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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网格+”的社区重大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研究

2021-11-28倪春乐张梦芸汤骁钰

安徽行政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网格化网格防控

倪春乐,张梦芸,汤骁钰

(西南政法大学 刑事侦查学院,重庆 401120)

一、引 言

网格化治理旨在建立起“资源整合、动态治理、主动治理和协同治理的网格化‘大治理’体系”[1],在推动社区基层民主、提升社区治理效能、维护社区公共秩序、保障社区居民公共福利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2020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各地迅速启动一级应急响应,实施各种疫情防控措施。在抗击这一防控难度空前的重大突发疫情过程之中,我国之所以能取得积极成果,与紧紧抓牢社区这道重要防线、实行严格的网格化管理是分不开的。2020年2月23日,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要坚决遏制疫情扩散输出,大幅度充实基层特别是社区力量,加大流行病学调查力度,织密织牢社区防控网,实行严格的网格化管理,坚持关口前移、源头把控,开展拉网式筛查甄别。”[2]由此可见,社区作为疫情防控“最后一道防线”的保障作用不断凸显。作为近年来基层社区治理普遍采用的基本模式,网格化服务管理在社会控制维度与公共服务维度均蕴藏一定制度潜力。在我国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重大成果,疫情防控逐渐常态化之际,继续深入探究疫情防控与社区综合治理间存在的各种矛盾,并进一步构建重大疫情联防联控的“网格+”模式,对于防范与化解重大社会风险、完善社会治理体系、提升社会治理效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社区在重大疫情防控中具有关键作用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研究加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时深刻指出:“这次疫情是对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一次大考,我们一定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为此我们既要立足当前,科学精准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更要放眼长远,结合抗击疫情中暴露的基层社会治理的典型问题,从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和效能的视角深入思考,更好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

“社区是党委政府联系群众、服务群众的神经末梢,是社会治理的‘最后一公里’”[3],也是社会功能的最基本、最重要载体。现代社会,人们普遍依托社区聚居生活,社区形成了一个人员相对固定、人员接触相对紧密、人际交往相对频繁的固定空间。疫情以人际传播为主要渠道,面对重大疫情,社区也自然成了人流管理、风险防控、服务转型和多元资源优化配置以提升治理效能的主阵地。就我国而言,由于人口总量大,居住密度普遍较高,加之社区类型多样,建设和治理水平参差不齐,在防控传染性疫情时可能面临专业性不足、系统协调性能力偏弱、配套服务措施有限等问题。一方面可能直接影响以社区为依托的疫情防控、阻击效果,另一方面也可能因管理服务上的乏力引发治理风险和新的矛盾。为此,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疫情背景下社区全方位功能的发挥,他指出:“社区是疫情联防联控的第一线,也是外防输入、内防扩散最有效的防线。把社区这道防线守住,就能有效切断疫情扩散蔓延的渠道。”他同时还强调,要“强化社区防控网格化管理,采取更加周密精准、更加管用有效的措施,防止疫情蔓延”[4]。

习近平总书记在亲自谋划疫情防控战略布局时反复强调社区的重要性,是基于对疫情规律的科学认识和社区治理客观现实的准确认识。2020年1月21日,经报国务院批准同意,国家卫生健康委决定将新冠肺炎纳入法定传染病乙类管理,采取甲类传染病的预防、控制措施。通过对疫情等级的科学界定,不仅给我们提供了关于疫情的最权威认知,也使防控工作有了最原则的遵循。“乙类管理、甲类防控”的表述不仅使我们感受到疫情的严重性,也警醒我们立足社区进行“严防死守”的极端必要性。

