚拟空间中,身体不在场,精神脱离身体在信息世界驰骋,成了技术的奴隶。人丢失了自身,成为了“他者”,人对虚拟世界的依赖就像是现实世界中对烟、酒的依赖,人只有通过网络与他人建立联系才能激起生活的激情[10]。现实自我的迷失,加上虚拟世界中的多重自我,让人的主体性丧失,人成为既不能对自己负责又无法对他人负责的网络人。自我的迷失致使附着于“我”的各种价值、精神和信仰走向虚无。

(二)后真相时代的到来:虚拟空间中的真相难寻

由于网络赋能,主体意识不断增强,人在虚拟世界中更加注重个人情绪、体验和情感的宣泄。这种自我体验和情感宣泄取代了现实世界中的客观,使得人不再关注真相,即“主观”的膨胀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客观。建立在共同情感体验和利益需求之上的社区、联盟在虚拟世界中形成一种“道德共同体”,在这样的“道德共同体”中,“原本游离于主流价值体系之外的、离散的边缘价值诉求在网络世界聚集”[11]。人们选择相信不是因为认识符合客观,而是因为信息迎合情绪和利益需求。这种情理倒序的虚拟逻辑使得青年的价值判断走样,盲目崇尚个人立场和边缘价值,崇高精神和主流价值被虚无化。此外,各种资本主导的网络媒体基于大数据和算法推送的个性化信息更容易精准送达目标群体,在虚拟世界中青年仿佛更容易找到属于自己情感需要的“真相”。以个人感情为尺度,有选择地“阅读”信息,是虚拟世界真相难寻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外,网络虽然具有信息传播的极速性,但却让真相的到来变得迟缓。一是因为制造谣言的时间成本远低于发现真相的时间成本,使得在虚拟文化空间里,假相掩盖真相的现象更为普遍。二是由于传统权威被解构,制造假象的主体更加多元。在网络时代之前,信息以纵向传递为主,权威来自于对信息的垄断,这意味着谁掌握着信息,谁就掌握着话语权,“上级”“政府”“教师”“长辈”都是人们公认的权威代表。在人们迷惑、不知所措之时,找到“权威”就找到了答案。在网络时代,信息的传递由纵向传递变为横向传递,信息的垄断权被打破,深谙网络技术的青年人更容易获取信息,传统权威被解构,青年人在虚拟世界无法找到真实信息的来源。

(三)叙事方式被改写:虚拟空间中的边缘话题崛起

“宏大叙事曾经一直是我们解释世界所依赖的囊括一切的描述。”[12]人类的终极关怀,如道德、意义、价值、至善等基本问题建立在对真理和客观世界的宏观哲学思辨基础之上。宏大叙事也因此成为维护传统价值观的重要载体。在网络媒体时代之前,主流价值观的宏大叙事借助报纸、书籍等传统文本以线性的一对一或者一对多方式展开。在这一叙事过程中,叙事主体掌握话语主动权,话语内容选择和逻辑顺序根据预设的目的线性展开。然而,网络媒体普及以后,虚拟空间叙事的对象、内容、媒介、话语则呈现出非线性的特点[13]。这种非线性的叙事方式激活叙事参与者的话语动能,使叙事更多聚焦于贴近生活的边缘话题。宏大叙事转向琐碎的边缘话题是虚拟世界叙事方式转变的典型特征。随着这一叙事方式的转变,各种非主流价值观和思想体系也分别做出叙事方式的调整,例如历史虚无主义。借助虚拟空间叙事方式的转变,历史虚无主义以边缘解构中心,用次要矛盾得出颠覆主流的价值观,通过裁剪历史片段切换视角,用隐喻取代直述,以迎合虚拟叙事风格下受众的心理特点。近年来,历史虚无主义通过网络话语传播的特点,采用“戏谑”“泛娱乐化”“水煮”等叙事方式托物言“志”,用迎合网民的边缘话题刻意躲避主流价值话语的批判。

虚拟世界叙事方式的碎片化以个人主义为主要特征,维护传统价值观的宏大叙事方式被取代。碎片化的叙事方式通过肢解宏观,让宏大叙事主题以碎片化展示而显得不符合逻辑。主流价值观通常以宏大叙事为载体,如中国传统文化中强调“家”是“国”的基础,“国”是“家”的保障。1984年春晚《我的中国心》之所以能够成为亿万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歌曲,就是因为这种“家国”情怀深入人心。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了爱家与爱国的统一性。然而,在网络世界中,一些人通过碎片化的叙事方式解构“家国”理念。

