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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现象的社会文化景观及引导策略

2021-11-26李瑞瑞

关键词:饭圈追星偶像

李瑞瑞

(1.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2)

从互联网繁荣之日起,娱乐圈令人瞠目的负面新闻就未断过。从早年的偷税漏税、出轨、假唱到天价片酬、“阴阳合同”、代孕、再到近日顶流男星涉嫌强奸等事件频频爆出,不断挑战着社会的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加之资本操控的水军在互联网上发布真假难辨的信息,剧情“反转”的戏份常常上演,搅得公众一头雾水。污染社会风气,更深层的影响还在于向涉世未深,人生观、价值观尚在塑形阶段的大学生不断传播流量至上、娱乐至死的错误理念。选秀节目塑造的“鲜肉”“娘炮”等偶像形象更是向公众宣扬一种畸形的审美。这些现象需要引起公众的反思、抵制,更需要对其进行大力纠偏,正确引导网络时代大学生的追星行为。

继今年6月中央网信办启动“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后,8月27日再次公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提出十项措施,重拳出击解决“饭圈”乱象问题。9月2日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开展文娱领域综合治理工作的通知》,针对流量至上、“饭圈”乱象、违法失德等文娱领域突出问题部署综合治理工作。以期通过集中治理,建立长效工作机制,规范市场秩序,遏制行业不良倾向,廓清文娱领域风气。这些政策的出台为我们审视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景观与文化消费心态,分析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现象的文化镜像功能,加强新时代大学生网络思想引领指明了努力方向,提供了重要遵循。

一、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景观与文化消费心态呈现

在当今网络日益成为人们相互交流主要媒介的时代,大学生追星在时尚圈层、审美价值、文化格调和群际意义等方面集中映现了当代大学生的追星文化景观。

(一)时尚圈层:固化的消费思维

古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网络时代信息传播速度飞快,圈层更容易形成。拥有共同话语体系、认同网络交往方式的大学生,很容易在网络空间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群体,慢慢地形成了相对固化的群体价值观,这个群体价值观直接导致了大学生在网络空间的圈层化。

法国思想家鲍德里亚说,今天的生产当中出现了一种以模式的系列生产的过程支配产品和我们周边世界的过程。事实上,追星大学生群体也存在着类似的景观。从王一博、肖战、易烊千玺到杨幂、迪丽热巴、杨超越;从TF boys到火箭少女101,各种“小鲜肉”、“小仙女”,各类男团、女团就好像是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源源不断地通过网络进入大学生的精神世界,支配和影响着他们的现实生活。追星大学生就成为这些明星的粉丝,这个群体被称为“饭圈”,也就是一个闭合的圈层。对于这些粉丝群体来说,使用“饭圈”专属词汇进行交流,能使交流双方更容易辨认出对方的所属圈层,也更容易感受到粉丝群体的归属感和身份认同。

处于同一圈层的大学生,往往也就具有固化的消费思维,不仅有语言消费,还有物质消费、文化消费、情感消费、价值消费等。他们在思维、语言、行为等方面具有高度的同一性,自身构成一个封闭的圈层,对非同一圈层的文化往往也就有一定的排他性。对此,我们需要仔细梳理多样化消费的导向问题,甄别对大学生群体成长有益的圈层模式、文化景观。

(二)自我认同:审美价值的追求

美国心理学家洛钦斯(Abraham S. Luchins)认为,最初接触到的信息所形成的印象在人们的头脑中形成并占据着主导地位,对个体以后的行为活动和评价影响深远,他把这种现象称为“首因效应”,也叫“第一印象效应”。大学生追星现象完美诠释了这一心理效应。研究表明,大学生追星往往是始于颜值,而陷于才华,最终是忠于人品。可以看出颜值是粉丝对明星产生好感的第一印象。之所以能有更深层次的追捧,原因在于粉丝在对偶像欣赏、崇拜、追捧的过程中也在同时完成对自我的身份认同或心理补位。