面对此类性质的公共安全危机,“社区作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单元,既是灾害承受的直接主体和前沿阵地,也是国家应急管理体系的末梢组织和政府应急管理的合作伙伴,其在公共卫生事件的应急处理中发挥着基础性、根本性的阻击和堡垒作用”[5]。因此,基层社区始终是危机化解工作的重心和采取相关措施的着力点。这从我国的相关立法安排上可见一斑。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第九条规定,“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应当组织居民、村民参与社区、农村的传染病预防与控制活动。”《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第五十五条也规定,“突发事件发生地的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和其他组织应当按照当地人民政府的决定、命令进行宣传动员,组织群众开展自救和互救,协助维护社会秩序。”但是,上述立法就基层社区在面对诸如重大疫情等突发紧急状况时如何做好有效防控,并未规定具体可操作的措施安排。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出现后,国务院及时发布了《关于加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社区防控工作的通知》(下称《通知》),以对社区防控进行指导。《通知》强调,要“充分发挥社区动员能力,实施网格化、地毯式管理、群防群控、稳防稳控,有效落实综合性防控措施,做到‘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诊断、早治疗’防止疫情输入、蔓延、输出,控制疾病传播。”从内容看,《通知》从社区防控的组织体系、人员追踪和管理措施、个人清洁和卫生治理、疫情信息公开和健康宣教等方面对社区防控工作做了较为详尽的目标任务布置和工作方法指南。这是在面对疫情的特殊情况下对上述立法的补充和细化,具有极为重大的现实意义和价值。

社区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体现,社区治理能力的提升也是确保国家治理效能不断优化的重要抓手。从理论上讲,治理秩序的构建既依托于自上而下的嵌入式外在治理秩序,也取决于自下而上的内在秩序。内在秩序的本质是自我治理[6],而基层社区在推进自我治理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近年,我们根据基层社区的实际推行网格化治理的基本理念和模式,取得了较好的效果。面对重大疫情等突发公共安全风险,以社区网格化治理为基础,根据疫情等实际状况探索治理模式的创新升级,不仅解决防控等短期问题的需要,对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高治理效能等都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二、社区网格化治理与重大疫情防控的目标相契合

社区网格化治理是党中央根据社会发展和社会治理规律提出的重大战略性制度安排。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改进社会治理方式,创新社会治理体制,以网格化管理、社会化服务为方向,健全基层综合服务管理平台。从其内涵看,社区网格化治理运用数字化、信息化手段,以街道、社区、网格为区域范围,以事件为管理内容,以处置单位为责任人,通过网格化管理信息平台,实现区域联动、资源共享。从网格化治理的基本理念看,将社区以区域范围为界划分的“网格”是指其基本的作用形式和框架载体,社区网格化治理的核心要义在于依托社区网格对社区进行大数据的全量动态搜集,在此基础上构建不同的信息模块,进而利用智能算法辅助和引导解决社区管理、服务中的各类事务。与传统社区治理方式相比,完善的网格化治理的最大特点在于可以将过去传统、被动、定性和分散的管理,转变为现代、主动、定量和系统的管理。尽管从目前社区网格化治理的现实状况和水平看,它仍处于一个初级阶段,但网格化治理的基本理念已在实践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贯彻,一些基础性数据也已逐步丰富和完善。可以说,相较于传统管理方式,网格化治理必然能提升社区的治理效能,并且,在面对重大疫情时,以网格为基础的社区治理模式与疫情防控所追求的治理精准性、高效性、动态性和综合性的总体目标是相契合的。

(一)网格化改变了以往“大一统”、平面化的粗放型管理,代之以单元网格为基础的点对点管理和服务

网格化将城市管理辖区(大社区)按照一定标准划分为单元网格,这就增强了基层治理工作的主动性,强化了基础组织对社情民意把握的精细化,至少在治理信息基础上实现了传统的被动式接收向主动式搜集的转变。以网格员为代表的治理力量的下沉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官僚式管理带来的弊端,民众参与社区治理的责任感和主体意识也得到了提升。这样,社区治理从“冰冷”的行政管理转向了共同利益体的“温情”维护。面对诸如疫情等涉及社区整体的重大安全风险时,社区作为利益共同体需要调动和激发以广大居民为主体的强大内生合力。当同一社区的居民不再用“你”和“我”,而用“我们”来考量风险利益时,网格化的模式就为这种合力的生成准备的人际基础和信任基础。因此可以说,网格化治理是基层治理扁平化、近距化的表现,符合基层治理精准、温情的发展方向,其现有经验为应对重大疫情等公共安全风险打下了基础。