(四)审美能力的衰弱:虚拟空间中的审美异化

虚拟空间中的信息传递突破了原来的时空界限,给当代青年带来全新的审美体验。铺天盖地的视觉广告、光怪陆离的个人视频将青年人裹挟在充满影像的物质世界里,人们的审美方式也随之改变。在视觉冲击下,审美距离逐渐缩短,新奇取代了思考、现场取代了幕后、外貌取代了精神,成为青年人审美的重要内容。青年人的精力越来越被“外貌”所吸引,至于“外貌”背后的精神,则无暇思考和判断。青年人中普遍存在追星现象,《陈情令》演唱会门票开售当天,创下了5秒售罄的记录,最贵的门票甚至被炒到了每张15万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被问到“时代楷模”有哪些人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年轻人能说出来。“外貌”美逐渐侵蚀着青年人的想象力,新媒体的视觉呈现使得一切都变得更加直接,青年人的思考能力被麻痹。马克思告诉我们“人不仅是一种物质存在,而且还是一种精神存在”。然而,当代青年人在这个强调物欲的社会里,显然忽视了精神的重要作用。

青年人在信息社会形成的“以貌审美”简化了审美的过程,只强调了美的结果。用结果取代思考过程造成意识虚无。在印刷时代,人们需要依靠阅读来品位和思考文字背后的价值观、意识形态。而在视觉时代,视觉信息用更简单的信息编码传递所有人都能读懂的信息,省略思考过程,创造出单一的受众和单一的娱乐场所,形成单一的感官审美,消解了审美背后的意义。一些青年人迷恋二战时日军战服,穿着日军战服在日军侵华遗址旁拍照留念,正是一种意识虚无的畸形审美表现。

三、纠偏路径:虚拟世界中祛魅与超越

虚无是资本主义现代性话语的精神本质。自现代化以来,资本和精神的关系问题就成为学术界探讨的主要议题。找到破解虚无的密码,需要从马克思主义物质和精神关系的角度出发认清资本产生虚无的内在逻辑。“消解虚无主义关键在驾驭资本逻辑,至少消解虚无主义的逻辑前提是物质层面的改变。”[14]为此,虚拟世界中虚无现象的纠偏需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祛除网络文化发展中的资本逻辑,充分发挥劳动教育在消解虚无中的重要作用,扎根中国实践,不断创新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

(一)充分发挥劳动教育在消解虚无中的重要作用

202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劳动教育的意见》颁布,这是最高层关于劳动教育的顶层设计,展现了新时代党和国家对劳动教育的高度重视,这对于改变当前我国劳动教育虚化和弱化的局面具有重要意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让虚拟空间成为人娱乐和工作的主要场所,人们在现实空间的娱乐和工作的时间缩短。虚拟空间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人和自然、生活之间的关系。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人生育人,而劳动则把人造成真正的人。”首先,劳动教育有助于重塑人和自然的关系,使人回归现实。马克思认为:“自然界作为人的感性的外部世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15]161这意味着人本身就是自然的存在物,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是人类世界最大的现实。劳动是人和自然联结的重要媒介。青年通过劳动建立自身与自然生态的互动过程,能够树立正确的劳动观,懂得人与世界的关系。其次,青年学生通过劳动能在不断自我确证的过程中,不断提升自身审美与道德能力[16]。劳动不仅生产物质世界,同时也在创造人的精神世界,正是在这种创造过程中,人重建与自身的关系。人在劳动中建立起来的真实自我、恒定自我,对冲虚拟空间中的多重自我,消解了自我身份的模糊不定。再次,劳动使青年在与他人的互动中建立良好的社会关系,消解虚拟空间中因自我强化引起的集体主义虚无。马克思认为:“为了进行生产,人们相互之间便发生一定的联系和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内,才会有他们对自然界的影响,才会有生产。”[17]724劳动不仅可以创造物质财富,也创造了人类社会。劳动既受到自然条件的制约也受到社会条件的制约。青年正是在劳动过程中才能真正体验到社会关系的真实存在。