粉丝群体往往认为进入同一圈层的人都是具有相同或相近的爱好、价值、品味的,同时认为他们所选择的明星也是跟自己在爱好、价值、品味等方面具有高度一致性的,这就完成了粉丝群体在审美价值上的自我认同。同时,粉丝群体对明星的追捧也是源于内心的某种缺失,需要外在作心理补位。比如,当一个人情绪低落时,他或许可以通过追捧激发斗志的文化作品,这未必说明此人对此作品的喜爱,但确实在特定时空下帮助此人完成了审美价值的补缺,诸如此类便是追星的意义所在。

粉丝从最初对明星的好感到在欣赏、崇拜、追捧的过程中产生对偶像产生心理认同和对自我的身份认同,在这一过程中,粉丝完成了自己的追星成长,同时也获得了某种审美价值的追求。正如美国传播学者劳伦斯•克罗斯伯格在其撰写的《这屋里有粉丝吗?——粉都的情感感受力》一文中指出:“粉丝对于某些实践与文本的投入使得它们能够对自己的情感生活获得某种程度的支配权,这又进一步使它们对新的意义形式、快感及身份进行情感投入以应对新的痛苦、悲观主义、挫败感、异化、恐惧及厌倦。”[1]

(三)文化格调:意向性和风险性

网络时代,互联网已成为大学生获取外界信息的主力渠道,因此大学生的价值取向很容易被诱导和禁锢。大学生群体往往是时尚、潮流的追逐者和推动者,但很多时候我们却忽视了他们首先是被引领者。网络空间的时尚与潮流,往往来去匆匆,但在某一时空下,这些却是大学生群体热捧的文化格调。文化格调是一种无意识状态下的自觉选择,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存在。容貌、穿着、艺名等附着在明星身上的某些特征,都可能成为大学生追星的原因,也会很自然地被大学生群体贴上文化格调的标签。年轻的大学生会在潜意识中找寻自己和明星的同质性,进而会依据这些细微的特征确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从被动接收到主动追求,大学生在文化格调追求和确立方面的意向性日趋明显。

在看到这种意向性的同时,我们必须正视这种文化格调的风险性。多年来,西方文化元素在年轻人群体中大行其道。从穿着到发型,从举止到言语,文化格调似乎就是前卫嘻哈的学名,文化格调似乎就是扭曲的汉语发音中夹杂着并不规范的外语单词。这种文化格调在潜移默化中深深地影响了大学生群体。今天,很多人在感叹这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娱乐至上本身就是有严重问题的,更何况看起来有文化格调的娱乐中处处充斥着庸俗、恶俗甚至低俗的内容,比如变幻各种造型的COSPALY,不仅让深陷其中的大学生从外在改变了自我存在的方式,而且从骨子里改变着大学生对自我的认知,使得“我不是我”。

(四)意义旨归:开放性和交互性

网络作为一个多元主体参与的平台,开放性是其最重要的属性。每一个社会成员在符合法律规定的前提下都可以运用网络技能参与其中,不受时空限制。同时,网络规避了现实社会中的诸多排他性的因素,不会让任何群体和个人因行为、方式的差异被排斥在外。基于此,在网络上存在的“饭圈”就以开放的心胸吸收了来自不同背景、不同群体的社会成员,实现了社会治理中社会成员的聚合。

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指出,参照他人认识自己是自我认同实现的一个有效途径。“饭圈”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突破了传统“明星-粉丝”单一的追捧关系,变成相互塑造的关系,具有一定意义上的交互性。“饭圈”中的粉丝与粉丝之间、粉丝与明星之间,抱团取暖、相互慰藉,具有高度的群体认同,并在此基础上塑造共同体社会价值。“饭圈”的开放性和交互性打破了传统意义上的追星概念,使粉丝能够通过“饭圈”有高度的获得感,借以填补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情感空白和价值缺失。

