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地区潮汕商会社会网络结构特征比较研究
2021-10-29郑慕强吴嘉倪
郑慕强, 吴嘉倪, 周 攀
(汕头大学 商学院, 广东 汕头 515063)
任何企业的生存和发展都离不开由上下游企业、相关政府部门、各类协会团体等组成的社会网络的支持。社会网络是社会行动者及其相互间关系的集合,由多个节点的社会行动者和各节点之间的连线行动者组成。潮商是粤商的主要代表,是以潮汕地缘为基础,由具有潮汕文化心理和价值观的商人群体组成,比如李嘉诚、谢国民、马化腾等。潮商以区域性族群的形式发展,相互依赖、合作互惠,无论是历史上的潮州会馆,还是当代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潮汕商会和“潮团联谊会”等,都表明潮商是一个十分懂得团结互助的商业族群。地域性商会实质上是一个建立和根植于血缘、地缘基础上的社会网络。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法剖析潮商群体的网络结构特征,对于其他华商群体的发展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汕头是中国最早开放的经济特区和广东省域副中心城市,也是潮汕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和潮商的本源地。香港是全球重要的国际金融、贸易和航运中心,是中西方文化交融之地,也是潮商“海外移民”的第一站。“盖南洋各地,归来华侨,均在香港登岸,转船赴汕”,凭借强大的适应力和敏锐的商业嗅觉,潮商成为香港强大的商人群体。同样的商人群体在境内外在不同体制、商业环境、文化背景下,其社会网络结构特征是否有所不同?网络密度、规模、中心性、凝聚子群、块模型分别是怎样的情况?本研究选择汕头和香港两个极具代表性的地区,以潮汕商会为依托,对潮商会员进行研究,比较和剖析不同社会网络的结构特征。
1 文献综述
1.1 社会资本与企业网络
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网络被引入到企业与企业关系中便成了企业网络。社会资本理论(SCT)认为企业外部网络对技术创新绩效的提高起重要作用(Uzzi)。社会资本论认为企业外部网络是一个拥有潜在、静态的有用信息和资源的仓库,企业或组织与其网络成员(产业链、政府部门和行业协会等)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这个仓库中有利于企业生产和销售的有用信息和资源,以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1]。Tichy等认为社会网络行为者之间的交互社会关系集合,网络中的行为者能够通过与其他行为者的联系影响其他行为者的行为,进而获取社会资源和帮助[2]。企业网络成员间关系越密切,社会资本就越多,彼此交换的重要信息、经营技巧和知识就会越多,就越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获取学习的机会、提高生产管理方式与技术创新能力和拓宽销售渠道,从而获取好的技术创新以形成自身的竞争优势[3]。Cassiman和Veugelers认为通过这种关系能促进组织学习和扩大知识分布,企业研发创新能力也就得到提高[4]。王鹏和张淑贤基于专利申请数据进行分析,认为产学研创新合作网络的社会资本对企业创新发展具有促进作用[5]。Burt等认为在社会网络引入管理学领域之后,就被认为是企业谋求外部支持和获取网络资源的重要通道[6]。
Reagans和McEvily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法对社会网络结构指标进行测量,结果表明社会内聚力和网络规模等因素比联系强度等更能对知识共享产生影响[7]。Cowan和Jonard基于案例探索,结果表明企业嵌入的社会网络中相关联系的个体差异会影响被传递信息的内容、数量、传递方式和有效性,而这些因素又会对系统的整体绩效产生影响[8]。杨东和史会斌结合理论探索与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社会网络是企业获取知识的一个重要途径,网络的结构必然会影响企业获取知识的效率、属性和数量,企业应当结合自身的创新战略以及资源约束,建立不同的网络来获取知识[9]。