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五育并举”推进新中考改革

潘俐

（厦门外国语学校瑞景分校，福建 厦门 361000）

“五育并举”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举措。而作为现阶段仍是“高利害性”考试的中考，中考改革特别是其计分方式，直接关系我国新时代人才的选拔与培养模式，影响初中阶段基础教育如何落实“五育并举”，全面发展素质教育。

随着2017 年上海、浙江先行先试的首届高考改革落地，两地高考改革经验的分享、研讨和推广，直接同步影响了2018 年全国各地进行的新一轮中考改革。目前，各地新中考改革方案（以下简称“新中考”）呈现特色性和多元化，但任何一个方案都不可能是最完美的，而是各有侧重，各有生情学情。对比分析，有利于互相借鉴和思考，使改革不断调整迭代。

一、五地新中考计分方式比较

2018 年，福建省公布了《福建省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意见》，即2018 年福建省秋季入学的初一新生，实行学业水平考试和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制度，2021 年方案落地。经过较充分的酝酿，为平稳推进，福建省各地市近两年陆续出台《XX 市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方案》，全省各地新中考总体相同。纵观全国各地，如，北京2015 年率先推出“全科开考、选科考试”的中考整体性改革，2018 年方案落地，经不断探索，2021 年是北京新一轮的中考改革方案落地年；又如，2019 年云南省决定，从2020年秋季七年级入学新生实施新中考（将于2023 年方案落地），其中体育与语数外一样以100 分计入中考总分尤其引起广泛关注与热议。各地新中考中，最主要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部分就是与高中招生密切相关的总分计分方式，表1 就2021 年北京、上海、广州、厦门，以及2023 年云南省中考计分科目与分值进行对比。［1-7］（见表1）

表1 2021 年北京、上海、广州、厦门、（2023 年）云南新中考计分科目与分值对比

二、五地值得借鉴的中考改革举措

（一）北京新中考关注以学生为本，尊重个体差异，减轻学业负担

北京中考由上一轮的“4+1+2”模式，即语数外体4门必考，物理和生化必选1 门，其他物化地生道历选2门，且不选不考；改革为2021 年新中考“6+2”模式，即语数外物道体6 门必考，化学和生物、历史和地理分别择优计分，但全需参加考试。此方案关注学生全面发展和文理兼修，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和兴趣，对接新高考，并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学生的学业负担。

（二）上海新中考注重跨学科融合，减少记背，部分科目可考两次择优

上海中考与众不同的是多了一科“综合测试”150分，其试题由物理试题与化学试题、跨学科案例分析题（试题内容主要涉及地理、生物）、物理和化学实验操作题组成。并新增道德与法治、历史2 门总分120分，做到文理科均衡发展，对接高中和上海新高考，但2 门均采用日常考核30 分加统一开卷考试30 分的计分方式，特别是开卷考，既减少死记硬背、减轻学业负担又培养学生对这两科的兴趣。物理和化学实验操作考试，为了尽量减少偶然因素对实验操作考试的影响，同一科目学生可参加两组实验考试，择优计分；外语听说测试与北京一样有两次机会，择优计分。

（三）广州新中考考试科目相对较少，减轻学业负担，体育占比相对较大

广东省新中考各地市差异大，计分科目和分值各异。单就广州新中考来说，地理、生物等学科仍沿用等级评价，学生学业负担少。体育占比明显加大，由原中考总分810 分，体育满分60 分，占比不足8%，提高到新中考总分810 分，体育满分70 分，约占比8.6%，远超北京、上海、广州、厦门，也超过2021 年云南的中考体育占比（约8.3%）。

（四）厦门新中考积极稳妥，全省总体相同，有利于省内“异地中考”

福建省新中考各地改革方案总体相同，平稳推进。中考考试时间安排变化不大，但计分科目和分值发生明显变化，主要表现在：新增历史50 分、地理30分、生物30 分；道德与法治从25 分增加为50 分；体育从30 分增加到40 分（其中增加4 分笔试）。稳步推进初中学业水平考试省级统一命题，也为省内“异地中考”，提供了学习和生活的便利。

（五）云南2023 年中考改革方案，重视体育，小学科全科开考且灵活计分

云南省率先做到中考体育100 分，达到跟语数外同分值的水平。学生体质监测合格60 分+体育与技能测试40 分，学生体育考试每学年组织一次，三年成绩加权计算总分计入中考总分，“过程性评价”有利于帮助学生形成良好的锻炼习惯。此外，音乐、美术、劳技各20 分（优秀20 分，良好15 分，合格10 分，不合格零分），信息10 分（合格10 分，不合格零分），既全科开考且计分，又克服分分必争，避免浪费师生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三、推进新中考改革的几点思考

中考改革在探索中前进，赞成、质疑，争议不断，主要争议有：“两考合一”作为合格性的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和作为选拔性的高中招生考试，性质不同怎么合？“全开全学，全科开考”下，如何在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和不增加学业负担之间需要寻找平衡点？体育考试落入“应试教育”，加重学生负担；限制加分项以及教育均衡如何实现？综合素质评价如何实施？如何解决学生自主选择与避免偏科的关系？初中实行走班制和职业生涯规划提前的必要性？甚至取消中考的合理性和可行性？［8-10］笔者作为一线中学教育工作者，对于中考改革有以下四点思考。

