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校本科日语专业发展历时研究

丁 静 于 芮

（德州学院外国语学院 山东 德州 253023）

我国的日语教育历史悠久，关于日语教育方面的研究也呈现逐年增多的趋势。截至2020年7月，在中国知网以“中国日语教育研究”为主题进行跨库检索，可得到857篇相关文献，以“日语专业发展”为主题进行跨库检索，仅搜索到141篇相关文献，可见日语专业发展方面的研究首先从数量上应有待于提高。另外，在整理文献时发现，大部分文献聚焦日语专业人才培养、日语专业建设、日语专业教师发展等方面；也有日语教育的相关研究，比如冷丽敏（2018）和赵华敏（2019）都通过对科研立项、学术论文、学术研讨会以及出版专著等的研究来分析该年度日语教育研究现状及其发展动向。宿久高（2003）、修刚（2008）、伏泉（2014）等都对我国日语教育的现状及发展研究做出了贡献。很多文献提及了我国高校日语专业建立的时间和数量问题，大多文献对1984年前的数据有翔实的记载，1985年后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后的相关数据略显单薄，所以对20世纪90年代后的高校日语专业的发展数量及时间、地域分布上的研究相对空白。

本文将通过文献整理法及定量分析的方法，对数据进行收集和统计，从而对我国高校日语专业在数量上和地域上的历时发展进行研究。前人的统计数据以及教育部统计的《教育部备案或审批同意设置的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名单》作为本文的数据来源。

一、低速发展阶段

我国的日语教育的发展有着自己独特的轨迹和特点，伏泉曾指出我国的日语教育经历的是一个从官到民、从高等教育到初、中等教育、从学校教育到校外教育的演进和扩大过程。[1]67本文主要探讨我国高等院校本科日语专业在数量和地域上的发展情况。

许海华认为我国官办日语教育的产生应不晚于明嘉靖年间。日语教育的兴起则是在清末，清政府为解决外交人才严重短缺的问题,最先设立驻日公使馆东文学堂（1882—1894），随后在1897年增设同文馆东文馆，当时分别有京师同文馆东文馆（1897—1900）和广东同文馆东文馆（1897—1902），此外还有京师大学堂译学馆（1903—1919）等，都算是当时较高层次的日语教育。[2]

进入民国时期，日语最初只是作为选修课或者第二外语来教授，日语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本科专业出现则是始于1928年周作人在北京大学创设的日本文学科。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学校被迫迁移到云南昆明，此后成立的西南联合大学中并未出现日本文学科的身影，日语只作为第二外语来教授。直到1946年北大的日本文学科才得到恢复，这时的日语教学仅以日本语言文学科的名称而存在，实际没有招收学生，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才开始了日语教学。[3]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国高等院校日语专业的发展经历了低速、快速、高速三个主要发展阶段，即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低速发展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开始的快速发展期，以及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以来的高速发展期。[4]

新中国成立初期，日语高等教育的发展尚处于萌芽阶段。伴随国内中日关系缓和，中日经济贸易、文化间的交流逐渐频繁起来，我国高校日语专业的开设虽有所增多，但依然数量极少。

1949年到1964年间，我国高校日语专业零星开设，甚至连续几个年份出现了发展的空白期。其数量增长趋于平缓，每年新开设数量不超过3校，数量最多的是1964年，但也仅有3所院校开设了日语专业，到1969年设立日语专业的高校仅有14所左右。这也反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高校日语专业的发展也处在低速萌芽发展阶段。

1949—1964年我国高校日语教学点北京市有7所，占比50%；其次是东北地区有4所，占比接近30%；再次是上海市，有2所高校开设日语专业，占比14%左右；最后是河南省，只有一个日语专业教学点。可见，我国的日语教育点在当时主要存在于华北、东北和华东地区，地域分布严重不均衡。

二、快速发展阶段

1966年的此后十年，日语教育事业一度陷于停滞状态。直到1970年以后，各大院校才陆续开设日语专业。1971年中国恢复了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同年9月签署《中日联合声明》，1978年8月缔结《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等极大地推动了中日关系及我国日语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开设日语专业的高校空前增多。20世纪80年代，中日关系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两国政府和民间的往来也日趋频繁。

1970到1989年我国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达到了约42所，加上1949年至1969年间的14所，到1989年我国共计约56所①高校设置了日语专业。1970年到1984年间，我国高校日语专业从年度发展趋势看呈密集分布状，说明当时的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在迅速恢复和发展。数量上这一期间较20世纪四五十年代有明显增长，且每年的增长量也有较大提高，并出现了1972年和1978年两个发展高峰，我想这与当时的中日关系发展走向及国内发展环境是有着密切关联的。

1970到1989年间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已出现迅速发展之势，地域分布上已从1949到1969年间的5个省市发展到现在的20个省、市、自治区，在地域上可谓扩展迅速。从占比情况看北京市依然独占鳌头，其次是天津市、吉林省、山东省、上海市和福建省等，由此可见，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在地域上是从中央到地方的扩展轨迹。截止到1989年，我国七大地区的高校均已开设日语专业，主要还是集中在华北（37.5%）、华东（25%）、东北（17.9%）等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此时日语专业的发展已呈现出星星之火的燎原趋势，详见表1。

