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强国的远景目标看“十四五”时期出版业的发展指向
2021-11-11郝振省宋嘉庚
郝振省 宋嘉庚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把建成文化强国、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达到新高度、国家文化软实力显著增强作为2035年的远景目标。锚定远景目标的同时,需要准确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发展特征。从国内看,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重点领域关键环节改革任务仍然艰巨。从国际看,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明显增强,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广泛深远,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在此背景之下,建成文化强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我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实力相匹配,我们的文化建设必须有相应的跟进,文化建设虽有若干硬指标,但总体上属于软实力,软实力与硬实力互为依存;意味着文化强国对于教育强国、人才强国、体育强国、健康中国的支撑作用、辐射作用、覆盖作用与服务作用,文化强国目标与其他强国目标相融存在、相促发展;意味着出版强国的加速建设,因为在文化强国建设进程中,出版强国建设具有前提性和基础性的作用,尤其在现代社会,出版是文化的依托、文化的源头,出版业在文化产业总产值中占到70%的份额,出版使文化得以保存和传播,使文明得以延续和传承。出版强国也必须有相应的硬指标和软指标。
在“十四五”期间,出版强国建设会涉及多方面内容的调整和改革,出版业供给方的出版内容、需求方的阅读权益、连接供需两者的改革创新路径,这三者将是支撑出版业新一轮发展的三个重要支点。从出版内容看,主题出版对优质内容的吸引、拉动、集聚效果正在不断显现,起到了基础性和引领性作用;从读者群体看,全民阅读对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完善、读者阅读习惯的形成和深化,发挥了保障性和推动性的功能;从改革路径看,产业数字化战略对于两制改革的推进、人才队伍的建设、数字出版的结构性变革,肩负着历史性和时代性的使命。所以,要讨论出版业的“十四五”,就不能不研究主题出版、全民阅读、产业数字化战略,梳理三者的发展规律,也就能了解出版业“十四五”的发展脉络。
一、做优做强主题出版
出版强国的根本标准就是一个国家整体出版所呈现出来的政治导向强、出版内容强、生产能力强、传播效果强,其中政治导向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从认识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出版强国的重大意义看,从坚持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出版强国的正确方向看,从夯实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出版强国的文化基础看,从提高社会文明的程度看,继续做优做强主题出版都是编辑出版人“十四五”期间首先面临的任务。
主题出版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思想保证和精神力量。主题出版首先承担一高举、两巩固、三建设的重要任务:一高举是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两巩固是巩固意识形态领域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三建设是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影响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创造力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具有强大感召力和影响力的中国文化软实力。
从国家出版基金的资助情况看,“十三五”期间我国已经出版了一大批优秀主题出版作品。围绕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等党和国家重大活动,国家出版基金规划管理办公室共组织专项主题评审5次,资助了500多个优秀主题出版项目。从《2020年度国家出版基金项目申报指南》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经济社会发展等8个方面成为资助重点,这种导向性明显的指南设置,凸显了主题出版的重要性。
