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岩汤联合西药治疗乳腺癌疗效及对患者免疫功能的影响

刘歆春，李锁南，黄飞燕

(1.南华大学附属长沙中心医院普外科，湖南 长沙 410004；2.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中医科 湖南 长沙 410013)

乳腺癌是女性高发的恶性肿瘤，发病机制复杂，致癌性RNA病毒感染、高水平雌激素刺激、电离辐射、家族遗传史等均可诱发乳腺癌。手术、放疗、化疗、内分泌治疗是目前西医临床治疗本病的常用方法[1]。环磷酰胺+甲氨蝶呤+氟尿嘧啶(Cyclophosphamide+Methotrexate+Fluorouracil，CMF)化疗方案在乳腺癌治疗中比较常用，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病情进展，但不良反应明显，不仅影响患者的依从性，还可导致机体免疫功能下降，继而引起“肿瘤逃逸”，因此减少化疗不良反应是乳腺癌治疗中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2]。中医学认为乳腺癌属于“乳岩”“乳石痈”等范畴，为本虚标实、虚实相兼之证，以脾虚肝郁较常见，与脾虚湿盛、肝郁气滞等引起的脉络不畅、痰瘀内生有关，湿热、痰浊、瘀血凝于乳络而诱发乳岩；治则以清热解毒、益气养血为法[3]。本次研究选用的乳岩汤是经验用方，着重探讨该方对乳腺癌的治疗效果及免疫功能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南华大学附属长沙中心医院于2018年4月至2019年11月收治的乳腺癌患者122例，根据治疗方案分为两组，每组61例。对照组：年龄46～75岁，平均(58.69±7.24)岁；原发肿瘤直径(3.21±1.05)cm；病程(5.63±2.04)个月；病理分型中导管内癌31例，单纯癌14例，小叶原位癌8例，乳头状癌5例，大汗腺癌3例。观察组：年龄45～75岁，平均(59.01±7.58)岁；原发肿瘤直径(3.18±1.13)cm；病程(5.61±2.12)个月；病理分型中导管内癌29例，单纯癌16例，小叶原位癌7例，乳头状癌5例，大汗腺癌4例。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病例纳入标准：符合《中国常见恶性肿瘤诊治规范——乳腺癌分册》中 Ⅳ期乳腺癌的标准[4]，经影像学检查、实验室检查确诊；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5]中“乳岩”的标准；年龄45～75岁；预计生存期≥6个月。排除标准：重要脏器严重功能障碍；存在其他部位肿瘤；过敏体质；合并造血、免疫、呼吸等系统性严重疾病者；合并精神异常者。

1.2 治疗方法

1.2.1 对照组：给予CMF方案治疗。环磷酰胺片(批号180212，规格50 mg，国药准字H32020796)100 mg/m2，第1～14天口服；甲氨蝶呤(批号180301，规格100 mg，国药准字H20054692)40 mg/m2，第1天静脉注射；氟尿嘧啶注射液(批号180213，规格10 ml∶0.25 g，国药准字H31020593)600 mg/m2，第1、8天静脉注射。28 d为1个化疗周期，连续化疗3个周期以上。

1.2.2 观察组：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乳岩汤治疗。方药组成：党参、黄芪、薏苡仁、蒲公英、白花蛇舌草各30 g，黄精、茯苓各15 g，枸杞子、女贞子、菟丝子、玄参各10 g，甘草6 g。随症加减：伴恶心、呕吐者加姜半夏、姜竹茹各10 g；食欲不振者加焦山楂、神曲各15 g；心烦不寐者加酸枣仁、柏子仁各10 g。上药每日1剂，加水浸泡30 min后武火煮沸，再用文火慢煎30 min，滤出煎液，药渣加水再煎煮20 min，合并两次煎液，分早晚两次温服，服药至化疗周期结束。

1.3 观察指标 功能状态评分(Karnofsky Performance Status，KPS)，总分范围0～100分，分数越高表示患者功能状态越好[7]。化疗前、化疗3个周期后抽取患者外周静脉血5 ml，采用流式细胞仪(美国BD公司)检测外周淋巴细胞自然杀伤细胞(Natural killer cell，NK)、辅助性T细胞(Helper T cell,Th)、总T细胞。另取一份血标本，采用迈瑞五分类血细胞分析仪检测血小板(Platelet，PLT)、白细胞(White blood cell，WBC)计数。统计两组6个月、12个月时的生存率。不良反应：治疗期间恶心、呕吐、脱发、血小板(Platelets,PLT)下降、白细胞计数(White blood cell count, WBC)下降的发生情况。

1.4 疗效标准 根据《实体瘤疗效评价标准及演变》[6]评价。完全缓解：经治疗，可测量病灶完全消失，且维持4周及以上。部分缓解：经治疗，肿瘤最大直径之和缩小≥50%，且维持4周及以上。稳定：经治疗，肿瘤最大直径之和缩小<50%或增大<25%。进展：未达到上述标准。总缓解率=完全缓解率+部分缓解率。