(二)社区网格化为目标导向的治理体系提供了智慧化基础

“网格化是智能城市管理的新模式”[7],管理手段的数字化、信息化是网格化治理的基础。传统社区治理在信息收集上主要靠人力,表现为上门采集或定点收集,在信息存储上主要靠纸质文档或碎片化的电子文档,在信息查询和比对上主要是逐条逐项运行信息。这种“一事一采”“一事一查”的方式效率低下,信息重复收集情况时有发生,既影响治理效能,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解群众主动参与的积极性。网格化以网格划分区域,以社区全量信息搜集为基础,以功能模块管理为手段,有助于将社区信息与治理项目进行智慧化的融合对接,以提高信息支撑的灵敏性和高效性。目前,一些社区已在前期信息搜集的基础上构建了包括地图信息、小区信息、楼栋信息、房屋信息、人口信息、单位门店信息、校园信息、党建社会信息、计划生育信息、特殊人群信息、治安信息等在内的基本业务模块,并可以进行模块信息的动态管理和批量式查询比对。社区可以依托其管理职责对上述模块所涵盖的信息进行实时更新,进而在全量搜集、动态更新基础上为对接应用和更高层面的共享共治提供强大信息支撑。如哈尔滨市香坊区依托近年来智慧城区建设成果和大数据资源优势,联合国内知名公司开发了基于网格化的疫情防控平台[8]。网格员利用该平台在线即可实时完成重点管控人员信息申报、核查、自动统计报表等工作内容,精准掌握核查隔离人员信息,从而得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疫情的扩散。

尽管就目前而言,社区信息化建设还处于初级阶段,基于网格的信息采集不论是在量上还是在信息模块管理的水平上都还未达到智慧化治理的预期。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些建设成效较好的社区的现有实践已为社区应对重大突发风险积累了一定的信息基础和处理经验,这也必然能对重大疫情防控等工作带来有效的信息引导。

三、重大疫情防控为社区治理带来新挑战

社区是疫情防控的前沿阵地之一,是这场人民战争的主要战场。尽管近年我们不断创新社会治理理念,在实现社区治理现代化进程中诸多探索,提高了以社区为基础的社会治理的效能。但这些治理改革多以“平时”状态为基础,甚少考量重大疫情防控等“战时”情形,现有的社区治理体系也未经受过同等类型和程度的公共安全风险防控任务的考验。因此,在重大疫情面前,现有的社区治理体系和模式仍然面临一些重大挑战。这其中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矛盾”。

(一)疫情防控的专业性与社区治理综合性的矛盾

不论是传染病防治抑或是其他类型的公共安全事件应对,都需要依托科学而专业的评估、预警、监测、处置和恢复措施体系,这是“科学防治、精准施测”总要求的具体体现。一方面,普通民众缺乏对相关事件在原因、机理等知识上的系统认知使得民众“自我救济”式的防控容易出现误区,甚至因人为因素导致后果严重化;另一方面,社区的常态治理重在通过问题导向的信息梳理解决居民日常的民生事项,对诸如疫情防控等专业领域,既缺乏长效化的宣传普及,也没有专业层面的应急准备。

以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为例,从社区整体的消毒防疫,到病例的排查发现;从疑似病例或密切接触者的隔离管控到病例的转运救治,这些基础但极为关键的防控环节都以社区为载体或需要社区的参与。而这些工作中,都无不需要关于疫情防控的专门知识、技能和设备设施的使用知识等的支撑,任何环节不科学、不专业、不规范的操作都可能引发疫情的恶化。正如前文所述,社区治理以常态服务和秩序维护为主,采取的是“群众工作”模式,其与疫情防控等专业化技术性业务的交叉点极少。而实践也表明,面对疫情大量社区在防控中都暴露出专业意识、专业人员和专门物资“三不足”的现象,错过了防控的最佳“窗口期”,在很大程度上强化了后期的扩散蔓延势头。