二、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现象的文化镜像功能

在流动、多变、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饭圈”作为一种新兴的青年组织形态,不仅在公共事件中以集体名义发挥作用,同时也给公众以巨大的解释空间与思考场域。现在的“饭圈”粉丝多是具有超强能力的行动者,他们的追星具有自我形象的模铸与重塑、生存方式的分析与选择、资本控制的畸形饭圈发展的文化镜像功能。

(一)自我形象的模铸与重塑

美国塔尔萨大学传播学教授朱莉•詹森(Joli Jensen)曾将粉丝形象概括为两种类型:着魔的孤狼和歇斯底里的人群。前者沉迷于幻想之中,幻想自己与偶像的亲密关系,他们甚至会做出跟踪、威胁、杀害偶像的极端行为。后者指粉丝们在共同的情绪感染下公开的集体行为失控。如是,粉丝往往会被大众贴上“非理性的消费者”、“盲目狂热的追逐者”等负面标签的。谈及他们,很多人会把他们界定为病态的、疯狂的边缘人群。

然而事实上,粉丝群体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有着正确的三观,且拥有正能量的热血青年,他们付出时间和情感,并不仅仅满足于做普通观众,他们的付出了是为了创造回忆,保留回忆,为了调整在现实里失衡的状态。大学生在追星过程中,感受到偶像因粉丝的支持而表现出来的昂扬之气,也感受到粉丝因偶像的鼓励而表现出来的奋发之举。正是这种相互促进,让大学生获得弥补自身某些不足的机会,获得自我形象的模铸与重塑。

在当前新媒体舆论环境中,偶像与粉丝的关系不仅对彼此的形象做着改变,粉丝受到偶像的影响进行着自我形象的模铸,偶像也正以粉丝为导向调整着自我形象的建构。在此基础上,双方交互影响的关系更是重塑着文化产业的样态,进而影响着大众对价值导向的重新审视。香港乱局之际,第一个“狂虐”香港暴徒、废青的,会是平时因疯狂追星行为而被不少网友嫌弃的“饭圈”女孩。祖国妈妈在她们口中变成阿中哥哥,她们誓言守护世界上最好的阿中,并获得官媒的认可。“饭圈”女孩的正义行为,让我们欣喜地看到网络时代追星群体的可爱和伟大,他们在追星的过程中,不再是简单地被塑造、被改变,而是主动思索、主动创造,不仅在重塑自我形象,更是在用符合公众发展需求的标准重新审视外在世界,进而做出自己的合理判断。

(二)生存方式的分析与选择

《史记•殷本纪》记载:“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2]可见被崇拜和被仰望是偶像从被粉丝发现的初始就有的现象。千百年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偶像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一方面,从虚幻的神到现实的人,偶像实体在时代进步中发生变化。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下,人类对所生存的世界的认知太少,古代的人们崇拜的是虚幻的神,大多是通过想象创造出来的。当今时代,人们认识世界的手段和方法大大增多,思想观念也在文化多元性的熏陶下发生变化,对现实世界和现实的人的关注已经成为现代人类的生存方式,偶像崇拜也就从神变成了现实的人。另一方面,传播方式发生变化,粉丝可以通过多样化的平台接触了解偶像。过去因为传播渠道单一、传播平台匮乏,偶像只能通过自己创作作品与粉丝建立某种联系。当今时代,由于网络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人们追逐的偶像可以全方位、全维度地与粉丝进行深度交流。同时,偶像必须思考:我是否能代表这些粉丝?代表他们的情感诉求?代表他们的利益需求?代表他们的审美追求?偶像必须经常与粉丝互动,强化粉丝的“参与感”,以维系“饭圈”文化的生存。

心理学家埃里克森认为,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开始与父母疏远,走上探索独立的道路,这时候的关键指路人就是“偶像”。粉丝会有意识地按照偶像的既定模式去改变自己的行为,从而获得与偶像相同或相似的气质。所以粉丝追星尤其是大学生追星其实就是一个自我观照的过程,偶像的意义不是简单的颜值喜爱、才艺吸引,而是给那些被忽略、被误解、被边缘化、被鼓励的青少年提供安全感和认同感的依恋对象。

