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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基础疾病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首次胸部高分辨率CT表现比较

2021-09-14李运江叶云峰宣伟玲王国伟吴宝亮任鲜华陈祖华翁婷侯勤明

浙江医学 2021年14期
关键词:右肺高分辨率胸部

李运江 叶云峰 宣伟玲 王国伟 吴宝亮 任鲜华 陈祖华 翁婷 侯勤明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以新型冠状病毒(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 2,SARS-CoV-2)感染而引起发热、乏力、咳嗽等临床症状的急性呼吸系统传染病[1]。该病毒传染性强,受感染发病的患者绝大多数为成人患者,以中老年人居多。胸部CT检查已作为诊断COVID-19的重要方法,由于中老年患者常合并有心脑血管疾病等全身性基础疾病,故其肺部影像学表现存在一定的特征性。本研究通过对比分析有无合并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首次胸部高分辨率CT(HRCT)的影像特点,旨在提高放射科医师对合并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胸部CT影像表现的认识,从而为临床早期处理提供依据,现报道如下。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收集2020年1月24日至2月14日杭州市西溪医院经核酸检测确诊且合并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22例(A组),男11例,女11例,年龄42~71(58.7±8.0)岁,其中合并高血压14例,2型糖尿病4例,慢性肝病4例,冠心病1例,恶性肿瘤2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4例,脑梗死后遗症1例,白塞病1例,部分患者同时合并上述多种基础疾病。选取本院同时段年龄及性别相仿的无基础疾病COVID-19患者25例(B组),男12例,女13例,年龄45~72(56.5±6.8)岁。纳入标准:(1)诊断标准均符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1];(2)发病后在本院完成首次胸部HRCT检查;(3)基础疾病包括:心脑血管疾病、内分泌系统疾病(如2型糖尿病)、免疫系统疾病(如白塞病)、慢性肝病、恶性肿瘤史、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两组患者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本研究经本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两组患者入院后均接受外周血常规+CRP+血清淀粉样蛋白A(SAA)检查,同时进行首次胸部HRCT检查。采用美国GE Revolution Evo CT扫描仪,患者仰卧位,双手高举过头顶,采用头先进,自胸廓入口向肋膈角水平,屏气状态下连续扫描。扫描参数:管电压120 kV,管电流100~350 mA,层间距5 mm,层厚5 mm,高分辨率重建肺窗层厚1.25 mm,扫描时间<5 s。

1.3 CT图像分析 由2位高年资主治医师单独阅片,并描述每例患者的CT表现:(1)病变分布:左肺(上叶、下叶)、右肺(上叶、中叶、下叶)、双肺;(2)病变位置:累及肺野外周1/3、中央区及同时受累;(3)病变密度:纯磨玻璃影(PGGO)、磨玻璃影(GGO)伴小叶间隔增厚和(或)局灶性实变、纯实变、以实变为主伴GGO;(4)病变形态及大小:1 cm以下小斑片及结节、1 cm≤病灶<3 cm斑片及结节影、3 cm≤病灶<5 cm斑片及团片影、病灶大片影且≥5 cm大片影;(5)病灶内有无支气管充气、扩张;(6)肺外表现:有无肺门及纵隔淋巴结肿大、胸腔积液。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和Fisher确切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的首诊临床表现及实验室指标的比较 两组患者首诊时均存在肺部影像学表现,其中A组患者重型发生率较B组高,两组间疾病严重程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临床首诊表现主要有发热、干咳、乏力症状,部分有气急表现;以中低热为主,A组患者发热、乏力、气急发生率较B组高,但仅气急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白细胞计数及淋巴细胞计数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A组患者CRP及SAA水平升高占比较B组多,但仅CRP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的首诊临床表现及实验室指标的比较[例(%)]

2.2 两组患者HRCT检查特征的比较 两组患者均大部分累及双肺,A组患者累及肺叶数较B组多,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1);其中两组患者右肺中叶病灶数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余各肺叶病灶数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患者在病灶累及区域均以肺野外1/3为主,占比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在病变形态及大小方面,A组患者病灶大片影≥5 cm占比较B组高(P<0.01)。两组患者肺内病灶密度以GGO伴小叶间隔增厚和(或)局灶性实变为主,部分可出现典型的铺路石征;B组患者纯实变病灶较A组占比高,但病灶均不大;而A组以实变为主伴少许GGO的病灶占比较B组高(P<0.05)。两组患者支气管充气、扩张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均无明显肺门、纵隔淋巴结肿大和胸腔积液。见表2及图1-4。

图1 63岁男性患者(因发热、乏力1周入院,有恶性肿瘤病史)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a、b:可见病灶位于肺外带;c:病灶呈大于10 cm片状影;d:显示病灶磨玻璃影伴小叶间隔增厚及局灶性实变,可见铺路石征)

图2 61岁女性患者(因发热5 d、咳嗽10 d入院)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右肺下叶病灶为磨玻璃影伴小叶间隔增厚,铺路石征)

图3 69岁女性患者(因咳嗽15 d、气急4 d入院,既往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10余年)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a:右肺上叶胸膜下病灶以实变为主伴少许磨玻璃影;b:右肺下叶纯实变病灶)

图4 44岁男性患者(因发热1 d入院,慢性乙肝病史)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两肺散在纯磨玻璃影病灶,其内可见支气管分支局部充气、扩张)

表2 两组患者的HRCT检查特征的比较[例(%)]