不可否认,要让社区达到专业级别的疫情防控能力既不现实,也不可能。但基于疫情防控专业性与社区治理综合性之间的矛盾及在面临此类重大公共安全风险时体现出的弊端,我们认为,社区在注重提升“平时”常态治理效能的同时,也应当对“战时”的应急性治理做出机制安排。

(二)疫情防控的“强制性”与社区治理柔性化的矛盾

面对疫情等重大公共安全风险,社会治理及个体生活的价值目标应作功能化的动态调整,即要以有力的执行机制确保在自由和安全之间做出新的适度平衡以保障人们在“新的平衡”下有序生活。常态社区工作的主要任务在于柔性管理和服务,重在构建以自主自治为基础的“自由”状态。面对疫情,重塑社区治理原有框架下的“自由—安全”平衡就要以自由的必要限制为代价。尽管社区并非采取有关“强制性”防控措施的主体,但人员管理和防控的落脚点在社区,或者说防控权力的使用场域绝大多数在社区,这在一定程度上就会形成疫情防控的“强制性”与社区治理柔性化之间的矛盾。

(三)疫情防控的跨域性与社区治理局域性的矛盾

疫情作为公共安全风险,其本身具有极强的传导性,因而疫情防控在策略上绝不能就事论事,各自为政,而要树立利益共同体理念,统筹内外形成合力,“要注重各个区域、各个领域之间统筹兼顾,区域间各项政策相互配套耦合,在协调均衡中形成强大的整体效能”[9]。针对疫情传播的特点,在“内防扩散、外防输入”总体原则指导下,防控措施必然体现跨域性要求。疫情本身没有边界,防控重在人为阻隔,切断其传播路径,因此地域性防控措施要相互关联协调,形成一体化的防控网络。而社区的治理则以人为确定的地域为划分,治理权限在范围和对象上都有其明确边界,“跨界”治理意味着侵权或违法。疫情防控要求的全域性、跨域性与社区治理的地域性、限域性就会形成一定冲突。面对疫情等公共安全风险,如何将受到地域限制的治理权力相互协调,形成全域性的治理体系,创设有效的防控导向的治理机制,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

(四)疫情防控的突发性与社区治理常态化的矛盾

诸如疫情等公共安全风险都具有突发性的特点,人们往往对其缺乏全面认知和有效应对的充分准备。因此,疫情防控在短时间内体现出极强的应急性,防控处置需要专业人员、物资、手段等,这就需要科学合理的应急储备支撑。除了专门化的应急体制外,社区作为防控的主阵地,其对突发事件的应急能力也极为关键。而目前的社区治理多以社区内普通民众的日常民生需求为导向,不论是人力还是物资上都缺乏自主应对的能力。根据《突发事件应对法》的规定,我国建立了突发事件的预防与应急准备、监测与预警、应急处置与救援、事后恢复与重建等方面的体制机制。这一体制的运行都以县级以上各级政府为权力主体,强调统筹和协调应对。社区的职责,一是平时的宣传普及和应急演练,二是“战时”的宣传动员、自救与互救。事实上,社区普遍缺乏平时的相关宣传和演练,自救与互救也缺乏相应的科学指导。如何强化社区应对疫情等公共安全风险的应急能力,如何实现专业化的应急管理与社区常态治理的有效对接,应当成为提升社区治理现代化水平的重要切入点。

