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A水平在晚期非小细胞肺癌预后中的作用*

吕丽婷，刘 艳，刘益飞，茅国新

（南通大学附属医院1肿瘤化疗科；2病理科，江苏 226001）

近年来肺癌在全球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位于恶性肿瘤之首[1]。肺癌包括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和小细胞肺癌,两者治疗方法不一,预后不同[2-3]。NSCLC占肺癌85%以上,晚期患者治疗包括化学治疗,放射治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及生物治疗等[4-5],由于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进展迅速,很多患者获得治疗机会,但5年生存率仍不足20%[6-7]。病理学检查是恶性肿瘤诊断的金标准,基因检测是判断患者治疗手段的常用方法,影像学检查及血清学检查可作为疾病诊断的辅助检查及疗效评价手段[7-8]。癌胚抗原(CEA)是一种跨膜糖蛋白,属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参与细胞粘附[9]。CEA通常只存在于胎儿发育过程中,但在多种恶性肿瘤中血清CEA水平升高[10],35%～60%NSCLC患者血清CEA水平升高[11]。有研究显示,CEA水平不能有效预测Ⅰ期NSCLC患者术后生存率[12]。CEA敏感性较低,不能用于肺癌不同病理类型的诊断,但在患者随访中似有一定价值,对此仍有争议[13-14]。本研究选取2012年—2018年于我院就诊的NSCLC患者324例,分析治疗前CEA水平及治疗前后CEA变化对晚期NSCLC患者预后的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晚期NSCLC患者324例,分期均为ⅢB～Ⅳ期,其中男性207例,女性117例;年龄＜60岁118例,≥60岁206例;吸烟114例,不吸烟210例;腺癌242例,鳞癌71例,腺鳞癌11例;病变部位右侧186例,左侧131例,双侧7例。纳入标准:(1)病理确诊为NSCLC;(2)临床资料和随访资料完整;(3)接受过标准的抗肿瘤治疗,包括含铂方案化疗、放射治疗、靶向治疗和(或)免疫治疗等。排除合并其他原发性恶性肿瘤以及死于肺癌之外疾病或意外者。最后一次随访时间为2021年3月31日,随访患者3年OS及PFS。3年OS是指患者从病理确诊日期到因肺癌死亡或3年随访截止的时间。PFS是指从病理确诊之日到患者治疗后疾病首次进展的时间。

1.2 血清CEA检测及分组于治疗前、治疗2～3个周期后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检测患者血清CEA水平。根据患者CEA水平变化分为3组,正常组:两次CEA均正常;下降组:治疗前CEA异常升高,治疗后下降;上升组:治疗前CEA正常,治疗后升高为异常,或治疗前CEA异常升高,治疗后进一步升高。

1.3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25.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GraphPad Prism绘制生存曲线图。计数资料以频数和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单因素分析通过Kaplan-Meier曲线和log-rank检验比较患者的生存期。采取Cox回归进行多因素分析。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治疗前CEA水平与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年龄≥60岁患者治疗前血清CEA水平异常升高率高于＜60岁患者(60.2%vs 46.6%,P=0.020),不吸烟患者CEA异常升高率高于吸烟患者(59.5%vs 47.4%,P=0.047),腺癌患者CEA异常升高率高于鳞癌患者(62.4%vs 28.2%,P＜0.001),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性别、病变部位与治疗前血清CEA水平无关。见表1。

表1 晚期NSCLC患者治疗前CEA水平与临床特征的关系 n（%）

2.2 患者3年生存率影响因素分析单因素结果分析显示,治疗前CEA水平、年龄、肿瘤位置与患者3年OS无关;性别、吸烟、病理分型及治疗后CEA变化与患者3年OS有关。多因素分析显示,治疗后CEA上升可作为判断患者预后不良的因素(HR=1.804,P=0.001)。见表2。

表2 单因素及多因素分析CEA水平与晚期NSCLC患者3年OS的关系

2.3 治疗前CEA水平及治疗后CEA变化与患者3年OS和PFS生存曲线分析生存曲线分析显示,治疗前CEA水平与患者3年OS(P=0.749)及PFS(P=0.828)无关,提示不能作为晚期NSCLC患者的预后指标。见图1。治疗后CEA的变化与患者3年OS(P=0.003)及PFS(P=0.006)有关,具有统计学意义。治疗前及治疗后CEA均正常患者以及治疗后CEA下降患者的3年OS及PFS优于治疗后CEA上升患者,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见图2。

图1 治疗前CEA水平与患者3年OS及PFS生存曲线分析

图2 治疗前后CEA变化与患者OS及PFS生存曲线分析

3 讨 论

血清肿瘤标志物检查费用低廉,简单易行,常用于肿瘤患者的随访和疗效判断,需结合其他检查以提高其诊断及随访意义[14-15]。有研究表明,肿瘤标志物和某些关键分子结合对早期肺腺癌患者的预后判断是有价值的[16]。血清CEA已广泛用于结直肠癌、乳腺癌和肺癌的诊断及随访[17]。CEA是L-选择素和E-选择素配体,参与结肠癌细胞的转移扩散[18]。CEA是目前临床上常用的最有价值的肺癌标志物之一,与患者疗效和预后密切相关,NSCLC患者术后血清CEA持续升高可能意味体内残留肿瘤细胞,是预后非常差的指标[18]。有研究表明,血清CEA水平与治疗效果有关,吉非替尼治疗晚期NSCLC患者治疗前CEA水平越高疗效越好[19]。CEA水平是NSCLC患者生存的预测因子,但在SCLC患者中预后价值不明确。有研究表明,细胞角蛋白19片段(CYFRA 21-1)和CEA基线水平可以作为肺癌患者接受辅助化疗的依据[20]。一份综合18项研究的Meta分析表明CEA可以作为NSCLC患者的预后标志物,而另有研究则表明CEA不可作为NSCLC患者的预后指标[10,21],说明血清CEA水平与NSCLC复发、死亡危险性有关的结论存有争议。

本研究选择324例晚期NSCLC患者,结果显示治疗前基线血清CEA水平与患者OS及PFS无关,但治疗前后CEA变化与OS及PFS有关,治疗前及治疗后CEA均正常患者以及治疗后CEA下降患者的3年OS及PFS优于治疗后CEA上升患者,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有研究表明,晚期NSCLC患者接受那武利尤单抗治疗后CEA降低≥20%与更好的PFS和OS显著相关[17],治疗后CEA上升的患者预后差。本研究结果显示,吸烟患者CEA水平较低,不吸烟患者CEA水平较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既往有研究发现,在NSCLC中CEA最高浓度出现在不吸烟者或吸烟较少患者中;肺腺癌重度吸烟患者CEA浓度低于不吸烟患者[15]。CEA主要与腺癌有关,但20%～30%肺鳞癌患者中CEA水平同样升高[22]。在本研究中腺癌患者血清CEA升高率高于鳞癌患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本研究为回顾性分析,可能存在一定偏倚,对治疗方式的影响未予讨论,血清CEA水平与晚期NSCLC患者预后的关系仍需更多的临床研究数据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