李京借鉴社会资本结构主义观的思想,综合运用理论分析和问卷调查等研究方法,就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成长的影响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探讨和研究,结果表明企业的社会网络来源于企业中个人社会网络对企业的共享[10]。Gubbins和Dooley基于竞争能力的社会网络分析,结果表明有助于企业拓展组织边界获取外部性知识、经验和技能[11]。卜心怡等的研究表明,当社会网络中的行为主体宣传策略不变时,结构更新有利于知识协同,企业通过总结经验教训来变更现有连接,则这种社会网络结构的更新速度越快,越有利于知识的协同[12]。曾德明等则是基于资源依赖理论和社会网络理论,以汽车企业为研究对象,结果表明企业通过构建联盟组合网络共9个时间窗口,通过获取网络中的社会资本提高其对标准化的影响力[13]。黎珍和孟科学提出了社会资本作用于企业创新发展的基本路径,企业的“内部化”和“外部化”的价值创造关系的合理匹配直接影响企业能力边界和创新[14]。孙永磊等探索企业家社会网络的不同维度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企业家社会网络规模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存在倒“U”形关系,网络的异质性程度和联结强度有利于商业模式创新的实施[15]。
1.2 企业网络结构特征
不同社会网络的结构特征存在很大差异,体现社会网络结构特征的指标一般包括规模、密度、中心度、位置等,不同结构特征对网络中的知识转移与共享有着不同的影响[16-17]。Mcfadyen和Cannella强调密集网络不仅有助于形成信任的社会环境,而且有利于形成成员间共同的语言,这些对于个体理解和吸收新知识有帮助[18]。Tsai和Ghoshal基于社会网络的交互作用、信任和可信赖度的特征以及共同观点等变量进行分析,结果表明社会网络有助于实现网络成员间资源互动,促进创业企业的产品和技术创新[19]。周密等指出,跨越结构洞的网络连接作用,网络范围赋予了人们向不同的成员传递复杂观点的能力[20]。李纲等指出,增大网络密度能缩短成员之间交流的路径,恰当使用或设置结构洞能拓展组织的优质资源[21]。
窦红宾和王正斌研究表明,占据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将明显占据信息优势,且该中心位置的组织拥有更广泛的联系,与网络中其他成员分享更多共同知识和信息,从而更有利于知识转移[22]。Chen和Liu则发现在一个合作网络中,其中心位置和知识创造间具有极强的正相关性[23]。马永红和张帆等基于环境不确定性视角,分析集群网络结构对企业知识水平的影响,结果表明风险环境集群能加速网络结构对集群知识水平的提升效果[24]。但是,Chiu通过对两岸三地之间学术网络的实证研究发现,网络中心性与知识创造之间存在倒“U”形的关系[25]。Brennecke和Rank基于协作研发企业知识网络聚集特征演变的视角,探索网络成员参与协作研发活动的网络局部聚集情况,结果发现企业在合作中往往更多承担知识整合和知识组合配置建议者的角色[26]。马骥和汤小银以叶集木竹为例,运用复杂社会网络模型分析网络结构演化和网络组织特征,结果发现传统产业集群获取新的集群竞争力,实现成员协同发展,需要推动集群价值网络的建设,发挥中介机构辅助功能[27]。
1.3 商会组织与潮商
对于商会组织的研究多数从商会组织形成原因和发展现状角度进行探索,有的研究分析发展模式[28],有的研究剖析商会与政府的关系[29-30],有的研究探索合作路径[31-32]。周建华和张一力以温商为例,探索社会网络与区域性企业家集群的演进,结果表明外部条件、网络联系、网络结构、变迁等对企业家集群演进具有重要作用[33]。王崇杰则以广东省湖北商会为例,分析地缘商会组织“嵌入式”发展的内在动力与路径[34]。
有的研究则是深入对行业协会与商会组织公共组织问题进行研究,包括公益服务[35]、公共行政合法性[36]、危机应对[37]。也有的研究针对商会组织内部发展问题的研究,包括社会资本与治理网络问题,比如温州行业协会[38]、浙商组织[39]、广东省工商联系统商会组织[40]、香港潮州商会[41]、在京外地企业商会[42]。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