从出版单位的发展规划看,大部分表现优秀的出版社都针对主题出版板块进行了前瞻性谋划和长期性谋划,围绕一些重大选题深度投入、集约化运作,多数出版社还成立了“出版社重点项目办公室”或类似机构,以确保重点主题出版工程的高水平实施,还有部分出版社建立了主题出版物实物、版权输出机制。回顾“十三五”时期,出版单位对主题出版的日益重视可见一斑:从对一本主题出版作品的打造,到一套(或者一个)主题出版书系的形成,再到主题出版产品线概念的出现,再到主题出版板块的相对固定,再到主题出版重点项目办公室等机构的常态化设设置。
主题出版已成为出版社实现双效统一的示范和路径。这些年来,主题出版越来越成为我国基本出版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出版领域一项十分重要、不可或缺的基本制度安排。主题出版的内涵在不断深化,已不再局限于“围绕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就一些重大会议、重大活动、重大事件、重大节庆日而进行的选题策划和出版活动”;其外延在不断扩展,已经从单一的政治理论读物发展到经济、文化、历史、科技等多个领域,从重大节庆活动转向更广阔的空间;主题出版物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不再是相悖命题,主题出版物也往往能够成为两个效益有机统一的案例。
从生产力的视角看,主题出版更像是一种优质出版资源释放先进生产力的新渠道。要保证生产力的释放效果,就必须调整相应的生产关系,在制度层面做出相应安排的基础上,才能够产生双效统一的理想效果。例如:中国编辑学会主持策划的“中国科技之路”丛书,包括总览卷、信息卷、交通卷、建筑卷、卫生卷等15卷300余万字内容,全面反映我国科技事业发展历程、主要成就、关键节点和重大意义,系统总结我国科技发展的历史经验。“中国科技之路”丛书从选题策划到出版发行,从中宣部出版局的支持与指导到中国编辑学会的全程组织,再到高层次的作者队伍建设,各个环节的精诚配合,使得优质科技内容通过主题出版的渠道释放出巨大的知识效能、组织效能、创新驱动效能。
从双效收益看,部分出版单位在主题出版板块超前谋划、精益求精,表现抢眼。根据《2019年新闻出版产业分析报告》的数据,在当年单品种累计印数排名前十位的一般图书中,主题图书为6种;在年度单品种累计印数达到或超过100万册的图书中,主题图书共20种,占比24.4%,《红岩》《红星照耀中国(青少版)》等经典主题图书均在其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发行超过7 800万册,出版单位在主题出版板块正在实现双效益同步丰收。
主题出版现存三大典型问题。一是主题出版“题材泛化”。一些出版单位在策划选题时为增加项目获出版基金资助或重大奖项的概率,主动向主题出版“靠拢”,把一些不应该纳入主题出版的选题和内容都认定为主题出版,这就造成了“主题出版是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的尴尬现实。二是主题出版物内容质量存在“两极分化”。经过严格质量把控的主题出版物,确实可以称得上“内容精炼、思想精深、艺术精湛”,但同时也有出版单位为了追赶社会的热点,压缩出版周期、减少质检环节,生产出一些内容、编校质量存在问题的主题出版物。三是表达方式和传播手段“单一化”。由于主题出版题材的严肃性,大部分出版单位将主题出版和纸质书紧密联系起来,似乎主题出版物天生只能是纸质书形式。在主题出版领域中,新载体、新技术、新平台运用有限,缺乏个性化、精准化、移动化的设计创新,对具有强烈数字阅读偏好的读者影响力有限。
二、持续推进全民阅读
在亟待完善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全民阅读是拉动整个体系健康持续运转的重要链条之一。从提升公共服务水平看,从建立起完善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看,从出版物的性质看,从国民的基本生活方式与基本生产方式看,全民阅读都向编辑出版人提出了持续提供精品出版物的任务,在此,主题出版与全民阅读有了有机地联结在一起的节点。主题出版应成为服务全民阅读的最重要板块之一,而全民阅读亦应成为拉动主题出版的重要力量。
全民阅读在整个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位置更加凸显。这些年党和政府对于全民阅读工作的大力推动,人民群众对于全民阅读的积极响应,习近平总书记视察读者集团时“提倡多读书、建设书香社会,不断提升人民思想境界,增强人民的精神力量”的重要讲话,还有中宣部发布的《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等,都使得全民阅读在整个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地位不断凸显。这些对于编辑业务和编辑队伍来讲,至少有两层含义:一层含义是编辑出版人作为全体国民的一部分,当然要响应号召,多读书、读好书、善读书;另一层含义是,编辑出版人得负责向全民提供精深、精湛、精良的出版物,这是其社会分工所要求的。