四、重大疫情联防联控的“网格+”模式构建

(一)建设“网格+部门”的专群结合体系,形成社区疫情防控专业化合力

“网格”是区域的块状划分,目的是要提升社会治理在横向平面上的精确性,避免因治理辖区的模糊性出现真空、灰色地点。疫情防控是一项专业化要求极高的系统工程,一方面它涉及大量医疗防护和医学应急处置方面的专门性工作,需要专门技术人员的参与和指导;另一方面,鉴于疫情可能导致社区集体紧张,进而使社区在一定程度上失序,这就需要注入更多包括警务力量在内的秩序维护人员,以确保社区在稳定有序的状态下应对疫情。

1.以“网格+医格”为社区疫情防控提供专业指导

社区网格化治理能有效发挥基层网格员对社情民情的动态掌握。常态下,社区网格员承担着“侦查员”“宣传员”“服务员”“督导员”和“调解员”等多重角色,特别是能有效参与信息搜集排查,为疫情防控奠定信息基础。但由于缺乏体系化的配套对接,面对疫情,网格治理仍缺乏应对防控的专门化支持。因此,要在现有网格划分的基础上,探索建立“网格+医格”的模式,使一定范围内的社区网格与一定层级的卫生健康委、疾控中心、医疗机构等专业单位形成机制性对接,由原来的“点对面”向“点对点”转变,提高专业指导的针对性和准确性。如疫情初期,陕西西安莲湖区土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通过借鉴莲湖区卫生健康网格化“5+N”管理模式,搭建起卫生健康网格下的疫情防控领导小组,并借助十一个“5+N”家庭医生社区疫情防控小组,开展卫生健康网格化下的疫情防控工作[10]。从而达到了对“流行病史人员、高风险人员、密切接触人员、疫区返乡探亲人员”等的地毯式摸排走访与流行病调查任务。

2.以“网格+警格”为社区疫情防控提供秩序保障

稳定有序的社会秩序是疫情防控的重要基础和有力保障。可想而知,重大疫情防控会打乱社区原有的状态,也会使社区中的个体产生焦虑、恐慌等负面情绪,社区内出现一些失范违规或违反疫情防控要求的行为在所难免。警务资源是维护社区秩序的必要力量,但原有的社区警务模式往往以派出所为单位主体,以一定行政区划为执法范围,更多采取“以警情案件为导向”的回应型处置方式。面对疫情,必须提升警力资源对接的精准性和警务力量介入的主动性。这就需要打造一支与网格精准对接,由警务力量牵头指挥,由网格员、社区保安人员、社区志愿者等多方参与的秩序维护力量。

在具体防控工作上,警务执法人员要下沉到具体网格,与社区医务、社区基础管理人员等形成“多包一”模式。特别是要发挥社区警察规范执法的引领和示范作用,引导社区保安、志愿者等自治性管理力量明确辅助性管理和防控性措施执行的合法界限,避免因越权或不当处置激化防控期间的基层矛盾。

(二)打造“网格+服务”的参与性治理路径,强化社区疫情防控人性温度

疫情应对需要强有力的刚性防控,以严格有力的举措确保各方面防控落实落地。但反观现实,也容易出现管控的刚性有余而服务保障温度不足的问题,致使在防控目标导向下出现了“重强度、轻实效;重防控、轻服务”的倾向,防控和服务未能同时下沉,影响疫情防控的持续性和实效性。因此,要坚持防控与服务并重,既注重防控强度,也注意激发网格内不同层次人员在特殊时期的参与热情,增强防控中的温情和人文关怀。

1.强化物业的管理服务职能

物业的定位本身就是为社区业主提供约定的各项服务。但疫情之下,物业的职能发挥必然面临新的问题。一方面,其工作的基调要从“服务导向的管理”向“管理导向的服务”转变,即从原来依托提供服务发挥附带管理功能,转向依托管理,以管理承载服务。物业要在协助“警格”实施社区疫情管控上体现特殊价值,要在警力指导下开展进出口查验、社区人车查访、重点人头查控工作,利用熟悉社情优势,弥补基础警力的不足。另一方面,物业企业要更为主动地承担“战时”服务功能,利用物业企业管家服务体系,在居委会、业委会等的指导下发挥信息化优势精准掌握不同服务对象的需求。特别是要强化在生活物资采购、特殊人群照管、突发情况处理、疫情防控宣传等方面的服务功能,避免出现因疫情期间服务疏漏而引发群众不满和矛盾的现象。