基于此,“饭圈”与“饭圈”之间产生骂战,粉丝与路人之间产生摩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彼此间对“偶像”产生了分歧。如果内心的信仰被挑战,原本自我价值体系就不稳定的大学生很容易就心态“崩了”,从而用激烈的言语为偶像也为自己“讨回公道”。这是从根本上对自我生存方式的分析与选择。

(三)“虚拟”与“真实”下的符号消费

被称为“后现代大祭司”的法国思想家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一书中提出“大众文化与其说是将艺术降格为商品世界的符号的再生产,不如说它是一个转折点,终结旧的文化形式,并将符号和消费引入自身地位的界定中。”[3]消费成为粉丝实践行为的主要模式,偶像成为生产的主体同时也是自身生产的价值实体。偶像需要依靠流量数据提升影响力,粉丝则在经济层面上通过消费为偶像提供足够的流量保障。在商品经济社会中,可以说双方通过这种交换行为建立了一种价值衡量标准,是消费行为实现了二者的沟通。偶像作为生产的主体以及自身的价值实体输出抽象劳动成果或符号价值供粉丝消费,以满足其精神层面的需求。正如鲍德里亚所言,消费者的需求瞄准的“不是物,而是价值。需求的满足首先具有附着这些价值的意义”。[4]对此,波斯特说,在鲍德里亚眼中,“变成消费对象的是能指本身,而非产品;消费对象因为被结构化成一种代码而获得了权力”。[5]也就是说,粉丝的消费已经不是人的真实消费,而是意义系统的消费。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鲍德里亚宣称:“消费的主体,是符号的秩序”。[6]

对于粉丝群体的消费行为,詹金斯认为粉丝的消费行为是“不理智的”(brainless)。原因是粉丝对偶像进行过度地重复性消费。由于粉丝的这种过度消费,使得饭圈有了一个实至名归的标签——完美的消费者。他们在直接促进文化工业产品销售的同时也为文化工业提供了宝贵的市场反馈信息。由此,饭圈已经成为对文化工业极具价值的文化势力。

(四)资本控制的畸形“饭圈”发展

消费社会形成的根源在于社会生产的发展。“社会经济面临的不是如何生产,而是如何消费,如何刺激人们的消费欲望,向公众灌输如何追求物质享受安逸和舒适生活的价值观,从而把对物的崇拜绝对化,并形成社会共同信仰。”[7]粉丝共同参与的“饭圈”,有着共同的情感诉求和价值追求,而为了实现情感和价值的满足,粉丝往往需要做出利益让渡的选择,这种利益事实上就涉及资本,这种让渡事实上就意味着“饭圈”日益演变为被资本控制的畸形样态。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8]可见资本的本质是为了盈利。网络时代,明星在网络上被关注的程度往往决定了其火爆程度,这就使得各种资本力量借助网络平台有的放矢地为各路明星摇旗呐喊,当然这种助威的成本是需要有人买单的。一方面粉丝被鼓动为自己的偶像“一掷千金”,另一方面偶像被安排对粉丝的支持表示感谢,让粉丝在追星的过程中获得想要的参与感、满足感。同时,大数据时代的精准扫描和精准推送,使得社会经验缺乏的大学生粉丝在网络上接触到的的都是自己想看到的偶像信息,遇到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忠实粉丝,行为被绑架的可能性更大,“挥金如土”变得司空见惯。在这一过程中,网络平台背后的资本依赖粉丝创造流量和利益的行为,往往能收到巨额收益,粉丝也因此被资本牢牢把控,“饭圈”发展日益畸形化。

三、网络时代大学生思想引领的反思和策略

新时代青年生逢其时,承担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使命。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时代进程中,必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偶像文化的健康发展,转化和建缮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防范和消解大学生追星文化的负面效应,规范和养成网络时代背景下的偶像文化,引导当代青年明晰个人前途和国家命运之间的内在联系。