中宣部印发的《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中提到,2025年基本形成覆盖城乡的全民阅读推广服务体系,要显著增强优质内容的供给。笔者在其他场合讲到,这是由全民阅读追溯到编辑出版人的责任与担当。与全体国民中的其他群体相较而言,如果其他群体还没有把出版物作为必需的生活资料与生产资料,把读书作为基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编辑出版人则绝对应该把出版物作为两种资料、把读书作为两种方式。如果其他群体已经把出版物作为两种资料、把读书作为两种方式,编辑出版人则应该是这两种资料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是这两种方式的示范者和引领者。作为生产者和消费者、示范者和引领者,编辑出版人读书,应该是读不一般的书和不一般地读书,主要是读好经典的书。编辑出版人应该学会思考性、分析性、批判性阅读,学会在被动阅读中采取主动策略,学会把编辑加工文稿的过程作为得天独厚的阅读鉴赏,并且通过三种写作,即选题报告、审读报告与理论文章,来拉动这种深阅读。这是全民阅读对编辑出版人个体提出的持续性要求,“十四五”期间,应该倡导争为学习型编辑的行业风气。
全民阅读对民众阅读的促进作用更加明显。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全民阅读,已连续8年将全民阅读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截止到2018年年底,我国共开设65万个农家书屋和10万个职工书屋,各类读书活动遍及全国,对全民阅读事业纵深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根据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的《第十八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2020年我国成年国民对包括书报刊和数字出版物在内的各种媒介的综合阅读率为81.3%,较2019年的81.1%提升了0.2个百分点。手机阅读和网络在线阅读已成为成年国民数字化阅读的主要方式,数字化阅读习惯正在向中老年群体渗透。2020年,有43.4%的成年国民倾向于“拿一本纸质图书阅读”,比2019年的36.7%上升了6.7个百分点。成年国民对全民阅读品牌活动的知晓率超七成,活动参与度和满意度均较高。
全民阅读的问题值得持续关注。一是全民阅读的规制、习惯和氛围尚未完全形成。全民阅读在城市发展规划、阅读场所运营服务等方面都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在公共文化服务场所中,书籍品类结构有待完善,版本有待更新;面向特定读者群体打造的阅读场所缺乏针对性和特色,例如对工人书屋、农家书屋、士兵书屋、未成年人阅览室的管理还不够精细,对读者阅读需求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二是对读者阅读偏好的引导作用有待提升,对数字阅读的引导力度还有待增强。举办传统阅读的活动较多,针对数字阅读的活动较少,或者说同样适合数字阅读和纸质阅读的主题读书活动还较少。三是对特殊人群的阅读服务有待改进。例如外来务工人员、留守儿童、残障人士等群体对阅读活动的参与度较低,这些群体受到的社会关注也明显不够。另外,还有常说的阅读碎片化、娱乐化、低浅化等问题,不再一一赘述。
编辑队伍的发展后劲将影响全民阅读的长期效果。随着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水平的提升,人们不再满足于一般性、应景性的阅读活动,而是要求有更高水平、更精品化内容的阅读活动,从形式到内容、从视觉到体验,阅读活动都需要更有科技含量、更有文化含量、更有内在吸引力。为满足读者需求,全民阅读活动在“十四五”期间必须进行全面升级,向着精品化方向不断发展,这离不开高质量编辑出版人才队伍的建设。现在,编辑出版行业遇到的突出困难是新编辑大量涌入,而其业务能力却难以与现实需求对接,出版业高质量发展面临严重瓶颈。此外,更根本的问题在于,新的编辑出版人上接“天线”不够,下接“地气”不足。所谓上接“天线”不够,是说在目前的学校教学中,理论教学分量不够,以致编辑出版人学养底蕴不够,从而导致内容质量每每不尽如人意;所谓下接“地气”不足,是说到了工作岗位后,缺少师徒式的“传、帮、带”培训,缺少师父的言传身教,新人带着经济指标与满腹的狐疑就进入责编环节,导致他们负责的出版物往往先天性地存在内容质量和编校质量方面的软肋。
在“十四五”时期,国家将重点加强创新型、应用型、技能型人才培养,重点培育优秀骨干编辑、全媒体运营人才和项目创新团队。具有强烈创新意识、熟练操作本领、深耕某一领域的专家型编辑人才,将极大推进出版业的进步。要让编辑的队伍产生吸引力,能留住站位高、做得好的编辑,就需要新的出版人才评价和激励机制,需要一种以创新能力、产品质量、工作实效、社会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使得专业编辑的厚实理论功底、熟练操作技术、良好师徒传承等创新要素,都能在此体系中得以展现,形成促进创新型、应用型、技能型出版人才脱颖而出的良好环境。