2.发挥网格内基层党员的带头奉献作用

一个党员就是一面旗帜,越是危险紧急关头,就越要发挥党员的带头模范作用和无私奉献精神。疫情防控期间绝大多数党员干部也都处于居家状态,因此需要借助网格的信息化条件梳理党员情况,创新组织形式,畅通参与渠道,激发防控战斗力。

第一,社区网格要依托信息化手段及宣传号召途径掌握党员情况,党员干部要积极申报志愿服务项目,一方面打造坚强有力的党员先锋队伍,另一方面营造社区共同防控的良好氛围,提振民众信心,形成防控合力。

第二,要以网格为基础,将党员个体凝聚成临时组织形态,确立“战时”指挥体系。

第三,要对接防控工作任务,结合党员专业技能等实际情况,优化最佳的网格防控和服务参与渠道。

第四,要通过树典型、向原单位通报反馈等形式激发网格内党员干部的防控战斗力,形成更大范围内“比、赶、超”的良性竞争氛围。

3.激发社区志愿服务活力

疫情防控所要求的“群防群治、联防联控”面临着人力资源不足的现实困境,志愿者作为网格员等社区专门治理资源的延伸和辅助,能大大弥补这一缺陷。从现实情况看,基层社区在激发志愿服务热情、畅通服务渠道和合理配置志愿力量方面仍有不足。一方面,基层民众普遍缺乏志愿无偿参与服务公众的意识。另一方面,即使基层社区有志愿参与治理服务的群体,也未能形成与治理需求精准对接的机制。因此,要以疫情防控为契机,探索建立常态化的志愿服务参与机制。要广泛吸收基层社区各方面力量,必要时可以给予精神鼓励和适当的物质奖励,同时,也可探索将志愿服务纳入社会征信体系的具体方式,使志愿服务力量常有常新,起到凝心聚力的效果。

(三)构筑“网格+联动”的应急处置机制,增强疫情防控整体效能

疫情防控兵贵神速,其具有极强的时效要求。从防控指令的发布、传递到防控措施的落地落实必须有强有力的主体责任制予以保障,必要时应以法定强制措施来维护防控秩序。此次疫情防控的实践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以基层网格为基础的联动不足。纵向上有指令下传不畅或执行偏差,“硬防控”存在层层加码甚至突破法治底线的情况;横向上协同不足,采取的防控措施如人员查访、信息登记核实等工作的重复率高,影响效率。

1.纵向防控以“条”的令行禁止保障适当“强度”

面对诸如新冠肺炎等的重大疫情防控,我们必须确立“全国一盘棋”的理念,中央行使防控工作组织领导事权,通过行政命令层层传导,迅速建立起从中央到基层的纵向防控体系。基层社区和网格是防控指令传导的末端,更是防控措施落实的着力点,因此,必须确保各项防控指令从中央顶层到网格末端“不走样、不变形”。

在社区网格防控层面也要建立指挥长制,落实社区网格主体责任制。在纵向“条”上确保统一指挥,指令畅通,上传下达反应灵敏、快速有效。要根据上级指令和防控需求落实合理强度的防控措施,确保上下同频联动,不出现“层层加码”等看似“严格落地”实则怠政懒政等问题。同时,要明确社区网格的防控权力边界,通过强化督导检查、落实群众监督等途径确保所有防控措施依法适度,及时有效。

2.横向防控以“块”的协调协同保障“密度”