三、高速发展阶段

进入20世纪90年代，由于中国经济发展的需要及中日关系整体上保持良好势态，我国高校日语专业开始进入爆发式增长阶段。

20世纪90年代我国经济得到进一步快速发展，中日两国的经贸往来也得到进一步发展。1994年日本取代美国成为我国最大的贸易伙伴，1998年11月《中日联合宣言》的发表，推动中日关系进一步发展。进入21世纪，中日关系虽然一度“政冷经热”，但似乎没有影响国内日语教育事业的发展。1999年，随着《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颁布和关于扩大高等教育招生规模的紧急通知的下发，我国各大院校开始扩招，开设日语专业的高校迅猛增长，随即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的发展进入鼎盛时期。

1990到2009年我国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392所，到2009年达到了约448所。1999年至2009年高度密集状发展，每年都会新增日语专业，最高峰是2005年的46校。其中1990年到1998年间，数量增长相对缓慢，共计39所高校开设了本科日语专业。1999年至2009年呈现井喷式增长，共计253所，其增长数量是1990年至1998年间的6.5倍。由此可见，1999年以后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1990到2009年间我国本科日语专业地域分布扩展迅速，已从1949到1999年间的20个省、市、自治区扩展到2009年的30个省、市、自治区，除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外，其他省、市、自治都有高校开设了日语专业。数量上山东省取代北京市位居第一，其次是广东省、江苏省、北京市、辽宁省和吉林省等。截止到2009年，我国开设日语专业的高校主要集中在华东（32.6%）、华北（16.7%）、东北（14.7%）、华中（12.9%）、华南（12.9%）等经济发达的中东部地区，由此可见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在由中央向地方、由东部向中西部发展，详见表1。

四、降速发展阶段

继20世纪90年代末的日语专业开设热潮后，2010年开始本科日语专业的新增数量急剧减少，由2009年的30校下降到2010年的17校，在数量上几乎缩减一半。随后几年更是呈现下滑趋势，2011年至2019年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平均每年增加6校，与井喷期（1999—2009年）的平均每年32校的数量相去甚远。

地域分布上，2010到2019年间我国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主要分布在广东省，其次是山东省、四川省等省、市、自治区；从新增占比来看，东北、华北和华东地区较1999—2009年间有所降低，相反华南、华中和西南、西北地区所占比重有所提高，详见表1。这也说明这一时期我国的高校本科日语教育在中西部地区得到了较好的发展，也再次说明了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在地域上是从中央到地方、从东部到西部的扩展轨迹。

表1 1949—2019年开设本科日语专业高校的地域分布情况

五、结语

我国高校的本科日语教育在地域上和数量上有以下特点：

地域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主要集中华北地区，且主要集中在北京市，直到1989年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依然以北京市为中心，其次集中在天津市、山东省和吉林省。1990年以后逐渐向南、向北扩展开来，到1989年开设数量最多的是山东省，其次是江苏省、广东省、北京市和辽宁省等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1990年之前，我国的西北、西南地区只有陕西省有高校开设日语专业，其他省份开设数量均为零。直到1990年以后，我国的西北和西南地区的日语教育才发展起来，到2019年西南和西北地区的几乎所有省份都开设了本科日语专业。因此，我国高校日语教育事业在地域上是从中央到地方、从东部到西部、从分布不均衡到趋向均衡的扩展轨迹。

数量上，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的十几所高校发展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五十余所，再到现在的五百余所高校。我国的本科日语教育事业经历了四个阶段，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的低速发展阶段，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快速发展阶段，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到2009年的高速发展阶段，2010年至今的降速发展阶段，详见图1。近年来部分院校尤其是地方院校的日语专业出现了招生困难的问题，很多高校陆续撤销日语专业或者是采取隔年招生的方式。根据教育部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或审批结果》的统计，自2015—2019年共有约10所高校撤销日语专业。

图1 1949—2019年我国开设本科日语专业的高校数量情况

综上，笔者认为，我国高校本科日语教育今后在数量上依然会保持降速发展，在地域分布上也会更加趋于均衡。今后我国高校的日语教育势必会顺应时代发展，走入一个新的转型期，而如何在新文科背景下让日语教育更加适应社会发展和市场需求是我们今后应该继续研究的课题之一。

注释：

①此处的数据与伏泉（2013）的“46 所”有些差距，根据修刚（2011）《中国日语教育概览1》，在此添加了清华大学（日语专业始建于1970年“文革”后停止招生，1999年恢复招生）、天津大学文法学院（1971年）、大连外国语学院（1978年）、天津师范大学（1980年）、北京外国语日研中心（1985年）、北方工业大学（1985年）、淮海工学院（1985年）、西安交通大学（1985年）、长春大学（1987年）、青岛大学（1987年）、华侨大学（1989年）等10 所高等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