三、深化体制改革,推动出版产业数字化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文件在谈到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时,明确提出要实施文化产业数字化战略,加快发展新型文化企业、文化业态、文化消费模式。从着力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讲,从国际社会出版业发展趋势讲,从激发出版人创造活力讲,从出版企业长期运转的良性循环讲,深化出版业体制改革,实施出版产业数字化战略都是编辑出版人必须履行的职责与必须实现的目标。其实,做强做优主题出版、持续推进全民阅读的发展方向,完全可以逻辑地引发深化体制改革,推动出版产业的数字化发展。因为只有解决好体制问题,才能把主题出版的主体、服务全民阅读的主体的主动性、积极性、创造性充分地激发出来,而产业数字化则可以为主体提供最先进的融合发展工具。
两制改革是出版改革的核心问题。从出版强国的角度看,就是实施出版产业的数字化战略。文件还明确提出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文化产业规划和政策,加强文化市场体系建设,扩大优质文化产品供给。从出版强国的角度看,就是要深化出版体制改革,调整出版生产关系,继续激活和释放出版生产力的供给。两个“明确提出”抓住了出版改革发展的“牛鼻子”,编辑出版人应该认真作答。在两制改革释放生产力的基础上,数字化战略才能够实现转换发展动能的目的。国家“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中提到,要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迎接数字时代,激活数据要素潜能,推进网络强国建设,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变革。在此背景下,面向“十四五”的出版业迫切需要深化改革创新,转变发展方式,转化增长动能,激发生机活力。出版业进行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提升数字赋能水平,势在必行。
数字出版和数字阅读成绩亮眼。就出版产业的数字化战略而言,融合发展、数字出版的业绩已经连续实现两位数增长,2018年达到8 330亿元,比上年增长17.8%;2019年达到9 800亿元,比上年增长约16.7%。从阅读市场看,数字阅读的市场规模稳定增长,2019年全国数字阅读市场规模达288.8亿元,同比增长13.5%,数字阅读用户总量为4.7亿人,人均数字阅读量达14.6本,数字阅读用户黏性增强。2019年和2020年,分别有95个和46个项目入围当年的数字出版精品遴选推荐计划,从入围作品的质量看,导向正确、内容优质、创新突出、双效俱佳的数字出版产品和服务的规模效应与引导效果正在形成。
编辑队伍数字化是数字化战略的瓶颈所在。从产业结构看,严格与传统出版相对接的数字出版产品包括互联网期刊、电子书和报纸三项。2019年互联网期刊收入是21.38亿元,电子书收入达56亿元,数字报纸(不含手机报)达8.3亿元,这三项相加是85.68亿元,占当年数字出版总产值的0.87%,说明在实施数字化战略方面基本上还没有破题,编辑出版人还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通过和不少出版社的负责同志的交谈,笔者发现多数人认为出版产业的数字化仍处在炒概念的阶段,处在没有或很少产出“真金白银”的阶段,没有形成相应的盈利模式和良性循环的路径。很多数字化产品、数字出版部门、数字出版工程都是橱窗式的展示成果,甚至有很多出版单位借助外包技术公司的力量,量身打造用于展示的“数字出版成果”。出现此类问题的根本原因,是作为传统出版单位核心群体的编辑队伍在整体上没有用数字技术进行自我武装,因此没有进入到新业态。然而,没有购置相应设备、没有培训人员、没有打造数字出版环境、没有用数字技术武装的原因,在于出版企业的领导人、领导班子及职工群众没有和出版企业结成命运共同体,也没有解决投资的政策保障问题。
四、“十四五”时期出版业发展建议
一是鼓励主题出版领域的创新创造,从产学研方面稳步推进主题出版工作。创新创造集中表现在创新主题出版物的表达方式和传播手段上,目的就是增强其吸引力、感染力、影响力。这种发展趋势会更为明显,转型的类别会更加丰富,转型的成效会更加突出。主题出版图书与影视、动漫、新媒体平台的融合会更加紧密。例如,反映扶贫工作的长篇报告文学《诗在远方——“闽宁经验”纪事》,在改编成为一部热播电视剧后收获了一大批年轻粉丝,使扶贫工作获得了年轻群体的关注。面对主题出版的趋势,编辑出版人应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推动产学研合作。从产的方面看,出版单位应把普遍性要求与重点性攻关结合起来,形成针对主题出版生产经营的专门团队和其他团队的鼓励性政策,同时把有关主题出版的近期计划与中长期规划结合起来。从一些出版单位主题出版连获成功的经验看,专业性与专注性是成功的法宝之一。从学的方面看,要考虑编写主题出版的系列教材、教案及案例汇集。既然已经成为一种出版制度,或者基本出版制度的一部分,就应该有相应的教学制度安排,高校可考虑设立有关主题出版的教研室甚至专业,将主题出版的规范示例和严谨流程展示给编辑队伍的后继力量。同时,主办单位也要通过主题出版工程锻炼出优质的编辑团队。从研的方面看,要借助科研机构和大专院校的力量,充分总结主题出版有史以来、主题出版概念提出以来,以及主题出版开展以来的历史和实践。针对主题出版物的现实性与历史性、必然性与规定性、普及性与规律性,以案例为依托进行深度梳理和研究,为整个出版业的主题出版能够尽快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做出努力。