（一）全科开考与择优计分并行，兼顾学生全面发展及个性发展

“全科开考”目的在于引导学生认真学习每一门课程，克服一些科目“不考不教、不考不学”的倾向。在文理兼顾、负担适度的原则下，可以给学生适当的选择权，如北京的中考改革，化学和生物择优计分，历史和地理择优计分，注重学生全面发展的同时也尊重个性发展。择优计分还应体现在同一科目参加两次考试择优，如北京和上海的英语听说测试、上海的物理和化学实验操作考试。当然，各学科不宜都组织两次考试择优计分，一是增加学校组织难度，二是学生会主动或被动地参加所有考试以期获更好成绩，加重师生、学校、社会负担。

（二）多些科目达优（或合格）即计满分，克服分分必争减轻学业负担

纳入中考总分计分的科目自然受到重视，而且分值越高受重视程度越大。语文、数学、外语一直是分值最大的，常称之为“大学科”，各地中考改革试点，多数是增加考试科目，一是原评定等级科目变为计分科目，另一是原不统考科目变为统考评定等级科目，无论哪个都增加教学负担，前者尤甚，分分必争。如何破解，在计分与等级之间取其最优方案，多地进行了探索、试点，如山东潍坊中考将学生成绩按常态分布规律按比例划分成六或三个等级；又如浙江高考按学生成绩排名划分等级再重新附分，［11］这些都各有优劣，且计算复杂，也不易被普通大众接受。倒不如云南新中考小学科的计分方式来得直观，即“音美劳三科每个学科优秀计20 分，良好计15 分，合格计10 分，不合格计0 分；信息合格计10 分，不合格计0 分”。而且云南现行（“旧”方案）小学科计分方式也很值得借鉴，即“道历地生信5 科成绩合格及以上者每个学科按10 分计，低于60 分者按实得分的10%（按四舍五入取整数）计入总分；音美2 科合格及以上者每个学科按5分计，不合格者不记分”。因此，笔者觉得不妨道历地生4 科优秀者按满分计，其他按实际得分的相应权重计入总分。音美劳信4 科合格按满分计，不合格按0分计。这样达到优秀等级的学生可以用更多时间去学习自己喜欢的学科，或发展特长与爱好，或弥补薄弱学科。

（三）发挥中考体育改革的正向作用，培养学生规则意识和体育精神

体育纳入中考计分以来，我们可以明显看到“小胖墩”少了，但初中体育课也“枯燥”了。根据调查，学校对体育中考普遍很重视；体育中考对女生的压力比男生大；多数学生认为体育中考的练习对文化课的学习没有起到积极作用，甚至起了消极作用，导致身心俱疲；学生对科学健身和终身体育的认知感不强。［12］体育不仅教会学生如何体面地赢，更教会学生如何有尊严地输，规则意识和体育精神是最宝贵的财富。如何发挥中考体育改革的正向作用很重要，笔者认为在关注个体差异的基础上，也要让大家像接受文化课智力发展的差异一样，接受身体发展的差异，即接受体育成绩的分差。此外，认可体育锻炼的负担，相应要减少的是文化课的负担。中考改革在做体育加法的同时，务必要同时做文化课的减法。［13］初中体育不要都是项目训练和体能训练，务必保证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是学生爱上体育的起点和动力。2020 年10月，教育部新闻发布会上，明确提出学校的体育中考要不断总结经验，逐年增加分值，达到跟语数外同分值的水平，推广云南经验，并启动体育在高考中计分的研究。

（四）开展“五育融合”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使育人效应最大化

学校从硬件和软件方面，做好、做实“五育融合”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德育铸魂、智育启智、体育健体、美育润心、劳动教育增技，“五育”中的每一育，各自独立，又相互促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14］五育融合能起到互相借力、事半功倍的效果。从发展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角度出发，根据国家课程设置要求，合理制定学校课程体系，并严格执行。在校园设施建设、常规学校活动、特色学生活动中，将“五育”有机融合，打破“五育”之间的壁垒，实现育人效应的最大化。

劳动教育是目前“五育”中的短板弱项，而劳动教育是培养学生责任意识、合作意识、体验快乐、学习常识的重要手段，《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明确指出：“家长要给孩子安排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学校要坚持学生值日制度，组织学生参加校园劳动，积极开展校外劳动实践和社区志愿服务。”

综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初中学生知识、信息与阅历快速丰富，人生观、世界观及价值观开始逐渐形成，自我和自主意识明显加强，但身体和心理还在发育成熟中。过重的学业压力容易导致心理不正常，或形成错误的三观。学习绝不是学生初中学习生涯的全部，考试更不是，为教育而考试还是为考试而教育，如何避免中考绑架初中教育，避免出现初中教育的“内卷”。中考既是普通高中教育的守门员，又充当社会分层的引导员，一个方案或一次改革，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教育工作者要清楚，新时代中考改革要“五育并举”，全面发展素质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