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引若至 真取不羁

顾大可

顾大可，别署未济堂。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书法院特聘书法家，无锡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无锡市滨湖区书法家协会主席，西神印社常务副社长。

印人顾大可，今时实难得。

丙申之夏，惠山画展之闲，得百草园刘石峰兄荐引，造访太湖之滨未济堂——顾大可先生寓所，见其刀痕笔迹，识得狂心笃意，稍有云林风，只是堂中佳物狼藉，想来不似当年清闷阁。归来心意未平时，得句相寄：

湖滨四月草生香，

闲过梁溪未济堂。

一夜倾心闻醉语，

杯茶频举作觥觞。

丁酉秋深，又登未济堂，大可兄茶酒相待，好颜好色，言欢语欢。后石峰先生来京，携来顾凿将军章一枚——“刘大石章”，大喜之余，心下暗想，佩了印，可助吾笔墨霸气矣。遂再寄句以谢：

梅边梦里正吹笛，

驿使忽来自梁溪。

我既而今授官印，

亦当征战玉门西。

一、未济之堂

戊戌五月，因事过梁溪，端午日，再过未济堂，老友佳节，好一次盘桓，又一番情致。

未济者，“君子以慎辨物居方”。闻之且知，大可兄在渡河。邵雍解卦云，待时而动，稳步进取，终致成功。

而堂中风物，确是白象渡水之态。案头印石赏石堆积，刀凿斧痕满眼，壁间新书旧翰，皆具雅意古风。尤其是案上所罩之布，墨色石影，斑斑驳驳，风云变态，色不异空，大有沧桑虚无之感，与盆石中兰竹蒲草相呼应，复参茶色之清、烟云之淡、琴声之幽，得未济之济，成难得之得。

茶话之余，大可兄出所藏拓片共赏之，《曹娥》之精、《石门》之妙，当为原石之精者。复以一小品相示，海上画家潘然先生精绘小虫一只，画之妙在于所构，砖拓“君宜官”，妙极其微。那只蝈蝈一脚蹬在“官”字上，傲然欲去。宜官乎，去官乎，大可兄称爱此虫之傲，遂使我跋之。

二、湖滨一人

梁溪文华艺妙者众，而顾大可独有其能，精于刀笔，自得其乐而不问门外事，当为湖滨一人。大可兄其印，宗秦法汉而迹近浙派诸家，印痕古静而少时风，如人之隐，毫无世间意，正可印心。

其笔，可见多年写隶写篆之功，不顾其他，亦与刀意相呼应。然再观时，会心处能得其心底微澜，走笔挥毫间其情静笃，其心大热，而独得一份自在。

其人，愛乐。案边有两柜，中有经典大碟干余。室中物满，而音响仍占一席。但凡有平整处，即是石头木头，跻身其间，目不暇接。放眼时，可见鳞次栉比之景;行动处，当施闪展腾挪之术。

三、刀笔之约

此番南行，随身携小歙板砚石一块，用以写生磨墨。见未济堂上石头木头，刻镌极佳，心动时，即请大可兄出刀。遂写老梅一本，以就歙石风雪迹象。石峰兄赐句：“世间有真骨，争来雪里窥。”老顾飞刀，顾大嫂摩拓，刀痕墨影佳妙，正堪宝玩。

谈笑间，石峰兄忽语，一块小石头，可见二位之合，不妨两位再用其心，出其力，联手各出画与印，做一次雅集。

当下心动，而大可兄亦首肯，遂订约。同题而各用刀笔，或有意思。

只是一别又近半载，西风来时，不知大可兄之未济堂，又增几许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