2.3 治疗及预后 47例患者均进行常规抗病毒治疗及对应支持治疗,5~11 d后复查胸部HRCT,肺内病灶部分或明显吸收,见图5。A组患者出院19例,平均住院15.6 d;有3例患者病情进展迅速,转为危重症,已转院治疗,见图6。B组患者出院25例,平均住院11.3 d;无病情明显进展患者。

图5 47岁男性患者(因发热9 d入院)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a:首次HRCT检查,两肺下叶大片炎症;b:出院前HRCT检查,两肺下叶病灶明显吸收,趋于纤维机化)

图6 60岁女性患者(因发热伴咳嗽4 d入院,既往高血压史10余年)的高分辨率CT(HRCT)图像(a:首次HRCT检查,两肺多发炎症;b:治疗2 d后复查,两肺病灶明显进展)

3 讨论

SARS-CoV-2属于β属的冠状病毒,其突变率较高[2],毒性较强,容易在人与人之间传播[3]。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1],目前COVID-19的诊断主要依据流行病学、临床表现、胸部CT检查及病毒核酸检测来综合诊断,由于核酸检测主要依靠于咽拭子采集,具有一定的假阴性,故第五版诊疗方案中将湖北地区疑似患者出现胸部CT特征性表现定为临床诊断COVID-19,由此可见胸部CT影像学表现在COVID-19患者诊断中的价值[4]。本研究通过对比分析发现中老年COVID-19患者,尤其是合并基础疾病的患者,其临床症状及胸部影像学表现较重,预后较差。

3.1 临床表现 两组患者的年龄区间大部分为中老年人,COVID-19患者的首发症状以发热、干咳、乏力多见[1],对于有基础疾病的患者,其发热、乏力及气急的发生率增高,故首诊时A组患者重型占比较高,疾病临床分期较B组严重,主要是由于这些患者长期慢性病体质,自身免疫系统较弱,对病毒攻击的反应就会比较强[5]。本研究中两组患者白细胞计数基本正常,而淋巴细胞计数多呈下降表现,主要由于病毒攻击免疫系统造成免疫细胞消耗所致;随着炎症风暴的激发,炎症指标CRP及SAA表现出升高的趋势,但有基础疾病的患者,其机体的炎症反应要更重,从而使CRP及SAA水平升高的比例增加,其中CRP反映出的变化更加敏感。

3.2 影像学表现 通过对比研究发现合并有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胸部影像学表现具有一定的特点,胸部CT检查显示合并有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累及肺叶数以及肺内病灶总数较多,且病灶分布在右肺中叶的相对较少,主要由于右肺中叶体积较小,但A组总体病灶数较多,与B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余各肺叶病灶分布无统计学差异。

COVID-19患者肺内病灶主要位于胸膜下、肺野外1/3,与黄璐等[4]报道一致,其生理学基础尚不明确,可能与病毒沿支气管播散定植的位置有关。病灶主要表现为GGO或GGO伴小叶间隔增厚,典型表现可见铺路石征,部分可出现局灶性实变或较大范围实变,主要由于病毒性肺炎累及肺间质,引起小叶间隔和小叶内间隔的炎症,HRCT检查表现出GGO及铺路石征,当肺泡损伤后,可出现肺泡内出血、水肿和透明膜形成,CT可表现出局灶性实变[6];随着病情进展,出现弥漫性肺泡损伤[7]时,则表现为大片实变。A组患者由于存在基础疾病,机体的免疫功能相对较弱,炎症反应相对较重,故比较容易出现范围较大的病灶以及大片的实变,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B组患者纯实变病灶较A组比例高,主要是由于B组的患者中部分肺内存在实性结节灶,但病灶不大,可能与患者发病早期即有肺泡损伤有关。

COVID-19患者肺内病灶很大一部分会出现支气管分支充气、扩张,主要由于病毒是由气道输入,可引起小气道病变,尤其是细支气管及呼吸性细支气管炎症,进而造成气体的局灶性潴留;同时间质性的炎症也会对气道有一定的牵拉作用;两组患者中,A组患者本身合并基础疾病,更容易造成小气道的损伤(P<0.01)。COVID-19患者发病时为间质性炎症,出现炎性渗出也主要位于肺泡内,因此胸腔积液发生率较低,与陆雪芳等[8]报道基本一致;当病情进展,炎症刺激到胸膜以及部分患者合并其他感染后,炎症可经淋巴系统引流到纵隔,可出现胸腔积液及纵隔淋巴结肿大等肺外表现[9]。

3.3 病情转归 COVID-19患者治疗上主要是抗病毒治疗及对症支持治疗,根据病情可加用激素及氧疗[1],大部分患者在5~11 d复查胸部HRCT可见肺内病灶部分或明显吸收;由于A组患者合并有基础性疾病,部分患者会出现短期内疾病的迅速进展,病情加重,转为危重症,故合并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病程长,预后会稍差。

综上所述,COVID-19患者胸部HRCT影像学表现肺内病灶多位于胸膜下,病灶以PGGO、GGO伴小叶间隔增厚和(或)局灶性实变为主,患者早期无明显胸腔积液及肺门、纵隔淋巴结肿大等肺外表现,但合并有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在累及肺叶总数、肺内病灶总数及病灶大片影且≥5 cm较无基础疾病的COVID-19患者更多,对应的首诊时临床症状及临床分型相对更重,且更容易进展为危重型患者,提示临床预后可能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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