二是培养具有学术创新能力、技能娴熟、既接“天线”又接“地气”的编辑出版队伍。“十四五”期间,高校应在总体上加大编辑出版相关专业学生学术理论课的教学分量,以书本知识为主,以使学生系统性把握知识、深刻把握理论作为目标。为达成此目标可允许部分教条的存在,要求师生充分研读大量原著、原理和原史著作,同时学校应该强调学生书卷气的养成,鼓励学生追求书卷气。实践课也应该以服务理论教学课为追求。就出版学相关专业而言,最好硬性规定学生开展读书活动,比如本科生以博读、泛读为主,硕士生以博加专阅读为主,博士生则以专读和窄读为主。进入出版业后,则强调业务的实践性、熟练性和工匠精神,借此把学生的书卷气更好地表现出来。这时候要强调的是,读书要为业务实践服务,如商务印书馆当年要求编纂“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的编辑必须学习“洋四史”图书,即世界史、西方政治思想史、西方经济学史、西方文化史。
需要继续完善出版学学科体系,积极争取增设出版学为一级学科。促进出版学学科的发展,有助于出版学形成新理论、新观点、新方法,并及时将这些新理论、新观点、新方法充实到教材、课程教学中去,使出版专业获得新的活力,保障出版编辑队伍的人才供给。多年来,出版专业建设的瓶颈之一就是缺少作为一级学科的出版学学科的有力支持,本科的编辑出版学、数字出版等专业建设根基不牢,发展后劲不足。其实,当前我国学术领域的学术命题、学术思想、学术观点、学术标准、学术话语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还不同步,这与我国出版学学科层次和发展速度有一定的关联。出版学的人才培养、理论研究、成果转化不仅服务于其他学科,还有利于展示“学术中的中国”“理论中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中的中国”。
三是打造数字出版新业态,建立现代出版企业制度。出版产业数字化战略主要包含两个方向:数字出版和融合发展。为竭力打造数字出版新业态,出版社要形成综合效益高、用户黏性强、可持续发展的融合出版品牌;打造精品聚集、定位明确、模式清晰、传播力强的数字内容出版传播平台;探索建设多要素融合的知识服务生态循环。推动传统出版产业融合发展高端化,打造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等新兴出版产业链,发展出版新业态、新形态和面向未来的现代出版服务业。梳理、挖掘、整理出版IP资源,推进出版与旅游、影视、体育、艺术、设计、教育的深度融合发展。建设数字出版标准规范,参与国际数字出版规则和标准制定。借助数字文化贸易,推进网络文学、网络游戏、数字教育、数字阅读、专业数据库等数字出版资源的多方合作。
更重要的是,要把早就开始的出版体制改革,又经过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确认的公司制、股份制改革进行到底,建立起现代出版企业制度,形成足够的内生动力和持久活力。笔者参加了一些出版企业的“十四五”规划论证会、咨询会,发现部分企业已经把实行混合所有制的深度改革作为“十四五”期间的核心任务,这个方向是对的。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争取两个效益的有机统一,呼唤着现代出版企业制度的完全建立。只有完全建立现代出版企业制度,才能通过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使企业获得一种稳固的存在感;只有实现两个效益的统一,才能使企业持续拥有一种真实的获得感。可以设想,随着上述两个问题的解决、两项任务的完成,我国文化强国、出版强国的建设又会向2035年的远景目标迈出关键、坚实的一步。
注释
① 贺耀敏.“十四五”出版高质量发展的几点建议[N].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1-04-19(6).
② 韩建民,熊小明.向上向善的主题出版[N].光明日报,2018-04-25.
③ 徐升国,汤雪梅.全民阅读走向体系化新时代——“十四五”时期全民阅读发展思考[J].科技与出版,2021(5):9-14.
④ 韩梅,张新新.出版业数字化战略内涵解读与路径思考[J].科技与出版,2021(5):56-62.
⑤ 柳斌杰.开启出版强国建设新征程[N].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21-04-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