2 结 果

2.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的缓解率为70.49%，高于对照组的50.82%，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127，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2.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外周淋巴细胞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外周淋巴细胞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治疗后，观察组和对照组的NK细胞、Th细胞、总T细胞均下降，且观察组NK细胞、Th细胞、总T细胞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外周淋巴细胞水平比较(%)

2.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KPS评分比较 见表3。治疗前，两组患者KP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KPS评分均上升，且观察组KPS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KPS评分比较(分)

2.4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比较 观察组PLT、WBC下降率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恶心率、呕吐率和脱发率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患者不良反应比较[例(%)]

2.5 两组患者生存率比较 对两组患者进行1年的随访，观察组患者6个月、12个月的生存率分别为85.25%(52/61)、67.21%(41/61)，均高于对照组患者的68.85%(42/61)、49.18(30/6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3 讨 论

中医学古籍中对乳岩的相关描述较多[8]，《外科正宗》有云：“忧郁伤肝，思虑伤脾，积想在心，所愿不得志者，致经络痞涩，聚成结核”。《女科撮要》认为：“乳岩属肝脾二脏郁怒，气血耗损”。肿瘤治疗中的化疗药物具有一定毒性，其作用可进一步攻伐机体正气，加重正气亏虚，导致胃气受损。中医学认为，得一分胃气则得一分生机，因此在化疗的同时应注重顾护胃气[9]。乳岩汤方中重用党参、黄芪、黄精共为君药，功擅健脾益气、补肾养精。茯苓健脾渗湿、宁心安神；枸杞子平补肝肾、补虚益精；女贞子补益肝肾、清热明目；菟丝子补益肝肾、益精壮阳，四药共为臣药，助君药扶固正气。佐以玄参清热解毒、养阴生津；薏苡仁健脾渗湿、清热排脓；蒲公英清热解毒、利尿散结；白花蛇舌草清热解毒、消痈散结。甘草补中益气，兼为使药，调和药性。伴恶心、呕吐者加姜半夏、姜竹茹以化痰止呕；食欲不振者加焦山楂、神曲以健脾调中；心烦不寐者加酸枣仁、柏子仁以安神助眠。诸药合用，共奏清热解毒、益气养血之功效[10-12]。

本研究对比了两组患者治疗效果、KPS评分及6个月、12个月的生存率，从结果来看乳岩汤在提高乳腺癌患者临床疗效、改善身体状况方面具有积极意义。李铮等[13]基于网络药理学分析人参-黄芪治疗肺癌潜在靶点和机制，发现黄芪所含的多糖类成分可调节内分泌及免疫功能，提高患者自身抗肿瘤作用，并能提高机体对化疗不良反应的耐受力。茯苓所含的多糖类成分具有抗肿瘤活性，抑制巨噬细胞、T细胞的细胞毒作用，激活补体而提高机体对肿瘤的免疫监视作用。枸杞子可增强机体非特异性免疫，提高谷肽过氧化物酶、超氧化物歧化酶活性。女贞子、菟丝子可保护骨髓造血功能，增强免疫系统对肿瘤细胞的消除能力，减轻化疗所致的骨髓抑制。蒲公英具有抗病原微生物、抗溃疡、增强免疫、抗肿瘤等药理作用。白花蛇舌草具有抗肿瘤、抗病原微生物、抗炎等作用。甘草所含的甘草甜素、甘草素及异黄酮类成分具有肾上腺皮质激素样作用、免疫调节、抗炎等作用[14-16]。上述中药可通过改善免疫、增强骨髓造血功能、提高机体耐缺氧能力等增强抗肿瘤能力。

乳腺癌病情本身可导致患者机体免疫功能低下，化疗不良反应又可进一步破坏机体免疫功能，使机体对肿瘤细胞的免疫监视机制失去作用，继而造成肿瘤逃逸[17]。本研究通过检测两组患者治疗前后NK细胞、Th细胞、总T细胞水平发现，乳岩汤在治疗乳腺癌时可改善机体免疫功能，调节多种与抗肿瘤相关的免疫细胞水平，通过抑制调节性T细胞功能而减弱患者机体免疫抑制状态。这与乳岩汤方中党参、黄芪、黄精、茯苓、枸杞子、女贞子、菟丝子等补益类中药对机体免疫系统的调节作用有关[18-19]。

CMF方案可引起骨髓抑制、PLT、WBC下降、恶心、呕吐、脱发等不良反应，不仅会降低患者的治疗依从性，也会降低免疫功能，不利于病情控制[20]。本研究观察了患者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发生情况，乳岩汤联合治疗的患者其PLT、WBC下降率均较低，这可能与黄芪皂苷、黄芪多糖能够升高WBC的药理作用有关。

综上所述，乳岩汤联合西药治疗乳腺癌可改善机体免疫功能，降低不良反应，提高临床疗效及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