(一)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偶像文化的健康发展

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开展文娱领域综合治理工作的通知》明确,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坚持问题导向、综合施策、标本兼治,有效遏制行业不良倾向,廓清文娱领域风气。

偶像文化是亚文化的一种形态,并不是大学生群体的专属,也并不是与身俱来就与主流文化相对立的。偶像应该是社会公德的模范塑造者和遵守者、社会风气的积极倡导者和践行者社,偶像文化应该成为社会主流文化的有益补充,应该成为社会主导价值的有益组成。然而,现实中确实出现了畸形的偶像文化,不仅冲击着公序良俗,更误导着价值取向。在多元文化冲击的现实背景下,我们必须要用凝聚社会共识的价值观念去引领偶像文化的发展,唯有如此,才能使偶像文化做到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充分发挥其文化育人的功效。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坚持不懈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广大师生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定信仰者、积极传播者、模范践行者。”大学生是网络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和积极推动者,网络世界业已成为当代大学生新的话语场、社交圈、栖居地。大学生的现实社会关系空前简单,然而虚拟社会交往却异常活跃。网络偶像的崇拜极易造成网络亚文化缺乏信仰,使大学生成为“墙上芦苇”,在思想层面极易随风摇摆、飘忽不定。在这样的背景,为了确保我们的大学生成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就必须首先在思想层面防范偏轨,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偶像文化的健康发展。

(二)转化和建缮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对青年寄予厚望:“当代青年是同新时代共同前进的一代。广大青年既拥有广阔发展空间,也承载着伟大时代使命。每一个青年都应该成为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不辱时代使命,不负人民期望。”[9]如何教育青年,为谁教育青年,用什么教育青年,都是我们今天必须认真思考的现实问题。“你若端着,他便无感”的现象在当前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屡见不鲜。应有的教育实效没有落地,教育悲剧反而层出不穷,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

墨子说“所谓古之言服者,皆尝新矣,而古人言之服之,则非君子也?然则必服非君子之服,言非君子之言,而后仁乎?”同样是谈论君子之道,墨子批驳了以古为尊、故步自封的观点,强调言谈要尊重当下的环境和条件,建构符合当下需要的话语体系,使用当下的话语表达方式,从而凸显对话的价值和意义。今天,我们需要对大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就要学会用他们熟悉的表达方式,学会用他们喜欢的交流话题,学会用他们热衷的对话平台,让他们主动接受、自觉认同、积极践行我们所传导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和价值。

(三)防范和消解大学生追星文化的负面效应

在社会变迁过程中,大学生追星具有相悖的二重属性。其文化镜像功能不言而喻,前文已述。但其负面效应也是显而易见的。盲目的追求网络点击量和人为的编造虚假数据流,不仅严重误导了大学生的价值导向的追求,而且深刻地影响着大学生的成长范式的构建。急功近利、一夜成名透射出大学生的价值屋脊,唯利是图、舍本逐末反映出大学生的道德张力。

大学生是社会文化思潮的晴雨表,他们往往反映着一定社会形态下的文化导向和思想流向。大多时候我们只看到他们是社会文化思潮的接受者,但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大学生群体已经变成社会文化思潮的传播者和创造者。追星反映着当代大学生自身的某种诉求,但某些社会推手正是利用大学生的这种现实需求,以所谓大学生“代言人”的形象倡导某种社会文化思潮,进而对大学生的三观进行歪曲诱导。由于大学生年龄和阅历的问题,大多还不具备理性分析、判断社会文化思潮的能力,往往被裹挟参与传导、创造某种文化风尚,带来一定的社会风险和网络风险。基于此,只有防范和消解大学生追星文化的负面效应,才能更好地发挥大学生追星的文化镜像功能。

(四)强化网络时代大学生理想信念教育

在精神领域,信仰是最高主宰,它是主体对于某种思想的真诚信服。在现实社会的个人生活实践中,信仰指导个体的思维方式、行为举止,是一种价值观导向。对于社会整体而言,信仰是推动其文明前进的精神动力。追寻与培育高尚的精神信仰能有效做到对网络时代大学生信仰错位,盲目追星现象有的放矢,是一味对症良药。