疫情防控是一个职能联动的体系,只有相关部门协调运转,才能发挥最大效能。在横向“块”上,要根据治疗、防控、排查、报告、监督、服务等功能明确权责分工,强化部门协调有序,在确保有效“密度”的同时保障运转高效。一方面,要统筹建立以社区网格为基点的防控工作机制,在防控重心下沉的基础上提升各职能单位的协调配合水平;另一方面,要确保不同社区网格防控措施的同步一致,避免因疏密有别而导致防控漏洞。

(四)探索“网格+智控”的辅助治理模式,提升疫情防控精准化水平

针对疫情人际传播的特性,有效防控的基础是对人的流动性的控制及对其行为轨迹和个体状况的准确把握。在传统工作模式下,社区网格往往采取访户查人等方式了解掌握住户状态,对于疫情防控而言,这种方式显然无法奏效。一是“走访”方式只能了解网格居民的“静态”情况,难以准确掌握其行踪动态和人员交互关系;二是接触式查访本身存在疫情扩散风险,不易取得民众配合。因此,除了个别重点人员可以“点对点”方式进行外,面对数量庞大的一般居民,要充分发挥现有智能技术作用,辅助实现精准防控。

1.发挥大数据在摸底、排队和精准监控中的特殊作用

在一般性研判层面,疫情防控往往以重点疫区停留史、重点人员接触史为参考依据,因此对人员行踪轨迹等动态信息的掌握至关重要。而现实生活中,人员轨迹又常与车辆轨迹、通讯轨迹、住宿信息等相伴随,为此,要利用大数据在相关关系查询方面的巨大优势,发挥其在既往轨迹精准查控上的特殊作用。

在此次疫情防控过程中,不少地区和企业充分运用大数据技术,对有关疫情防控的实时数据进行收集和可视化分析,进而实现科学的“网格化管理”。如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推出“战‘疫’金盾”系统,对于其辖区内居民和企业的防疫情况进行掌握[11];广东移动充分发挥e电子通行证、“慧眼”视频监控、NB-IoT智能门磁等众多“黑科技”力量,提高社区疫情防控效率和精准度[12],这些智能防疫产品都可以有效依靠大数据及人工智能等数字科技技术,进行网格化信息收集。

当然,上述精准防控措施一方面需要大数据技术,即相应职能部门的配合,同时也必须依法实施,特别是要注意保护个人隐私权利。

2.利用智能化物业服务的防控功效

智慧治理是社会治理的未来方向,也是提升治理效能的重要抓手。疫情期间,社区治理要兼顾防控和服务两方面,智能化的物业服务既符合防控要求的“非接触”,同时也提高了信息实时采集和自动识别的效率。比如利用智能感知门禁系统既可以确保社区管理的安全性,也能利用其红外测温功能实时记录人员体温信息。同时,智能化的物业服务还应以减轻基层的工作量、节省工作时间、提高工作效率为导向,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多维度、多视角地开展工作。

五、结 语

本文倡导的“网格+”治理模式是以“网格+”为基本理念所构建的社区网格化治理新模式。强调社区网格化治理应当注重:在体系上结合医、警部门,强化防控工作的专业性;在路径上扩大参与性,加深防控服务的人性化;在机制上借助横、纵层级联动,协同增强防控的整体效能;在模式上加入智控辅助手段,提升防控水平的精准化。“网格+”治理模式不仅是在原有社区网格化治理理论的基础上所进行的制度机制创新,还是解决当下社区网格化治理现存问题的具体方案,更是一次在此次疫情防控工作中被实际运用并得到实践检验的正确探索,相信也会成为后疫情时期各地社区维护现有防控成果的有力保障。当然,在实现社区网格化治理理论与实践相互验证、相互促进的这一良性循环的同时,思考如何将“网格+”治理模式作为一项持续推进的管理实践也十分必要。这需要我们总结现有的实战经验,并立足于理论基础,把实现“网格+”治理模式常态化运行和建立长效机制制度作为目标,将实践经验上升到制度层面,通过制度保障使“网格+”治理模式更好地助力于基层社区治理并发挥长久效能,最大限度地提升社会治理能力和水平,以期实现社会稳定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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