(二)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祛除网络文化发展中的资本逻辑

工具理性、资本主导和审美泛化是虚拟世界中虚无现象背后的文化逻辑。资本的逐利性本质驱使网络文化成为资本增值的载体,必然要通过对青年思想和文化的层层渗透来实现。网络文化中的虚无实际上打破了资本和文化之间的界限,其最终目的是以文化服务资本增值。资本逻辑破坏的网络文化生态,以“淡雅浓俗”为表征。在任何社会的文化谱系中,雅文化和俗文化是共生关系,前者起到引领作用,代表着社会文化的发展方向,后者是广大人民精神生活的基本需求,是文化繁荣发展的需要,二者共同构成社会的基本文化生态。

在资本全球扩张的现代进程中,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祛除网络文化发展中的资本逻辑,处理好资本和文化关系,是消解青年在虚拟世界中虚无现象的基本路径。一方面,实现民族复兴的伟大历史使命需要借助资本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通过生产更多文化产品满足青年不断增长的文化需要。另一方面,在网络文化发展和建设上要始终以社会效益为先,通过对资本的驾驭,将资本力量限制在经济领域,防止其向文化领域扩张。充分发挥制度优势,以公有制资本为物质基础,不断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先进文化、革命文化的引领作用,决不能让网络文化在市场经济浪潮中迷失发展方向。

(三)扎根实践构建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

网络世界已成为青年人生活、工作的重要场域,但在网络世界,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仍然存在“失声”“失语”“失踪”的现象,表现为主流话语理论创新不够,时代感不强,不能有效应对青年学生的思想困惑。习近平总书记讲过:“过不了网络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的构建要坚持以新时代的实践为基础,通过创新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的表达方式,优化话语传播途径,扩大话语认同范围,丰富话语时代内涵,不断提高网络话语的解疑释惑能力,不断升华网络话语的价值引领能力。

扎根实践创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表达一直以来是党的优势和传统。立足于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改革不同时期的实践,中国共产党曾创造了具有不同时代特点的话语,例如,“打土豪、分田地”“人民民主专政”“实事求是”“独立自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以实践为基础的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创新,既意指以新时代的社会实践为网络话语创新的来源,同时也意指要不断增强话语回应实践问题的能力。新时代以来,我国进入了矛盾多发和风险增多的时期。从国内风险来看,在“欠发展”的历史时期,我们为了实现“做大蛋糕”“追赶西方”的历史使命,在追求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忽视了环境保护、贫富差距、精神文明、社会治理等方面的协调发展,导致人们的生活实践领域不断出现新的矛盾,如“博士学位造假”“消费者哭诉维权”“雾霾天气增多”等事件,这些热点事件反映了人们对于民主、公平、正义、法治等价值的追求。从国外风险来看,“西强我弱”的话语格局并未扭转,中国话语体系的构建落后于经济建设,形成了“自己的事,别人说三道四”的尴尬局面,为“中国威胁论”“历史虚无主义”等社会思潮提供了存在空间。主流意识形态的网络话语创新要以中国崛起的事实为依据,不断提高话语解读实践问题的能力,摆脱“话语贫困”的尴尬格局。

(四)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网络文化建设中的引领作用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网络文化建设中的引领作用,要注重从制度建设和教育引导两个方向促成实践养成效果。目前,网络文化存在大量低俗、色情、暴力等内容,这与制度监管的刚性约束不足有很大关系。网络负能量的存在对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导作用,产生“良币驱逐劣币”的现象,使善恶边界模糊。在网络全球化的过程中,各种思潮相互激荡,不同价值观相互碰撞,一些人在网络文化浪潮中充当资本的“带路党”,利用自身热度,以“碎片”视角解读历史事件,得出错误结论,却能博取“粉圈”支持。相反,持有正义观点的网民,却因观点不同横遭“粉圈”谩骂、围攻和打压。因此在网络文化建设中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需要通过制度约束,运用制度划定网络行为“禁区”。虚拟世界中,一部分人之所以“观念无善恶,行为无底线”,就是因为对自己行为的失范界线模糊。文化本就存在着边界问题,文化边界在虚拟世界显得更加重要,决不能因为文化满足了个人的情感需要,就可以忽视它给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虚拟空间作为一种新的公共空间,需要公共道德的约束。我国传统文化中“私德”的内容丰富,但缺少“公德”的意识,而公共空间的道德建设,需要通过制度先行来引领“公德”意识的建设。除了制度建设以外,还要注重通过教育引导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网络文化建设中的作用。要利用重大节日、重要仪式、重大事件,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日常生活,促进其世俗化和大众化。要以青年的精神生活需要为导向,在教育引导上既注重普遍性又把握特殊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网络叙事形式要能够紧跟时代发展做出适当调整,要善于“以小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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