生活在娱乐文化中的大学生,早已成为“泛娱乐化”文化产品的主要消费者。殊不知资本裹挟着娱乐正是悄无声息地推崇解构权威,刻意逃避理想和信仰,使得大学生群体逐渐显露出缺乏对国家政治、民族历史、道德法制存敬畏之心的趋势。因此,引导大学生群体加强对应有的敬畏之心的培育、改变其精神世界的贫瘠现状刻不容缓。

具体来说,我们要强调并强化大学生群体的理想信念培育。当前,全国人民正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奋力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宏伟目标是时代赋于当代大学生的历史使命。大学生是民族发展的希望,要抓住大学生价值观形成和确定的关键时期,用崇高信仰引领大学生的价值观取向,促使大学生不断超越自我。马克思主义信仰以实现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为宗旨,是科学而高尚的信仰,能够帮助大学生正确把握人生方向,这应当成为大学生的政治灵魂,成为青年一代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从大学生群体内心筑牢抵御泛娱乐化庸俗化思潮的心理阵地。

其次,我们要培养大学生群体的敬畏之心。一个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如同一辆没有刹车且没有方向盘的越野车,它可以随时加足油门,横冲直闯,不计后果。在泛娱乐化思潮的解构下,由于对社会生活缺乏敬畏之心,部分大学生的价值观逐渐销蚀、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逐渐紊乱。所以,我们要注重培育大学生群体的敬畏之心,明确历史真相不可歪曲、道德法律不可儿戏、英雄人物不可戏说,天地道义、道德法律、规则秩序、文化伦理需要被敬畏,理想信仰需要崇高,抵制泛娱乐化庸俗化思潮虚无、弥散、歪曲的价值特性。

(五)培育和规范网络时代背景下的偶像文化

《通知》指出,要加强舆论宣传。加强正面宣传,引导从业人员崇德尚艺。强化舆论监督,营造良好环境。发挥文艺批评作用,引导正确审美。这项通知的出台是十分及时和必要的。

很长时间以来,不少明星依靠炒作话题、制造噱头,吸引粉丝的关注和热捧,然而事实证明这种吸引力往往转瞬即逝。有实力,有内涵才是明星保持其生命力和粉丝对其持续追捧的关键要素。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真正能对大学生成长产生积极正向助推力的明星、真正能在网络上弘扬真善美价值观的明星、真正能创作出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文化作品的明星,才应该成为当代大学生追星的对象,也是我们需要打造的青春偶像。

然而,追星现象本身就是现代社会快餐文化的衍生品,博眼球、追流量、炒绯闻,往往成为造星时代的必备秘笈。现实世界和网络世界以海纳百川的姿态容纳着大量的信息,让人们特别是大学生群体捕捉有价值信息的难度明显加大。跟风、从众也就成了很多人面对现代文化生活的基本方式。特别是在网络世界,虽然人人都有麦克风,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话语权。你说喜欢谁或不喜欢谁,都容易被网络暴力围攻。偶像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偶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偶像是不是意见领袖,是不是掌握话语权。这种现象本身就与追星的文化功能相悖,然而却成为网络时代背景下偶像文化的宿命所在。

四、总结

网络时代大学生追星,是独特的社会文化景观,不可回避、无法废止,所以必须要主动应对。要使追星发挥应有的教育功能,就应当遵循“品性至上、内涵第一”的基本原则,着力提升网络文化产品的供给质量,着力提升网络时尚偶像的选树标准,用平和的社会理性涵养大学生的成长心态,以助力大学生健康成长为出发点,关注现实生活、回应现实诉求,有效指导大学生选择正确的成长方向和发展路径。同时,我们要教育引导大学生懂得“美美与共”的道理,尊重差异化的个体存在和兴趣选择,在多元文化的熏陶中求同存异、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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