本研究选择香港地区和汕头的企业家为研究对象。其中,香港地区依托香港潮州商会和企业家代表赴汕参加会议的契机进行问卷的统计发放和深度访谈,汕头地区则依托汕头市工商联下属的商会企业进行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发放调查问卷117份,其中香港地区50份,回收问卷46份,有效问卷44份;汕头地区67份,回收问卷60份,有效问卷54份,有效率83.76%,样本基本情况见表1。另外,受访企业成立均超过3年,问卷回答者基本都是企业的主要负责人,确保了问卷信息的可靠性。
表1 企业基本情况统计
2.2 变量定义及测量
采用网络密度、网络中心性、凝聚子群、块模型对内部整体网络结构进行测量,所有的测量主要采用国内外已有并得到广泛认可的研究文献。
网络中心性采用点度中心度测量,代表网络中个体的权利和地位的,拥有点度中心度最高的点就是该网络中最主要的中心点。每个节点的度数可分为点入度和点出度。一个点的点入度是进入到该点的其他点的个数,即该点得到的直接关系数,与之对应的点出度为该点直接发出的关系数。其公式为:C′D(ni)=d(ni)/(g-1)=xi+/(g-1)=∑jXij/(g-1),当Xji的值为1时,表示节点j与节点i有关系;当Xji的值为0时,表示节点j与节点i没有关系。值越大,点度中心度越高,越占据网络的中心。
凝聚子群具有4个一般属性:联系的交互性、子群成员的接近度或可及性、成员间联系的频率、与非成员相比的子群成员间联系的相对频率。采用k-丛(k-plex)的测量方法,得出柱状图或树状图。
块模型是一种研究网络位置模型的方法,是对社会角色的描述性代数分析,它代表的是该网络的总体结构。采用UCINET软件中的CONCOR程序进行块模型的构建分析,通过各个子群、位置之间的关系得出网络总体特点。
2.3 量表信度效度分析
采用SPSS23.0检验量表的信度和效度。经验证,各个变量的α值均满足大于0.6的要求,其中关系构成和关系强度两大条目都在0.7以上,样本基本通过内部一致性检验,本文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
对量表进行KMO检验和巴特莱特球体检验。经验证,除互动内容外,量表中其他所有条目的KMO值均大于0.6,显著水平P<0.05,通过巴特莱特球检验。互动频率因子载荷为0.601,仍属于可接受的范围,说明本文问卷样本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3 整体网络结构特征实证研究
3.1 网络密度
由表2可知,汕头地区潮商内部的网络密度为0.320 8,54名调查对象总体的有向关系条数918,人均为17条,说明商会内网络成员之间存在着较为普遍的联系,并且网络规模较大。香港地区潮商内部的网络密度为0.311 3,44名调查对象总体的有向关系条数为589,人均为13.386条,说明网络成员之间存在着较为普遍的联系,但网络规模并不大,仍有一定封闭性。香港潮商的网络密度略低于汕头潮商,说明香港潮商各成员之间联系紧密度稍逊于汕头,两地在网络规模以及人均网络规模上差距较大,可见汕头潮商商会内的成员有着更为普遍的联系。
表2 网络规模和密度
资料来源:问卷调查。
3.2 网络中心性
网络中心性采用点度中心度进行测量,包括点出度和点入度,根据计算得分将其分为4个现象,分布情况如图1所示。香港的点出度和点入度都较高的成员较少,包括潮商1、9、6和19等,这些成员基本都担任香港潮州商会第47届会长、国际潮青联合会的创会会长、香港汕头商会会长等重要职务,或在商会事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或拥有较高的声望,在与商会成员之间的社交、信息来往比较频繁,居于中心位置或处于整体网络的中心位置。汕头的点出度和点入度都很高的成员也较少,包括潮商1、4、7、17等,他们或是上市公司,或是业务范围比较广,在商会中有着很高的关注度和活跃度,处于整体网络的较为中心的位置。
图1 点度中心度分布图(汕头和香港)资料来源:问卷调查
香港和汕头的点出度和点入度较低的成员较多,前者包括潮商34、22和31等,后者包括潮商33、44和36等。这些成员企业处于网络的边缘位置,与商会内其他成员互动较少。他们中大多数创立时间较短、企业规模较小、经营业务单一。香港和汕头的高点出度和低点入度的成员较多,前者包括潮商37、42和32等,后者包括潮商51、53和37等。说明这些成员都积极主动地与其他商会成员联络,然而获得的反馈并不多。这些成员的企业大多成立时间不长,处于发展扩展期,主动地与其他成员进行信息、业务方面的交流,但是受关注度不高,需要进一步拓展其商会网络规模。
