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淋巴细胞亚群检测在华氏巨球蛋白血症中的临床意义*

姜胜华，刘子鸥，陆 伟，刘 红，曹 鑫

（南通大学附属医院1特检中心；3血液内科，江苏 226001；2南通大学医学院）

华氏巨球蛋白血症(Waldenstrom macroglobulinemia,WM)属于非霍奇金淋巴瘤(NHL),特点为骨髓中小B淋巴细胞增生并伴有不同程度的浆细胞分化,外周血出现单克隆IgM,且大部分患者存在MYD88L265P体细胞突变[1]。WM异质性强,不同患者的预后差别较大,目前仍不可治愈[2]。常见的影响预后因素有年龄、血细胞数量、B组症状、β2-微球蛋白(β2-MG)、M蛋白水平、乳酸脱氢酶(LDH)水平、低白蛋白血症以及WM国际预后指数(ISSWM)分期等[2]。T细胞是细胞免疫机制中的重要细胞,T细胞亚群的组成一定程度上反映机体的免疫功能,有研究发现辅助性T细胞参与肿瘤的发生发展过程[3]。本研究回顾性分析南通大学附属医院血液内科2010年1月—2020年12月收治的44例WM患者初诊临床资料,探讨外周血T细胞亚群检测在WM中的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初治WM患者44例(WM组),其中男性32例,女性12例,男女之比1.4∶1,年龄38～77岁,平均63.1±9.9岁。均基于临床特征、组织病理形态学、免疫组织化学及基因学检查,符合2016年世界卫生组织淋巴肿瘤分类诊断标准[1]。排除临床资料不完整以及初诊时未进行T细胞亚群检测的患者。选取同期在我院进行健康体检的20例正常人为健康对照组,其中男性12例,女性8例,年龄40～75岁,平均64.2±9.98岁。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T淋巴细胞亚群检测采用枸橼酸钠真空采血管采集研究对象外周静脉血,应用流式细胞术(FCM)进行免疫分型。所用抗体包括CD3-FITC、CD4-PE和CD8-APC鼠抗人单克隆荧光抗体及其同型对照抗体(BD Bio sciences,美国),检测外周血CD3+细胞、CD4+细胞、CD8+细胞比例。正常参考值:CD3+细胞64%～79%,CD4+细胞30%～40%,CD8+细胞21%～29%,CD4+/CD8+比值1.4～2.0。

1.3 随访通过病案记录或电话对患者预后进行随访,随访时间1～82个月,中位随访时间33个月,最后一次随访时间为2020年12月,记录患者总体生存时间(OS)和无进展生存时间(PFS)。OS定义为从最初的确诊时间至任何原因引起死亡的时间,或至最后随访时间。PFS定义为最初的确诊时间至第一次疾病进展的时间,或至最后随访时间。

1.4 统计学处理应用SPSS 23.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Graphpad Prism 8进行绘图。非正态分布的计量数据以中位数及四分位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绘制Kaplan-Meier患者OS和PFS,组间生存期比较应用log-rank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外周血T细胞亚群指标比较WM组患者外周血CD4+细胞比例及CD4+/CD8+比值低于健康对照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两组CD3+及CD8+细胞比例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T细胞亚群比较

2.2 T细胞亚群与WM患者临床特征的相关性男性、伴有遗传学异常的WM患者CD3+细胞比例分别低于女性、遗传学正常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65岁、ISSWMⅠ期、Ca2+正常患者CD4+/CD8+比值分别高于≥65岁、ISSWMⅡ、Ⅲ期、低Ca2+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低Ca2+、细胞遗传学异常患者CD8+细胞比例分别高于Ca2+正常、遗传学正常患者,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T淋巴细胞亚群与WM患者临床特征的关系

2.3 T细胞亚群与WM患者预后的关系在随访期间有16例(36.7%)疾病进展,10例(22.7%)死亡。1年和3年OS分别为82%和67%,PFS分别为67%和54%。以CD3+、CD4+、CD8+正常低值作为cut-off值进行生存分析,发现高CD3+、CD4+组患者OS优于低CD3+、CD4+患者,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PFS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1。CD8+细胞比例与患者OS、PFS均无明显相关性(P＞0.05)。根据X-tile软件判断CD4+/CD8+比值的最佳cut-off值为1.5,结果显示CD4+/CD8+≥1.5患者OS及PFS优于CD4+/CD8+＜1.5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图2。

图1 外周血CD3+、CD4+细胞比例与OS及PFS的关系

图2 外周血CD4+/CD8+比值与OS及PFS的关系

3 讨 论

人体正常免疫反应可清除早期肿瘤细胞,免疫系统异常使恶性细胞逃逸免疫监视,导致肿瘤的发生,而肿瘤会反过来进一步破坏免疫系统[4]。多项研究发现,免疫细胞亚群在外周循环中的分布与B细胞淋巴瘤的预后相关[5-6]。免疫调节药物(如来那度安)及免疫监视点抑制剂(PD-1抑制剂)对WM均有一定疗效[7],提示WM与免疫异常相关。

T细胞在机体免疫应答中占有重要地位,本研究利用流式细胞术检测WM患者外周血CD3+,CD4+、CD8+细胞比例以及CD4+/CD8+比值,并结合临床特征进行分析,探讨初诊时患者外周血T细胞亚群检测的临床意义。结果发现,WM患者外周血CD4+细胞比例及CD4+/CD8+比值低于健康对照组,低CD3+,低CD4+,低CD4+/CD8+患者OS较短,预后较差。CD3+细胞代表总T细胞数量,CD4+细胞代表辅助T细胞水平。CD4+T细胞为特异性免疫应答提供信号,并辅助产生抗体,能增强CD8+细胞和吞噬细胞的抗肿瘤效应,CD4+/CD8+比值反映机体细胞免疫状态,两者相互促进相互制约。CD3+细胞降低提示整体免疫功能有所下降,而CD4+细胞减少可能使得特异性免疫反应减弱,CD4+/CD8+明显降低则提示T细胞亚群的比例异常。本研究结果显示,总T细胞减少,尤其是CD4+细胞减少的WM患者预后较差,提示患者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免疫抑制,与既往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的研究结果类似[8]。因此,对WM患者进行T细胞亚群检测有助于判断患者细胞免疫状态,对评估预后有所帮助。

本研究发现细胞遗传学异常患者CD3+细胞比例低于无遗传学异常患者,年龄较大患者CD4+/CD8+比值低于年龄较轻患者,提示遗传学异常及年龄增高可能引起机体细胞免疫功能下降,从而影响患者生存。与血钙正常患者比较,低钙血症患者CD8+细胞增多,CD4+/CD8+比值较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CD4+细胞数量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低钙水平可能影响WM患者的免疫功能。有研究发现维生素D具有调节免疫功能的作用,而T细胞是维生素D发挥这种作用的重要靶细胞[9]。在血液肿瘤的研究中也发现维生素D能调节免疫细胞功能和造血细胞的分化、增殖,而且维生素D水平与异基因干细胞移植后患者的预后相关,影响移植物抗宿主病的风险[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