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周血调节性T细胞和CD4+T细胞对浸润性乳腺癌临床分期及预后的评估价值

许英 丘元福 林帝金 杨宗蓓 罗晓红 段朝晖

乳腺癌是目前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是导致女性死亡的重要原因［1］。浸润性乳腺癌是乳腺癌中最常见的类型，约占80%。浸润性乳腺癌的癌细胞已经突破上皮基底膜的限制，向间质内广泛浸润，容易发生癌灶转移［2］。因此，对浸润性乳腺癌患者预后进行早期评估，及时采取相应的临床干预措施，有助于降低患者死亡率。免疫细胞、免疫效应分子与乳腺癌患者临床病理因素之间密切相关［3］。乳腺癌肿瘤免疫微环境的研究显示，肿瘤浸润性淋巴细胞（Tumor infiltrating Lym-phocytes，TILs）在机体抗肿瘤免疫效应和改善预后中发挥重要作用［4］。但外周血液循环中的淋巴细胞与患者预后的关系目前研究尚不明确，且不同研究的结果常存在矛盾。乳腺癌患者多数存在细胞免疫功能紊乱的情况，其中T 淋巴细胞介导的细胞免疫在机体抗肿瘤效应中起重要作用［5］。调节性T 细胞（regulatory T cells，Treg）是一个异质性细胞群体，发挥免疫负性调节作用。本研究通过回顾性分析浸润性乳腺癌患者治疗前外周血CD4+T 淋巴细胞和调节性T 细胞绝对计数水平与患者预后的关系，旨在研究细胞免疫功能监测在评估浸润性乳腺癌预后中的检测价值。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入选条件：（1）具有完整的临床资料，包括年龄、性别、首诊日期、肿瘤大小、肿瘤临床分期、组织学分级、病理类型、手术方式、治疗方案及定期随访结果；（2）术前对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和Treg 水平进行流式细胞术检测。2016 年1 月至2016 年12 月就诊于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乳腺外科的、符合入选条件的浸润性初诊乳腺癌患者共121 例。本研究肿瘤的分期参照AJCC乳腺癌TNM 分期标准；肿瘤的分子分型按照2013年圣安东尼奥共识对乳腺癌分子分型进行诊断。

1.2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5.0 统计软件包进行数据分析。分类变量以计数（百分比）表示，连续变量以平均值±标准差表示。对数据进行组间比较时，分类变量采用Pearson 检验，连续变量采用t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外周血Treg 和CD4+T 细胞的绝对计数与临床病理特征之间关系 121例患者外周血中CD4+T细胞中位值为684 个/μL，Treg 中位值为35 个/μL；以中位值为临界值将患者分为低表达和高表达组。将患者的年龄、肿瘤大小、组织学分级、TNM分期、淋巴转移情况和远处转移等临床病理因素与外周血Treg 和CD4+T 表达水平进行相关性分析，见表1、2。

表1 121 例浸润性乳腺癌患者外周血CD4+T 细胞绝对计数与临床病理特征关系

2.2 外周血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不同TNM 分期患者分组中的差异表达分析 Treg 在Ⅳ期患者中表达较Ⅰ期患者中明显下降（P<0.01）。CD4+T 细胞在Ⅱ、Ⅲ和Ⅳ期患者中表达较Ⅰ期患明显下降。详见图1。

图1 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不同TNM 分期患者中的表达

2.3 外周血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是否合并淋巴结转移的患者分组中的差异表达分析根据患者是否存在淋巴结转移，将患者分为淋巴结转移阴性组LN（-）和阳性组LN（+），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浸润性乳腺癌患者Treg 和CD4+T细胞绝对计数与患者发生淋巴结转移的关系，详见图2。

图2 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淋巴结转移（-/+）患者中的表达

表2 121 例浸润性乳腺癌患者外周血调节性T 细胞绝对计数与临床病理特征关系

2.4 外周血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是否发生远处转移和/或复发的患者分组中的差异表达分析 根据患者是否存在复发或远处转移的情况，将患者分为复发/转移阴性组R/M（-）和阳性组R/M（+），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分析浸润性乳腺癌患者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与患者复发和转移之间的关系，详见图3。

图3 Treg 和CD4+T 细胞绝对计数在乳腺癌复发/转移（-/+）的比较

3 讨 论

乳腺癌Ⅲ、Ⅳ期患者与Ⅰ、Ⅱ期患者相比，CD4+T 细胞显著降低［6］。本研究结果发现：肿瘤大、TNM 分期高、存在淋巴结转移及远处转移的患者，外周血中CD4+T 细胞水平较低，提示低水平CD4+T 细胞与更差的乳腺癌预后相关。但也有研究表明，外周血CD4+T 细胞比例越高，越易发生淋巴结转移，提示与肿瘤进展和预后不良有关［7］。这可能与其入组的临床病例较少，数据存在偏移有关。本研究结果显示，发生淋巴结转移及远处转移的患者外周血Treg 绝对计数较未发生淋巴结或远处转移患者更低，提示：低水平Treg 与较差的预后相关。导致该结果的可能原因是：肿瘤晚期患者免疫整体功能低下，淋巴细胞数目显著减少，导致Treg 绝对计数减少；Treg 聚集在肿瘤微环境中，导致外周血中Treg 含量下降。Treg 细胞可通过多种途径促进肿瘤细胞的免疫逃逸，如：通过分泌免疫抑制性细胞因子（如TGF-ß、IL-10、IL-35等），发挥免疫抑制效应［8］；通过表面组成性表达CD25（IL2Rɑ 链），与效应T 细胞竞争性结合并大量消耗IL-2，从而抑制效应细胞（如CD4+和CD8+T淋巴细胞）的增殖［9］；通过表面组成性表达细胞毒性T 淋巴细胞抗原（CTLA），与DC 表面配体CD80和CD86 相互作用，从而阻断它们的共刺激功能和随后的T 细胞活化［10］。本研究结果提示外周血中Treg 绝对计数的检测可用于筛选高危乳腺癌患者和有复发转移风险的患者。

综上所述，本研究采用流式细胞术方法检测外周血免疫细胞绝对计数为临床评估乳腺癌患者的预后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外周血CD4+T 细胞及Treg 绝对计数可以作为潜在的评估浸润性乳腺癌预后的监测指标。但本研究属于回顾性分析，符合条件的病例数较少，且为单中心研究；外周血CD4+T 细胞及Treg 在乳腺癌预后评估中的检测价值仍需前瞻性、多中心、大样本的临床研究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