香港低点出度和高点入度的成员几乎没有,汕头的成员也较少。包括潮商5、15、3和8等,说明这些成员较少主动与其他商会成员互动,但很多商会成员倾向于与之结交,虽然不是处于网络的中心位置,仍然能经常接到其他商会成员往来的邀请。这些成员的企业大多成立时间久远,企业规模较大或经营类型较为多元化,在商会中有着相对高的声望。因此,很多成员愿意主动谋求合作交往机会,在整体网络中有一定的贡献,但主动性不够。
3.3 凝聚子群
采用通过k-Plex的方法来分析整个潮商网络是否分割为多个子群以及小团体。根据汕头地区的样本数量,将最小尺度设为15时,共发现6个小团体,结果见表3。
表3 小团体分析
由分析结果可看出,存在着6个成员规模为15的小团体,且存在较为严重的派系重叠现象,其中潮商1、潮商3、潮商4、潮商7、潮商10、潮商11、潮商12、潮商13、潮商14、潮商17、潮商18、潮商50出现在了各个小团体当中,与多个派系联系密切,在去中心化的整体网络中发挥着积极作用;相比之下,其他成员则较少和群体建立联系,潮商35和潮商42出现在4个小团体中,潮商2和潮商49出现在3个小团体中,潮商19和潮商25出现在2个小团体中。此外,还有36名网络成员未出现在规模为15的小群体中。
根据香港地区的样本数量,将最小尺度设为14时,共发现6个小团体,也存在较为严重的派系重叠现象,其中潮商1、潮商2、潮商6、潮商9、潮商10、潮商11、潮商14、潮商15、潮商19、潮商27是比较活跃的,出现在了每个小团体中,与多个派系联系密切,在整体网络中发挥着积极作用。相比之下,其他成员则较少和群体建立联系,潮商24和潮商26出现在4个小团体中,潮商3和潮商25出现在3个小团体中,潮商4和潮商39出现在2个小团体中。此外还有27名处于边缘位置的网络成员未出现在规模为14的小群体中。
但这并不意味着汕头商会整体网络内的小团体数量少于香港商会,将最小尺度都设定为14时,汕头商会的小团体数目增加到了27个,这也与前文的汕头网络密度和网络规模较大相吻合。
资料来源:问卷调查。
3.4 块模型
采用CONCOR程序进行块模型的构建分析,通过各个子群、位置之间的关系得出网络总体特点,根据关系密度划分为不同“块”,从而形成一个子群分布图。54个汕头潮商可分为8个子群,子群1={1、2、3、4、18、6、8、21、38};子群2={7、10、12、19、14、15、16、17、44、52、20、43、45};子群3={39、5、30};子群4={54、26、34};子群5={9、27、51、48、41、53};子群6={50、13、42、49};子群7={22、46、11、24、37、47、40};子群8={29、33、35、36、31、32、25、23、28}。
汕头整体网络中居于核心位置的成员散布在不同子群内,如潮商1位于子群1、潮商13位于子群6、潮商11位于子群7、潮商7位于子群2。因为,汕头商会成员子群的形成同行业类型有着很大关系,产业内或产业间的企业常常形成较为紧密的网络关系,从而构成了子群。如子群6的4个成员皆是食品包装行业,子群3的成员主要进行对外贸易和物流运输。较少有地区的因素,比如子群2的成员有7家成员企业均位于汕头市金平区金园工业区内。
为了更直观地分析各个子群在整体网络中的位置,以表2中的汕头潮商整体网络密度0.320 8为临界值,与各个子群密度进行对比,若子群密度大于0.320 8,则重新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建立8个子群的影像矩阵,据此绘制出子群网络简化图(图2)。由图2可见,汕头各个子群呈现出去中心化的态势,子群1和子群6的位置相对居中,但有着不同特征。子群1接受到的外部联系要远比向外部发出的联系多,说明其他7个子群倾向于与该子群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主动与其进行互动。子群6接受到的外部联系和向外部发出的联系同样多,在整体网络中发挥着重要的中介作用。同时,各个子群之间联系较为密切,网络中的结构洞较少,其中子群1和子群6仅存在1个结构洞,子群2、子群3、子群5和子群7存在2个结构洞,子群8存在3个结构洞。可见,在网络简化图中没有子群充当明显的意见领袖角色。
图2 网络简化图(汕头)资料来源:问卷调查
同理,44个香港潮商可分为8个子群,子群1={1、24、25、26、16、6、12、8、9、10、11、14、15、20、19};子群2={28、2、5、27、4、3};子群3={17、39、31};子群4={21、22};子群5={18、23、7、30、13、29};子群6={38};子群7={32、35、36、42、33、34、44};子群8={41、40、43、37}。
可见,香港整体网络中居于核心位置的成员基本上都在同一子群内,如潮商1、潮商9、潮商19、潮商10、潮商15、潮商6都位于子群1当中。而整体网络中居于边缘位置的成员基本上分散在不同子群内,如潮商21位于子群4,潮商23位于子群5,潮商38独自位于子群6,潮商41位于子群8。可见,香港商会越是居于核心位置的成员越倾向于与其他核心成员构成更紧密的关系,形成一个社会资源庞大的核心子群,在商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为了更直观地分析各个子群在整体网络中的位置,以表2中的香港潮商整体网络密度0.311 3为临界值,与各个子群密度进行对比,若子群密度大于0.311 3,则重新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建立8个子群的影像矩阵,据此绘制出子群网络简化图(图3)。由图3可见,子群1位于中心位置,无论是单个潮商还是由他们构成的这一子群,都居于整体网络中的核心地位。子群1接受到的外部联系要远比向外部发出的联系多,说明其他7个子群倾向于与该子群建立更加紧密关系,主动与其进行互动。可见,子群中的潮商1、潮商9、潮商19等中心度很高,他们不仅是子群的核心人物,更是整个网络的核心,所以子群1的成员是香港商会中充当意见领袖的角色。同时,每个子群都存在一定数量的结构洞,如子群2与子群1、3、7、8之间有着直接联系,而与子群4、5、6之间存在着结构洞,需要其他子群作为“经纪人”来建立起联结。子群4存在5个结构洞,子群3、子群6、子群7、子群8存在4个结构洞。由此可见,香港潮商整体网络的结构,其联系并不十分充分,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
图3 网络简化图(香港)资料来源:问卷调查
4 结论与建议
研究结论如下:①香港潮商的网络密度略低于汕头潮商,汕头潮商商会内的成员有着更为紧密广泛的联系。②香港商会的网络结构呈现出“核心—边缘”结构,汕头商会的网络结构则呈现出“去中心化”结构,居于核心位置的潮商企业自身实力雄厚或在商会中担任重要职务,对资源控制程度很高。③两地潮商形成了数量相同的“小团体”,香港“小团体”涵盖的网络成员比例高于汕头,说明香港商会作为异地商会,其网络成员互相帮扶、抱团取暖的行为较为普遍,而汕头商会多以行业合作为目的进行合作。④香港潮商的整体网络中居于核心位置的成员基本上都在同一子群内,形成了社会资源庞大的核心子群,并且各个子群密度相对较低,但仍然有着显著的“核心-边缘”结构;汕头潮商的情况恰恰相反,整体网络中居于核心位置的成员散布在不同子群内,各个子群密度相对较高。
潮商商会实质上是一个建立和根植于血缘、地缘基础上的社会网络。通过此关系网络,潮商企业可以获取信息和各类社会资源,互通有无,优势互补,增强企业的竞争力,抵御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两地潮商及商会都是互惠发展模式,同时又有着各自的优势和劣势,通过对比两地潮商不同的网络特征,提出以下建议:①增强企业实力,提升网络地位。潮商企业应注重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培养,一旦企业实力增强,其他网络成员愿意主动交往以谋求合作机会,在不断建立新关系的同时能够巩固旧关系,从而提升网络地位;积极同处于网络核心位置的成员建立联系,加强社交活动,通过较少的交易成本获取和掌控更多的信息资源,提升企业控制资源的能力,从边缘位置向中介位置靠拢最终到达核心位置。②强化商会职能,激发商会活力。两地商会可相互借鉴,汕头商会应进一步拓展商会的职能,加大社会公共事业的投入,如参与公益慈善、弘扬潮商文化等,同时应承接政府职能转移,推进商会明确权责,依法自治,发挥作用。香港潮州商会在原有组织架构上应适当增设各个行业委员会,增强成员间联系,为中小企业成员提供交流的平台,激发商会活力,促进商会内整体网络的优化提升。③加强跨地区互动,形成大潮商平台。两地商会及潮商应借助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建设和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区建设的契机,加大联系和合作力度,在联合中实现自身事业的更大发展。同时潮商商会应同政府部门一道,整合海内外潮商资源,打造海内外潮商联系平台,加强对海内外新生代潮商的宣传推介,加强全球潮籍团体及组织间之合作,形成大潮商平台,为潮籍企业成功、稳步、积极、健康发展贡献力量,为国内异地商帮、海外华商群体如何更好地发展做出良好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